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尷尬地閉上嘴巴。有節目組的人疑惑地問溫辭去哪,溫辭笑著說難得看到民間慶典,想多留一會兒,如果見到杜老師,幫忙捎句話,不用來找她。那人點點頭,奇怪怎麽不是給經紀人或者助理捎話?她們越走離火光越遠,黑暗中溫辭看不清楚,好幾次要滑倒,被趙秀扶住,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女人幹脆抓著溫辭走。溫辭看她在黑暗中健步如飛,還有什麽不明白。“你是妖?”“你知道?”趙秀驚訝地看了眼溫辭,忽然歎了口氣,“你在錄製時幾次想離開她,還想要手機通知什麽人,被她發現。”“所以換成你來請我?”溫辭冷笑。“她是誰?”趙秀聲音沉沉,“她很厲害,我不是她的對手。”“多嘴!”黑暗中傳來一道嫵媚的聲音,趙秀整個人飛出去,溫辭被趙秀抓著,被她飛出後的慣性帶倒,摔在地上。她輕輕吸了口氣,眼眶微紅,睜大眼睛,看向黑暗。“終於又見到你了,陰……”胡辛的話隱沒在唇齒間,勾勾唇,冷漠一笑,大步流星,走到溫辭麵前掐住她的下巴。“我趕時間,就不跟你敘舊了,隻問你一件事。”胡辛打了個響指,頓時以溫辭為中心,亮起白色光芒。無數靈石堆在地上,組成繁複龐大的圖案。溫辭傻傻地看著這一切,恐懼在心底蔓延。“溫辭,我當著你的麵,殺了趙滿月,你會痛苦嗎?”胡辛低低笑起來。趙秀聽到胡辛的話,強忍著痛楚質問:“你說過不會傷害月月!”“滾!”胡辛抬手,一道利風將她打下山崖。看到這一幕的溫辭整個人不好了,嚇得渾身顫抖。“這就怕了?”胡辛輕輕一笑,“我還沒有說完,如果我殺了趙滿月,將她的血澆灌在你腳下泥土,你會痛苦嗎?”“你會憎恨嗎?”“溫辭,你的恐懼有多少?”胡辛的尾巴卷過一個小小的影子,丟到溫辭腳下,她舔舔嘴唇,“我們要不要試試看?”她看著溫辭隻知道低頭顫抖,嘴裏發出蔑視的笑,這麽廢物的花瓶,竟然是陰魚之主?天道可笑!想到她修煉數百年才化成人形,越想越憤怒,忍不住上前,揪住溫辭的衣領。溫辭仍然穿著運動衣,外套裏麵是簡單的圓領短袖,胡辛動作蠻橫,不小心撕開她的衣襟,露出她纖細的,空空蕩蕩的脖子。胡辛臉色一變,所有嘲笑的話堵在嘴邊,臉色因為震驚而扭曲,“陰魚呢,你沒戴在身上?”“王八蛋!惡心死了!吃我鼠拳!”一直裝害怕,實際真的害怕但理智還在的溫辭從倒下後死死捂著口袋,按住瘋狂裏想往外竄的鼠,在發現月月後,她一直等待機會,在胡辛靠近後再也忍不住,直接掏出杜悠然以培養習慣為名塞給她的倉鼠糊在胡辛臉上。“啊”胡辛臉吃痛,猛地將倉鼠撕下來丟在地上,大驚失色,“什麽東西?”“人類的好朋友!”溫辭緊緊抱住趙滿月,想站起來但腿沒有力氣,堅強而顫抖地說,“降妖伏魔鼠!”“裝神弄鬼!”胡辛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數心思大亂,但她忽然想到主人曾經提到的一件事。陰魚之主與陰玉同生,換言,她們本就是一體!那麽胡辛臉色驟然陰冷,“對付你,也一樣!”她直衝溫辭。“鼠鼠!”溫辭大喊。“嘰!”被胡辛無視掉倉鼠忽然化作巨像,白獸怒吼,山神廟,被人類吵得一直甩尾巴的巨獸張開眼睛。“怎麽會是”胡辛臉色大變,身體震顫。“胡辛,還不動手?”沉聲如鍾,自胡辛靈魂深處敲響,她肅然變了臉色,再不廢話,直接衝上來,和白獸纏鬥在一起。無數靈石攪入戰鬥,化作粉末,無主的靈氣飄出,聚集,化作靈霧。太……太危險了,杜悠然!溫辭深吸一口氣,抱著滿月往黑暗中退,忽然,她懷裏的人小聲叫道:“溫媽媽?”“月月?”溫辭一驚,連忙說,“你醒了?沒事沒事,我們在外麵玩呢,馬上就回去。”“嗯。”滿月揉揉眼,忽然道,“溫媽媽,我有禮物給你。”“好,回去再給我,啊。”溫辭聲音很低的跟她說話,小心翼翼地往外走,這時她發現滿月眼裏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溫辭心裏暗叫不好,而趙滿月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忽然伸手,捂住溫辭的嘴。她手中握著的東西像被吸附似的衝進溫辭口中,溫辭想也不想,立刻放下滿月跪在地上摳嗓子,然而那東西快速順著她食道落下,散入血肉中。“沒用的。”胡辛落入下風,立刻抽身退出戰鬥圈,啐了口血,冷笑,“我族一共兩枚金丹,看我對你多好,給你品質最好的那枚,等你痛苦的想要死的時候,你怎麽辦呢,陰魚?”“大膽!”夜空中,破風聲襲來,直壓胡辛,胡辛“砰”一聲跪在地上,臉因為劇痛扭曲。巨獸張開翅膀落下,巨獸頭頂,站著麵色淩然,滿麵霜雪的女人,她垂眸,隻看了一眼,眼中怒意彌漫。胡辛呆呆地仰著頭,喃喃道:“果然是你。”陽魚之主。靈首山守觀人。陰陽,竟在她不知不覺時相會!主人知不知道這個消息?“觀主大人,我勸你讓我啟動陣法,這個人類已經吃下金丹,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吞下金丹的後果,你也知道吧?”