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沈紫嫣麵前,憐惜地托起沈紫嫣的臉,審視那張完美無瑕的麵容。


    恰似記憶中,那不褪的容顏。


    他對沈紫嫣溫柔笑著,輕輕地將沈紫嫣攬在懷中,手指從沈紫嫣柔亮的青絲中滑過,語氣是充滿寵溺的輕柔,他說,“你是在怪爹爹嗎?爹爹也恨自己。這麽多年了,一直不能釋懷,我已經十七年沒有吹簫了,玉簫的聲音,我都快忘記了。”青衣人的聲音突然有一點顫抖,他嚐試著喚道,“紫,紫嫣,我的孩子。”


    沈紫嫣被他抱在懷裏,覺得身子不聽自己的使喚,濃重的陌生的男子氣息讓她有些遲疑,聽著她似懂非懂的話,不禁在想,他是我的爹爹嗎?爹爹?


    沈霄淺淺地歎了口氣,低頭撫著自己女兒的臉道,“這麽多年,我沒在你身邊。卻無時不在心裏想著那個半死的孩子,而你,已經長這麽大了,……”沈霄的淚奪目流下,落在沈紫嫣的臉上,猶自滾燙。


    沈霄動情的擁著沈紫嫣,哽咽道,“當年都是爹的錯,爹對不起你,你不要恨爹,爹爹是愛你的,紫嫣。”


    沈紫嫣不知為什麽,竟然隨他流下淚來。沈霄見了,自己的眼淚禁不住地流,卻一邊給沈紫嫣溫柔地擦淚,一邊柔聲道,“別哭,紫嫣別哭,爹爹不好,惹你哭,你不要哭,夜裏有風,會生病的!”


    他的聲音惶恐又夾雜著關切,幾乎帶著討好的殷勤,擦著淚哄勸。沈紫嫣突然覺得麵前的男人和自己很親,貼心貼肝,生死不離。她隻覺心窩一暖,“哇”地一聲撲在青衣人懷裏,熱淚洶湧而下。


    沈霄緊緊抱著女兒,一邊流淚,一邊撫慰,一邊問,“乖,你肯認爹了嗎?紫嫣?”


    沈紫嫣不說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這個男人在自己的身邊一旦溫柔小心的說話,她就無來由地覺得委屈、憐惜,無來由地想哭,任性的像是一個孩子。


    那個晚上,沈霄細心地將沈紫嫣的被褥用火烤熱,還在紫嫣臨睡前,為她親手熬了一碗紅棗燕窩。他的臉上是溫柔慈愛的笑,寵愛的眼神讓人有幾分魅惑沉淪。


    沈紫嫣躺在暖烘烘的床上,沈霄為她掩好被子,甚至撫著她的眼角,異常親昵疼惜地對她耳語道,“乖,爹爹做的粥好喝嗎?”


    他的語流在沈紫嫣的頸項吞吐,讓沈紫嫣覺得細細的癢,卻也有一種無來由的貪戀。沈複對自己雖然慈祥關愛,卻從不曾如此親昵無間。她突然希望自己變成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可以撒嬌地要爹爹陪在身邊,可以嬉笑打鬧,可以哄她睡覺。


    她的臉微微紅了,臉上露出淡淡的笑,輕輕“嗯”了一聲。沈霄意猶未盡地低聲詢問,“那我每天晚上給你煮粥喝好不好?”


