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芊芊一海王,話到這裏,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齊思嘉情緒不好。她主動轉了話題,在電話裏說:“還剩小半個月過年,今年你在國外,幾個月過去咱們也沒見過一麵,不知道你在國外怎麽樣,我跟覃小芳打算過來一趟。”齊思嘉想都沒想拒絕:“別整虛的,我人在m國,這裏沒有農曆新年一說,而且,最近,忙。沒那個心思。""所以我說你這人悶,儀式感你不要,別人不要嘛。退一萬步講,姐妹們就是要跟你聚聚,可以麽?"齊思嘉沒吭聲。葉芊芊又說:“你要再拒,以後別叫姐妹。叫一聲老婆,或者媽媽都可以。”齊思嘉原本心情實在不怎麽好,但被這麽一整,唇角掀了掀,慢悠悠說:“老婆不要想了,我叫你媽呢?”“齊思嘉,幾個月不見你在國外跟誰學的罵人?”齊思嘉溫吞反問:“這不是你叫我叫的嗎?”“哎喲賤不賤啊。”葉芊芊笑的沒個正形,笑夠了,提了一句,她已經把餐廳都定了。邁蘭當時正好過來,聽見齊思嘉過年聚餐,依在門口挑了挑眉。齊思嘉沒怎麽搭理這位看起來嚴肅,實則單細胞動物的厚臉皮警長,開完門,撤回廚房。順便埋汰葉芊芊,神通廣大,連國外餐廳都插上手。葉芊芊直言說,那當然,她跟沈圖楠有合作,先前開了好幾家連鎖中餐廳在國外。幾句話聊完,臨到掛電話,葉芊芊才敢問:“心情好點不。”被這話安慰得沒脾氣,齊思嘉說好點了。電話丟一邊,繼續給苦瓜刨心去肺,拋了苦瓜,又刨辣椒。於是今天中午餐桌飯菜顯得格外貧瘠,一盤苦瓜炒肉,一盤虎皮辣椒。身為一位外國人,平時三菜一湯,葷素搭配沒見著。邁蘭起初還覺得奇怪,他問齊思嘉,這是中餐。齊思嘉點頭。邁蘭半信半疑夾一筷苦瓜入口,片刻後,臉都苦綠了。“我都要懷疑,你跟江藤合夥整我。”齊思嘉懶得搭理他,麵色如常吃飯。這頓飯吃完有多難受暫且不提。兩人用完餐,齊思嘉慢條斯理擦嘴,眼皮都沒有抬一個。擦完嘴,見在一邊狂喝水的高大警長,直起身到客廳去,拿出一盒口香糖拋給邁蘭。邁蘭雙手接住,撕開包裝紙丟嘴巴裏,總算把一嘴巴的口味化開,特意看了眼包裝紙,結果這款口香糖是孟薑代言的,手指拉住四角皺巴巴的包裝紙扯平,遞到齊思嘉麵前。邁蘭笑著問:“想她了吧?”齊思嘉低眼,臉上總算沾了情緒,說不想不可能,但前天把孟薑送走,齊思嘉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孟薑那個人齊思嘉很了解,平時麵麵俱到的一個人,發起脾氣來,沒誰能勸得住。事實上爭吵的內容是很小一點事情,出發點都為彼此安危擔憂。可情緒上來,爭執之下無論誰說出口的尖銳詞語,都在互相傷害。自始至終齊思嘉都沒有反駁什麽,不是因為沒有嘴,而是那樣的情況裏,她無論說什麽,孟薑都不會聽進去。氣頭上的爭執,企圖說服對方的任何話,都會逐漸變得尖銳。就好比,孟薑那句:“我打骨子裏永遠不信任精神病。”齊思嘉覺得這話過了,這不是正常情緒下,孟薑的客觀言行。她那麽麵麵俱到有自己一套做派的人,放下身段也要在梅梅發病時,冒著被傷害的風險親自照料,足夠說明孟薑對精神類疾病患者的態度。所以齊思嘉沒什麽好反駁的,她隻是選擇當下最安全的做法,停下爭吵,彼此冷靜,還有暫時分開。孟薑冷靜下來,應該明白她的意圖,至少孟老師沒有僵著固執己見再從飛機上下來。都是成年人,愛情固然會令人情緒化的,但她們已經不再是少女時期遇到事情爭執後,用各執己見的自行其事,去戳最愛人的心窩。重來的這一次失而複得,誰都不願意再走五年前老路,因為總要有個互相信任。齊思嘉相信孟薑冷靜下來,會想明白。她的信任沒有錯付,孟薑冷靜下來,的確選擇信任她,所以沒有提再返回到她身邊的意外發生。除了被送來更多保鏢和輿論施壓外,孟薑沒有再做多餘的事情。她們甚至沒有因此斷掉聯係,每天都有固定的電話短信。齊思嘉:"早安。。"孟薑:“好。”彼此心照不宣進入冷靜期,去權衡利弊,穩下來解決這件事情。當然那天的爭吵,不可能不傷誰的心。對於這件事處理,齊思嘉不否認,她掌控欲就是強,戀愛之前,跟孟薑交過底,拋開心理問題沒有機會說以外,攤開來說,她統共就這點毛病。決心接受孟薑之後,齊思嘉有跟mike談過。mike問了齊思嘉幾個問題。比如聽過江藤的故事後,她有什麽感觸。有沒有發現她的社恐性格或許隻是一種應激心理為適應環境迅速轉變的性格。在這次交談之前,齊思嘉一直以為自己心理問題不過是重度社恐,直到mike一直讓她參與谘詢別的患者。後麵了解多了別人的心理世界,她隱約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江藤便是她最近一次自我認知顛覆的開始。