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mua 明天見啦 今日張娘親更勝一籌


    第44章 、第44章


    一夜好眠, 直到日上中天,月容才從沉沉睡夢中清醒過來。


    除了偶有煩人的蚊蟲絮絮叨叨,惹得她睡不踏實。旁的, 竟是久未有過的酣眠。


    半簇擁錦被起身, 霞影色寢衣滑落肩頭, 月容疑惑蹙眉, 她昨日最後印象, 是和男人在馬車之上…


    尤其是那男人,久別重逢, 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老婆子一般惹人心煩。


    怎麽今早,在這床榻之上?


    抿唇, 月容拉上滑落的寢衣, 下床穿著滿花繡鞋,往外間而來。


    窗明幾淨, 青磚地麵掃的幹幹淨淨,半點兒塵土也無。


    窗案下, 男人家常灰白長袍, 俊朗不凡, 斜靠在軟塌上, 手持一卷書, 低首細看。


    日頭穿過窗紗, 柔和色澤在男人身上投下暗影,中和了那股讓人望而卻步的冷。


    碧綠窗戶上,霞紅珊瑚色的茜羅紗,千金難得一匹的好布料,被她拿來糊窗戶。


    月容後知後覺的羞慚起來, 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茜羅紗用來糊窗戶,男人定是也瞧見了,會不會說她太過奢靡浪費。


    瞧著男人平靜無波的一雙眼,月容心思微動,應該是,沒有發現?


    除了新婚那一日,她便再沒有晨起見過男人。


    可此刻氣氛和新婚那一日氣氛又不一樣,當時她一眼認出他,他未必記得她。


    可眼下呢,二人經過了那麽些事,到底是個身份來相處。


    月容掙紮了片刻,壓下眼底忐忑,“請侯爺安。”


    他位高權重,她先行禮,總錯不了。


    顧知山餘光早就瞥見月容,隻一夜安眠,他憐惜佳人,一口肉渣都沒有吃上,自然心中不滿。


    見著佳人初醒,眼角眉梢帶著初睡醒的媚意,到底是經過人事的婦人,和尋常閨秀不同,舉手投足都帶著惑人的味道。


    那股子軟糯迷人的勁兒,配上眉梢見懵懂,怎麽瞧,也讓人食欲大增。


    大發恩慈的抬頭,佳人衣裳未換,仍舊是昨夜換上的寢衣。


    緊盯隱約可透膚的霞影軟羅衣裳,膚白盈盈如雪,觸之溫香軟玉。


    顧知山滿意的讚歎,不愧是他精心嬌養的人兒,這才幾日,比起新婚那日,不知炫目上幾分。


    輕拍一側軟墊,


    “過來。”


    月容頓足,環顧四周,丫鬟婆子不知退到什麽地方,室內隻唯獨二人。


    蓮步微動,踟躇不敢上前。


    顧知山見狀輕笑一聲,放下手中書卷,指了指碧綠窗欞上的茜羅紗,調笑道,


    “柳姑娘好品味,糊窗戶都用千金一匹的茜羅紗。”


    月容登時臉紅的通透。桃腮潤紅胭脂一般惹人憐愛,晨起還帶著的昏沉睡意,不知何時早就消散,玉白手指微微擰緊,隻覺得渾身不自在。


    早知今日被男人逼問,她那日,就不該犯氣讓林媽媽拿去糊窗戶。


    “旁人看來千金難得,於我,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你若喜歡,我把侯府餘下的,都送給你。”


    顧知山一眼看穿月容窘迫,見她因自己問話不知如何是好。男人掙來的東西,本該就該自己女人享用,若她喜歡,再送來就是。


    往後,便讓這茜羅紗成為貢品,專供給她就是。


    那股子憐愛遮也遮不住,起身,佳人垂眸不敢直視自己,霞影色寢衣半遮半露,隱隱嬌弱氣質,讓他不自知起身上前。


    敵不就我,我就敵。


    顧知山微微捏了下眉心,他勞累半月,才查得黃家當年真相,再有,一夜溫香軟玉,他受了一夜折磨。


    自打爹娘死後,他何曾為旁人如此處心積慮謀算過。偏這柳氏,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不過略親近些,她便要死要活的。


    陰影劈天蓋地遮下,月容抬頭,見顧知山立於一尺之外,盯著自己,眸中隱隱炙熱,瞧的她滿身不自在,莫名的窘迫和心跳加速。


    還有一點點,莫名奇妙的心虛。


    月容回想昨日馬車上,除了男人在耳畔絮絮叨叨外,再無他事。她睡覺規規矩矩,總不能欺辱了男人?更何況,若真是那樣,指不定誰吃虧呢。


    鼓足勇氣,再抬頭去看。


    顧知山似是瞬間冷靜下來,奪人氣勢緩和,語氣也隨之柔和起來,


    “我讓林媽媽端早膳來,先用膳。”


    嗯?怎麽突然氣氛轉變,粉紅泡泡隨男人話語轉變,一個個戳破消散在空中。


    月容眨眨眼,疑惑不解。方才還是那般,想把人吃進肚子中,怎麽這會兒,又這般…溫柔體貼?


    林媽媽帶著丫鬟婆子魚貫而入,月容見識了一次侯府的氣派。


    平日裏她用膳,不過三五個下飯小菜,葷素都有,也算是精致可口。可瞧著林媽媽一桌一桌抬進來的早膳,月容才知,她拿茜羅紗糊窗戶算什麽?