    沈紫嫣癢得想地躲開,破顏一笑,應了。沈霄望見她的笑容,一下子怔了。


    沈紫嫣也一下子怔住,怯怯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事。


    沈霄對她溫柔淡漠地笑,撫著她的頭道,“早點睡吧,很晚了。”


    沈紫嫣點頭“哦”了一聲,順從地躺好,沈霄不舍地撫了撫她的臉頰,離去。


    沈紫嫣看見他的簫在淡淡的月光中閃著瑩瑩的青碧的光,隨著他步伐的晃動,竟然有些晃眼。


    深夜的梅菊堂悄寂無聲。沈紫嫣聽到沈霄在徹夜吹簫。那是她從未聽過的,曼妙的韻律和音色。


    她就這樣躺在床上,靜靜地聽了一夜的簫。


    直到清晨的陽光淡淡地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耳裏還是那悠揚婉轉,時而零落時而繚亂的簫聲。


    小童挑簾進來,換好暖暖的炭爐,燃好昂貴的龍涎香。


    沈紫嫣白玉般潔淨的臉上尚殘留著昨夜的淚痕,一雙如水的明眸,目光中是少有的淡然平靜。


    她好像突然懂了,那個徹夜吹簫的男人內心的苦楚和他難以言說的內斂的情懷。


    她靜靜洗了臉,簡單的梳妝,披了一件華美的淺紫的錦袍,去了後院的花園。沈複正在和沈霄在石桌上喝茶,兩人靜靜的,沒有什麽話。


    看見她過去了,沈複微笑著招呼她。沈霄則抬頭,關切地望著她。


    沈紫嫣對他會心一笑。


    沈霄喝了口茶,唇角不羈地上揚,露出一個略帶調侃的微笑,對沈紫嫣道,“你暗戀的那個臭小子,今天一大早就離開菲虹山莊,去江南了!”


    沈紫嫣一驚,詫異道,“去江南?他,不是在養傷?……”


    沈霄笑得依舊燦爛,輕描淡寫地道,“他的確走了,而且,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第19章 李若萱的青春萌動


    李安然走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隻有雲逸把他送到菲虹山莊的門口,沒有驚動任何人。


    李安然拍了拍雲逸的肩,微笑道,“家交給你了,替我照顧好若萱。”


    雲逸順勢握住李安然的手,說道,“二哥你放心,一路順風,早點回來。”


    李安然此行簡易,隻帶了些銀票和曉蓮為他收拾的幾件衣服。跟隨他的,是他精心挑選的兩名青年才俊,一個叫陶傑,18歲,高大英偉,豪爽有俠氣;一個叫馮春時,20歲,瘦削文靜,儒雅有商略。這二人的父親年輕時追隨李長虹,頗受李長虹的恩惠,李長虹對這兩個孩子也是頗為器重,加以點撥。二人願意為菲虹山莊效忠,此番去杭州,李安然帶上他們,看樣子,是有意培養他們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雲逸望著李安然三人策馬消失在微弱的曙光中,天邊的啟明星正亮,風有一點冷。在雲逸關門的一刹那,他抬眼見巍峨的菲虹山莊宛如一個沉默的黑色巨人,暗藏凶險,雲逸的嘴角掠過一絲冷冽的笑。


    這是他在麵臨危險時慣有的表情。驕傲,源於他相信自己。


    李若萱如常起床練功,不見李安然,見書房亮著燈,遂來尋。卻見雲逸霸占著整張大椅子,把腳放在桌子上,隨意翻書。


    李若萱奪過去叫道,“五哥!怎麽是你在這兒,我哥哥呢!”


    雲逸漫不經心道,“走了,都快有半個時辰了。”


    李若萱傻眼了,急得跺腳叫道,“他怎麽走了!”說完就向外飛跑,雲逸一把抓住她,問道,“你幹什麽去?”


    李若萱一下子就哭了,“我要去找哥哥!我要把他找回來!”


    雲逸頓時就笑了,說道,“你別傻了!你哥快馬走了半個時辰了,你上哪兒找他去!快別哭了,他走了多好啊,沒人管你了,你願意怎麽玩就怎麽玩,你再不用練功啊,讀書啊,學琴啊,天天曬太陽睡覺都行,多美啊!”


    李若萱甩開他向外衝,雲逸死死拉著,叫道,“喂喂!你怎麽不聽話啊!你哥哥都走遠了,你若是追出去,非迷了路不解!他要是知道我沒管住讓你跑出去,回來非揍扁我不可!”


