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前任影後暗戀的白月光 作者:餅鴿鴿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於是再遇到孟薑,無論是身為社恐,亦或者想要走出社恐,哪一種生存方式,齊思嘉都不能跟孟薑再有瓜葛。眼神由飄忽逐漸堅定。齊思嘉聲音輕的過分,徑直的望向她,打破沉默:“孟薑,你應該絕不會有跟我破鏡重圓的念頭吧。”空氣一刹安靜的過分。許久後,孟薑擱了碗筷,似笑非笑說:“稍等。”齊思嘉看見孟薑卷了袖口,走到洗碗台前,拎開水龍頭,冰涼的水一落地,便將她皮膚凍的通紅發紫,。她本人仍是優雅,旁若無事的把自己用髒的這幅碗筷反複刷洗。手上一堆的泡沫,洗完碗筷,又去洗手間,擠上消毒液,反複揉搓。幾分鍾後,隱隱搓出通紅的顏色來。孟薑把手擱瀝水盆瀝幹,然後才回頭,廚房敞開式的,一轉身,微抬眼,瞧她。齊思嘉把手機丟在一邊,直白看向孟薑:“聊嗎?”客廳內一盞小桔燈,燈光調的很暗,燈火跳躍在孟薑眼底。孟薑不應聲,從餐廳走到齊思嘉身旁的沙發上,攜一縷清寒,飄入齊思嘉的鼻尖。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煙,夾在手指間,孟薑問:“介意嗎?”齊思嘉搖頭,示意她隨意。“今晚幾次你想問我的話都可以問。”事實上,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是一段怎樣揭穿心肺的談話,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泥帶水。因為齊思嘉想要努力從社恐這一段積極的邁出去,而孟薑才是她這些年社恐加重的根源。有些事情就像貓少年所說,越不敢直麵,越無法解決。回避的代價,是推掉《沉淪》編劇的邀請,放棄喜愛的事業,放棄齊氏,任由齊家衰落,也任由貓少年家裏成百上千的流浪貓,在這個冬天死絕。齊思嘉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心軟慈悲起來,但她又發現,人除了孤獨外會擁有越來越多的情緒,這才是人生。而不是獨享孤獨。她以前也有輕微社恐,能在人群裏自由行走,可是五年前與孟薑分手後便不行了。眼下剛好孟薑也想跟她談五年前的事情,所以齊思嘉有什麽理由再去回避,她也想當著另外一個當事人的麵回頭去看看,怎樣才能放下心結,孟薑依在沙發邊,熟稔的低頭將煙蒂送上打火機躥起的火苗上。片刻後,紅唇一縷白煙繚繞。煙棍被拿下來,火光自她指尖跳躍。孟薑臉色沉淡,卻笑了一聲:“你說,《花旦》那晚給我發過短信,讓我不要官宣。”齊思嘉低眸:“我還給你發了一條短信-我願意等你”孟薑倏然從沙發上坐得筆直,偏頭去看齊思嘉。“幾時發的短信。”她的聲音一點點沉下去。齊思嘉笑:“發過很多次,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回應,便不記得了。”手裏的煙灰墜落,燙在手指上,孟薑猛地反應過來,開嘴欲解釋,又發現似乎怎樣都無法自圓其說了。五年,她從來不知道有那麽多條短息存在過。“我這輩子都不曾對誰低過頭。但隻對你低過。”齊思嘉平靜說:“你贏了。”“我不喜歡這個詞。”孟薑抬了抬手指,滅掉煙灰回視她:“不存在誰贏誰輸,當年的事,萬一有誤會……”齊思嘉歪頭,截斷孟薑的未經之語:“不重要了。孟薑。你知道我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為什麽我形容枯槁。”孟薑猛然想起最後一次她跟齊思嘉分手時的場景,問:“為什麽?”齊思嘉:“因為我向家裏出櫃,我爸把我送到了管教所。”還因為那陣家宅不寧,蔚雲芳和齊鈞為了齊思嘉學壞的性向,吵鬧不休,她們把婚姻終點憤怒的矛頭齊刷刷對準齊思嘉,要求她改好。那場昏天暗地的對峙中,最終以齊奶奶被活生生氣死終結。花旦演出那晚,齊思嘉去了,在前往劇場的路上,接到老人溘然長逝的電話。她為了愛活的一無所有,失去世界上最後一縷溫暖。已經那樣慘過,以至於再麵對這個人沒有勇氣經曆第二次了。齊思嘉緩緩的,緩緩的抬頭,看向眼前風情萬種的女人。聲音輕的過分,徑直望向她,還是開頭那句話:“孟薑,你應該絕不會有跟我破鏡重圓的念頭吧。”第27章 027全程都是齊思嘉在說, 孟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直到分明有嚴重社恐,甚至從來不懂拒人、安靜沉默得不像話的人從臉上撕開一道口子,把決絕擺在明麵上。孟薑才自一種單純被拒的沉默氛圍裏跳入另外一種隔了生死甚至無關原諒的深淵裏轉醒。