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薄仇視地看著賈琵修,一雙杏眼都瞪成死魚狀。


    拍夠了父慈子孝的場景,一位工作人員滿意地上來,打斷兩人“溫情脈脈”的對視。


    “韓薄先生是嗎?”工作人員親切說,“我來和您對一下接下來的拍攝行程。”


    “好的。”韓薄看都不看他,“去哪吃?”


    “和吃沒關係。”工作人員輕言細語說,“明天我們會辦一個晚會,各族的青年才俊都會參加,您可以和他們聊聊,後天上午,我們需要拍攝一個親吻的鏡頭,您可以在晚會後和他們中一個或者兩個共度良宵,再攜手前往拍攝場地。”


    韓薄越聽越不對勁:“這聽起來怎麽那麽像相親大會。“


    【就是相親】係統幽幽冒出來【而且裏麵會有選定的攻略對象】


    “攻略對象不是在這裏嗎?”韓薄扯扯賈琵修。


    【……戀童是被嚴厲係統譴責的行為】


    “他是個鬼‘童’。”韓薄撇嘴,“有心思這麽多的兒童嗎?過於早熟了吧。”


    【巨嬰也是嬰,請宿主端正三觀,切勿產生不健康的想法】


    “我思想很健康,謝謝。”


    反駁完係統,韓薄轉向工作人員,和顏悅色地詢問:“或許有那些青年才俊的照片嗎?”


    “有的。”工作人員摸出一疊小卡,遞過去。


    韓薄接過來,掃一眼,差點又沒忍住嘔吐欲望,他草草翻兩下,假笑著把照片塞回去。


    “我看好了,謝謝。”


    “那好,記得準時參加晚會。”工作人員說。


    交代完事情,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他們剛走出房門,韓薄的表情就垮下來,他揉兩下胃,麵露痛苦。


    “怎麽,一想到要去相親就迫不及待了。”圍觀的賈琵修涼涼道。


    韓薄沒好氣看一眼自己這“便宜兒子”:“你看我像是迫不及待的樣子嗎?”


    “都是青年才俊。”賈琵修說,“就是你帶著個小孩,怕是不太好發揮。”


    他頓一下,露出狐狸尾巴:“所以趕緊多讓我吸幾口,恢複成人形態,就不當拖油瓶了。”


    “然後我帶著個成年男魔去相親?”韓薄譏諷道,“真有創意,你不如直接變回倉鼠,我還能給相親對象送個活體伴手禮。”


    賈琵修表情臭下去,一張小臉好不難看。


    “你要和那幾個異族相親,然後接吻嗎?”他安靜一會兒,,變扭地開口問。


    “我也不想。”韓薄發愁地揉揉臉頰,“誰想和醜人交換唾液啊,這不是沒辦法嗎。”


    相處一段日子,賈琵修也略微了解韓薄的審美異常,他人小鬼大地拍拍其肩膀,言簡意賅道:“加油。”


    過了幾秒,房間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賈琵修又忍不住開口問:“如果哦,我是說如果,你真的看上他們中某個了,會拋棄我嗎?”


    “哈?”韓薄一下沒搞明白他的邏輯,他停止揉臉,疑惑地看過去,“我看中男人……男魔,和拋不拋棄你有什麽關係。”


    “他要住進來的話,我就得搬出去。”賈琵修思路清晰,“談戀愛不是總這麽排他嗎。”


    魅魔以感情為食,愛戀對他們來說是必須品也是毒品。不乏有魅魔愛上異族後赴湯蹈火,為他們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原則。


    雖然韓薄與一般的魅魔不同,但賈琵修還是擔憂他會在晚會上和某位異族一見鍾情,然後為了攜手二人世界把自己一腳踹出出租屋。


    如果被趕走了,那要去哪裏再去找辦法解除還原符呢?


    如果向瑪門低頭,他們一定會獅子大開口,而精於算計的貔貅一族,除了自己那個大智若愚的助理,其餘老家夥可並不會為某個貔貅的個體安危損害集體利益。


    即便這個貔貅是族長也不會。


    賈琵修發愁地想,那樣的話,自己要作為倉鼠活完下半生嗎。


    貔貅的壽命可是有1000多年呢。


    未免有些太難熬了吧。


    韓薄低頭看去,幼年形態的賈琵修垂著眼,嘴角耷拉著,看起來垂頭喪氣,活像被不負責任的父母丟棄的倒黴小孩。


    不得不說人類幼崽自帶的“可愛buff”真的很能招人憐愛。


    即使知道麵前這人是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年男人,甚至從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人……韓薄還是被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喚起幾分本不存在的母性。