    李若萱急道,“那你就帶我一起去追啊!我不要一個人在家裏,我要把哥哥找回來!”


    李若萱跌坐在椅子上,放聲大哭起來。雲逸圍著她團團轉,說道,“喂,你別哭了,大清早哭什麽哭啊!二哥是因為你一說他走就哭,才想了這個辦法!他出門去辦正事去了,又不是不管你!拜托,我的姑奶奶,你別哭了行不行啊?”


    李若萱不管,照舊哭。雲逸威脅道,“你若再哭,我就把門鎖上,你一個人在裏麵哭個夠好了!”


    李若萱還是不理。雲逸無奈道,“好,你別後悔啊!”說完就真的出了門,“哢嚓”一聲,把門在外麵鎖上了!


    李若萱慌了,衝過去拍門大叫道,“喂!你開門啊!開門!”


    雲逸在門外說道,“你也別想著跳窗戶,你砸不開的,不信你就試試!”說完轉身走了,頭也沒回。李若萱狠狠地踢了門兩下,弄疼了自己的腳,便越發生氣,抓起椅子去砸窗子,不想椅子斷了,窗戶還是好好的!虎口震得生疼,李若萱委屈惱恨,大哭了一場。


    不多時曉蓮來了,李若萱像見了救星,拍著門呼喚道,“曉蓮,你快來把門打開!哥哥走了,我要去找他,曉蓮!”


    曉蓮在外麵道,“不行啊,雲少爺把鑰匙要去了。小姐,你沒事吧?”


    若萱哭道,“曉蓮,哥哥扔下我不管了,他去了杭州了!那個該死的五哥,竟然欺負我!”


    曉蓮在外麵安慰道,“沒事的,少爺隻是出門辦事,很快會回來的。小姐,你別吵了,過一會兒我向雲少爺求求情,讓他放你出來。”


    若萱道,“你現在就去!快讓他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哥哥!”


    曉蓮道,“不行啊,小姐,雲少爺說,你要是去找少爺,他就一直關著你!什麽時候不去找了,什麽時候放出來!說這是少爺吩咐的,小姐,你還是別任性了,少爺早就走遠了,你去找也找不到了,外麵那麽危險,少爺是不讓你出門的呀!”


    若萱在屋裏氣得跳腳,罵道,“該死的五哥,你去告訴他,快點放我出去!”


    曉蓮後來給她送吃的,她要也不要,再後來就沒有人了,靜悄悄的,若萱拚命敲門,摔東西,喊叫,就是沒有任何人理她。


    漸漸地,李若萱累了,也餓了,她安安靜靜跌坐在地上,想起哥哥突然走了,丟下她一個人,她沒來由的失落害怕,擔心委屈,輕輕抽泣起來。


    中午的時候,外麵傳來敲窗戶的聲音,李若萱沒有理會。不多時雲逸從窗戶處探出頭來,臉上笑嘻嘻地問,“我的姑奶奶,脾氣發完了沒有?”


    李若萱望了他一眼,繼續抽泣著。


    雲逸從窗戶跳進來,手裏拿了一把柳條晃著,一臉笑容地湊過去,說道,“若萱啊,你不要怪我,這都是你哥哥的主意,他說了,你若是想追出去,就把你關起來,不能放你出去的。”


    李若萱抬頭望著他,眼睛裏含著淚,那樣子活脫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雲逸坐在她身邊,拍著她的肩勸道,“你不要傷心啊,你哥哥就是出去辦事了,這不把五哥留下來照顧你嗎?這麽大應該懂事兒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似的粘著人不放啊,還一個勁哭鬧,五哥都拿你沒辦法。”


    李若萱委屈地皺著鼻子,說道,“你和我哥哥都欺負我,扔下我不管我。”


    雲逸湊在一旁笑著哄,“哪有啊,五哥這不是來了嗎?剛才你又砸東西又罵我,我嚇得不敢來啊!”


