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夢華想到壓台也很重要後,便不再多言。王羽真就一拍桌子,對近衛道:“你們上。”那十幾個近衛就拿著形狀各異的靈器擺放在圓台中間的空地上,這裏碰碰那裏摸摸,忙了一段時間後回到王羽真身邊,聲音低低:“小姐,好了。”王羽真就站了起來,手一揚,圓台的中間就生出許多根木樁子,約莫兩人高。“這是,梅花樁?”有修士小聲嘀咕。王羽真得意地昂了昂頭,大聲道:“不錯,這就是第一場比賽的內容。修士立於此樁,其餘人能夠用任何手段相互攻擊,最後這片木樁上隻剩一個人,那人就是勝出者,能得商玉。”她說完,身形一縱,就躍到木樁上,兩人高卻隻有掌心大小的木樁,她站得很穩,頭昂起,世族小姐的任性張揚顯露於眉宇。其他修士見商夢華沒有說什麽,就知道她是認同這樣的比賽內容的。有修士就嗤笑一聲,直接踏空而去,想要一腳將這個才知微境九重也敢驕傲跋扈的世族小姐踹翻,讓她丟臉。結果他的腳剛碰到木樁,就覺一股重力鋪天蓋地壓來,直壓得他根本站不住,直接就摔到地麵上,四腳朝天滑稽無比。四周看熱鬧的修士就大聲笑了出來。地麵上那修士爬起來麵色鐵青,他看看立在木樁上笑容得意的王羽真,聲音含怒:“你還設置了重力陣法,限製修士踏空?”“是啊。”王羽真故作無辜:“我本來是要說的,結果你太心急了。”她說著,看向四周修士,繼續道:“這道重力陣法是天心府陣道院一位學官改進的,還具有壓製修為的作用。”“重力陣法裏,修士不但無法踏空,而且修為和陣盤主人持平。也就是說,你們上了梅花樁,就隻能發揮出知微境九重的修為。”雖然陣盤受限於她的陣道修行作用不大,無法拿來對敵,但放在眼前的情況裏,卻稱得上剛剛好。王羽真拳陣雙修,重力陣法加持裏的梅花樁幾乎集盡她畢生所學。因而她立於木樁上如立於不敗之地,自信第一枚商玉隻會是她的。四周的修士麵上就多出幾分鄭重。他們看一眼王羽真,再看看依然唇角含笑的商夢華,就知道所謂送三枚商玉給表現出彩之人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早有準備。所以王羽真應該也早知道會有這一出,才會準備充分。商寶閣二小姐,果然不簡單。他們正感慨著,就聽到“嘭”一聲重響,抬頭看去,發現是剛才那修士心有不甘,想重新躍上木樁教訓王羽真。結果這次他甚至連木樁都沒有摸到,就被虛空有些暗的陣紋彈了出去,摔在地麵上再次四腳朝天。“還有,本小姐剛才忘了說了,這陣法設置了短時間內隻允許修士上一次,摔到地麵後就不能再上木樁,不然會被陣法彈出去的。”王羽真得意洋洋。世族子弟們看著看著就滿是不忿。他們對視一眼,不用開口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先把王羽真打落木樁,然後再爭商玉。有的世族子弟就自己上陣,還有的不想承受壓製修為和重力壓迫的不適,就派出了自己的近衛。黑壓壓一片修士就躍上木樁,衝向了王羽真。隻是做出來的遠沒有想象的那麽順利。一部分修士上了木樁後實在無法適應重力的壓迫,直直摔到地麵上;一部分修士艱難保持住平衡並且前進,隻是動作有些滑稽,然後被王羽真靈活地幾拳轟倒。如此幾個回合,木樁上竟隻有王羽真和一兩個擔心她來幫忙的同伴。地麵上躺倒了一片修士。“這不公平!”有世族子弟很不服:“王羽真顯然經常在這樣的環境裏修行,才能視重力於無物,若是給我一些時間適應”他說些說著就安靜了。大概是自己也覺得這番說辭很搞笑,畢竟修行界哪裏來的公平?更別說徐州王族還和商寶閣關係不簡單,拿到一枚商玉實在很正常。王羽真就在木樁上跳了個來回,看場上沒有修士再躍上來要爭商玉,心裏滿意無比,然後看向南宮焰,聲音高昂:“南宮焰!”她看南宮焰舉著酒杯有些疑惑地看來,臉上有飲酒飲出來的紅暈,月光朦朧、美人微醺,心裏一滯,顏控本能發作,剛想讚聲“好美”。接著想到她同自己兄長的過節,以及先前那個打算,忙拍了拍自己的臉,才繼續道:“你敢不敢上來同本小姐較量較量?”較量。南宮焰就看向王羽真,正打算回答,就聽到虛空裏響起程老的聲音:“這道重力陣法經過天心府陣道院陣修改進,不但能夠壓製修士修為,還格外壓製血脈天賦者,小姐萬不可答應她。”壓製血脈天賦者。那還是拿來對付她,要讓她在大庭廣眾出醜的了?南宮焰就懶洋洋舉了舉手裏的酒杯,仰著頭一飲而盡,懶散隨意地回答道:“沒興趣。”月光照在她那截白皙而修長的頸上,南宮焰衣襟微濕,原先莊重肅然的華麗衣裳也有些散開,和她此時的慵懶自在形成鮮明對比,就很驚豔。顏控本控的王羽真就看得有些失神,險些就說“沒興趣就沒興趣”。但好在她同時還是個兄控,因而她腰一叉,就開始輸出挑釁的言語,什麽“果然沒有膽量”、“堂堂世族大小姐,原來浪得虛名”……南宮焰就感覺她好像隻蒼蠅,老是在她要回味酒香濃鬱時嗡嗡叫著,有些煩人,微微皺眉。