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皇後淡淡的說道。


    「按臣妾說,姐姐的福氣是最好的。臣妾問過了,大曆建國一百多年,隻有□□皇帝有一對象徵著吉祥的雙生子,姐姐腹中是第二例,這難道不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福氣嗎?」薑小樓非常善於在人傷口上撒鹽。


    皇後還好,看不出什麽,蘇貴人臉上有些不好看了。


    蕭沅琪悄悄拉了拉薑小樓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薑小樓這才不說話了。


    雙方又寒暄了一陣子,皇後說二皇子快下學了,得回宮了。蘇貴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蕭沅琪扶著嬤嬤的手,送她們到了殿門口。


    皇後轉身道:「你有孕在身,不必再送了。回去歇著吧。」然後扶著宮女的手往前走去。


    蘇貴人則對著蕭沅琪福了福身子,「姐姐留步,妹妹告辭了。」轉身的一瞬間,她頸上帶著的珍珠項鍊忽然斷了,珍珠撒了一地,蘇貴人踩上一顆珍珠,腳下一滑,往後一仰,正對著蕭沅琪高高聳起的肚子倒去。


    皇後轉過頭來,看到這一幕,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快意,臉上卻大驚失色,「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於嬤嬤快速以身擋在蕭沅琪身前,擋住了蘇貴人的下墜之勢。


    蘇貴人也沒灰心,一計不成,還有別的法子呢。


    蘇貴人故意狠狠撞在於嬤嬤身上,想要撞到於嬤嬤。與此同時,蘇貴人身邊的宮女也踩到了珍珠,尖叫著滑到了。


    可讓人意外的是,全場驚慌失措的隻有蘇貴人主僕,清涼殿伺候的人都十分冷靜。


    早在於嬤嬤擋在前頭的時候,薑小樓就和宮女小心翼翼的將蕭沅琪扶到了安全的地方,宮人們團團護著蕭沅琪。


    那邊,於嬤嬤被蘇貴人推到在地,幸好有宮女擋在了於嬤嬤身下,於嬤嬤並未受傷。


    薑小樓安頓好蕭沅琪,過來攙扶蘇貴人,在旁人不注意的角度,右腳狠狠的踩在了蘇貴人的胳膊上,疼的蘇貴人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皇後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蕭沅琪毫髮無損,狼狽的隻有蘇貴人主僕。


    宣正帝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看都沒看來給他請安的皇後一眼,徑直穿過她們去了內殿,查看蕭沅琪的狀況。


    這還是皇上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無視皇後。


    皇後心裏很不是滋味。


    確認蕭沅琪無事,皇上才出來,滿臉的不悅,具體的細節他在路上就知道了,「給蘇貴人做項鍊的匠人,打死!蘇貴人,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皇後心中一驚,「皇上,蘇貴人也不是有意的。」


    「皇後不必多說!從現在起,直到惠貴嬪平安生產,閑雜人等不許出入清涼殿。皇後也是如此!回去吧!」宣正帝說道。


    皇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隻化為一句,「臣妾遵旨。」


    而蘇貴人早就癱坐在地,這已經很好了,好歹留了她一條命,也沒有牽連她家裏人,還有他!


    皇後灰頭土臉的回了鳳儀宮,回去後,伺候她的宮人才發現,皇後的兩個手掌心滿是鮮血,精心養護了許久的指甲生生折斷,不知掉到了哪裏。


    「娘娘!」宮女慌忙給皇後處理傷口。


    相對於宮人的驚慌失措,皇後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相比於她受到的屈辱,這點傷算得了什麽。


    都做到了這一步,蘇貴人不惜拿自己當筏子,竟然還是不能除掉惠貴嬪這一胎,難道真的是天意嗎?老天也站在惠貴嬪那邊?


    不,不可能!她才是皇後,上乘天意,下順民心!惠貴嬪如何能和她比?


    要怪,隻能怪蘇貴人蠢,這麽好的機會,她都抓不住!還連累自己被皇上斥責!


    這樣的蠢貨,留著也是無用。


    清涼殿的鬧劇也傳到了貴妃耳朵裏,貴妃冷笑一聲,「皇後的心亂了,嬤嬤,該是咱們出手的時候了。」


    「娘娘,您打算怎麽做?」嬤嬤有些擔憂。


    「咱們給皇後娘娘找點事情做做吧,免得她總是盯著本宮的孩兒。況且,現在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啊。」貴妃笑道。


    嬤嬤明白了貴妃的意思,驚道:「娘娘,那可是嫡子啊!萬一觸怒了皇上······」


    「嫡子又如何?憑什麽我生不出孩子,她卻能兒女雙全?就當是提前給我的孩子剷除阻礙吧!」貴妃得意的說道。


    嬤嬤察覺出貴妃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她想著要不要告訴大將軍,安排個太醫來瞧瞧。她總覺得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就在皇後想著該怎麽除掉惠貴嬪的時候,忽然宮人來報,說二皇子病了,皇後大驚失色,等她看著燒得臉都紅了的兒子,以及因害怕而哭哭啼啼的女兒後,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最近隻顧著如何除掉惠貴嬪,疏於對子女的照顧,本末倒置了。


    這時候的皇後,才聽得進旁人的勸誡之語,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的確錯了。她急什麽呢?她是皇後,她兒女雙全,就算惠貴嬪得寵,能平安生下皇子,她急什麽?該急的是貴妃她們!


    皇後收斂了全部的心思,開始專心照顧一對兒女。


    可惜天不從人願,即使有皇後的精心照顧,可二皇子的病還是不見起色,終於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年僅七歲的二皇子,薨了。


    皇後悲痛交加,暈厥了過去。宣正帝心裏也很難受,怎麽會這樣?這是他唯一的嫡子,一向身子康健,沒想到一場風寒就奪去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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