    “你騙人!”李若萱撅嘴,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雲逸見了,連忙道,“沒有騙你,笑一笑,你哥哥走了,把你留在家裏是為你好,你整天哭怎麽行呢!來,開開心心的,五哥跟你玩,對了,先給你編一個柳帽戴!”


    說著,動手三下五除二編了個柳帽,很漂亮。李若萱是小孩心性,見了漂亮柳帽,遂拿過去很好奇地看。雲逸道,“來,我給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現在外麵的太陽很好,你戴著出去,很涼快的!”


    李若萱溫順地戴上了帽子,雲逸道,“餓了嗎?我們出去吃飯吧。”遂牽著若萱的手走到窗邊,若萱問,“五哥,你要帶我從窗戶出去嗎?你讓人把門打開吧!”


    雲逸道,“那你等著,我先出去開門。”雲逸跳出窗,若萱等了半天不見動靜,著急地敲門道,“五哥!你快開門啊!不要關我了,我不去找我哥哥了!五哥!”


    她的話剛說完,門一下子被打開了,被摔碎的硯台、杯子被推得“叮鈴鈴”的響。李若萱直奔出去,被雲逸一下子抓住,她撅著嘴道,“你不要抓我,我又不會跑了!”


    雲逸並不鬆開她,笑道,“五哥和你一起去,曉蓮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李若萱餓了,但似乎也沒有胃口,吃得並不多。眼睛哭得紅紅的,吃了飯,悶悶不樂地回屋就睡。


    一個時辰後,曉蓮過來搖醒她,對她道,“小姐,你起來,我們去看雲少爺玩皮影戲,可好玩了!家裏的丫鬟們都圍著看,可熱鬧了!”


    若萱聽說雲逸在唱皮影戲,來了幾分興致,遂起身和曉蓮向花園裏走。外麵陽光明媚,遠遠傳來了少女們的嬉笑聲。若萱遠遠看見雲逸在石桌上鋪了張白布,正在聲情並茂地擺弄他的小人,傳來丫鬟們一陣陣的鼓掌聲。若萱擠進去,見那些小人都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動作雖然由雲逸手中的細絲線控製著,但卻是優雅嫻熟,比外麵的還要精彩幾分。


    不知道雲逸在唱什麽新鮮的玩意,隻見正有一個穿紅衣黑褲的小人搖搖晃晃地走著,一不留神,向後滑倒了。雲逸在上麵哀歎道,“哎呀,今天不知是怎麽了,怎麽腳後跟這麽坑坑窪窪的呢?”小人爬起來沒走幾步,又“噗嗤”一聲,向前撲倒了,他一邊爬一邊罵道,“誰家的油鋪這麽倒黴,怎麽把油都灑在路上了呢!”小人一邊起,一邊又摔倒了。


    那小人顛三倒四的動作很誇張狼狽,加上雲逸在上麵奇腔怪調地聲音和他滑稽的表情,逗得人哈哈大笑。若萱也覺得甚是有趣,津津有味地一會兒看著小人,一會兒抬頭看表演的雲逸,忍不住捧腹大笑。


    很快就日暮黃昏了,曉蓮招呼大家吃飯。若萱意猶未盡地拉著雲逸的袖子,要他明天還唱。雲逸好不容易吸引了若萱的注意力,連忙答應,並且拍著胸脯說,她要學都可以。


    若萱從那個下午開始就很平靜,再也沒有亂發脾氣,好像已經認同了哥哥把自己留在山莊裏的決定。她開始過神仙般的日子了,不用早早起床練功,不用讀書,除了不能走出菲虹山莊,自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春暖花開,李若萱經常在花園裏蕩秋千,一蕩就是一下午,她讓丫鬟把她蕩得高高的,她站在秋千上麵沒有聲音,喜歡風打在皮膚上麻麻的感覺。雲逸逗她開心,在花園裏唱皮影戲,放風箏,她每次都去,玩得很開心,在大家都覺得她忘乎所以很高興的時候,曉蓮卻看得出她隱藏著的不開心。