胡辛道。然而她的話,絲毫沒有讓杜悠然改變主意。巨獸砰的落地,垂下頭顱。風,不知何時停止,月光如水,鋪在大地。大地上,那流動的白如雲,瘋狂湧動,衝向杜悠然。胡辛忽然瞪大眼,一個恐怖的想法出現在她腦中。像是要落實她的想法,下一刻,杜悠然動了。她頸部的血紅色的繩無力自斷,雪白的魚墜地,化作一團純白無瑕的白霧。杜悠然伸出手,那霧糾纏著衝向她,一把長長的,比月光還亮,比細雪還白的長鐮出現在她手中。看到長鐮那刻,胡辛知道,她要死了。然而她死之前,都沒有看清楚杜悠然的動作,隻有她冷漠,冰冷的表情,永遠印在她死去的瞳孔中。“溫辭。”解決胡辛,杜悠然立刻走到溫辭身邊,查看她的情況。“杜悠然,我好熱!杜悠然……”溫辭整個人滾燙,在杜悠然靠近後緊緊揪住她的衣服向她靠近,她抓在杜悠然衣服上的手緊到發白,不小心扯開她的長袍,但她毫無意識,通紅的臉緊緊貼在她帶著微微涼意的衣服,但是那點涼氣很快被熱意取代,她抓住杜悠然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體內的火焰幾乎要爆炸,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被火活活燒死,流出的眼淚都要蒸發。“杜悠然,救救我,杜悠然!我好熱,我感覺自己有一百度……”她因為熱開始說胡話,“快把我放水裏,我要變成魚,大海,我要遊泳。”杜悠然伸出手,按在溫辭頸部,看著她淚光瀲灩的雙眼,緊緊皺眉,溫辭一直追逐她的手企圖驅除體內燥熱的身體,杜悠然了然。狐族。“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溫辭聽不到她的聲音,她的血液沸騰著,像是要把她的骨,她的肉煮熟。太難受了,她要死了……溫辭嘴裏一直喊著杜悠然的名字,委屈地哭著。為什麽還不把她丟到水裏!她要被烤幹了!杜悠然!“別怕。”杜悠然揚手,天地間靈氣湧動,化作靈雨,密密麻麻落下,霧氣彌漫,將一方天地掩蓋。霧中看不分明,朦朧中修長的人俯身,聲音低淺,似霧纏綿。“我幫你。”!第21章 昏暗的房中,一位訪客無約而來,打開房主人藏在櫃中的木盒。木盒裏,漆黑的小魚躺在絨布中,沉寂無聲,看起來就是精致點的玉質掛件。訪客垂眸,緊緊盯著它,直到玉魚表麵劃過一道暗色光芒,方才微不可聞歎了口氣。訪客放下手,木盒飛回櫃中,櫃門關閉那刻,房間已無人影,像從未有人來過。靈首山腳下,眾妖正在打掃戰場,將眾鼠毆打蛇妖時破壞的草木收拾整齊,催動靈力讓它們重新生長。白樹的徒弟看著那群快樂刨木屑的倉鼠,心裏的震撼猶未退散。就是這些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比入魔的蛇妖還要瘋魔,好在它們比蛇妖有理智,還能分得清敵我,隻是蛇妖就慘了,修為被打落一半,連人形都變不了,落敗後被關在他們帶來的特質鎖妖盒中,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條死蛇。“這件事我要向上麵報告,包括蛇妖,我也得帶走,請大家見諒。”白樹說,“當然大家的功勞我會如數上報,大家該加分的加分,嘉獎的嘉獎!”眾妖懶散地應了。已經是淩晨,白樹帶著徒弟和蛇妖坐上警車,準備先回市裏,將蛇妖關押,回去的路上,白樹徒弟問他,“師父,這事你有頭緒嗎?”白樹搖搖頭。“從我上一任在時到現在,靈首山一直平安無事,今晚蛇妖的目標看起來是靈首山,但從觀主的反應看,沒有那麽簡單。”師徒倆下午和槐老互通有無後,仍然沒有頭緒,但他們同時感受到對方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白樹和槐老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這件事不會輕易結束。“唉,二十年了。”白樹歎氣,閉上眼,回憶起來連山市前接受的機密培訓。陰陽相合,天道所歸。獨魚行世,天下將亂。多年前陽魚現世,辦事處請各方大佬測算,就算是大佬也隻算出表象,未來神秘不可以參透,但大佬們算出同一個結果,如果陽魚在靈首山多待一天,天下安定一日,如果陽魚選擇下山,那“吱!”黑色轎車猛地刹車,飛出數米,輪胎因為慣性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胎印。前排兩人係著安全帶,驚險落座,白樹驚魂未定,“嘎吱”扭頭看向他徒弟。“你瘋了?”他徒弟終於忍受不了每天風雨無阻跟他遛十公裏的彎打算滅師?“有……有東西飄過去了,去車子後麵了!”白樹徒弟臉色蒼白地說。白樹忍無可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你拍鬼片呢?你是修士!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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