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穿進自己的黑曆史文之後 作者:墨白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還好過來了,”她說著,視線從莊遲轉向對麵,在深深埋著頭的淩身上一轉又收回,溫聲道,“不然就遇不到你們了。”……明明從內容上來看是很友好的一句話,為什麽莊遲會聽的這麽緊張呢。莊遲跟著看向淩,這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便當盒裏的炒蛋看,感覺看起來很想加入它們的樣子。如同是在嚴格踐行莊遲剛才說的讓她“不要主動出現在顧溪眠麵前”的勸誡,總之就是不抬頭。所以淩剛才那表情其實是在暗示莊遲她身後有顧溪眠在嗎,莊遲無聲地歎了口氣,也太難理解了,而且在預警的那個時候她們不是都已經把話說完了嗎,哎。事到如今,旁邊顧溪眠的目光正若即若離地追著她,顯然是在等她開口,於是即使莊遲還沒太搞清楚狀況,但仍然還是先確認道:“你剛才……一直在我後麵嗎?”“也算不上一直。”顧溪眠向她笑了笑,“本來我隻是在來了食堂之後湊巧看到了你們在這邊,想說是不是要來打個招呼呢,還在猶豫的時候聽到了我的名字,就順勢偷聽下去了。”對偷聽的承認好坦然。莊遲一時無話,嚐試回憶了一下她和淩的對話,小心問道:“……你是說、從淩說了想再找你道歉之後的都聽到了嗎?”沒工夫去管對麵猛地露出驚恐眼神的淩了,莊遲腹誹著這話肯定被聽到了啦瞞著也沒有用的,卻意外地看到顧溪眠在想了想後肯定地搖了搖頭:“不是的。”開心的時間大概隻有一秒鍾,隻來得及讓莊遲眼睛亮起一點,她就又聽到顧溪眠那雙形狀姣好的薄唇中從容地吐出不近人情的字句:“是從這之前開始的。”“是在你問她為什麽覺得你是alpha的時候。”顧溪眠眸光微動,突然似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簾,輕聲道,“後麵的我都聽到了,你說我們的關係算不上很好。”“……這絕對是你聽岔了!”而且跟淩的理解錯誤如出一轍,但讓正主產生誤會這件事對莊遲造成的恐慌當然要更大一些,她暴風思考著該怎麽解釋清楚,但思考剛剛起步就見顧溪眠忽的笑了出來,清麗而柔和:“開玩笑的,我有好好聽清楚你說的是什麽。沒有誤解你的意思,放心吧。”……說實話不是很放心,但感覺也不應該去強行追問下去。莊遲帶著點兒忐忑抿起唇,而顧溪眠則渾然不覺地歪著頭看她,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怎麽了?你們是已經聊完了嗎?還沒結束的話,不需要顧慮我也沒關係的,我也想聽聽。”“……”這是哪兒來的新型刑罰嗎。莊遲感覺汗都要出來了,一時間拿不準顧溪眠這是不是在故意找茬。難不成是覺得她在背後隨便揣測自己的心思而不開心了嗎,這麽一想好像很有道理“……對不起。”總之先非常果斷地道了歉,莊遲半轉過身子去低下了頭,“我不應該沒有根據地隨便去猜你是怎麽想的……”顧溪眠在她轉過來時半挑起了眉,但沒有說話,莊遲就由此更確定她是在生氣,結果剛戰戰兢兢道歉道了一半卻又被顧溪眠突然的開口打斷了:“我沒有因為這件事生氣。”嗯?莊遲一梗,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到顧溪眠垂下眼睫,又低低續道:“你那些話……也都說的挺對的。”本來還以為……莊遲是要為“自己和淩站在了同一陣線上”之類的事而向她道歉呢。畢竟當顧溪眠看到她和淩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她最先冒出的認識就是這個。……明明莊遲可是在整件事裏受到了最大實質傷害的那個人。顧溪眠想。為什麽現在會和淩在一起呢,按理來說在禮堂像她一樣拒絕掉淩才是最幹脆且合理的發展吧,會在這種情況下還答應下來的人……不是沒有主見被淩牽著鼻子走的笨蛋、就是看上了淩的背景之類的想要賣她一個人情吧。至於對把淩當做仆人這件事心動、或是想要借此報複她之類的可能性……應該不會是這些。莊遲不像是這樣的人。“……”也不一定吧。顧溪眠垂下眼簾。搞的像是她們認識了很久似的。不是很想去深究到底是哪一邊,反正在她做出的選擇和顧溪眠不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能夠證明她們不是一路人了吧。