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月容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張家,他還沒有好好回報張家人,便要嫁人了,總覺得不太妥當。


    走到了台階前,繡花鞋有些遲疑,男人回頭,見她麵帶猶豫,笑著牽起來月容手婉,肌膚瑩潤,美得讓人心曠神怡。


    笑道,“你若是不樂意,我隻和他們說說話便走。”


    方才外麵有人傳信進來,那黃忠義已經抵達京郊,不日即將進京。


    估算著時間,顧知山,覺得其中必有蹊蹊蹺。


    黃忠義今年方才17歲,和月容澄清的時候,不過是文弱書生一個。


    轉變出現在黃家敗落以後,在相國寺得黃二太太和楚茉等人審了幾次,供詞也沒有任何紕漏。


    那黃忠義是如何得知自己是韃子後人,又去了韃子之後,便得楚雄支持奪得王位,仔細想想必有緣故,一個書生氣,莫名其妙,便會有這樣的改變?


    青州以外十六州,議和。


    顧知山在心底盤算著這幾個詞,怎麽想,也覺得黃忠義,必有所圖。


    作者有話要說:  mua 對不起昨日沒有更新 抱住雙更奉上


    第67章 、第67章


    肅毅侯帶著女兒來給自己請安。


    張太傅越想, 越覺得這事情荒謬。尤其是,當顧知山扶月容起身,後者嬌羞道謝時, 那股子火氣, 藏也藏不住。


    於是,老狐狸一般, 在朝堂上從來不顯露自己真實情緒的張太傅, 難得情緒外放,緊緊盯住顧知山拉住月容的手,語氣陰森森, 麵上半點兒笑意也無,


    “肅毅侯,這是做什麽?當我們張家無人不成?”


    在他麵前,顧知山便如此不收斂, 背著他們張家人之後,月容得被欺負成什麽樣子。


    想起昨夜去顧知山所住的院子,裏間傳出的瑣碎聲響。


    張太傅含恨咬牙,見月容乖乖巧巧的鬆開顧知山的手,坐在夫人一側,和娘親小聲說些閑話,半個眼風也不給顧知山。倒是顧知山,一直回頭去看她。


    心底略痛快兩分, 語氣也就帶著幾分笑意。他瞧這麽兩個人, 誰被誰控製著,還說不準。


    顧知山看起來人高馬大,也是朝廷中赫赫有名的權臣,隻好像是, 栽在了他家月容手中。


    瞧著這眼風,一直去看月容,坐在自己麵前,竟然是連句問話也沒聽見。


    月容並沒有表麵上那麽淡定自如,她昨夜被男人欺負了一夜,晨起更是在男人身邊睡了一宿。


    雖然是勉強控製,可身體上的殘存痕跡,仍就是讓她行走間有些艱難。


    等到坐在張太太身旁,存在感越發讓她不自在,惱恨,自以為沒人知道的瞪了眼男人。


    他昨夜裏放縱,今日難受的,是自己。


    顧知山麵帶包容,起身到月容身側,含笑看月容偷偷瞪自己,伸手去握她細嫩手腕,語氣中還有昨夜殘留的饜足,


    說:“你可還是疼著,不如跟我回向國四去,好歹讓太醫整治一下,若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趁早了結,也好讓張太傅和張太□□心。”


    月容見他當著張太傅的麵前便如此猖狂,又見張太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中帶著幾分疑慮,還有擔憂。


    自從認親後到現在,她一直在張家住著。這麽些日子下來,張家人對她事事用心,也不是沒心的木頭,日子久了,自然也把自己算作為張家的一部分,自然不舍得讓張太太難過。


    她名字還沒有改,還是叫做柳月容,可是聽張太太說,隻等年後祭祀祖宗,過了宗祠便改為張姓。她也就真正的認祖歸宗。


    男人哪怕是在對方父母麵前,也自在宛如自家。察覺張太傅目光緊盯二人相牽的手,月容慌忙推開顧知山,搖頭拒絕,說:“我不往相國寺去。”


    去了便跟男人在那裏住下,名不正言不順的,還不如在張家自在。


    張家待她也好,何必去沒名沒分跟著男人,哪家的大家閨秀會這麽做?


