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越頭很痛,不是很有心情,但還是禮貌回應:“知道了,你下午到台裏來吧。”結束通話,刑越給助理撥號:“去核實一下,薑小姐家裏有沒有病患昨天住院。”她拿著這支手機愣愣出神,掛掉電話後手機自動息屏,再按一下電源鍵,屏保亮起……刑越看了幾秒,最後還是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蓋蓋被子,看向旁邊的女人:“好玩嗎?”她喉嚨很幹,聲音沙沙的,倒也沒多大情緒,反應還沒有聽到來電鈴聲時大。步窈手指捏緊被角,那塊小布料都快被她搓爛了:“你是不是忘不掉那個女的?昨天你還抱著我睡!”麵對步窈的控訴,刑越表情如死水,沒有一點動容,還頗有閑情的側躺起來,手撐著耳朵:“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她勾了勾步窈的發尾,把玩:“不開心?你離開我好了。”自從步窈回來找她,才短短三兩天,她的生活一團糟,還不如一個人過。步窈沒想到刑越這麽直白承認了,連安慰她兩句都不願意,跟她離婚不過十年,七年都跟別的女人談戀愛。打擊太大,步窈承受不了,她厲聲質問:“那你為什麽要跟我上.床?”刑越:“壓力很大,剛好你出現……”“啪!”昨天沒落到臉上的巴掌,這一刻落了個嚴實,步窈下足了勁,一個耳光把刑越半邊臉都扇的腫起。這樣還不解氣,她下了床,把刑越梳妝台上的東西全摔在地上:“我是給你解壓的?別人找妓還要給錢,你有幾個錢能給我?你給得起嗎?”她來來回回在同一個地方走著,做著同樣的動作,養了十年的病,被刑越刺激到出現刻板行為。刑越拉高被子,整個人縮進被窩裏,沉悶道:“嗯嗯嗯……我睡不起你,大小姐另覓佳人。”吵的這般激烈,仿佛昨晚的親密都是虛幻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都沒有再傳來任何動靜,寂靜的可怕。刑越雙眼都是血絲,指甲因為緊攥著的動作,食指都裂開了,臉還疼。走了好,走了清淨,跟普通人交尾不了,跟大小姐配不上,她就該單著。就在刑越想要喘口氣時,被子突然被拉開,刺目的光線,還有張揚的紅發一並闖入她視野。步窈撲過來,湊近問:“你是不是在偷偷哭啊刑越?”第20章 窈窈你會努力喜歡上我嗎雖然別的蛇沒有淚腺,不代表不會哭,隻是哭的時候沒有眼淚罷了,傷心的程度不會比火蛇少。刑越無語凝噎,還以為步窈走了,按照步大小姐的氣性,就算光著腳也得回去叫人收拾她才對。她綿長呼氣,推開扒拉過來的步窈,靠床頭坐著,懶懶聲:“挨打了能不哭?”那一個耳光,刑越其實無所謂,她說出那樣話,擱誰能忍住?不過是想氣步窈離開而已,結果人沒走,還挨了一巴掌。刑越剛睡醒,黑長頭發微亂,雙眸迷媚,動作那般隨意,渾身都有股恣意風流的勁,溫柔的不真切,隔著層朦朧白霧。這樣看刑越,刑越好像更混蛋了,步窈又喜歡得緊。她傾身探去,和暖玉般的蛇信子,輕輕舔舐刑越腫起的半張臉,她在安慰刑越,但絕不道歉。“誰讓你……要耍我。”她斟酌了一下,才找到不太合適,又沒那麽難聽的詞,“我對你很認真的,就不能多喜歡我一點?”步窈幽幽抱怨,粉妝玉琢臉頰滿是難堪麵色,沒有誰被心上人這樣對待後,還能開心起來,心碎綜合症此刻放她身上都說輕了。她沒有固執的等刑越答案,或許心裏隱隱約約能猜到兩分。不等刑越回答她,她跑去梳妝台,坐在地上,撿地上的化妝品護膚品,瓶瓶罐罐,一個一個撿起來手機識別牌子,要給刑越買新的。大小姐發了那麽大脾氣,還能自己哄自己。刑越上頭的時候,是有那麽瞬間會覺得自己很混蛋,她從床上起來,收拾地上狼藉,語氣緩和不少:“幹嘛要回來找我?