    在夜裏曉蓮悄悄問她,若萱突然就哭了,她抱著曉蓮,哭得很傷心,對曉蓮說,“曉蓮,我擔心哥哥,他受了傷還沒有完全好,現在一個人出去,很久了也沒有消息。”


    曉蓮這才知道若萱真的長大了,聽了她的話,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園子裏的海棠花開了,李若萱經常爬到樹上折花枝,原來她中午總是睡半個時辰,現在沒人管她,她經常一睡就是半個下午,睜開眼看見窗外芭蕉在陽光下沁人的綠色,怔怔地愣神。


    再懶再淘氣都不會有人訓斥,沒有哥哥的日子,無所事事整天尋歡作樂的日子,卻像是抽了靈魂一樣,若萱經常沒精打采。她自己也很奇怪,去年冬天她琢磨哥哥不會回來,自己不讀書,偷懶去打雪仗,沒有多久,卻開心得不得了,被哥哥抓住了,又嚇得半死。那種懸著心做壞事的心情,非常讓人懷念。


    整天隻是玩,吃飯,睡覺。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日,午覺醒了,太陽半斜,周圍靜悄悄的,鳥語花香。李若萱想著一個月的大好時光流逝無聲,突然心有所感,一骨碌爬起來,心急火燎地去讀書。


    一種奇妙的感覺襲來了。平日裏哥哥逼自己背書,一篇《醉翁亭記》早就背熟了,當時沒有覺得好,可是今日一讀,突然覺得字字珠璣,浮想聯翩,滿心生香。好像刹那頓悟,一下子領悟到了讀書的樂趣。


    原來,她覺得讀書隻是在念字,一個個字排起來,枯燥難記,為了背書沒少被哥哥教訓。現在她一下子察覺到書原來是一副副畫,有著血脈的連接,一環環扣下來,美不勝收。


    她如醉如狂,癡癡地坐著,一頁頁翻,內心歡欣平靜,對外界毫無反應。曉蓮喚她吃飯,叫了她好幾聲她也不理睬,嚇得曉蓮以為她病了,急忙過來撫她的額頭。


    若萱被嚇了一跳,見曉蓮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笑了,歡欣雀躍地緊緊抱住曉蓮,說道,“曉蓮,原來讀書這麽有趣!真是太好了,我從來不知道讀書是這個樣子的!”


    李若萱突然愛學習了,白天不再去花園裏玩了。雲逸覺得奇怪,跑來看。李若萱見了雲逸,歡欣道,“五哥來得正好!我正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想問五哥!”


    雲逸笑,臉上明顯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你有問題問我,看書看出來的?”


    李若萱抿嘴一笑道,“是啊,五哥,你看,《愚公移山》說,愚公嫌太行王屋兩座山礙事,在八十多歲的時候,想把他們搬走。可是,他年輕的時候,怎麽就想不起搬,非得等八十多歲再搬呢!”


    雲逸一怔,那個寶貝李若萱竟然問這樣一個問題!他哈哈大笑,說道,“這還不容易嗎,他年輕的時候,有的是力氣在山裏跑,山上景色優美,可以打柴,可以打獵,吃穿都不用愁。更重要的是,可以在山裏的樹林裏約會,找朵山花給自己心愛的姑娘戴戴,這多愜意呀,樂還來不及,他搬什麽搬啊!”


    李若萱笑著道,“那他後來為什麽要搬呢!”


    雲逸道,“這還不知道,人一老就糊塗,你想想,八十多歲,都是老糊塗了,自然就會做發瘋的事情!也可能,是他看他的孫子們都跑到山上談戀愛不幹活,一生氣,就下令全家人搬山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空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布衣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布衣祺並收藏空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