    更何況,月容咬住唇瓣,她每次見顧知山,總被他哄到床上去,哪怕是覺得不妥,也一次一次的這般,實在是…


    至於柳家,二叔有二嬸等人陪著,月容想起寬厚的柳二叔有幾分難受,可隨即便自我安慰,他們才是一家人,二嬸知她不是柳家親生的,還養她長大,已經是仁至義盡。


    佳人低垂眉眼,搖頭拒絕自己親近。顧知山雖然失落,可也在他的預想之內。


    他強著占她已經是放縱之舉,若是在放肆,隻怕張太傅,見著自己便要怒氣填胸。


    身旁,張太傅果不其然,是壓不住的火氣,一雙和月容相似的桃花眼,恨不能把他剝皮抽筋。


    顧知山拱手笑道,是前言不搭後語,


    “九月九是個好日子,張太傅覺得呢?”


    “九九重陽節。自然是日子極好的,你平白無故說這個做什麽?”


    張太傅一開始有些不解,可看到顧知山眼神有些不對,一直往月容那邊去瞧。


    突然明白他怕是說的和月容有關,什麽日子能和月容有關,無非是訂婚或者成親。


    咬牙,切齒,說:“你說的是婚期?”


    威風赫赫肅毅侯想來求娶她月容,可偏偏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樣子。


    張太傅直接拒絕,鄭重其事,“我半輩子崢嶸,從奴仆起家,到如今這官居一品。


    平生無所遺憾,隻我囡囡,我愧對她頗多。


    她若是嫁人,自然是自己歡喜,那人也該疼她入骨 ,若是為了什麽朝中局勢,或者起於美色,這等沒臉沒皮的男人,斷是不能的。”


    “若是,尋不到呢?”


    顧知山也不知怎麽的,見月容低頭,似是頗被觸動,不肯言語,突然就問出這一句。


    “若是尋不到,我便養她一輩子。我張家的女兒,本就該活的恣意盎然,若她歡喜,我做父親的拚了命也要給她尋來,若她不喜歡,自然為她阻擋。


    可若是心思叵測的人物,借機會討她歡喜,那也是斷斷不能!”


    這話說的極為凶狠,隻差沒有直接戳著顧知山的臉,說他配不上月容,窺視月容。


    張太太和月容在一側聽的坐立難安,張太太倒還好,她見多識廣,又是心胸開闊的,自然不把這小場麵看在眼底。


    隻月容,見父親和顧知山對峙,又聽見張太傅說的這番話,更是覺得心裏裏麵那一點點殘留的陌生感消失殆盡。


    起身,蠕動嘴唇,一雙桃花眼看著張太傅和自己相似的眉眼,壓不住的情感在胸口盤旋,


    “爹…”


    他們是血緣至親的父女,雖然隔開了15年,父女兩分沒有在一起生活,可是那些血緣是斬不斷的。和柳道南的疼愛不同,一個是自小捧在手心裏疼愛,一個是為長遠打算,不分上下,都讓她神色動容。


    張太太見狀,忙拉著張太傅在身旁,一手抱住張太傅,一手攔住月容,一家三口在一起抱成一個圓圈,溫馨的氣氛在空氣中飄蕩,月容從黃家開始,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有了著落。


    抬頭張太傅是自己的父親,一臉的關切和疼愛,他說讓自己找一個喜歡的,爹爹給她做後盾。


    張太太呢,自然更比父親更疼愛一些。眼眶忍不住犯淚,一手拉月容,一手拉張太傅,口中不住的說,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父女兩個不親近,如今想來父子天性,是我多慮了。


    你爹爹他看著是和藹可親的,見誰都不會沉著臉,可實際上,我最是明白他,他心思深沉,最是不肯信任別人的。


    又是個那般出身,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全靠自己打拚,他為你好,你也要體諒他的一番苦心。”


