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灩春被容夙抱在懷裏過,就算事出有因,她也不喜歡。容夙就呆呆看著南宮焰解掉她的外衣,隨意丟在地麵上,才心滿意足坐進她懷裏,抬手環住她的脖頸,頭一低就吻上她的唇。酒香味濃鬱醇厚,南宮焰的吻卻不似以前溫和纏綿,而如疾風暴雨般,容夙莫名品出一種宣誓主權的意味。她心裏情緒亂糟糟的,被動被南宮焰吻了一會,正要抬手攬著南宮焰的腰,南宮焰已經鬆開她坐回原位,繼續端起玉晶杯品酒,似乎剛才按著自己吻的人不是她一樣。容夙怔怔的,她拿不準南宮焰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感情這種事,她真的一無所知。容夙不由自主就捏緊了自己的黑刀,甚至希望黑刀能開口給她些建議。黑刀顯然不能。但南宮焰看到了她的動作,心裏的鬱意一散,還是出聲了:“容夙”她的聲音清冽,沒有以前那股溫柔。容夙忙坐直身體,像弟子被師尊檢查功課那樣,小心翼翼又緊張不已。南宮焰就輕笑一聲,笑完瞥容夙一眼,瞥到她腰間掛著的那隻玉白葫蘆,表情一變:“這葫蘆”很熟悉,像是在哪部藏書上看到一樣。“這是夜曇境內玉灩春借我保命用的,還有就是助她煉化魔夜曇……”容夙順著南宮焰的目光看到玉白葫蘆,很懂事地收進儲物戒指裏不礙南宮焰的眼。接著就跟抓住機會一樣,忙滔滔不絕、事無巨細地把夜曇境內的遭遇都講給南宮焰聽。為了怕南宮焰誤會,她省去雙修那番對話,最後很認真道:“我跟她隻是暫時合作關係,以後我會和她同境界對決,贏了就會殺了她的。”南宮焰垂眸,她已經想到了玉白葫蘆的來曆,對玉灩春從前的身份也大致有些了解。同境界對決。如果玉灩春真是那人,容夙不一定能贏她。隻是關乎正陽宗少宗主之位,她就沒有開口。反正就算容夙輸了,玉灩春也殺不了容夙。她眸微閃,再次坐進容夙懷裏,在容夙提心吊膽的眼神注視裏笑了一聲,問道:“雙修那一段怎麽不說?”雙修?什麽雙修?容夙心裏一跳,看南宮焰沒有別的動作,小心翼翼伸手攬住她的腰,眼睛裏都是不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別的什麽。南宮焰微微滿意,沒有再為難容夙,直接問出她最想知道的,或許她早就知道答案,隻是想聽容夙說出來:“和玉灩春雙修能到登天境,你怎麽不和她雙修?”容夙微怔,她沒想到南宮焰會知道關於雙修的那番對話,她就看腰間的玉帶一眼,心上微凜,抬頭迎著南宮焰灼灼如火、映著她倒影的眼睛,本能低頭不敢和她對視。“我想靠自己修到登天境。”她低低聲回答道。南宮焰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容夙哪怕不和她對視,也能感受到她目光的執著。她低歎一聲,選擇實話實說:“我不想和她雙修。”不想和玉灩春雙修。為什麽不想和玉灩春雙修呢?南宮焰看著容夙黑如墨的眼睛,沒有再追問,她本來是打算追問到底的,此時卻因容夙眼裏死死壓製住的情緒放棄。她伸手環過容夙的脖子,右手挑起容夙下頜,湊近親了一口後溫聲問道:“那本小姐呢?”容夙眸一縮,黑刀“哐當”一聲砸在地麵上。南宮焰看著她依然麵無表情的臉,已經知道她心裏情緒遠沒有麵上這麽平靜,她就抬手覆上容夙的腰。容夙剛才被她脫的隻剩一件裏衣,此時那層單薄的布料根本隔絕不住南宮焰掌心的溫暖。她問容夙:“容夙,如果是和本小姐雙修,你想嗎?”沒有鳳凰血脈暴動,不是為了消融寒意、提高修為,也沒有任何外在的影響,僅僅是雙修,是道侶間才能做的事情,容夙想不想?南宮焰這話問的,跟要挑明關係沒什麽差別,隻是換了個問法,問得直白而原始了一些。她說完,外衣微解,那片白皙如玉但經常被衣服藏住的肌膚就呈現在容夙麵前。容夙心裏悶沉,死死攥緊手指才壓住那股衝動。然後她抬手把南宮焰鬆了的衣襟拉上。南宮焰垂眸,眸色微沉,心裏某個猜測似乎成真了。她看向容夙的眼睛,那雙向來黑沉的眼睛此時眼底正翻湧著情/欲和壓抑,容夙不是對她沒有感覺的,容夙明明就很想睡她。南宮焰就從容夙懷裏離開,端了那隻玉晶杯抬頭看天,想著少主任務和真血池,眸光深深。容夙就坐在座位上看著南宮焰,眼神溫柔含情。南宮焰站了多久,她就靜靜看多久。她不敢過去,也不知道過去該說什麽、做什麽。