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的父親趙長歌,隻是一個承襲了父輩功勳,在錦衣衛默默無聞的做了二十多年抄家官的小百戶。


    而他的祖上,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


    就現如今居住的著一座小院,已經是自己老爹一輩子積攢下的全部家當了。


    這小院在那些稍微有些勢力的人眼中,和大雜院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九千歲送給趙禦的那一駕豪奢馬車,在進入這街正道的時候,就被堵在了外麵。


    至於穿過裏麵的小胡同直接到達趙禦的府邸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趙大人,前路太窄,馬車過不去了……”


    趕車的車夫勒馬停下,畢恭畢敬的對著馬車裏的趙禦說道。


    “有勞了!”


    趙禦下馬,笑著對那馬夫拱了拱手,然後帶著江玉燕步行朝著自家府邸走去。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這巷子要是太深太窄,再不修邊幅酒鬼,也看不上眼吧?”


    看著寬敞的馬車離去,趙禦盯著眼前小胡同,自嘲的笑道。


    當然,這個自嘲可不是自嘲現在富可敵國的自己,而是那個前世生貧庸,卻偏偏還自命不凡的趙禦!


    江玉燕被趙禦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說的有些皺眉。


    轉過這一條馬車都過不來的偏街,才是趙禦他們家的胡同口。


    就在趙禦和江玉燕走過偏街,準備進入巷口的時候,一個人影閃了出來。


    “嗯?”


    趙禦看著眼前手持利刃,滿是殺意的盯著自己的年輕人,微微有些吃驚。


    要說現在想要自己項上人頭的,整個京城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可即便是再彪的人,也不會派遣一個渾身一絲內息都沒有的普通人,來刺殺自己吧?


    沒錯,眼前這個手持利刃,大搖大擺的攔住趙禦去路的刺客,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內息流轉!


    而且,你作為一個刺客,最起碼隱藏在暗處,等自己經過的時候出其不意的殺出,這是一個刺客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吧?


    可眼前這位呢?


    直戳戳的攔在自己麵前,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那個……”


    趙禦伸手攔下江玉燕,隨即有些好奇的上前一步,看著那人問道:“好漢,您這是為點啥啊?”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男子一抬手中利刃,眼神死死的盯著趙禦身後的江玉燕。


    敢情,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來找江玉燕尋仇的。


    趙禦轉頭看向江玉燕,眼神帶著詢問之色。


    而江玉燕則麵無表情的看了那男子一眼,隨即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不認得。”


    江玉燕說的輕巧,可趙禦知道,她不會也不屑於說謊。


    “大俠,沒準您是找錯人了?”


    趙禦臉上掛著淡笑,嚐試著和眼前這虎啦吧唧的男子商量商量。


    “哼,你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我父親便是死在你的手下,魔頭,伱還想抵賴不成?!”


    魔頭?


    聽到年輕男人的這個稱呼,趙禦眉心瞬間閃過一絲煞氣。


    江玉燕的這個名號,是當初自己在昏迷的時候,被江湖眾人蓋上去的。


    江玉燕盯著怒目而視的男子,眉頭微微皺起。


    說實在的,她對眼前這人並沒有絲毫的印象。


    “保定府官道山坳處,你殺我飛虎鏢局上下二十餘人,我父呂騰空,就死在你這魔頭的手中!!”


    那人見江玉燕似乎是真的想不起來,悲憤之下再次出聲提醒。


    出來混江湖,最憋屈的是什麽?


    別人踩?被人算計?


    都不是!


    而是向現在的呂鱗這樣,被人輕描淡寫的忽視!


    江玉燕殺了飛虎鏢局上下幾十號人,結果等呂鱗這個唯一的漏網之魚的報仇的時候,別人卻連他是誰都想不起來。


    這豈不是說,他飛虎鏢局的幾十號好漢,死的未免也太憋屈了!


    “真是你殺的?”


    看著那家夥說的有板有眼,趙禦也轉身看向江玉燕。


    此刻的江玉燕嘴角微微勾起,看著呂鱗不屑一笑道:“藏匿連環莊餘孽,死不足惜!”


    “魔頭!我跟你拚了!”


    呂鱗見江玉燕不但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不屑加上風輕雲淡的神情,立刻暴怒。


    持起手中利刃,直奔江玉燕而來。


    趙禦微微一眯眼,身軀一側,擋在江玉燕的麵前。


    當然,即便趙禦坐在一邊嗑瓜子看戲,這家夥也不可能傷到江玉燕一根汗毛。


    可在趙禦看來,不管身後站的是不是天下無敵的江玉燕,作為一個爺們,這個時候也不該躲開不是?


    刷!


    可是,讓趙禦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腦子裏,可能真的有泡……


    眼瞅著手中利刃都要刺入趙禦的腹部,這家夥一看眼前人不對,硬生生的轉手,錯開了趙禦的身形。


    瞎子都看得出來,趙禦和他口中的魔頭江玉燕是一夥的。


    可這家夥刀都臨身了,卻還是不想傷到趙禦。


    嗯!


    倒是有那麽點恩怨分明的大俠氣質。


    隻是,這種氣質,根本就不適合在這個血雨腥風的江湖裏混啊。


    “我呂鱗不濫殺無辜,讓開!!”


    呂鱗怒氣衝衝的盯著趙禦,嘶吼道。


    “聽叔一句勸,這江湖裏水深的很,你這樣的根本把握不住啊……”


    趙禦難得的苦口婆心起來。


    他不濫殺無辜?


    自己要是讓開,對上江玉燕的他,有十個腦袋也早已掉光了。


    “再不讓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呂鱗一轉刀身,抬步上前,刀刃在趙禦麵前一閃而過。


    “哎,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啊……”


    看著殺氣騰騰的呂鱗,趙禦歎口氣讓開了身形。


    呂鱗眼見趙禦讓開,立刻上前一步,手中利刃直奔江玉燕的脖頸而去。


    眼瞅著就要手刃殺父仇人了,可那刀刃距離江玉燕的脖頸不到一寸,卻再也落不下去了。


    除了對趙禦千依百順之外,江玉燕對外人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


    周身勁氣一轉,瞬間震碎了呂鱗手中利刃。


    連帶著,這個腦子有泡的年輕人,也吐血倒飛了出去。


    而那斷裂的利刃,其中有好幾塊,直奔倒飛而出的呂鱗!


    眼瞅著利刃碎片就要穿透呂鱗的腦袋,卻在臨近額頭的時候,被一陣詭異的勁氣震散。


    緊接著,趙禦和江玉燕同時一皺眉。


    一陣淩厲的琴聲,由遠而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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