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在書房裏已經聽到了動靜,他看了正在研墨的房婉兒一眼,房婉兒放下墨錠,「表哥,我從密室出去吧!」


    齊王點點頭,挽著房婉兒的手,「委屈你了。」


    房婉兒微微一笑,轉身從書房牆上的密室裏離開了。委屈嗎?她隻怕時間久了,習以為常,表哥就不會再覺得這是委屈了。


    可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表哥起爭執,她知道,表哥最近心情不好。她不想讓表哥分心。


    況且,雖然自己和表哥有情在先,可畢竟隋氏是名正言順的齊王妃,她關心表哥那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和隋氏爭風吃醋!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好幾年,房婉兒的心裏很是淒涼。可惜啊,她的力量有限,隻能在佛前默默祈禱,希望表哥早日心想事成,自己可以早點光明正大的和表哥在一起。


    房婉兒從密道裏離開齊王府,回到自己家中。她的房間裏還亮著燈,房婉兒知道,這是娘親在等她。


    「娘,我回來了。」房婉兒進去後,輕聲說道。


    嚴氏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女兒,見她衣服幹淨整齊,又捲起她的袖子,看到守宮砂猶在,方才放心了。


    房婉兒有些不自在,她每次從表哥哪裏回來,娘都會專這樣。「娘!」


    「你別怪娘,娘也是為了你好。再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你們絕對不能······」嚴氏看女兒臉色不大好,放緩了語氣,「娘也是為了你好。要成為皇後,你的身上決不能有任何汙點!況且,男人嘛,越容易得到的反而越不會珍惜。娘讓你現在出入齊王府,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你明白嗎?」


    這些房婉兒都明白,她也一直是這麽堅持的。無數次情動,她都是靠這些才把持住自己的。


    「可是娘,會有那麽一天嗎?」房婉兒心裏越來越不確定了。


    「娘也不知道,娘也在賭。賭贏了,你就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的皇後!賭輸了,也沒關係,你還是清白之身,娘還可以為你找一門親事。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齊王府不會有子嗣出生。」嚴氏說道。


    「娘,你不要胡來啊!」房婉兒緊張的說道。


    「放心,娘不會胡來的。這事,齊王也是知道的,他默認了,他的第一個孩子,隻會從你的肚子裏出來!這也是娘為什麽答應讓你現在就出入齊王府的原因。」嚴氏得意的笑道。若不是看外甥這般有誠意,她怎麽會拿女兒的青春當賭注。


    房婉兒這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心裏很感動,子嗣對一個男人,尤其是皇家的男人來說有多重要,誰都知道。可表哥仍舊願意對娘做這樣的承諾,這不是愛是什麽?


    表哥對她這般好,她怎麽可以懷疑表哥對她的心呢?


    與此同時,齊王強忍住內心的不耐煩,應付著來自隋氏的噓寒問暖,以及旁敲側擊和試探,隻覺得萬分疲憊。同時,也懷念著和婉兒在一起的輕鬆自在。


    隋氏看著齊王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心中不悅,她微微低頭,左手攏了攏鬢髮,「王爺喝了湯早些休息吧,妾身先回去了。」說著站了起來。


    齊王鬆了口氣,站了起來,「好,我還有些事沒處理完,時間太遲,就歇在書房了,你早點休息吧,明早我陪你一起用早飯。」


    齊王親自送隋氏回了正院,方才回書房,得知房婉兒已經回府了,且時間也不早了,便歇了接表妹回來的打算,自顧自歇了。


    隋氏回到正院,對鏡卸妝,身後的侍女跪在地上,回稟道:「王妃,奴婢在書房裏聞到了脂粉氣,雖然味道很淡。可王妃是知道的,奴婢的鼻子靈敏,瞞不過奴婢。」


    隋氏正在梳頭的手停下了,回頭道:「你確定?」


    侍女點頭,「是,奴婢確定,那香味極淡,有點像茉莉花的香味。」


    「好!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去確定那香味到底是何種脂粉?再去查一查,京城裏用這脂粉的到底都是哪些人。」隋氏說道。隋氏認定了王爺書房裏的女人,不是府裏的。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聞香鼻子最靈,但凡她見過的人,肯定不會認錯。由此可知,這個女人不是府裏的丫鬟。


    這才是隋氏最不能容忍的。她可以容忍齊王有其他女人,但她才是齊王妃,她不允許有超出自己控製之外的未知的女人存在。


    侍女聞香麵露難色,尋香查人,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可這是王妃交代的,再難也要去做啊。


    「是,奴婢知道了。」


    隋氏才不會理會聞香內心的浮動,她腦子裏一直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和王爺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大婚前,還是大婚後?書房重地,為何那個女人能自由出入?她在王爺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難道是她?隋氏忽然想起一個可能,隨即又拚命搖頭,不會的。如果那個女人願意,她早就是名正言順的齊王妃了,哪裏還輪得到自己!何況,她現在是靖國郡主,怎麽會再和王爺有什麽牽扯,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當務之急,還是得趕緊有個孩子。


    想到這裏,隋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和齊王成親也有些日子了,可卻一直沒有消息。看來,過幾日得找個理由回侍郎府,找個大夫上門來看看了。


    不是她不相信齊王,隻是這樣的事,還是娘家更可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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