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場上,塵土飛揚,黃沙曼米,好像還是勝負難分。


    不對,一招過,平局。


    第二招,張太傅他雖不懂這些戰術,可隱隱看著銀甲的兒子落了下風。


    果不其然,下一刻,銀木倉挑破銀甲,刷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張大更是狼狽,被顧知山逼跪在地上,臉上青黑紫黑一片。


    方才的猜測有了證實,顧知山果然耍著自己玩,認真起來,他連兩招都在他手下走不了。


    如此強大的體魄和能力,難怪,他能牢牢坐穩鎮遠軍,軍中人人誠服,若沒兩把刷子,怎麽可能。


    顧知山也順著彎腰過去拉張大起身,輕扯嘴角,說:“大舅哥,借你赤霄劍一用。”


    張大來不及反應,便見自己垂在膝蓋一側的手,被顧知山一抬,直直刺入顧知山肩頭。


    血花迸濺,張大惱火氣急敗壞,他明明都敗了,這肅毅侯竟然自殘!更可氣的是,他竟然被禁錮住,半點兒都動彈不得。


    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餘光瞥見月容心疼臉色,提起裙擺就往練武場跑,咬牙切齒,


    “肅毅侯好算計!”


    “多謝大舅哥成全。”


    練武場局勢瞬間逆轉,月容揪著心看這一局,第一招平局並沒有讓她放下心,第二招,顧知山挑破哥哥盔甲,可無人受傷,讓她安心。


    更何況,顧知山他還主動去拉哥哥起身。


    笑意還未到臉上,便瞬間凝結。


    下一刻,月容簡直不敢相信,對她百依百順,從沒有說過一個不字的哥哥,竟然,竟然在自己敗了之後,講手中的赤霄劍刺向顧知山肩頭。


    距離雖遠,可她似乎能聽到赤霄劍刺破盔甲,穿過皮肉的聲音。


    他,受傷了!!!


    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好像都拋在腦後。


    那男人,他受傷了,還笑著和張大說話!


    月容不顧一側和自己說話的張太太,提起裙角往練武場跑去,他,他若是受傷了,她該怎麽辦呢?


    顧知山見佳人朝自己跑來,眼中滿是心疼。從到了練武場開始,那點不平總算是安歇下來。


    扭頭,一側張太傅眼底滿是怒意,明顯是看到了發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被張家父子記恨上。


    混不在意的頷首,解開黑甲,露出裏麵白色裏衣,血花暈染整個肩膀,看起來格外怖人。


    月容臉色極白,眼眶發紅,跑到練武場之後,竟然不敢靠近男人。


    落地的赤霄劍上,還有男人血漬。黑甲褪下,地麵也沾染了血痕。


    “大哥,不是說比劃,你,你為何要傷人?”


    張大一口血咽在嗓子裏,迎著妹妹懵懂無知目光。知道在她的視角,明明自己已經敗了,還刺了顧知山一劍實在是卑鄙。


    可,可他實在是冤枉!


    強壓下心中惱恨,都記在顧知山頭上。自顧自起身,柔聲和月容說話,“大哥一時沒收出手,才誤傷了肅毅侯。妹妹莫怕,哥哥讓府醫來給他診治。”


    張太傅也上前來,安慰月容,“讓他暫時在咱們家養傷,你若是不想在這裏玩,找你嫂子去,你嫂子那裏有好些好吃的,你若是喜歡什麽,盡管來告訴爹爹,爹爹都買給你。”


    張太傅平時老狐狸一般,他近來也忙碌。月容住在張家後,和他來往並不多。


    見他一臉討好看向自己,眼底也都是小心翼翼,和張太太一樣,心頭微酸,看向一側的顧知山,傷口還未處理,仍舊有血在冒出。


    月容搖頭拒接,“我哪裏都不去,我想看著他。”


    囡囡長大了,開始有了小心思,有了親近的男人,可這男人滿是算計,連受傷都是他自己動手。


    可偏偏,他們還揭穿不了這人,甚至,還要幫他遮掩。


    這樣陰險狡詐的人物,他的囡囡還極為偏袒他,張太傅覺得酸溜溜的,心底極為難受。


    咬牙,切齒。張太傅麵上維持不住素來形象,眼底滿是防備,看向一側顧知山,“侯爺請,府醫在外等著。”


    至於月容,“你若是不放心,便一起來看看。”


    要跟著便跟著吧,他倒是要看看,赤霄劍破了他一層皮,月容瞧見,知道她是假裝的,會是什麽反應。


    倒是張二,見大哥把肅毅侯刺傷,見眾人走後,在張大身側大聲叫好,“大哥威武!大哥威武!”


    張大:這誰家的蠢弟弟,領走!領走!


    作者有話要說:  mua,河河來道歉,前幾天斷更是發燒出現了反複,很久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很嚴重,虛弱無力生不如死。


    大家夏天也要照顧好自己,食物一定要保證幹淨,吃不完盡快放冰箱,剩菜一定要熱透。


    冰箱也不是萬能的,超過一天以上的,為了健康,盡量不要回鍋了。


    空調室內室外溫差大,也容易熱傷風。最好二十六度或者二十八度,空調房裏記得加件衣服,保護好自己。


    最後,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因為有發燒,河河要居家辦公十四天。所以接下來更新有保證的,大家不用擔心。


    接下來要甜甜甜啦,侯爺花樣表演,如何吃到


    第63章 、第63章


    夏日的天, 黑的格外慢。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天色仍舊尚未完全黑透,晚霞掛在西方天空, 給整個京城增添了幾分金黃。


