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究竟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


    當年二叔在青州府衙,什麽東西也未尋見。怎麽過了這麽些年,反倒是有父親的印章出現。


    “張大翻修了知州府衙,書房原址發現了這個。除了這些,還有你父親當年手書,等抄寫完畢,一並給你送來。”


    顧知山見她眼眶泛紅,手掌往複捏緊兩回,克製不去觸碰佳人。


    可她,這柳氏,佳人淚濕睫毛,麵容淒淒,格外讓人心生憐惜。


    尤其是他胸腔肺腑,強烈的衝動,迫使他上前,擦去佳人眼底微澀眼淚,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


    “往後有我。”


    月容頓時似是被驚住了。水眸眨了兩下,才算是反應過來,往後有他??


    他們如今是什麽關係,一個一等侯爵,手握重兵,威武赫赫,一個是有夫之婦,父母雙亡,又有黃家那麽一攤子事情纏身,隻求保全性命便罷。


    至於和男人在一起,月容是從未想過,更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扭頭,月容拿帕子擦去殘存眼淚,整理情緒。總算是想起,男人千裏迢迢送這紐印來,她還未向男人道謝。


    眼眶仍帶淚意,唇角勾起,模樣嫵媚動人,月容斂衽一禮,鄭重其事,


    “多謝侯爺送來父親舊物,來世自當銜草結環相報!”


    鬼要她的銜草結環!


    顧知山抱著錦被踢開韓有梁營帳,總算是明白事情哪裏不對。


    他明明夜探佳人房間,送上千裏迢迢攜帶的柳道南印章,可不是讓佳人銜草結環。


    他原本設想,那柳氏感激之下,自薦枕席,二人耳鬢廝磨也是人間一大樂事。怎麽到頭來,他小心翼翼服侍柳氏在裏間躺下,甚至,甚至等她安睡後才回到營帳。


    明明,一肚子盤算,沒有一件得逞,他竟然覺得挺開心?


    意識到這個,顧知山推醒地上睡的死沉韓有梁,“你說,什麽樣的人,你看她哭,想把這天下都捧給她?”


    韓有梁一激靈,頓時爬起,“天下,侯爺,你決定反了?!”


    “我就說這京城實在憋屈!那小皇帝不信任你也就罷了,張黃兩個太傅到處挖坑,還有太後,太後娘娘究竟是個什麽態度?任由兒子疏遠舅舅,她到底是怎麽盤算的?!”


    義憤填膺,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樣。


    得,你問他這個不開竅得人做甚。顧知山一拉毛毯薄被,隔絕心底萬千念頭,


    “睡覺,明日卯時站崗去!”


    如此多話,在外頭多吹吹冷風。


    韓有梁喪氣躺下,侯爺是越發冷淡難親近,明明早年他們也一起策馬邊疆,渴飲匈奴血,饑啃韃子肉,多逍遙快活啊。


    哪裏像現在,京城中束縛著,連那麽點兒軍費都被人盯住瓜分了,若不是侯爺有能耐,搬回半營帳的金銀磚石,秋季行軍的糧草都沒有著落。


    暗暗心疼了自己一把,韓有梁扭頭呼嚕嚕,複又沉睡過去。


    及到第二日天色大亮,韓有梁便往床上去瞧,昨夜搶了他床榻的侯爺早就不知所蹤。撓頭想起昨日晚上侯爺問的那句,


    什麽樣的人,你看她哭,想把這天下都捧給她?


    一激靈,該不會,侯爺今日不在營帳,是為了那柳氏,要斬殺黃太傅全家?


    越想越覺得可能,侯爺素來冷峻,不近女色。除了柳氏,連隻蒼蠅,到了侯爺身邊也會變成公的。


    今日太後上山拜佛,若真是因為那柳氏,斬殺黃太傅全家,豈不是,當麵給太後和天子難堪。


    自覺自己應該救下黃家眾人,韓有梁兩三下係好衣裳,拉住營帳外守門的衛兵,


    “侯爺呢?可是往黃家那邊去了?”


    衛兵一臉疑惑,“侯爺不到五更便往後山去了...”


    不等說完,便見韓有梁策馬往後山行去,衛兵撓撓腦袋,他沒說錯啊,侯爺是四更天走的,怎麽這韓將軍,一幅天塌了的表情?


    打發走顧知山,月容這一覺睡的極香。手握父親留下的印章,她似是回到父母仍在的日子。平樂安合,她所想要的,都在她身邊,在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日子。


    唇瓣含笑,眉目舒展。顧知山推窗進來,便瞧見帷帳內佳人睡的正香。


    忍不住湊上前,愛她狡黠,又惱恨她,那麽點兒聰明全用到自己身上。


    一夜不曾睡好,總算是想明白,這柳氏一開始怕也沒有存著讓自己留下的心思。隨機應變,那柳道南印章的確讓她心軟,卻不足以讓自己留下過夜。


    該怎麽才能得到那柳氏的心呢?素來運籌帷幄,權傾朝野的肅毅侯第一次有了煩心事。


    強取豪奪不成,她會惱了自己,他自認為的寬容退讓也不成。他對她的心疼憐惜,在這柳氏看來,皆是能利用的不成?


    越想越覺得惱恨,顧知山肆無忌憚的目光向下,落在床榻上甜睡的佳人,距離太後離宮還有兩個時辰,他若是...不會再去心疼她!


