一個小時後,該吃飯了, 夏方瑜再次來到程恩星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程恩星,該起床吃飯了。」


    「來了。」程恩星一把打開門來。


    「你醒了。」夏方瑜嚇了一大跳,本以為她還在床上睡覺, 「吃飯了。」


    「好,這就來。」


    許婧將幾道菜一道湯端至餐桌,卻隻拿了兩隻碗兩雙筷子, 發現這個問題的夏方瑜臉上瞬間不太好看起來,程恩星卻裝作沒事一樣,樂天的說,「阿姨可能是忘了,沒事,我自己去拿。」說完一個人進了廚房。


    「阿姨?」夏方瑜不太理解,「媽,這是你要她叫的嗎?」


    許婧自顧自盛著飯,又將盛好了飯的碗遞到夏方瑜座位跟前,這才抬眼問,「叫阿姨有什麽不妥嗎?」


    當然不妥。


    「媽,你這都能給她當奶奶了吧。」夏方瑜哭笑不得。


    「你媽我才沒有那麽老,我閨女都還沒結婚呢,我哪有那麽大的孫子!」許婧氣鼓鼓地說。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夏方瑜現在是越來相信這句話了,她媽媽隨著年齡的增長越像個活寶貝。


    拿完筷子回來的程恩星默默地坐在一方,打算速戰速決吃完回房。


    「來,喝點湯,很滋補的,你啊,平時上班辛苦了。」許婧又給夏方瑜盛了一碗湯。


    「媽,不用管我,我自己來。」


    程恩星將頭埋得很低吃飯,看到這一幕莫名也想媽媽了,她自己的媽媽,都已經兩個多月沒見了,爸爸也是,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國外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好,想起這些控製不住的一陣鼻酸。


    「程恩星,喝湯嗎?」夏方瑜詢問她。


    程恩星搖了搖頭,繼續低著頭大口扒飯,她可不想被他們兩個看見自己紅了眼眶的模樣,太糗。


    「我吃好了,先回房了。」程恩星說完,站起身端著自己的空碗,進廚房清洗幹淨後,出來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後,一把撲在床上,將整個人的臉埋在枕頭裏,再慢慢收攏手臂抱緊,好似媽媽的懷抱一樣,程恩星從來不會這麽矯情的,也不是個容易念家的孩子,她想可能是方才被觸動到了吧,沒事,等一等就好了。


    吃完飯許婧本來還想給孩子把碗洗了,夏方瑜沒讓,說留著等她回來再洗,晚上開始有點涼意,出門時候多拿了件外套。


    「爸今天晚上一個人在家吃飯嗎?」下樓的時候夏方瑜好奇問。


    「啊?哈哈是啊。」許婧反應慢了半拍,「你爸懶得跑一趟,我代他一起來了。」


    兩個人走出單元樓的時候,許婧又忽然抓起了夏方瑜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小魚啊。」


    「怎麽了,媽。」


    「媽不怕你嫌煩,有些話我還是得說,早點結婚吧,了了我和你爸的心願,好嗎?」


    「媽,想結婚不也是得有合適的對象嗎?」夏方瑜抿抿唇安慰她說,「我答應你,下次讓相親,我一定準時赴約。」


    聽到這句承諾,許婧這才罷休,緩緩地鬆開了她的手。


    「就不要你開車了,來回也是一個小時時間,多耽誤,你明天還要起早上班呢,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可以了。」見夏方瑜要去開車,許婧趕緊阻攔住。


    「沒事,我送送吧。」佰禾擱


    「不行不行,我有老年公交卡呢,反正也不收費,你快上樓去吧,我自己去坐車。」


    最終夏方瑜還是沒能拗得過老人家,目送母親到了站點前才轉身往回走。


    夏方瑜:我媽她這人就是這樣的,晚上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跟她計較,就當她是無理取鬧,原諒她好了。


    夏方瑜站在單元樓下,低著頭撥弄手機,給程恩星發去了這樣一條消息,初秋的夜晚,風裏裹挾著桂花的香氣,垂在肩上的一縷頭髮隨風擺動,像是暗夜的精靈仙子。


    忽然收到一條夏老師的消息,程恩星趴在床上打開查看,本來她都已經忘了那件事情,沒想到夏老師還擔心她,特意給她發來消息安慰,程恩星心裏不免覺得暖暖的。


    程恩星:沒事啦,我早忘了,老人家嘛,我不和老人家計較。


    夏方瑜看到消息笑了笑,忙收起手機來抬腳走上樓。


    程恩星翻了個身平躺下來,又舉著手機給她發消息。


    程恩星:我拿到駕照了,忘了告訴你。


    很久都沒有收到回復,又不免有些失落,程恩星幹脆把手機給放置一旁,假裝一點也沒有在等消息的模樣。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程恩星嚇得跳下床去開門,門外站著夏老師。


    「夏老師你沒去送你媽媽啊。」


    「沒有,老人家脾氣倔,硬要自己乘公交回去。」夏方瑜頓了頓又咧開一絲微笑,「恭喜你啊,拿到駕照了。」


    程恩星心一緊,微微紅著臉說,「這沒什麽難的。」


    「晚上早點睡,我明天休息,我們一塊出門辦點事。」


    「啊?」程恩星沒明白過來,「辦什麽事啊?」


    「你忘了,後天開學,需要準備的東西多了。你先洗澡還是我先?」


    「你先吧,我再玩會。」程恩星匆匆忙忙說。


    「好。」夏方瑜走開了,程恩星還站在門口好一會,戀戀不捨。


    很快到了第二天,也就是程恩星暑假的最後一天,過了今晚她就要去新的學府報導,作為一名準大一新生,總是對未知的一切都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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