我總是讓你哭。”她擦擦步窈的臉麵,火蛇的眼淚都是燙的。步窈轉過身,背對著刑越,手裏還拿著一瓶裂開的保濕水,透明清爽的液體沾的她滿手都是,不回來找刑越,那她隻能一個人哭了,回來找刑越,還能在刑越麵前哭。媽媽說,心疼一個人就是愛她,不心疼就是不愛,愛一個人會把她不好的情緒,不順的遭遇,放大很多倍,然後更加心疼,更加憐惜,加倍安慰她,對她很好很好。刑越明明會心疼她,為什麽不愛她?也不對她好,還說跟她睡覺隻是解壓,總是趕她走。“好了,我答應你的事不是在執行中麽?”刑越還是先低頭了,她繞到步窈麵前,把那瓶破裂的瓶子拿開,“我又沒聯係前女友,也沒跟別人亂來,你有好好學做飯嗎?學到哪步了?”她見不得大小姐這個樣子,哭還不帶吱聲的,要可憐死。步窈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分得出白菜和娃娃菜了。”刑越欣慰的點點頭:“鹽跟白糖呢?這個比較重要點。”大小姐無語:“我又不是白癡!”“我也想把你當聰明點,你實力不允許。”刑越彈彈步窈腦門,對步窈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小姐,居然真的有在學做飯這件事,整個人就是一大震驚。她對步窈廚藝怎麽樣並不在意,好壞都行,她想有點平衡感,能讓她感覺到戀愛中互相付出就夠了。雖然感情不是計較,但她忍受不了一味伺候步窈,得不到一丁點回應。她渴望有人能真真正正愛她。收拾好地板上的殘局,刑越伸伸懶腰,就看見步窈拿了一杯冰塊過來。“下午是不是要去公司?”步窈問著,看到刑越還沒有消腫的臉,眼神躲躲閃閃,“給你敷一點?”以後刑越真的會當大歌星嗎?紅了真的會換一個更正點的女朋友嗎?步窈被這些問題抓的心癢,可是,世界上還有女人比她更正點,比她更漂亮,比她更有錢?刑越怎麽想的?萬一刑越腦子壞了,也不是不可能……“窈窈,”刑越突然喊了許久沒有喊過的昵稱,上一次喊還是她們新婚的時候,她枕在步窈的尾巴上,把自己受傷的臉朝上,“你外婆醫術好像很厲害,能不能讓你媽幫我找個醫生,治治尾巴露不出來的毛病,嗯?”刑越不能露尾的事,隻有她父母和閨蜜,跟兩個前任才知道,畢竟不是什麽能讓人輕易開口的事。步窈知道刑越有點殘疾,但刑越很敏感,她就從來沒有提起過。突然要治尾巴,還讓她媽找關係,等於小麵積擴散這件事了,對一直以來都敏感不提,唯恐讓人發現的刑越,這行為很反常。“為什麽突然提這個?”步窈沒有馬上答應,璀璨奪目的寶石瞳仁,滿是疑惑。嬌豔的紅尾巴卷起杯子裏的冰塊,上下滑動在刑越臉上,輕輕的。刑越雙臂抱著蛇尾,指尖撫摸上麵的蛇鱗:“聽你媽媽的意思,人紅才能賺更多的錢,你不想我變的有能力點去娶你嗎?隻要我開始上節目,開始走上這條路,不能露尾的事很快就會被所有人發現,我不想被嘲,隻有你能幫我。”她握住步窈的手,目光凝看步窈,好像這一刻她真的很需要眼前的女人,全世界隻有步窈能救她。刑越想通了,不能反抗就享受。以她現在的身份地位,步夫人想打壓她,分分鍾的事,讓她當小醜就小醜,讓她當啞巴就啞巴。與其這樣忍氣吞聲,還不如用步家的權勢給自己謀點好的,過程可能有點無恥,但隻要能反擊,更沒下限一點又何妨。刑越本就不喜歡娛樂圈沉沉浮浮的環境,步夫人為了敲打她,愣是要把她往裏塞,她要借這陣風,讓步夫人後悔。小青石蛇哪能想到,她誤打誤撞,打開了刑越的新思路。步窈俯身,更近距離看刑越的眼睛,突然問:“你是不是想紅了就甩開我?”“……”刑越沒想到這婆娘還記得她昨天故意使壞說的話:“沒有,我承諾的,會一直做數。”“那你會努力喜歡上我嗎?”女人吐吐蛇信子,耳朵有點熱。