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情不好還是怎的,刑越把蝦夾回步窈碗裏:“你讓舒嫻妹妹給你剝。”陰陽怪氣的調調滲入深秋帶來的冷風, 連空氣都是股酸味。步窈小手在桌底下扒拉刑越:“幹嘛啊,你跟她很熟嗎?你都沒叫過我步窈妹妹!”關注點過於新奇,刑越都忍不住掐住步窈的指尖捏了下,膝蓋碰碰步窈, 暗示著什麽。步窈還因為“舒嫻妹妹”的稱呼有點生悶氣,撇撇嘴, 瞪了刑越一眼,才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婦人。“媽媽,我都答應刑越的求婚了, 很快國內也會知道的, 你讓關小姐成天跟我一塊工作也沒什麽, 就當同事關係了, 可你老在別人麵前誇她,別人會誤會我跟關小姐,我都戴上刑越送的戒指了,當然要跟別人有邊界感。”寂文嫣注重家風和步家的名聲,更應該在意這個才對。步窈說的話倒讓這件事有了折中的解決方案,既不用攆走關舒嫻,也可以讓刑越心裏好受點。“窈寶說的也是,”寂文嫣剝了蝦,放進步窈碗裏,對步窈沒有憑心情做選擇很欣慰,“這樣,以後除了公事,我不會在任何人麵前提起舒嫻。”隻要寂文嫣不在媒體那說些暗示性的話,網上也不會傳的那麽厲害,都以為關舒嫻是寂文嫣培養的接班人,想把步窈的餘生托付給她。現在寂文嫣有所退讓,想讓刑越也能鬆口,她從包裏拿出一份圖紙,放到刑越手邊:“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婚房,還在裝修階段,等小越回國了,我也會成立專門的工作室,助你事業更上一層樓,現在剛有些起色,理應要加把勁才是。”房子的地段是步窈選的,離步府不太近,有些遠,寂文嫣反對過,沒反對成功。裝修風格還沒有定,說是要跟刑越一起考慮,是座三層樓的小別墅,有個很大很大的花園,紅山茶樹已經種上了,是刑越最喜歡的品種,非常稀有珍貴,架不住步窈請求,寂文嫣特意托關係買回來的。刑越聽到婚房兩個字,愣了一下,她看了眼圖紙:“工作上的事不勞您費心,我有自己的計劃。”寂文嫣眉頭緊攏,不是很滿意刑越的態度:“你這個歲數了才寫出稍有成績的歌,並不是天賦型選手,一個人怎麽把事業做得起來?”刑越的膝蓋又碰了碰步窈。步窈嘴裏還扒著飯,腮幫鼓鼓,含糊說:“媽,咱們家又不缺錢,刑越能養活自己不就成了?她還能自己買房買車,給她媽起一棟樓,已經很強了,她賺再多不還是那樣花,那麽累幹嘛?我上班都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繼承家業,不讓咱們家敗落。”刑越又沒吃軟飯,又沒讓她養著,幹嘛非強迫刑越去做什麽大明星,刑越隻是喜歡寫寫歌,剛好這個愛好可以掙到錢,刑越才把愛好當工作。要不然刑越會一邊上班,一邊寫歌唱歌,從來就沒有要大紅大紫進圈子的想法。再說了,現在刑越也挺會掙錢的,雖然跟大產業沒得比,但刑越賺的錢自己都花不完,沒有要一分鍾花幾百萬幾千萬的項目,有什麽必要一定要紅?自由不就成了?!開心不就成了?!寂文嫣神色沉了沉,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沒說什麽:“好。什麽時候回國?”這話明顯是問刑越的。刑越臉色溫和不少:“過兩天,我會帶步窈一塊回去。”她說完,想著這倆母女應該也有悄悄話要說,找了個東西太多要提前收拾的理由,回了房間。刑越低估了隔音效果,牆麵都是木料,隔音並不好,客廳跟主臥又挨得近,她能隱約聽到步夫人的聲音。寂文嫣似乎因為剛剛飯桌上,步窈幫她說的那兩句話傷心了,竟然說步窈什麽都站在她這邊,不考慮媽媽的感受。刑越有種,寂文嫣會問步窈,老婆跟媽掉水裏,會先救哪個的即視感。步夫人有點女兒控她是知道的,她隻是詫異寂文嫣這樣手腕厲害的女強人,在女兒麵前會這麽矯情,會因為女兒幫女朋友說話而吃味……夜越來越深。快到淩晨了,寂文嫣才離開這裏,回了酒店。幾乎一整天都在跟步窈打感情牌,希望步窈能把婚房挑在離家比較近的地方,但步窈已經決定就要原來的那個地段,況且想跟刑越過二人世界,不想住家。寂文嫣沒辦法,步窈又不是小孩了,想搬出去住,總不能把人鎖家裏。步窈不肯鬆口的主要原因,是怕刑越出爾反爾突然又不跟她回去,好不容易讓刑越同意回國,她可不想冒險,再把刑越氣走。浴缸裏步窈滿頭都是洗發水的泡泡沫,跨坐在刑越身上,兩人麵對麵坐著。十指穿過她的發間,揉搓按摩,力度適中。她愜意地吐吐蛇信子,跟刑越邀功:“我今天表現的怎麽樣?”刑越一手拿起花灑,衝洗步窈頭發上的泡沫:“很好,我就知道寶貝最疼我。”把泡沫都衝掉,她讓步窈轉了個身,背對著她,開始給步窈揉揉肩,按按背,吻了吻步窈的耳朵。“最近都沒有不舒服嗎?”