    他蹲下去,拍拍賈琵修的頭,用人販子哄騙小孩的語氣說:“不會趕你出去的。”


    賈琵修低著頭,任由他摸狗似地摸著自己的腦袋,心中有幾分觸動。


    雖然平時很不靠譜,但小魅魔內心還是善良的。


    是個好魔。


    賈琵修正這麽想著,就聽小魅魔親切地開口:“畢竟還等著坑你錢呢。”


    收回前言。


    賈琵修冷漠地拍開韓薄的撫摸。


    這家夥就是既能吃又愛坑人的奇葩混蛋。


    兩人在酒店裏躺了一天,第二日白天又隨便出去逛了逛,很快就到了晚上。


    節目組給韓薄送來禮服。


    韓薄看著那條大紅配色加紫金閃粉的裙子,陷入沉默。


    “看著就很富貴,適合傍大款。”賈琵修精準評論。


    “大款,送你了。”韓薄沒好氣地把裙子拋過去。


    賈琵修接住裙子,被厚重的裙擺壓得站不穩,摔在地上轉了個軲轆。


    雖然賈琵修對這條禮服的評價很高,但韓薄最終還是堅持穿便裝去了現場。


    他忽視攝影師不讚同的目光,如同狗尾巴草入花群一般大搖大擺走入晚會現場,快步穿過各類華麗禮服,在甜點桌邊站定。


    韓薄看一眼種類繁多的甜品點心,滿意地點點頭。


    去他的青年才俊。


    這才會是他今晚奮鬥的疆場。


    至於賈琵修,他根本就沒來晚會現場。


    因為擔心遇見瑪門人被認出身份,賈琵修決定留在房間。而韓薄對此給節目組作出的解釋為“你見哪個魔相親還帶拖油瓶的……”


    說服力極高,效果顯著。


    韓薄在甜品桌前安了家,係統三番兩次想開口,都被他用“食不言寢不語”堵了回去。


    係統有口難言,其他人可沒有這個顧慮。


    “先生,我想我需要提醒您一點。”服務員,一位粉色頭發的魅魔走來,叫住韓薄,“我們這的食品,是需要買單的。”


    “什麽意思?”韓薄甜甜圈吃到一半,手裏還拿著半個“拿破侖”,聽到這話停下進食,“這不是自助?”


    “不是。”服務員親切地打碎他的僥幸,“晚會結束後,我們會統計每位賓客的酒水單和食品費……那邊那位小哥將在您離場時把賬單交給您。”


    服務員手一指,韓薄順著看去,一位侍者站在邊上,拿著筆奮筆疾書,而他的左手裏,已經攥了厚厚一疊紙條。


    不用想就知道,那是自己今晚的戰果。


    韓薄:……


    “冒昧問一下,這個晚會的舉辦方是誰?”他轉頭問服務員。


    “是貔貅業產。”


    “我就知道。”韓薄嘴角一抽。


    這種雁過拔毛的破事隻有貔貅能幹得出來。


    在房間裏的賈琵修打了個噴嚏。


    “我能問一下大概的物價嗎?”韓薄擠出一個笑。


    “當然,就您手上現在拿的這個‘拿破侖’。”服務員親切地說,“十個金幣。”


    “……”


    韓薄停止思考一瞬,頭腦裏忽地閃過千萬種無法捕捉的想法。


    遠處的賈琵修開始瘋狂打噴嚏。


    “如果您覺得負擔,可以考慮找人代付。”看出他的囊中羞澀,魅魔服務員貼心建議道。他忽地湊近韓薄,眼睛中粉色愛心閃動,“男魔很樂意為即將搞到手的美人花錢,我保證……”


    “但前提是我得先搞到男魔。”韓薄一臉悲壯。


    “這正是我們所擅長的。”魅魔服務員舔舔嘴唇,眼中愛心更盛。


    “……”


    “把‘們‘字去掉。”韓薄頭疼道,“我可沒地方去搞冤大頭。”


    “誰說沒有。”服務員側身,微微示意,“請看您身後。”


    韓薄轉身。


    一列異族衣著得體,排列整齊,成隊伍狀站在他身後。


    他們每個都風度翩翩,一表魔才。


    傳聞中的“青年才俊”。


    “yue——”


    韓薄隻看一眼,就被那一水的“醜人”刺激得腸胃翻滾。


    “他們什麽時候在這裏的?”韓薄忍著嘔吐欲問。


    “您剛開始第一個甜點的時候。”服務員親切地說。


    “……”


    【檢測到攻略對象】係統偷偷出來冒泡。


    韓薄吸一口氣,咬牙道:“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食不言,寢不語。】係統悠悠拿他說過的話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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