容夙甚至怕南宮焰再多問她一遍,她會控製不住自己,於是那些還不能昭示於眾的情緒此時都融在她眼睛裏,以注視的方式宣泄出去。許久後,南宮焰看夠了,她回頭向容夙走來。容夙還沒有看夠,但她已經先一步憑借身體本能低頭,再抬頭時眸光一如既往的深沉。“容夙,南宮族的少主任務還有最後一道。”南宮焰坐在她旁邊對她說道:“完成這道任務,本小姐就能坐上南宮族少主之位了。”“你要和本小姐一起去完成麽?”她問容夙。容夙垂眸,聲音輕輕:“我還要完成正陽宗的任務。”完成那任務,她也能成為正陽宗少宗主。當然,她和南宮焰是完全不一樣的。南宮焰成為南宮族少主後會青雲直上,她將不再受到限製,她會朝著目標前進,做她想做的事情。而她成為正陽宗少宗主後容夙指尖壓進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意。南宮焰聽出是拒絕後,點點頭,說道:“那本小姐再見到你時,你就是容少宗主了。”她笑一聲,抬腳向洞府外麵走去。容夙坐在原地怔了一會,再跟去時已經看不到南宮焰,南宮衛也上了雲舟準備離開。她抬腳踏出洞府。洞府外隻有紫田一個人。她看容夙一眼,伸手把洞府收起,對容夙道:“容夙大人,南宮族最後一道任務難度很大,您真的不陪著小姐嗎?”容夙沉默。紫田就知道她的答案是什麽了。她對容夙點點頭,踏空就準備離去。容夙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手掌一翻,還是忍不住在紫田身上留了一道追蹤印記。紫田是南宮焰的近衛,一般南宮焰在哪她就在哪。雲舟上,紫田熟門熟路地坐在舟尾,隻對南宮焰道:“小姐,成了。”和青山商量著任務細節的南宮焰唇角微揚,心情顯而易見地變好。地麵上。容夙看著那些雲舟遠去,沒有立即沿著焰火印記去找玉灩春,而是盤膝坐在原來洞府所在的地方。她打算先修煉一會。夜曇境裏生死攸關,逃亡了十幾天,她險些把命丟了。但既然沒丟,那麽感悟自然也不小。容夙此時就感覺自己離踏霄境四重很近。她修行了幾日,把修為修到踏霄境三重巔峰後,想到玉灩春那個同境界對決的天地誓約,沒有衝破境界,而是穩固住修為。穩固完修為後,她從地麵上站起,拍掉新衣服上的泥土後,以焰火感應玉灩春的位置,南麵,幾十裏。她就往南麵的方向掠去。玉灩春此時的情況卻不太好。夜曇境自毀,她把那朵巨大的高階魔夜曇封在體內,後來又封了許多低階魔夜曇,一時間煉化不了。她原先的打算是先煉化完那些低階魔夜曇花再說的。結果那朵被她煉化了一半的高階魔夜曇卻還殘留了一半魔智。它無法化形,毀掉夜曇境拉幾百修士和夜來城所有人共死的報複也被玉灩春和容夙阻止,不甘到極致,就用盡一切手段想要讓玉灩春受反噬而死。魔夜曇是魔花,隻差一步就能化形,手段自然是不簡單的,隻是大部分都對玉灩春無用,但有一小部分卻能影響到玉灩春。那是幻境,或許也稱為夢魘。魔夜曇能致幻,於是玉灩春許多次被拖進年少的噩夢深淵裏。魔夜曇見這一招對她有用,就加大了力度,還想趁著她心神沉淪時搶她的身體,魔花暴動的反噬很難受。玉灩春無法,繞著夜來城走了一圈,最後還是發現在夜曇湖湖心最容易煉化魔夜曇。這裏是魔夜曇的降生之地,哪怕現在夜曇境關閉了,但湖心對暴動的魔夜曇天然有一種壓製。隻是湖水洶湧,掀起浪來把玉灩春整個人打濕掀翻,她坐在那裏狼狽不堪又失魂落魄,哪裏還有先前故意給容夙添堵的靈動招搖?而且,她現在要麵對的也不止是湖水洶湧和魔夜曇暴動,還有湖泊上站著那幾個半步登天境的魔修。“你們看,那不是玉灩春麽?”一個魔修吹了聲口哨,調戲的意味十足:“果然是個妖精,就算被湖水掀翻還是這麽美!”“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麽?還是想想怎麽取她的元陰之力,以及我們怎麽分吧。”別的魔修開口打斷。“你確定取了她的元陰之力真能修到登天境修為?不會是假的吧?玉灩春那女人不簡單,她現在煉化魔花無法出手,別是要借我們的力量達成目的吧?”也有魔修懷疑。畢竟玉灩春同時修神魂道和合歡道。修行界一直傳聞這女人采陰采陽、男女不忌,別他們睡完玉灩春拿不到元陰之力,反被她采了陰氣和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