刑越狠狠親了她一口,蛇信子都來不及收回去,被刑越親了個正著:“不用努力就能很喜歡你,大小姐漂亮冷豔,是高山白雪,喜歡上你,天經地義。”第21章 喜歡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昨天刑越才喝了酒,加上沒睡好,臉上帶著傷,這模樣去坐地鐵估計得引人注目。薄霧雪被叫來當司機,車子停在前院的門口,沒開進去,她扯嗓子喊:“刑越”小別墅就隻有兩層樓,不高,抬頭看見一抹紅色身影,定定神一看,站落地窗前的兩個人,刑越正蹲下來給步窈穿鞋,穿好了才拿包出門。這畫麵,氣得她牙癢癢,等刑越一上車,搖頭:“嘖嘖嘖,墮落了呀刑越。”她還以為刑越對伺候步大小姐的事深惡痛絕,沒想到時隔那麽多年,還能重新撿起來。“不是你說的麽?”刑越係好安全帶,額前碎發都撥到了微腫的臉麵,難得打了元氣一點的腮紅,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麽,“睡大小姐的身體,讓她給我生七個八個小蛇蛋,瓜分步家,養兩大籮筐小情蛇住進步宅大府,一個季度換一籮筐。”刑越把薄霧雪密謀的計劃,大致陳述了一遍。聽出來刑越在調侃,薄霧雪鬆了口氣,沒有想不開就好,她還以為刑越真要重蹈覆轍呢。跟步大小姐結婚,日子太煎熬了,她一個旁觀者都難受。“你現在怎麽想?”她一邊駕車,騰手把帶來的早餐拿給刑越,“如果要解約,違約金不夠的話,我借給你。”刑越這幾年賺了一點小錢,買了房買了車,還在老家給媽媽買了樓掛出租養老,身上存款可能還有點,付違約金肯定不夠的。她能想到的解決方法,隻有解約了。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刑越有多討厭露臉,刑越的翻唱視頻,基本都是打個光錄影廓,從來沒有露過清晰的五官麵容,要麽就是隻錄歌,配彈鋼琴的視頻。“誰說我要解約?”刑越打開盒子,裏麵是她愛吃的蝦仁餛飩,她用簽子給薄霧雪挑了一個,“違約金那麽高,解約的話,我打工那麽多年,豈不是要一無所有?”小青石蛇震驚,有點琢磨不透刑越怎麽想了:“你這是妥協了啊?妥協也好,賺錢嘛,沒有人嫌錢多的,我怕你賺的不開心。”畢竟刑越堅持了十年的事,一直拒絕公司,突然就改變了想法,有點意外。但想到,刑越是不得不接受事業大變,又替刑越難受起來,況且刑越身體有疾,三次身份曝光,不是什麽好事。刑越不是小年輕了,如果她二十五歲,還能衝動一下,有得是資本為自己的任性買單,但她都這個年紀,做事和想法更成熟也更理智。昨天發了下酒瘋,心情有好轉一點,她冷靜思考過:“我不但接受步夫人給的安排,還會認真做好,反正步家有權有勢有錢,捧紅一個藝人簡簡單單,我幹嘛不趁機大賺一筆?還能借步家關係網治治尾巴,等我跟公司解約後,身體健全還有大金庫,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組建家庭,不一定要小孩,快樂就好,到時候想做什麽做什麽,想去哪去哪。”充其量再忍受四年罷了,吃那麽多苦頭,賭下半輩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她現在錢不多,工作還焦慮,又改變不了現狀,擺脫不了公司,唯一的方法還得賠高額違約金,讓她一夜回到解放前,那才是生不如死。薄霧雪敏感的捕捉到那句話:“合適的女人結婚……什麽樣才叫合適的女人?”刑越總結了一下兩段失敗的戀情,得出結論:“沒有階級分化,平等關係,兩情相悅,身體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