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得監控起來。”陸念文道。“這點你放心,廳裏已經著手做了。”一邊交流著,他們走訪了兩處村落,村道反反複複走了幾遍,又向村民打聽是否有外來人居住,但都沒有結果。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四點多,此時張誌毅的手機又響了,這回是郭韜來電:“小郭,什麽事……嗯,是嗎?那我們找對地方了啊。好,好,那你們到那個汽修城再問問,再派幾個人來幫我們跑跑附近的村子。好,一會兒見。”電話掛斷了,不等陸念文問,張誌毅就道:“宿北三院查明白了,又是易裝逃脫。他們坐了一輛吉普,牌照也查出來了,現在大數據篩到那輛車開到這附近的某個村子裏就消失了。他們一定是藏在這裏的。”陸念文一拍手,心中大喜,知道他們藏在這附近,就不怕找不出來!“我調派人手做網,先把附近的道路給封了。咱們倆不能繼續查了,我怕驚著兔子,狡兔三窟,又跑了。”張誌毅開始打電話調支援,他撥了第一個電話,在等電話接通的過程中,他隨意向陸念文提了一嘴:“還有,那個團夥裏的壯漢,性/器官沒了,就在宿北三院做手術住院。”說完這句話,電話恰好接通,他立刻轉為了與電話對麵的人說話。被晾在一旁的陸念文於風中淩亂了三秒鍾,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性變態又稱性倒錯。性變態犯罪者,多數是因自身性/欲無法通過正常合法渠道滿足而犯罪。而如果性/器官因意外損傷,喪失生育能力,則屬於性挫折的一種,也是極易導致性倒錯現象產生的原因之一。辛露露所遭遇到的那些極端的施虐行為,本身就代表著侵犯她的人有著性變態傾向,而如今那個壯漢,也就是疑似戴東的那個人性/器官喪失,他的嫌疑就大大加深了。此時,陸念文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竟然是許雲白來電,她心中一緊,連忙接起:“怎麽了?”如今的陸念文神經緊張,就怕身邊人出事兒。“你看新聞了嗎?”“忙得沒空看,怎麽了?”許雲白的氣息平穩安然,一旁也無雜音,這讓陸念文放了心。“網上傳瘋了,我轉給你,有很多的僵屍號在病毒式地傳播一組照片,都是血腥的犯罪場景,而且還配了解釋說明的文字,網警和平台竟然一時間無法封控住。發這些東西的幕後之人宣稱知道728案的凶手是誰。”許雲白略有些緊張地說著,語速都不自覺加快了。陸念文眉頭大皺,意識到事態開始徹底失控了。作者有話說:已捉蟲感謝在2022-12-13 18:20:59~2022-12-15 18:32: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是在向我們喊話啊!”趙依凝今早和陸念文談了一下, 感覺心中輕快了不少,這一整天在辦公室,她的工作效率也上來了, 追上了不少之前耽誤的進度。她的兩名研究生最近表現尋常, 沒有因為她身上糾纏著的那些流言蜚語而對她另眼相看。也許是因為畢業全係導師的緣故吧,無論如何, 她們也是不會對導師表現出任何不滿情緒的。隻是趙依凝還是能明顯感覺到, 她們的態度稍稍疏離了一些。不過好在,好消息來了。是北京那裏的好消息,英泰網絡已經把網絡治理係統的大框架搭起來了,其中的檢索與判定細節,趙依凝大多已經詳細進行了說明,接下來就看英泰架構師的能力了。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四點鍾, 趙依凝突然接到了孫雅盛的微信電話, 剛接通就聽孫雅盛道:“依凝,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你要先聽哪個?”趙依凝心頭一喜, 孫雅盛有心思和她鬧, 就說明問題不大。一定是好消息大於壞消息的,於是她道:“我要先聽好消息。”“視頻源文件我們拿到了,陳家父子還算有良心, 給視頻上了鎖,還套了自毀程序。邵誌軒打不開, 陳玖也不願意解除自毀程序, 這可能是陳玖被撞的主要原因。不管怎麽樣, 拿到原視頻, 危機算是解決了95%。”孫雅盛道。“壞消息是那剩下的5%?”趙依凝問。“真聰明,小宋給我發消息了,那三個女生有異動。”“什麽?”趙依凝蹙起眉來。“那三個女生,就是手裏握著咱們偷拍視頻的三個女生。”孫雅盛以為她沒反應過來,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道,“她們把視頻發出去了。而且不是在宿舍裏,而是跑到了洛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去發的。莫秋韞跟著她們,都看見了。”隨即她不等趙依凝著急,就安慰道:“沒關係,我們聯係網警了,而且我和小白妹妹,還有網警,當場抓了她們現行。