她和江藤的相似之處,都是屬於掌控欲極強的人,心理暗示包括自己,能夠根據生存環境人際關係變化,迅速轉變性格適應接下來的環境生存。比如齊思嘉先前維持五年的社恐,其實她在熟人麵前沒有任何社恐症狀,是因為發現處理不了一段關係,自主轉換。決定走出來,同樣因為生存環境以及周圍社交關係發生了改變,之後無論快慢,社恐性格崩塌迅速。現在的行為處事方式比之之前,其實發生過改變,至少社交生澀的社恐狀態不存在了,不僅僅是吃藥能決定的,是她性格在重塑。mike說這是人格轉化患者自主調頻的一模式。她的心理問題隻要能發展一段穩定的關係,目前的性格就是她的穩定性格,掌控欲隻會讓她變得更好,更能適應當下的生存環境。以前不告訴孟薑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麽病,後麵心理問題逐漸明顯起來。也有過猶豫,可孟薑也說了接受現在的她,她讓她感到舒服,不介意她目前的性格。齊思嘉也就沒什麽顧慮了,她盡量控製著自己,把這段關係走慢一點,讓孟薑了解全麵的自己,再考慮接受不接受。然而有些時候,感情到那兒了,齊思嘉不算聖人,戛然而止的事情經曆一次就夠了。孟薑生氣應該,但骨子裏的東西,沒辦法改變,這是她的病也是她往後融入性格裏的東西。她會竭盡全力把病治好,掌控欲這種東西大概不會變了的。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給孟薑逃開的機會。在真正把兩人關係確定下來的當下,爆發出那天的爭執未必不是好事。齊思嘉思索了一會兒,抽走邁蘭手裏的口香糖包裝紙,長指曲著,將紙張堆疊,跌出來的折痕打開,再次堆疊。“剛剛你跟朋友的電話,我聽到一點。”邁蘭猶豫了下說。齊思嘉抬眼示意他:“你問。”“你好像篤定江藤能在年前被拘捕歸案。”邁蘭一錯不錯看著齊思嘉,拋開這些天朋友之間的隨意相處,邁蘭實則還是一位十分敏銳的警長,話沒挑明了問,但聰明人不用把話說明白便清楚對方指的什麽意思。邁蘭這話指的是剛才齊思嘉接的那通電話。葉芊芊和覃小芳要來m國跟她跨年,處境如此危險的齊思嘉不至於會讓朋友以身涉險,除非她找到解決方案了。齊思嘉把手裏包裝紙疊成紙飛機,好好的擱到茶幾上。然後衝邁蘭說:“江藤的通緝令能夠下來,你們多久可以將他緝拿歸案。”“不能。”想都沒有想,邁蘭一口否決。m國法律規定,逮捕令必須同時滿足三個條件,江藤是日本籍,按規定犯罪時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在行凶時神誌清醒,才具備逮捕條件。“我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界定江藤涉嫌殺害梅原一案裏,他不是無意識狀態作案。”齊思嘉表示理解,撩眼:“假如他有清醒殺人犯罪前科,逮捕令能下來嗎?”“你這個假設不成立。”邁蘭收斂所有情緒,認真說:“警察辦案需要證據和手續。”這話齊思嘉沒有接,還是那句話:“逮捕令下來,多久能將人逮捕。”邁蘭對上齊思嘉漆黑的眼睛,心知肚明她情緒不算好,歎口氣給了答案:“地毯式搜索,能夠迅速調出各州天網,最多一天。”齊思嘉嗯聲,手機劃開,把今天上午蔚雲芳發過來的日本案卷宗遞給邁蘭。屏幕泛著閃眼的白光,邁蘭微微傾身,又在下一秒看見案宗名字的時候,幾乎一刹坐直身體。一改剛才散漫坐姿,拿過齊思嘉的手機,目不轉睛看起了這份有關江藤二十年前殺害同學的案子。齊思嘉沒有打擾他,客廳收拾完碗筷,丟入洗碗機裏。碗洗幹淨,走出廚房,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剩下的時間,客廳每一秒都很安靜。齊思嘉坐在一邊沙發上,處理工作。十分鍾後,看完整個案卷作案細節,以及法庭終審小結,還有後麵重新調查出來的顛覆性證據錄音。邁蘭抬起下巴,眼底明顯有了笑意說:“這份證據對我們太重要了,謝謝你……”“祝警方早日結案。”齊思嘉起身準備給邁蘭重新續一杯茶,邁蘭婉拒,說因為這個重大發現,他現在需要立即趕回警局。將人送到門口,邁蘭才從亢奮的心情裏冷靜下來。頓住腳步,回頭轉向齊思嘉。“江藤舊案翻出來重新調查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吧。”“沒有多久。”齊思嘉豎起三根手指:“三個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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