她突然問,手臂繞道步窈身前,握了一下,滿足地感概,“好像真的有點不太一樣……”步窈沒感覺哪不舒服,倒是被刑越舒適到的細歎,聽得臉撲紅,提起以前的事:“我十八歲的時候不也再長嘛?可能又長了吧……”她生長發育一直和常人不一樣,十年前就出現過一次,不一定是懷孕了。細嫩的肌膚沒一會都紅了一大片。刑越想給步窈按摩一下,都怕把人按疼了,沒有再繼續,拿過毛巾給步窈擦擦頭發:“好了,我們出去。”坐在浴缸裏有點不盡興,水會衝掉身上的黏液,差點感覺,刑越不喜歡在浴缸,衝淋浴倒還不錯,站著不影響。步窈不肯起來,纏上刑越腰身:“你抱著我出去。”刑越手扶了下扣在她腰側的腿,猶豫道:“沒那個實力,別把你摔著了。”“……”抱一小會還行,走幾步路不是問題,但從浴室抱到床上,有點距離,刑越又不是二十五六,對她現在的年紀來說,是有點難度,哪怕步窈不重。步窈不信,趴在刑越身上不起來:“你的手都能……那樣……這麽久,抱一下我怎麽就不行了?”而且刑越還不喜歡用玩具,都是親力親為,比她都有力氣。刑越笑笑,把懷裏的人托住:“大小姐不怕摔就成。”她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抱起,剛出水麵有壓力還挺沉,她是真不年輕了,這麽點路抱得手臂都酸,抱到床上順勢趴下,就這樣休息,喘息都沉。步窈食指推了推她腦門:“好嬌弱的1。”刑越重新把臉埋入深邃的溝壑,聞著美人香,蛇信子吐露,委屈上了:“你嫌棄我。”“沒有,”步窈否認,抱著刑越肩,摸摸頭,“姐姐好棒,超厲害的。”作者有話說:先寫到這還沒有吃飯二更可能要三四五六點不要等明天起床再看第102章 山洞我們去山裏冬眠不?身上一些沐浴後的水珠沒有擦幹, 青楸綠的床單很快就被浸染成深色。刑越怕步窈著涼,托著後腰把人抱起坐好,扯過浴巾給步窈擦擦身子, 隨手在衣櫃挑了件襯衫。步窈也很配合,讓抬手抬手,刑越給她扣上扣子時, 還會仰著下巴,挺挺身, 方便刑越給她穿衣服。她頭發很長,很多, 還是大波浪卷發, 護理起來有些麻煩, 刑越拿著卷梳給她又吹頭發又吹造型,沒四十分鍾都弄不好。大概是真的受降溫影響,刑越都變得犯懶起來, 坐在床上親她都能睡著,趴在她懷裏,體溫在快速降低,隔著薄薄的襯衫, 她能清楚感知著體溫變化。沒多久,睡過去的刑越就化回了蛇體, 無意識的蜷盤,蛇身在爬動,憑著本能找最舒服的姿勢。步窈就這樣看著剛剛還歪頭栽進她胸前的蟒蛇, 現在盤成橢圓圈一動不動, 蛇體也逐漸變得僵硬。她的手放在蟒頭上拍拍, 順著蛇的脊背撫摸, 掌心微涼,她琢磨著要不要帶刑越去山裏過冬。一般不耐冷的蛇,用蛇體冬眠是最舒服的,且可以很好的保護身體,減少進食量,能睡好久,在山洞裏可以延長睡覺時間,睡三四個月,開春才蘇醒。不然正常情況下,她們冬眠需要一周進食一次,最少都得醒一次。如果真有這個打算,她得找好山洞築巢才行……步窈一整晚都在計劃著這事,抱著大蟒蛇睡了過去。才是深秋時分,刑越過早進入冬眠狀態,自己也有所發覺,天一亮就醒了,她不記著點,睡到自然醒能睡好幾天。換了衣服,刑越出門去周邊的街頭買早餐,還沒有走多遠,微信就收到步窈發過來的語音【老婆去哪了?】【為什麽起床沒有看到老婆?】【老婆在哪裏?】惺忪酥糯的嗓音,還有剛起床時獨有的迷糊聲色。估計是睡著睡著,沒有摸到刑越,睡不踏實。刑越以前想過,找女朋友不能找年紀比她小太多的,不然黏人起來吃不消。當時冒出這種想法,純粹是領略過十年前步窈的控製欲,讓她不是一般難受。說來也奇怪,現在步窈也黏她,和以前一樣,睡前最後一個看到的人要是她,睡醒第一個要看到的人也是她。同樣的黏人,今時今日她卻兩種心態……【我在外麵買早餐,很快回去。】她編輯這條消息發了過去。語言表達還真不是一般厲害,起碼步窈從“刑越,我沒起床之前你不準下地!”變成了“為什麽起床沒有看到老婆?”這二者之間態度轉變,明顯刑越更受用第二種,還被吃得死死的。回了文字消息還不夠,還拍了早上的天色,街景,分享給步窈。一分鍾後,步窈發了張在刷牙的對鏡自拍,說:【等老婆回家。乖巧.jpg】還發了一張表情包動圖,是《貓和老鼠》裏叫泰菲的小老鼠,張大嘴巴指了指,一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看就是等投喂的意思。刑越以前覺得這些表情包挺幼稚的,不可能出現在她這個三十好幾的人手機裏,現在卻鬼使神差的按了“添加表情包”她看這些表情包,會自動代入步窈,這隻小泰菲和現在的步窈一樣,在家裏等她投喂。可愛死了。刑越買了醬汁蒸排骨,蝦仁餛飩,還有水晶蝦餃,各兩籠,又買了橋蒙特有的茶葉包。回到家時,步窈還趴在沙發上打盹,臉上還有淡淡的睡痕,身上還是那身她昨晚才換上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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