她們的號都被封了,大平台都上不去,視頻也都秒刪了。”趙依凝覺得不對勁:“你們就在現場?!等等,這有問題啊,那三個女生,為什麽會認為自己手裏握著的是原視頻?原視頻明明是經過陳家父子處理過的,這一點邵誌軒應該很清楚。”“她們手裏的視頻是用手持錄像設備對著播放視頻的電腦屏幕拍的。但是實在太模糊了,啥也看不清。因為陳玖給的原視頻,播放時,錄屏軟件沒法同時運行。我問了她們,她們說是她們之中那個婁亦然的男朋友轉了一手給她的,來源當然是邵誌軒。徐笑、史雪依這兩個人隻是陪著婁亦然一起行動,她們認為這麽做就能討好大少爺,以後日子更好過。”孫雅盛解釋道。“唉……”趙依凝歎了口氣,視頻還是清不幹淨,她總覺得心中的疙瘩沒有完全解開。孫雅盛道:“你猜我現在在哪兒?”“哪兒?”“我和小白妹妹,還有網警同誌就在你辦公樓下,我們剛送那三個女生去教務處談話,她們嚇破了膽,已經表示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不過因為省廳公安介入,學校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那個大少爺在洛大的嘍們接下來要遭殃了。”趙依凝吃了一驚,從窗戶口探頭一看,就看到樓下,孫雅盛、許雲白還有一位瘦高穿公安常服的年輕男警官正站在樓下,孫雅盛看到她探頭,揚起笑容向她招手。許雲白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我馬上下來!”趙依凝道。“等一下,你先別下來,我們上去,網警同誌有事兒找你。”孫雅盛說完,就掛了電話。片刻後,他們在趙依凝辦公室會麵。孫雅盛做介紹:“這是常平彥,常科。別看年紀輕輕,人家已經是省廳網安骨幹力量了,最厲害的技術員。”“孫警官過獎了。”常平彥忙謙虛道,看到趙依凝笑吟吟向他伸手,他連忙握了握,然後道:“趙教授您好,我這次來,也是帶著組織上的任務來的。”“是嗎?您請坐細說,喝點什麽,我給您泡茶。”趙依凝請眾人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旁落座,然後走到飲水機邊泡茶。“不用不用,白開水就好。”常平彥看上去有些趕時間,客氣話不多說,直接切入主題,“是這樣的,我們聽說您一直在做網絡監管係統,我們是想來問問進度的,這主要是栗廳的意思,栗廳很希望這個係統能夠立刻投入使用。”“這……要立刻投入使用,恐怕太勉強了,現在剛剛進入架構階段沒多久,才搭起來一個大框架,要做成起碼還得大半年時間,而真正投入使用,還得經過半年的測試運行。”趙依凝有些為難道。“這……這恐怕來不及,沒辦法,我們急需立刻投入使用的網監係統,我們現在用的網監係統,本身是存在不小漏洞的,這個漏洞……我就直說吧,主要在人。近期,可能會很不太平,我們網安部門的同事,基本都有這樣的預感,因為連續好幾次遭到黑客的攻擊,追蹤效果不理想。有一些關鍵路段的監控畫麵丟失了,我們懷疑是有犯罪分子正打算…或者說在犯案的過程中抹去了道路監控的畫麵。”趙依凝,以及一旁的孫雅盛和許雲白,立刻聯想到了近期的幾起案子,心下都沉甸甸的。趙依凝道:“如果說是人製造出了漏洞,那麽要解決問題,就必須先解決製造漏洞的人。”“是這個道理,但慚愧的是,暫時還不能收網,證據不足。”常平彥顯得很無奈。趙依凝思索著道:“那這樣,先繞開舊係統如何?我這裏其實有一套程序,但是很粗糙,隻是當初我讀博士時,與軟院那邊的同僚合作開發的一個學術項目,隻能說是我現在研究項目的最初雛形。它的功能,嵌套進入現在的公安大數據係統裏,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識別出極度危險的犯罪分子的,一定程度上也能給攻擊係統的黑客做出粘性標識。但準確程度很難保證,你們是否願意試試?”常平彥雙眼發亮,忙道:“真能如此就太好了!實在是太感謝您了,趙教授。”就在這時,常平彥的手機來電話了,他道了聲歉,忙接起,一邊聽著電話,他一邊眉頭大皺,然後立刻對趙依凝道:“對不起趙教授,我借一下您的電腦可以嗎?”“沒事兒,您盡管用。”趙依凝道。常平彥在趙依凝電腦前,打開電話免提,然後雙手在鍵盤上飛快操作。不多時他道:“好,你們先做清理,總之先讓平台封了那些號,其他的事等我回來處理。”說完後他掛了電話,匆匆要往外走:“抱歉趙教授,孫警官、許法醫,出事了,我必須立刻回省廳去。”“出什麽事了?”趙依凝詢問。“黑客開始散布恐怖消息了,還有……萬峰新能源產業園的剪彩活動出事了,具體的事你們很快就知道了,我必須得走了,抱歉!”他匆匆往外跑,跑了沒多遠就跑了回來,急匆匆和趙依凝加了微信,約好再聯係。彼時許雲白已經在查新聞了,趙依凝和孫雅盛隨後也圍了上來。