顧溪眠像這樣思考著,冷靜地轉動腳跟向遠離那桌的方向走去,在食堂的各個櫥窗前走過一遍,看著內裏琳琅滿目的食物招牌,卻怎麽也提不起胃口來。就像是喉嚨裏突然多了個細小的沙礫一樣,總覺得不舒服。莫名其妙的,把食堂一樓轉過了一圈還是走到了她們那張桌子後麵,她們周圍不知道為什麽空了很大一片地方,顧溪眠在莊遲身後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來。周圍一如既往地開始有視線偷偷瞥過來,放在平時應該是不會理的,但她現在的心情實在不太好,所以很幹脆地瞪了回去,讓周邊的聲音都小了不少,反倒剛好讓她能更清楚地聽到不遠處那桌的對話,就這麽安安靜靜聽到了最後。本來是抱著“如果聽到莊遲對淩泄露了關於她的事那就沒必要繼續聽下去了”的想法,結果雖然確實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內容卻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對話聽起來和淩並沒多熟悉,語氣也不怎麽客氣。顧溪眠想。聊到她的時候也通篇都是在阻撓淩再來找她,還很認真地說這些是常識……明明坐在她對麵的人一看就完全不知道這類“常識”,和身為alpha的淩說這些真的有用嗎。還好被她聽到了,那莊遲這些話至少不算一點用都沒有。“莊遲。”回到現在,顧溪眠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看過去,腦中閃過幾種切入方式,最終還是單刀直入道,“你是答應了讓淩做仆人嗎?”她已經差不多確定下來的事,莊遲也沒有打算蒙混過去,在猶豫半晌後好好地點了頭。顧溪眠本來是想著要問一句為什麽的,但話到嘴邊卻突然改了主意,吐出一句:“那你給她下了什麽命令?”……這個說法……本來就對“仆人”這兩個字感到不自在的莊遲又是一凜,心思忍不住在“命令”這兩個字上繞來繞去,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她想著朝一直悶不做聲的淩看過去,有點擔心對方會對這個詞產生什麽不好的情緒,但這舉動似乎被顧溪眠誤解了,她也跟著一起側過頭去:“命令的具體內容在說出來之前還要征求她同意的嗎?那好吧,淩,莊遲給你下了什麽命令?可以告訴我嗎?”突然被點到名的淩一個大震驚,整個人在座位上劇烈地彈了一下,然後唰的抬起頭看向顧溪眠,對視了兩秒鍾左右又招架不住似的移開視線看向莊遲,貓樣的淺色眼瞳裏寫滿了難以置信,感覺是在無聲地對莊遲做確認:顧溪眠是在對我說話嗎?這是一句命令嗎?……後半句話也有可能是莊遲憑空想出來的,隻是總覺得有這種氛圍在。莊遲也不知該作何反應,而淩自己遲遲地回過神來,激動小心忐忑之類的一堆情緒混在一塊兒,讓她開口時顯得分外慎重,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她讓我以後不要帶鷹來學校。”顧溪眠眉梢一挑,然後向莊遲看過去,雖然很淺,但唇邊確實泛起了一絲笑意,看的莊遲心頭打鼓,還好她很快就開了口:“你……真是對誰都隻會提這種很簡單的要求啊。”啊。莊遲一怔,這是是在說她們之前在醫務室時的事……?而顧溪眠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展開下去,而是又忽的看向了淩,笑道:“淩,你應該慶幸莊遲是這樣的好人。”“如果換成我是莊遲的話,”顧溪眠想了想,淺淺勾起唇角,帶著柔和的笑容對她說道,“我應該會先讓你也被你的鷹在手臂上抓個三道試試看吧。”““……””桌上其他二人齊齊一顫。莊遲看看淩麵色唰的變白了的僵硬樣子,默默堅定了日後絕不能惹到顧溪眠的決心。“好像有點餓了。”而顧溪眠則很快緩和了麵色,若無其事地轉了話題,莊遲想著怎麽這次不解釋說“開玩笑的”嗎,那不就說明她剛才是在說真心話了嗎。結果一錯眼就看到顧溪眠頗自然地朝她這邊靠了靠,目光落在她的餐盤上:“你的午飯看起來挺好吃的,是在哪個窗口點的?”“啊、是在中間那裏,大概是那根白色柱子右邊第三個……”雖然還沒怎麽反應過來,但還是條件反射地老實作答了,隻是莊遲比比劃劃了半天,越指越覺得在聖布萊斯頓的巨大食堂裏實在很難說清一個窗口的具體位置,而顧溪眠看起來也確實沒有聽明白她是在指哪裏的樣子,莊遲於是遲疑著站起身:“……不然我帶你過去?”