綠水也皺眉,但她不能出手。因為她修為太高,出手算欺負人,而且以她的實力,隻怕一抬手那陣法和木樁就得廢,那樣不太好。畢竟小姐是來品酒的,不是來砸場子的。紫田就沒有她那麽多顧慮了。她生平最見不得有人挑釁自家小姐。因此她將長鞭一揮,幾步掠上一根木樁,沉聲道:“你以為什麽人都配小姐親自出手的?”她說完,不再多言,直接揮動長鞭就打算將王羽真打落地麵,讓她後悔挑釁小姐。王羽真見她出手,暗道一聲“來得正好”,雙拳一轟,以掌風蕩開鞭尾,如先前對付那些修士般,借助對木樁地形的熟悉和重力的掌控,很快將紫田逼退了幾步。紫田額頭上就多出了一層薄汗,暗暗心驚於王羽真能在儲白璧之後成為天心府的外府學生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也理解了怎麽場上那麽多修士,卻無一人能在梅花樁上勝過她。她知道自己在重力陣法裏不是王羽真的對手。隻是要她就這麽認輸也是不行的。紫田的眼神就變了變。她跟青山綠水這些出自南宮族族衛的修士不同。她隻是小姐從外麵救回來的,天賦不算好,能夠在這個年齡就擁有踏霄境的修為,除了舍棄掉登天境以後的道途外,也經曆了許多南宮族的訓練。所以就算輸,她也不能輸得一文不值。紫田就咬住嘴唇,手裏長鞭一揮,生生無視那股重力對準王羽真的肩膀來了一鞭。“嘶。”王羽真沒想到她會這麽果斷和不顧一切,肩膀處的衣服裂開一道小口,雖然沒有受傷,但也驚訝不已,雙拳向前,直直將紫田轟落地麵。南宮焰原先還漫不經心的眼神就一變,眼裏多出幾分不悅。王羽真不在意,隻笑得得意:“南宮焰的近衛,也不過如此。”她表情輕蔑,繼續想挑釁南宮焰上場。因為重力陣法壓製血脈天賦這個作用,本來就是她請求那位陣道院的學官加上去,故意想要為難南宮焰的。南宮焰拿酒杯的手微緊。商夢華看向王羽真的眼神也有些不滿。王羽真才不管商夢華有什麽反應,她雖然地位不如南宮焰,但也是憑自己能力坐上的大小姐之位,不當少主隻是因為年齡小和不想。所以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大:“嘖嘖,還青州第一世族呢!大小姐不敢出戰,近衛也不過如此,看來你們南宮族是無人了。”南宮焰後麵隨同前來的南宮衛就有些憤憤不平,心想他們是歸屬結陣那一組的,擅長單打獨鬥那些南宮衛並沒有跟來。而且也就是青山大人不在。不然以青山大人全能型發展的趨勢,再加上天眼錄,小小的重力陣法又算什麽呢?紫田躺在地麵上,承受著那股重力半晌爬不起來,再聽著上方王羽真的挑釁和嘲諷,心裏一陣壓抑。接著就聽到一道微涼而低沉的聲音:“誰說南宮族無人的?”她一驚,心想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她一聽就能知道是誰。她不由看了過去。不但是她,場上許多修士本來都隻能坐看王羽真拿到商玉,聽到這明顯是不服的聲音後都精神一振,忙都移眸看過去。包括原先拿著酒杯飲到微醺的南宮焰,仰頭看天的綠水,想過去扶紫田的南宮衛……包括木樁上站著的王羽真。也包括雲台角落裏坐在有枝葉垂落地方的南州聖女。她原先是漫不經心數著最近一片樹葉上的脈絡的,聽到那聲音後眸一縮,第一時間抬頭看去,就看到雲台上雲和月疊著的地方,多出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襲黑衣,卻不是她記憶裏的純黑,而多了一些圖案,襯著月光,像是躍動在黑夜裏的焰火。隨著她走近,麵容也逐漸清晰。是很熟悉也很陌生的一張臉。五官無瑕,雙眸幽深而有神,眉微挑,眉宇間壓著幾分淩厲,手裏拿著一柄深藍色的長刀,刀鞘如深海般神秘危險,讓人越加驚豔於刀刃的真麵目。那是一柄好刀,同時也很難駕馭。這是在場修士看到那刀的第一個想法。修士們的第二個想法則是:但是那柄刀的主人完全壓得住刀的銳利鋒芒。她拿著那刀緩緩走來,如閑庭信步,人和刀和月和雲,都融成了一副堪稱經典的名畫。月光朦朧,雲翻湧,刀深邃,此景自然是極美的,但卻一點都壓不住那人的風采,她自有一股俊逸出塵偏又淩厲銳利的風姿。她是誰?修士們心裏都生出這個疑惑。她會那樣說,顯然應該是南宮一族的,而且還是南宮焰的人,隻是有這樣一番風采,怎麽先前會默默無名呢?木樁上,王羽真也看得無法移開目光,同時心也怦怦跳。單論長相,眼前持刀的女子雖然也算出彩,卻是比不上南宮焰的。隻是她那股風采卻很戳王羽真,如藏在深山迷霧裏的竹,也如海底不熄的火,神秘危險又蠱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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