    心底這般惡狠狠想著,動作仍舊是輕手輕腳,躺在外間自己睡的位置,悄無聲息的凝視一側沉睡的佳人,呼吸柔和,眉目清麗可人,唇瓣瑩潤,是他最愛的形狀。


    小心貼近,仍舊殘留一指距離。呼吸交錯,佳人渾然不知野獸對自己虎視眈眈,毫無防備。


    外頭晨曦微亮,又一夜即將過去。


    而他,總算是如同丟失的軟骨歸了位,香衾之中找到歸宿。睡意襲來,仍記得攥住佳人細弱腕子,終是沉沉睡了過去。


    熱...


    月容一宿安眠,隻晨起久違的躁動不安,甚至,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縈繞床榻。


    昨日哭了一會兒,她眸子還帶著酸澀。艱難睜開雙目,入目是男人期待許久的目光,似是早就醒來,就在此刻等著自己一樣。


    不好的預感升起,月容窘迫挪開和男人貼近的身子,可隨即,他複又逼近。


    再後退,再逼近....再往後,便是牆麵。


    月容到這裏如何不知,這人,是故意的。


    當下,氣悶,挪了下酥軟的半個身子,不知被壓了幾個時辰,酸軟酥麻,咬牙,帶著兩三分惱意,


    “侯爺怎麽會在這裏。”


    顧知山低首,見她晨起臉頰粉嫩柔滑,湊了過去,親昵磨蹭,


    “你昨日說結草銜環相報,那都是來世的事情,本侯不在意那個。


    想了想,倒不如一夜雲雨巫山來的銷魂,你以為如何?”


    一夜雲雨,月容艱澀的吞了一口氣,敏銳察覺,隨著男人這句話,她漸漸柔順下的身子。


    不由苦笑一聲,也不知該笑自己身子骨貼合男人心意,還是笑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身體獻媚的命運。


    躺平,月容合眼,屈辱褪下豆綠外衫,白皙肩頭顯露在清晨涼潤空氣中,


    “侯爺若要,隻管拿去。”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明白自己想法的侯爺and風動雲不動的柳柳


    mua~明天見啦


    第32章 、第 32 章


    床榻之上, 佳人身段窈窕,是他夜裏念過幾次的模樣。


    眼眶含淚,側臉背轉不肯瞧他一眼。顧知山莫名覺得氣悶, 她這幅模樣, 若不願意就直講, 芙蓉落淚, 好不可憐模樣。外人瞧見了, 還以為, 他在欺負她。


    更何況, 顧知山黑亮眸中閃過不解。二人曾經如此親昵過,便是再行雲雨,不過重溫舊夢。


    這柳氏,如此反應, 未免,太過了。


    隻要他肯, 塌上佳人任由他肆.虐, 大快朵頤沒人敢阻攔。


    可,鬼使神差的,顧知山凝視月容微紅桃花眼,胸口憋悶,讓他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被他忽視的地方到底是什麽?


    那種說不出,又道不明白的情感讓他煩躁,空氣中明明是佳人誘人甜香氣息, 明明,她昨日瞧見自己還笑語盈盈,怎麽他提一句雲雨巫山,就這般模樣。


    就好像,他辜負了她一樣?


    去他娘的辜負!


    難道,難道不是她在折磨他?


    攪得他一夜無眠,千裏奔波往返青州查證當年之事,一番苦心,真是白費!


    擰眉,起身。顧知山沒了絲毫掠奪的想法,紆尊降貴,感情上頭一遭的侯爺,懶得去理清腦中那些紛雜情緒。


    察覺隨著自己起身,月容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神態放鬆,連眼眶,都不再紅的明顯。


    自己的離開,讓她覺得輕鬆愜意。


    意識到這個事實,顧知山瞬間氣急,複又覆身上去。


    軟棉一般的身段,比遐想中還要銷魂。唇瓣櫻粉透潤,貝齒櫻桃舌,是他遐想過無數次的美味。


    哭,那就哭吧。他盡了興,過了癮,估計,就不會這麽難受。


    指節分明大掌,貼緊皮肉,順著腰部向上...


    月容眼淚越發洶湧,身子不由自主輕顫起來。淚眼朦朧間,男人麵容緊繃,似是在強壓怒氣。動作凶狠,把火氣全都發在她身上。


    疼,凝脂般一身皮肉好了才幾日,一掐便是一個紅痕,斑駁印記越發讓男人動作放肆,月容咬牙強撐,不肯吐出一個疼字。


    他真的,半點兒也不憐惜她。


    認識到這個事實,原本向男人敞開的心門,碰的一聲,關的緊緊。


    顧知山自然不知道這個,他順著自己心意,過了初始的狠勁兒,看著床上佳人,眼淚汪汪,雨打芙蓉般楚楚可憐。


    一身皮肉盡現於床榻,那股從心底起來的憐惜占了上風。


    俯過身,一一tian過他弄出的傷痕,言語間多了幾分後悔,


    “你何必故意氣我。”


    他對她,半點兒壞心也無。


    語氣溫和,甚至有幾分求和的意味。


    月容扭頭,不肯直視男人,她平時自己都羞於去瞧的地方,被男人肆.虐過後,隱隱發疼。


    估摸著日子,在有幾天怕是要來月信。也不知今日若被他欺負,會不會,就真的有了子嗣。


    月容抿唇,雖置身男人身.下,可脊背仍舊挺直,說不出一句軟和話,


    “侯爺說笑了,這天下除了天子能令侯爺生氣,月容自認沒這份能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奪妻(軟骨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河之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河之楠並收藏奪妻(軟骨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