說實話,本來覺得是會被拒絕的。但顧溪眠卻隻是稍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眨了眨眼,回應道:“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於是就把淩一個人拋下,帶顧溪眠過來打飯了。莊遲其實心裏尚還沒理清現在究竟算是個什麽情況,但看顧溪眠的樣子又好像心情還不錯,於是暫且放下了一半的心。……真難猜啊。莊遲想。顧溪眠的想法和心情。果然不像其他人那樣容易懂。而讓她這樣絞盡腦汁也沒辦法的顧溪眠安安靜靜跟在她身後半步處,在走了一多半的路後突然喚她:“莊遲。”她應聲停下腳步,剛轉過頭就見顧溪眠唐突對她低下了頭,輕聲道:“剛才……我先入為主的有一些把你看得很不好的想法,對不起。”……想法?莊遲愣了一下,先想到的是怎麽顧溪眠還會為想法向人道歉的嗎,明明都沒有說出口,是不是自我要求也太嚴格了,換成是她大概做不到吧。她這樣想著,帶著點兒敬佩點了點頭:“噢,沒關係。”“……”顧溪眠看著她,突然問道,“你不問問我想了些什麽嗎?”怎麽還主動提起來的。莊遲茫然地看回去,反問道:“……你……想要我問嗎?”“不是。而且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畢竟是把你看得不好的想法,說出來感覺像在罵人一樣。”……那還多問她那一句幹什麽。而且說到這種份上反而真的讓她有點好奇起來了顧溪眠會怎麽罵人啊?也是罵“白癡”“蠢貨”之類的嗎?總覺得有點難以想象。但挑起人興趣的顧溪眠顯然沒有進一步說明的意思,隻對她彎了彎眉眼,聲音也輕快了幾分:“隻是覺得想要道個歉,你就當做是我的自我滿足吧。”“是那邊那個窗口吧?”她順勢推進了話題,指了指不遠處,“那我去買個飯,很快就回來,麻煩你稍微等我一下了。”說完她就自顧自地離開了,完全沒有插話空隙的莊遲幹瞪著她的背影,最終沒轍地往旁邊站了站,老實地聽顧溪眠的話等起人來。……所以是為了這個道歉才找了個借口和她兩個人獨處嗎,莊遲想,該說顧溪眠是性格認真還是我行我素呢,嗯……不管怎樣,顧溪眠可能確實像天邊的流雲一樣難以捉摸,但……莊遲目前還沒有被她劃分到對立麵這似乎是件可以確定的事情。第15章 第十五章一起吃了午飯。顧溪眠願意的時候,她就是個非常擅長聊天的人,不管是接話還是拋出話題都行雲流水一樣自然,完全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聊下去。她途中甚至還向淩搭了幾次話,搞的這人受寵若驚,在顧溪眠離開後仍盯著人家離開的方向,眼神都發直。“……你眼睛不累嗎?”莊遲默默指摘道:“別再盯著那邊看了,就是因為你一直這麽心不在焉地隻顧著看顧溪眠才會到現在都沒吃完飯,人家都已經去上課了你還看什麽,再不吃我也走了。”淩不太情願地收回目光,扒拉了幾口飯後忽的眼睛一亮:“這算是命令嗎?”“……”感覺這個詞以後出現的頻率搞不好會變高,莊遲扯了扯嘴角,放棄道:“……你覺得是就是吧。你想寫進報告裏也可以。”淩看起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風卷殘雲地將飯吃幹淨後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看起來愜意而富足,感歎道:“沒想到……我上午還在被顧溪眠罵,中午竟然能和她一起吃飯……”語氣聽起來還挺感恩。莊遲歎了口氣,姑且先糾正道:“她上午沒罵你。”“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是……”淩嘟嘟囔囔了一陣兒,又將目光投向莊遲,麵色忽的變得嚴肅起來,“你果然和顧溪眠關係很好嘛!”……本來吃了午飯後就是應該休息的時候,莊遲不太想就這個話題去應對思緒跳的飛快的淩,於是無言地端著餐盤站起了身,在身後淩不滿的“你怎麽不理我就走了”的抱怨聲中慢騰騰地將餐盤放到指定位置,然後向食堂外走去。……和顧溪眠的關係嗎。莊遲自己在腦中慢慢思考過一番。雖然她什麽都沒做……但好像確實在剛才贏得了一點顧溪眠的好感度。大概是好事……?說到關係,她和淩的關係才是在短短的時間裏發生了劇變,也不知道之後會怎麽樣……“莊遲、莊遲,”身後淩已經又跟了上來,感覺對她的態度好像要比之前親近了一些,也沒繼續揪著她剛才不理她直接走的事不放,而是帶著些希冀說道:“你說、既然顧溪眠剛才都願意和我說話了,那是不是說明她也有可能願意重新雇用我呢?”