    十匹茜羅紗,也不抵男人這早餐一頓來的奢靡。


    居中的是四四方方八仙桌,上麵是些粥品和些下飯小菜。月容估摸,這應該是平時常吃常用的餐食。


    往左邊前,同樣尺寸的八仙桌,上是各色粥品,僅月容看過去一眼,便見什麽芙蓉肉羹,百花蓮子等費工費時的粥品。至於右邊,各色麵食,金銀窩窩各色花卷蒸糕皆是尋常,隻一頓早餐,便呈上這麽多?


    更別說,林媽媽在外間還布下兩桌,隔著門紗月容雖瞧不清楚,可隱約瞧見是一桌點心,一桌各地來的蔬果。


    他們二人,如何能用下這麽多東西。月容正覺得奢靡之時,顧知山早就拉她在餐桌前坐下,拿了碗雪梨燕窩給她,


    “林媽媽尤其擅長這些個糖水,我特意讓她做了來,你嚐嚐。”


    雪梨去皮果肉瑩白,燕窩燉煮久了,滑滑嫩嫩,上點綴顆紅彤彤枸杞,皚皚白雪一點紅,瞧見,便讓人食欲大增。


    燕窩入口,如想象一般滑潤。月容看著身邊男人大快朵頤。他似是許久未曾好好用過一頓膳食,一碗碧粳米粥,伴隨著兩三樣下飯小菜,無非是些肉煎豆腐等半葷半素的菜食。


    月容偷偷打量顧知山,見他吃的雖多,可隻動自己桌前的東西,左右兩桌,好像是個空擺設。


    似是察覺月容疑惑目光,顧知山放下碗筷,才覺從昨日午後到現在,滴米未進的腹中,總算是有了東西。


    吃飽了,他也不用擔心在床上失了力。新婚那日,有合歡香助興,他好歹也算是一夜三次以上。


    既然打算重溫舊夢,又有一白日可以浪蕩,三次怎麽夠。


    男人那股迫人的氣勢又來了。月容抿唇,口中甜甜的燕窩糖水也沒了滋味。


    他盯的她,十分不自在。


    抬頭,月容回望過去,蔥白指貝捏緊銀色湯匙,不動聲色和男人說起今日盤算,


    “昨日給太後娘娘做了跪墊,娘娘現在用的這個破損唯恐傷了膝蓋,早些送過去,也是臣婦心意。”


    又是臣婦。


    顧知山前半句心情還有些愉悅,等後半句,冷下眉眼,


    “你一未過婚書的小姑娘,算什麽臣婦?”


    月容敏感察覺顧知山不悅。一時間凝眉不知如何回答,銀色湯匙落在骨碟碗中,發出輕微聲響,她聽到自己聲音,


    “到底是收了黃家聘禮,侯爺何必自欺欺人。”


    第一次,月容把黃家擺在台麵上和男人說清楚。早些時候親昵便混過去的場麵,如今撕開逼的二人麵對。


    顧知山氣極反笑,見月容低首瞧著鞋麵,肩膀微塌,似是受了多大委屈。


    挑起她下巴,逼月容直視自己。見她眼底微微潮紅,實在是楚楚可憐。


    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躁念頭,顧知山逼問她,


    “你以為本候對黃家出手,就沒想到這層不成?”


    疑惑的眨眨眼,月容初開始沒有聽明白,等男人大步出了內宅,林媽媽亦步亦趨跟上,才像是失了筋骨般,癱軟在椅子上。


    他最擅長不過強取橫奪,睡了一覺,便認為她是他的,會為了自己用心謀劃?


    好像有種子在心底蠢蠢欲動,月容看著甜潤的雪梨燕窩,頓時沒了食欲,招手讓徐婆子等人撤下。


    蒹葭開窗通風,又在軟榻附近燃了香爐,見姑娘意興闌珊,在椅子上坐著,拿起軟榻上男人看過的書,轉身遞給月容,


    “姑娘,侯爺的東西怎麽處置?”


    月容伸手接過,見上書周邊列國誌,略翻兩頁,竟是一本大隋周邊小國的遊記,作者是成仁居士。


    指尖在書麵劃過,月容隻覺得成仁居士極為熟悉,細想之後,腦中隱隱發疼。


    爹娘在的時候,她跟隨爹爹娘親讀書,也算是略認得一些字。爹娘不在後,柳家越發拮據,若不是她常常溫習,現在怕是一個字都不認得。


    許是早年在爹書房瞧見過,後來不記得了。仍舊把書卷遞給蒹葭,


    “侯爺日常起居在東間,等林媽媽回來,你讓她送回去。”


    蒹葭接過,見姑娘提不起精神,笑道,


    “姑娘昨日吃醉了酒,隻怕還覺得不舒坦。我拿了冰鑒扇子來,姑娘歇息一會兒?”


    月容額間發脹,盯著手腕上福祿壽俱全的鐲子發呆,聞言揮手讓蒹葭退下,


    “我略坐一坐便好,你自去忙去。”


    蒹葭憂心忡忡退下,雖不知侯爺為何和姑娘起了爭執,可瞧著姑娘那模樣,並非對侯爺無感。


    出門迎上徐婆子關切目光,蒹葭搖搖頭,拉徐婆子避開正屋,小聲道,


    “昨日裏還好好的,侯爺待姑娘也親近。今日不知怎麽的,又拌了口角。


    侯爺起身走了,姑娘在裏頭正難過,看著讓人心疼。”


    徐婆子有經驗,一拍胸脯保證,“找個知冷熱的太太勸著就是。”


    蒹葭瞬間明白,看著隔壁院落,猶豫了下,


    “這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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