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因為太痛苦,便選擇了死亡。而她很大一部分的痛苦都來源於她。假如申似錦不曾見她。如若申似錦不曾見她。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但是沒有如果,車顧萊不可能回到過去,她隻能在現在的時間裏,重新拚起一個天真愉悅的申似錦。換好衣服之後,車顧萊坐在她旁邊,平靜地看著她的臉。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眼,平直而長的睫毛密密地低垂成一排,睫毛鴉黑,襯的膚色蒼白如紙,像是一抹脆弱的白釉瓷。她的視線落在申似錦的唇上。那張形狀優美的嘴唇毫無血色,讓車顧萊無端想起冬日裏的白山茶,孱弱而蒼白。申似錦是漂亮的,也是脆弱的。車顧萊見過無數的人,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申似錦這樣的人。她年輕漂亮,卻滿身都是即將壞掉的病氣,總是帶給車顧萊一種這個人下一秒就會消散在風裏的既視感。誰也無法抓住。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申似錦似乎在做噩夢,眉心蹙起,眼睛突然睜開。“申似錦?”車顧萊見她醒了,便湊近了她,“還有哪裏不舒服嗎?”申似錦隻看到一張灰色模糊的臉,猙獰著笑臉。耳邊是許久沒出現的聲音。你害死了外婆,你去死。你怎麽還活著?去死。“……”申似錦的精神又開始不穩定起來,她錯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以為自己可以安心去見外婆的墓,實際上她依舊惶恐不安。或許外婆不怪她,但她不能原諒自己。“外婆……我沒有想害死你。”申似錦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著。車顧萊靠近了她,生病中的申似錦意識更加不清楚,她沒認出車顧萊,猛的推開了她,車顧萊往後踉蹌幾步,手一揮,打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嘭杯子碎裂在地,車顧萊被推的也倒在地上,手往地上一撐,手心壓上了玻璃碎片。她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申似錦看到了,神智似乎恢複了一點,“是我……”“不是你的原因。”車顧萊快速地說,她站了起來,抱住了申似錦,將人按在自己的懷裏,哄她“是我不小心摔了杯子,不是你的原因。”車顧萊隻敢用完好的手抱她,她怕另外一隻手的血會弄髒她的衣服。申似錦本能地想掙紮。車顧萊動作強硬地抱著她,“外婆不會怪你的,申似錦。”申似錦不動了。車顧萊的右手不停地往床上滴血,她手心的玻璃碎片還沒拔出來,但她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外婆給你留了手鐲,她是喜歡你的。”車顧萊低低地說,“外婆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你知道的,你也是她的孩子,她愛你,不會怪你的。”申似錦的眼淚無意識地流下,沾濕了車顧萊的襯衫。車顧萊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背,“申似錦,走出來,沒有人怪你的。”她似乎安靜了下來,車顧萊試探著想用手幫她擦眼淚,申似錦卻仿佛被什麽恐怖的東西碰到,從她懷裏掙脫出來,捂著腦袋,啞著嗓音。“不要碰我,車顧萊……”車顧萊剛想開口,申似錦又說“你不喜歡我碰你,所以你也別碰我。車顧萊,你碰我的話,會很恐怖。”車顧萊的身體僵硬無比。她們以前交往的時候,車顧萊很排斥申似錦碰她,所以她每次向自己索取擁抱的動作,她都會找理由拒絕。或許申似錦察覺出了自己拒絕的理由,她知道自己不喜歡她的觸碰,所以可能是想報複自己吧,她也開始厭惡自己對她的觸碰。車顧萊全身冰冷,右手心汩汩地流著血,她閉了一下眼,語氣是壓抑到極致的冷淡。“我不碰你。”申似錦燒還沒退完全,腦袋又開始發暈。她又暈了。車顧萊凝視著申似錦蒼白的臉頰,痛苦地別過了臉。她拔掉了手心的玻璃碎片,而後包好紗布。外麵有車子的鳴笛聲,車顧萊聽了很多次這種聲音,她知道這是白明毓回來了。車顧萊起身,下了樓,在白明毓剛要開門的時候,車顧萊叫住了她。“申似錦在我這,你把她帶回去。”白明毓啊了一聲,車顧萊已經轉身走了,反應過來後,她追上了車顧萊。“小錦怎麽了?”白明毓看著床上的申似錦。“發燒。”車顧萊言簡意賅。白明毓抱起了申似錦,她沒問為什麽申似錦在她這裏,她隻想趕緊把申似錦帶回去。車顧萊把藥給她。白明毓接了,卻看見車顧萊抱著紗布的右手,她懶的關心車顧萊,自顧自地抱著申似錦走了。車顧萊站在原地,看著她們慢慢離開自己的家。申似錦的燒很快就退了,醒來的時候,申似錦問白明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白明毓如實告訴了她。“是她送我回來的嗎?”申似錦喃喃,她暈倒之後的事情記不太清了,好像她和車顧萊說了話來著,但什麽話她忘了。白明毓讓她在家裏躺幾天,申似錦不,現在正是學生學業緊張的時候,後天要期中考試,她不想請假。等到考試結束,學校要開始舉辦家長會了。車顧萊今天在譚遙家裏,她右手受傷,很多事都不方便,譚遙就說讓她帶這裏來,她做飯給她吃。車顧萊覺得沒必要,譚遙學業緊張,她懶的麻煩她,結果譚遙說她到時候直接保送到重點高中,她不急。車顧萊嘴角抽了一下,心想現在的學生還挺傲。車顧萊不想讓申似錦看到她手上的傷,怕申似錦多想,當然她會不會多想,車顧萊也不知道。她想了想,便答應了譚遙的要求。今天譚遙放學回來,隨口提了一句學校要開家長會。車顧萊說“你想我去?”“沒。”譚遙煮著麵,“隨口一說。”車顧萊撐著下巴看譚遙的背,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她好像能看出她的渴望,也是,她從小到大估計都沒有家人給她參加家長會。車顧萊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有家長給她開,她能理解那種孤獨感。隻是如果去的話,肯定會見到申似錦,但申似錦好像不太想見到她,車顧萊不想給申似錦增添不快。算了,這麽多家長,申似錦應該也不會注意到她。“家長會什麽時候?”申似錦今天很忙,因為要接待很多家長,她剛和這個家長聊完,又得去和那個家長聊。申似錦說的嘴都要幹了。等到家長差不多到齊,申似錦站在講台上,剛要說些什麽,門口站了個人。車顧萊堵車,來晚了。“我是譚遙的姐姐。”申似錦平靜地說,“好,譚遙同學坐在那邊。”“你真的來了啊,”譚遙意外。“嗯。”車顧萊摘下墨鏡。譚遙長年高冷的臉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意。車顧萊看到了,沒說什麽。車顧萊是第一次參加家長會,還是申似錦操辦的,她覺得新奇,眼睛一直盯著申似錦看。申似錦語氣溫和,態度很從容,整個人溫雅而安寧。車顧萊的視線就沒動過。申似錦總感覺車顧萊在盯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好,我們請譚遙同學給我們講講她的學習方法。”“我上去了。”譚遙對車顧萊說。車顧萊嗯了一聲,“別緊張。”譚遙說完之後,便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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