“……真樂觀啊。我等會兒再把之前那些話重新跟你說一遍吧。這次要好好聽。”*在那之後,過去了一周多的時間。期間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指和主線劇情相關的事。小事當然發生了不少,比如沒有軍訓的聖布萊斯頓正式開始上課,莊遲也終於過上了正經的大一生活,再比如淩的膽子漸漸大起來,一有空就會來纏著她。“……她這要到什麽時候為止,”在準備出門去上課時,看著正坐在她們宿舍樓門口的沙發上玩手機的淩,盧漫頗為無語地說道,“一周時間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旁邊的當事人莊遲心情比她還要沉重許多,歎道,“我也問過她這件事……”‘但是我交上去的報告隻有第一天那篇通過驗收了啊。’回憶中的淩如是理直氣壯地回複道:‘所以我還得交上去六篇能通過的報告才算是給你幹了一周的活兒你怎麽表情跟挨了一悶棍似的?什麽?以為一周的時間不是這麽算的?那你現在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不如說你才是能想辦法的那個人吧,給我活兒啊!使喚我啊!來狠狠地給我下命令啊!’隻是回憶起來就覺得頭開始疼了。莊遲省去後半段向盧漫解釋了一下,對方的麵上登時也顯出了複雜的表情:“……感覺已經搞不清楚是在懲罰誰了。”說到底,莊遲本來就沒什麽想要淩做的事,第一天那條“不要帶鷹來學校”差不多就是她最迫切且唯一的要求了,後麵幾天就根本找不出活兒來,隻能強行讓淩幫忙去(根本不擁擠的)食堂占個座兒或者幫她去自動售貨機跑腿買(也沒有很想喝的)新款飲料之類的,但結果顯然都沒有通過校長的驗收,狀況一時陷入了僵局。……怎麽回事啊這位校長。莊遲想。難不成還真的想看自己報複性的把淩打一頓還不讓她還手這種報告嗎。而且像這樣一直滿不了七天的話那鷹難道就是一直不用去動物園嗎,怎麽回事啊這個漏洞百出的設定?合著整個過程裏隻有她莊遲在受苦啊?“噢、噢,這不是莊遲嗎!”那邊沙發上的淩注意到了她們,眼睛一亮站起身來,都已經這麽明顯了卻還硬要做出一副是偶遇的樣子來,並以一種“你吃了嗎?”的語氣問道:“你今天有什麽命令嗎?”……本來淩應該也在吃苦才對,但不知怎的,總覺得這人最近看起來越來越沒什麽不情願了。莊遲心道她就不能換個說法嗎周圍的人都在用“又來了又是這兩個人”的眼神看她們誒,慢吞吞地搖了搖頭:“……沒有。”那些小打小鬧的事情都差不多做過了,沒一個能過關的,饒是莊遲已經跟淩說過如果想出來會再聯係她,但她還是時不時會這樣主動跑過來可能是還挺閑的吧。想著這種有點失禮的事,莊遲聽到淩毫不意外地噢了一聲,然後很自然地繼續說道:“你們這是要去上課嗎?那不然我跟著一塊兒去蹭個課吧。”“……啊?”莊遲還沒說話,盧漫先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你不是大二的嗎,而且你在老師那裏應該很有名吧,這不是一眼就被認出來了。”“被認出來就認出來唄,”淩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哼道,“又不會把我趕出去。”盧漫不說話了,碎碎念著“這就是校長的女兒的特權嗎”看向莊遲,大概是將決定權交給她的意思,而莊遲抿了抿唇,搖頭道:“我在上課期間肯定也想不出什麽需要你幫忙做的事……隻是耽誤你的時間而已。”這樣說著,莊遲拒絕道:“還是算了吧?”淩的眉眼微妙地耷拉下一點,嘴上倒是沒繼續多說什麽:“嗯、也對,那我就在這段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等你下課之後想到有事要做就聯係我吧!”說完就慢騰騰地轉身離開了,莊遲和盧漫並肩看著她走遠,沉默半晌,是盧漫先幽幽開口道:“……她看起來好像是想跟你一起玩。”“……”內心湧出微弱的罪惡感,莊遲被各方麵的壓力搞的頭疼,勉強回應道,“……課上也不太適合一起玩。”“確實。”盧漫認可地點點頭,又寬慰地拍拍她的後背,“別想太多,你也確實隻能這麽做,我很理解,畢竟我們這堂選修課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