    顧知山在張家的住處,不過兩個時辰便收拾妥當。


    因張太太不願意月容和這肅毅侯扯上關係, 也忙跟著去了前院書房。


    尋常男人們在的地方,因為顧知山肅毅侯受傷,更是嚴加守衛,燈火通明。


    一路上,平時本就守衛嚴格的張家,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鎮遠軍甲衛目光森森,各個手持銀木倉,看了便讓人心生畏懼。


    張太太和張大奶奶二人一路行來, 越發心沉甸甸的。知道顧知山權勢滔天是一回事, 可對方不過肩膀上受傷,便如此大動陣仗, 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 顧知山樹敵頗多,朝廷中想要把他致死的不計其數。


    第二,顧知山他因為受傷, 信不過張家。不管這兩種情況是哪一種,張太太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對張家來說都不是好事。


    臨近前書房,守備越森嚴。張大奶奶神色也有幾分倉皇緊張,握緊婆母的手, 見張太太神色一臉不悅,擔心她就此厭了相公,一臉忐忑,


    “娘,到底是相公惹的禍,若是那肅毅侯怪罪妹妹,兒媳婦願意替妹妹受過。”


    張太太扭頭,見兒媳婦一臉惶恐,書房裏燈火通明,隱約可見府裏醫生並丫鬟婆子來來往往,張太傅並張大等人在外廳坐著,月容並不見蹤影。


    握住張大奶奶腕子安撫她,說:


    “跟你有什麽關係?是那肅毅侯心思不正,窺視你妹妹美色。


    你相公是我兒子,我如何不知道是個好的。”


    張大他本就生的性情謹慎,如果不是肅毅侯主動出手,怎麽會出現傷人這種情況。


    更何況,張太太低首歎息,方才張太傅已經把事情講給她。


    不惜自殘也要和月容在一起,這既是表明決心,也是在警告張家。


    月容注定是他肅毅侯的。


    見婆母言辭柔和,並沒有怪罪之意。他奶奶從得知相公上的肅毅侯之時起,便有的忐忑之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不由得想起素日裏頗為疼愛的妹妹,月容本就生得十六七歲,性情溫和,若因為這事被肅毅侯苛責,他們作為哥哥嫂子的,實在是慚愧。


    那肅毅侯比年紀她大上那麽多,虎狼一樣的凶狠性格,妹妹那樣纖細柔弱的閨中兒女,怎麽招架得住?


    不等張太太說話,張大奶奶迫不及待上了台階,進門便喊,“妹妹,月容,你可在裏麵?”


    月容一臉擔憂之色,見顧知山被眾人揭開裏衣,血肉模糊的結實肩膀出現在眾人眼前。


    赤霄劍極為鋒利,又是顧知山主動迎上去,自然是傷勢嚴重,三指寬的劍洞血流不停,隨著布料揭開,血腥味彌漫在整個臥室。


    強咬唇瓣,月容勉強壓下幾乎要驚呼出的聲音。眼眶瞬間泛紅,終於明白顧知山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一劍穿透肩膀,大哥哥下手,未免太過狠毒了些。


    相對於月容的驚慌失措,顧知山並不把這一點點的傷口放在眼裏,他見月容擔憂神色顯露無疑,一雙桃花眼泛著潤色,那點兒淚意,似乎是下一秒便要水淹雷峰塔。


    微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一招棋好像是走錯了,雖然惹月容心疼自己算是好事,可看到她擔憂的神色。這點子傷口帶來的喜悅瞬間退散,沒有胸口的疼痛來的劇烈。


    大掌向上,拉過床榻一側佳人,含笑安撫她,滿是不在乎說:“不過是受了一點點傷,便讓我月容如此心疼,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不許說這話!”


    月容嗔他,這人實在是不知道愛惜自己。她心疼他,他自己倒是反不當一回事兒。


    顧知山心思微動,見月容麵上去了幾分憂色,胸腔之中那點子難受總算好了些。


    恰這時,府中大夫拿了匕首藥物等過來,恭敬請示道,“侯爺,一切準備妥當。”


    月容見匕首鋒利,閃著寒光。藥粉繃帶一應俱全,剛想問如何診治。


    下一刻,眼前的光明驟然消失。顧知山左肩受傷,右手捂住她眉眼,口中低聲警告道,


    “血淋淋的怪嚇人的,你一個姑娘家可不去看,若是嚇壞了,夜裏我不在,可沒人哄你。”


    誰,誰要看來著。


    月容臉頰紅潤,雖男人不讓她看,可也約莫能猜出來是什麽緣故。


    赤霄劍鐵築而成,千錘萬擊才有一把,可到底是殺人的利器,若有鐵鏽等物附著其上,夏季炎熱,萬一傷口發膿腐敗,隻怕顧知山性命難在。


    父親說,遇到這種情況,為了安全,要把傷口邊緣的腐肉清理幹淨。


    隻不過,當年柳道南為青州知州,把軍中閑話說給妻女聽,多年後,竟在這種情況派上用場。


    而硬生生剜去血肉,又是何等殘忍的場麵。顧知山這是心疼自己,不忍心讓她看到這樣的場麵。


    果不其然,空氣中血腥味越發濃重。月容甚至能感覺,顧知山遮蓋住自己的手掌微微發抖,男人嗓子微啞,偶爾發出一兩聲悶哼。


    怎麽不上麻藥,大夫直接就下手?


    月容心底疑惑不解,也不由問出聲來。正在處理傷口的府醫動作一頓,見自家姑娘似是懵懂,把太傅吩咐那句咽回去,轉而誇獎起男人,


    “肅毅侯身子素來康健,今日所受之傷,不過尋常一半,侯爺定是能扛過去的。”


    顧知山平時身上有傷疤嗎?月容真的不知道。


    新婚第二日黎明,她一心想著後路,男人又瞬間披了衣裳在身上,自然是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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