    後麵這些,是拉著月容的手和月容說的。越容易開始沒有聽明白,後來見顧知山,站在三人之外,目光裏麵滿是痛恨之色,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麽。


    父親他今日對顧知山如此態度,冷眉冷眼怎麽看都不是恭恭敬敬,如往常一般客氣周到。


    隻怕是知道了自己昨夜,在顧知山那裏睡著,所以才會有如此態度表現。


    被親生父親知道了自己的行為不檢點,月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慚愧更多一些。


    咬牙,不去看顧知山緊盯著自己的眼,逃避似的躲開,


    “我知道的,娘,我明白的。”


    顧知山不是良配。爹爹不喜歡他,或者說,不喜歡他對自己的態度,不信任顧知山能對自己疼愛嗬護。


    張太太這才鬆了口氣,月容低頭看不清神色,好像看上去並不是很難過,忙開口笑道,哄她說話,


    “你大嫂子的親哥哥在咱們京城裏麵有許多店鋪,從吃的喝的玩的鬧的樣樣都有,都是新鮮的好東西。


    等過陣子天氣涼了,娘帶你出去溜達看看,也在京城裏麵看看咱們京城的氣象,雖然比不得青州來的狂野自在,可也是另有一番繁華景象。”


    “娘親做主就是。”


    月容挽住張太太胳膊,親昵磨蹭了一下,察覺她疼愛目光,言語中小心翼翼,唯恐惹自己不開心,自然答應。


    倒是顧知山,聽了這話冷笑出聲,“看來張太傅拒絕我以外,還另外找好了人家。”


    滿京城那麽多鋪子不去看,偏偏提起宋家的鋪子,又是和張大奶奶的親兄弟,想來,自然是比自己這個外人親近。


    月容呢,她也這樣想嗎?一雙利眸緊緊盯著月容身上,讓她頭皮有些發麻發緊,宛如昨夜男人在她身上逞凶鬥狠一般,渾身的不自在。


    無錯的眨眼,不能去看宋家的鋪子嗎?為什麽?


    月容麵帶疑惑,顧知山氣結。一口氣咽在嗓子裏,他總不能明說,宋家缺了一位正妻,你爹想讓你們來往親近?


    他瘋了才會戳破這話,更何況,見一側張太傅自得捋捋胡須,若真是戳穿了,明顯是如了他意。


    咬牙,顧知山發覺自己實在是太過著急了,他想早些把月容冠上自己姓氏,反倒是被張太傅算計。


    他歡喜月容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張太傅不可能不想的,更何況昨夜,月容她沉浸在小世界中,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自己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張太傅和張大二人明明在門外等著,可偏偏一句話不說,任由他欺負月容。明明已經是有了暗地裏默許二人來往的態度,怎麽今日偏偏如此針鋒相對。


    今日又是這般態度,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變故,還是想要得到什麽好處?


    咬牙,服軟,顧知山見母女小聲說話,張太太似乎見月容興致不高,一直在哄她出去玩鬧,拱手看向張太傅,


    “張太傅可方便,咱們書房一談。”


    他總得弄明白為什麽會針對自己。張太傅並不接招,見顧知山難得吃鱉,心底裏麵極為痛快。


    別以為他不知道,新婚之夜便占去了月容清白,直到如今幾個月過去,也沒見他為月容謀劃過幾分。


    床榻上的占有疼愛是有的,釵環首飾也齊全,可有什麽用?


    名分,對女人最重要的名分。


    如果不是認回了張家,以月容原先的身份,顧知山他,會給她正妻的位置嗎?隻怕是讓她想都不要想。


    如此這般態度,又怎麽算得上是珍愛呢?


    端茶,送客,態度極為冷淡,眸色在落在一旁的妻女身上,有了暖色,


    “肅毅侯不如回去,想想對我們月容做過什麽,再來和我說話也不遲。”


    有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護著,月容是斷斷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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