窗外呼嘯冷風亂吹的黑夜裏, 她終是感到一股兜頭而下的倉皇無力感。孟薑的聲音裏有一種打著抖的平靜,她看著齊思嘉說:“今天才知道這些, 是我不對, 出爾反爾了。”自以為銅牆鐵壁萬箭穿心亦無所感的齊思嘉,一刹那惡言惡語沒辦法說出口了。“五年前, 當你竭力與家裏抗爭時,我同你說了分手。” 孟薑眼瞼低垂, 漆黑鳳眼竭力的彎成令齊思嘉不那麽緊張的疏離弧度,柔聲問:“你跟我說這個, 是考慮到讓我向你贖罪嗎?”齊思嘉答的坦蕩:“沒有。”孟薑: “那是為什麽?”“是……”下意識停頓了一下, 興許預感到把接下來的話直白捅出來,在成年人的世界裏往後是魚死網破的隔閡, 猶豫片刻, 終斂了情緒。聲音空曠說:“是放下了。”空氣裏死一樣的寂靜,孟薑抬眸, 似乎想從齊思嘉眼底發現一點由衷的裝腔作勢, 但什麽也沒有看到。齊思嘉說完這話, 目光平和且寬容。她是那樣坦然的跟過去道別。縱使能言善辯,且並不認同齊思嘉那句輕飄飄的放下便能抹去一切,心底千言萬語孟薑終忍住, 耐心嗯一聲:“既然你放下了,我自私一點, 當成自己還有機會……”孟薑很有耐心的模樣,給齊思嘉遞過去一杯溫水。齊思嘉接下來, 她終於發現,自己的拒絕在孟薑這裏並沒有多少力度。其實說什麽都是徒勞,一直以為一刀兩斷是個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但孟薑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並不想接下她的話茬,饒是她竭力想去斬斷過去,可是另外一個人舞動蛛絲。像是一場談判,主動權重新回到了孟薑手裏,而齊思嘉眼下已經將所有籌碼的都丟出去。她沉默的望著孟薑,說不上還有什麽砝碼,去強迫任何人遠離她。因為她本該恨的是自己,選擇在那樣不成熟的年齡,與同樣尖銳固執的家庭去抗爭,造成無法收場的局麵。誰都沒有錯,錯的是愛。這五年,無論齊鈞還是蔚雲芳,都沒有令齊思嘉放過自己,放過所有人。隻有這一回,大橘要死了,這幢樓房拆遷,唯一一處溫暖快消失殆盡。齊思嘉在反複斟酌後,才打算走出去。結果這一段認識了幢樓的租戶,見識過頂樓業主的人事事故周全的一套舒適標準。逐漸反應過來,她的認知也許錯了,如果她過去的愛都是錯誤的,那麽奶奶給她的愛算什麽呢?老人死前,立了遺囑,把這幢小樓留給齊思嘉。遺囑原話是:“除非她自己願意出來,你們誰都不能強迫她。”老人窮其一生,都在教齊思嘉愛與寬容。宛若她在這幢樓裏為人處事的標準一樣。以至於這幢樓裏的租戶不同性格的租戶,每一個人從事的職業不同,年齡不同,彼此各不幹的性格,但無獨有偶,她們擁有與齊奶奶同樣的愛與寬容。一樓的桂嬸,是清潔工。她很愛幹淨,會把一樓狹窄的窄過道收拾的幹幹淨淨,門口放一個裝麵湯的垃圾桶,由來都是走上五分鍾不求回報倒掉裏麵油水。叫誰看見都會誇一句能幹又善良,但其實桂嬸的癆病不是普通肺炎,是肺癌。這位平平無奇甚至被病痛折磨的中年女人臉上看不出一絲病態,勤勞、樂觀,把女兒教育得同樣陽光開朗。她們從不欠人人情,即使財力不夠,也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希望報答別人。二樓的默叔是被吊銷執照的老中醫,二十幾年前因為一場醫療世故,他從此失去了行醫資格,從意氣風發到活得苟且,隻有一天的時間。但這些卻並沒有折斷老人脊梁骨,十年如一日他住在這處地方,免費為這每一位有困難的貧民看病。三樓住的是貓少年,父母未知,孤僻單純,患有十分嚴重的哮喘,需要一輩子禁忌養帶毛的動物。而他卻一腔孤勇堅持著,用年輕的生命陪伴被遺棄的生命。五樓曾住的是齊奶奶,一個獨居帶著孫女的老人。偶爾樓下搓麻,故意讓個子,得個樂嗬。十年如一日的房租,老人從來沒有漲過價,她隻收三百塊,於是這幢樓也叫三百樓,承載了一個時代的愛與被愛。每個人都好像是獨立的個體,但聯係起來,又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齊思嘉以前並不知道齊奶奶臨終前立下那樣遺囑的目的,直到與這幢樓裏的租戶認識後,逐漸洞悉深意。家裏放著一本老人時常翻閱的聖經。扉頁是老人用墨水,歪歪扭扭抄下的英文。love is patient愛是恒久忍耐love is kind愛是仁慈love is not self seeking 愛是永無止息。“我要感謝我奶奶,她用後半生乃至臨終遺言,傾盡所有的陪伴與寬鬆,讓我去學寬容與愛。跟你分手前一年應該挺恨吧,但現在沒有了。喜歡你是我人生經曆的一段路程,你很優秀,我眼光不錯,於是從來不必要後悔。但現在不愛你也確實不愛了,無關對錯,而是當下這個階段,我們不合適……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