她們看到網絡上無數僵屍號在散布恐怖消息,那些犯罪場麵,全是女性被侵犯後陳屍的場麵,其上被打了馬賽克,但不厚,基本都能看得清。現場有2-3名犯罪分子的背影照,都包著頭,但褲腰帶都鬆著。這些圖上都有配文字,標明了死者的基本信息。雖然有9張圖,但其實隻展示了兩個犯罪場景,圖上的死者也是兩名。其一:徐某珍,32歲,道州市黃旗縣馬家溝人,外來務工被拐,2017年8月2日被輪/奸致死,碎屍後一部分掩埋於雁臨湖淤田之中,一部分拋屍雁臨湖。其二:詹某,28歲,洛城市宿北區黃家村人,足浴店服務員,性工作者,2018年9月10日被輪/奸致死,沉屍於興洋水庫。最後一張圖,配的文字則變成了:我知道728事件的凶手是誰,他與圖裏的犯罪團夥有密切關係。請立刻用技術手段聯係我。時間不等人,他們還會繼續犯案,救救我們!“這個人到底在對誰喊話?”數分鍾後,當許雲白以電話形式告知並分享陸念文這瘋傳的圖片後,陸念文在微信裏語音回複詢問道。“看上去,似乎是我們警方?”許雲白回道。“嗯……確切地說,應該是警方內值得托付和信任的人,當然也不排除這些東西是作假的誘餌的可能性,但我還是更傾向於這東西是內部知情人士發出的,目的是自救和救人。”陸念文回複道。“黃子媛嗎?她為什麽……不直接聯係我們?”許雲白奇怪問道。會聯想到黃子媛實在是太正常了,但黃子媛如此作為不符合邏輯,這更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人會做的事,此人如此做無異於魚死網破,會加速自己的暴露,招致巨大的風險。半晌,陸念文沒有回複。許雲白此時也準備與孫雅盛、趙依凝一道,從洛大返回省廳酒店了。她們三人決定打車,出辦公樓時,正好看到宋希從對麵的自習教室裏出來,正匆匆往宿舍裏趕。依舊是那副裝作與她們素不相識的模樣。她是得到了孫雅盛的消息才離開的,因為確認了趙依凝有孫、許二人陪伴,她要趕在那三個女生從教導處返回宿舍前回去,避免她們對莫秋韞進行打擊報複。至於莫秋韞,跟蹤那三個女生,看到她們被網警和孫、許二人逮個正著後,她就返回宿舍裏躲著了。在路邊等出租車時,許雲白接到了陸念文的電話:“雲白,咱們可能被騙了。”“什麽意思?”許雲白蹙眉問道,然後立刻開了免提,拉著身旁的孫雅盛和趙依凝一起聽。陸念文的語速略快:“我們最後一次與黃子媛見麵,是閆清菲事件後,在宿北三院的樓道裏。在那之後,黃子媛被宿北分局的人帶走,起碼在徐玄風視線接觸到的地方,她還不算失蹤。但她出了宿北分局之後,我們就真的不知道黃子媛去了哪兒。而後續與我們聯絡的人,究竟是不是她,都得存疑。”“可是,小雅當時接觸了萬紅,萬紅還給黃子媛打了電話,當時她應該就在育德裏三區的那個屋子裏吧。”許雲白道。陸念文分析道:“電話是可以靠技術變音偽造的,我們和黃子媛之間是單線聯絡,都是對方給我們發郵件,或者打網絡電話。單純聽聲音,我們的耳朵是不能分辨到底是不是黃子媛的。“總之,我猜想,也許黃子媛在宿北分局就遭遇了什麽,接著逃離了。後續與我們接觸的人,都是偽裝成黃子媛的某個或某幾個人。我們被欺騙後,把黃子媛的電腦給了他們,他們後續還繼續埋伏在那個育德裏三區的房子裏,監控著趙老師和小雅。然後小雅那日突然上門,其實就正好撞上從樓上下來的犯罪分子,這幾乎是一種必然,而不是巧合。”許雲白、孫雅盛和趙依凝渾身泛起一浪又一浪的雞皮疙瘩,孫雅盛道:“老陸……你的意思是,我那天撞見的那個女人,其實她就住在那屋子裏?就是一直偽裝成黃子媛和我們聯絡的家夥?”“對!”“那個萬紅……她不是黃子媛的朋友,她是偽裝成黃子媛的……”趙依凝說不下去了。陸念文沉聲道:“萬紅極有可能就是奔跑兔子犯罪集團裏的那個女殺手!而現在在網絡上發圖片,要求警方聯絡她的人,才是黃子媛!她是在向我們喊話啊!”作者有話說:明天繼續感謝在2022-12-15 18:32:46~2022-12-17 17:28: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一百四十九章 “媛媛姐……”“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放心吧, 我現在跟你們說的話,就是我和張組長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張組長已經讓網安那裏去嚐試接觸網絡上這個發圖片的人,很快就能知道我們的推測是否準確。至於萬紅……她顯然是跑了, 但沒關係, 我們現在也快摸到他們的老巢了,抓住他們隻是時間問題。”她頓了頓, 隨即問道:“你們現在在哪裏?”“在洛大門口, 正準備打車回省廳酒店。”許雲白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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