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之後,她的內心產生了巨大的愧疚,她覺得是自己殺了母親。她甚至能感覺到母親在跟著她,想要殺了她,許許多多次,她都看見了母親,但是始終沒有人相信,她們都覺得她在發瘋。可她知道母親在她身邊,一直在找機會殺了她她。因為是她害了媽媽。她惶惶不可終日,耳邊總是有很多聲音讓她去死,有好幾年裏她都不敢出門,甚至不敢交朋友。因為那些人的臉都是母親的臉。申似錦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這些讓她恐懼的幻覺與聲音已經好了一點,但並沒有完全消失。耳邊刺耳的哭聲人聲瘋狂地喧嚷,在她耳蝸裏瘋了一樣跳竄,她的腦袋如同針紮一樣的疼。眼前的場景已經徹底扭曲,呈現出一張張陳白麵無表情的臉。聲音不斷。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申似錦,你殺了媽媽,你去死。我沒有。媽媽,我沒想讓你死的。是我錯了,我不該給你摘花。是我害了你,媽媽。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申似錦近乎懺悔似的在心底道歉。媽媽,我想活著。求你,別出現在我身邊了。很快,她沒心思道歉了,耳朵疼的厲害。實在太吵了。真的好吵。申似錦受不了,閉著眼睛,捂著腦袋,狠狠地用腦袋撞牆,企圖緩解這讓人窒息的痛。誰來救救她。她太痛了。_車顧萊房間的衛生間熱水器壞了,她隻好去走廊的衛生間洗漱。遠遠的,她就聽到衛生間一陣古怪的撞擊聲,她皺了一下眉,往前走去。離得近了,沉悶的撞擊聲就越來越明顯,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聲哭腔。車顧萊麵無表情的敲了敲門,“申似錦?”沒有人應。她又敲了幾聲,還是一樣,車顧萊內心詭異的很,直接打開了門,然後就看見這令人吃驚的一幕。申似錦頭發亂糟糟,捂著耳朵,正瘋狂地用腦袋撞牆,嘴裏還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麽,車顧萊沒聽清。這一幕在夜裏屬實是恐怖了點。車顧萊麵色不變,隻稍稍蹙了下眉,不解地問“申似錦,你又發什麽瘋?”這瘋子怎麽天天一個瘋法。車顧萊的嗓音是帶著點低的冷感音,不帶情緒說話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但此時在申似錦這裏,她冷淡的音色在這些尖銳的耳鳴聲裏卻是最好的音調。她怔怔然地抬頭望向車顧萊。一瞬間,如潮水盡退,那些猙獰的麵孔與耳鳴慢慢地消弭,這些痛苦的像釘子一樣的幻聽幻覺成了破碎的氣球,奇跡般的消失了。申似錦空洞的眼清明了很多,直直地盯著車顧萊不說話。車顧萊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冷聲開口“看我做……你幹什麽!”申似錦突然站起身抱住她,她比車顧萊高,以至於擁抱都像是她在懷摟著車顧萊。毛茸茸的腦袋悶在她白皙的脖頸裏,像一隻沒有安全感的小狗,粘人地纏著她。車顧萊隻感到一陣惡心,她奮力掙脫申似錦,嗓音冰冷,“申似錦,瘋了你,還不放開我。”“我不。”申似錦極度害怕那個女人又出現在她身邊,車顧萊現在就是她最大的安全感來源,她身上溫熱的溫度,衣服上淡淡洗衣粉的味道都莫名讓她安心。她的手心死死地貼著車顧萊的長發,語氣軟的要命,帶著點未褪去的哭腔,“車顧萊,我害怕。”車顧萊整個人被她抱的幾乎都快呼吸不過來了,她厭惡和他人有親密的接觸,不管是誰都不行,更別說這是她最討厭的申似錦。她全身都泛起一陣不自在的針紮感,內心惡心的幾欲嘔吐,偏偏這個瘋女人不知死活。“申似錦。”她的語氣很沉,“我管你發什麽瘋,趕緊撒手。”申似錦現在倔的很,不聽。“不要。”“車顧萊,有人想害我。”申似錦臉色慘白,語氣是止不住的抖,她猶如一個落了水的孩子,隻想緊緊的抱著車顧萊這個救命稻草。“你救救我吧。”--------------------小錦這個情況放在現實最好還是要去看醫生的,但這畢竟是小說,一切都是虛構的,都是主角愛情的催化劑,很扯,都是不可靠的哈,大家看看就好。感謝觀閱:d第11章 車顧萊想掙脫,但是尋常看著羸弱無骨的申似錦此時力氣出奇的大,她懷疑她的骨頭都快被申似錦抱碎了。從小到大,車顧萊就沒和誰這麽親密過,她生性冷淡,不愛和人接觸。很快她就到了極限,用力推開了她,兩人皆是一個踉蹌。申似錦沒緩過神來,懵懵然地望著她,蒼白的臉,潮濕清潤的大眼睛,簡直像受盡了委屈的小貓,臉頰還粘著幾縷濕潤的短發,襯的臉越發的精致小巧。車顧萊倒是一如既往地寡淡,她語氣平靜,帶著點不明顯的厭惡。“你瘋了?誰允許你碰我的。”“我害怕呀。“申似錦沒聽出她語氣裏的嫌惡,隻是委屈地撇了撇嘴,小聲地解釋著。她的音調軟的像濕潤的棉花糖,低低軟軟的,沒有一點攻擊性,隻有天真般的善。她這幅低眉順眼的樣,尤生幾分柔弱無辜的白花氣質,再純良不過了,是容易讓人升起憐惜欲的脆弱花朵。可惜車顧萊不是一般人,她鐵石心腸,才不會管對方是花是葉。她皺著眉,語氣薄涼:“你害怕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有義務保護你嗎?”申似錦張了張口,“我不是……”這個意思。後麵的話還沒說完,車顧萊便打斷了她的話,“別和我套近乎,倘若再碰我”她一字一句,冷淡無比“那雙手遲早有一天我會折斷它。”申似錦一個哆嗦,抿緊了唇。“聽見沒有?”“聽見了。”申似錦乖乖地答。她那麽乖,車顧萊反而不適應,這實在不像她的風格。車顧萊越過她身旁,走近浴室,門關的很響。申似錦又是一個哆嗦。“為什麽這麽凶啊。”申似錦小小聲地嘟囔。她心有時候很大,並沒怎麽生氣,反而因為車顧萊的到來導致那些恐怖的東西消失,快樂的很。漆黑的夜,申似錦如往常一樣做噩夢,耳鳴不斷,她難受的睡不著,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胸口慢慢呼吸著。她又感覺有人在房間看著她。暗處有一雙幽深深的眼在看著她。如冰如刀,像蛇銳利毒冷的眼。申似錦又開始害怕,四肢僵硬不敢動。外麵有風,婆娑的樹葉搖晃出沙沙沙的聲響,猶如女人的尖叫。冷汗直流,後背一陣發涼,心髒傳來徹骨而劇烈的窒息感,喉嚨泛起惡心。申似錦防線崩塌,受不了這個房間,她鞋子都沒穿,匆匆地跑到車顧萊的房間。“車顧萊,我能進來嗎?”她說的快而慌亂,門鎖是壞的,她想也沒想直接推開了門。車顧萊剛要睡著,看見她整個人都進到房間裏來,內心無語,不理解她的申問有什麽意義。她靜靜地看著申似錦,想看看她這大晚上又是發哪門子的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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