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開口,除了易水鏡等有限不熟的幾人之外,其他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唐心蓮此番離開是因為薑姒之顧。許久不見自然好一陣寒暄。不過因著此時時態特殊,簡單一陣寒暄之後,眾人紛紛落座。步天歌簡明扼要的將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給唐心蓮說了一遍,至於薑姒的事,雖然步天歌也很想問,但現在顯然不是發問的時候。唐心蓮聽罷,想了想:“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常引還沒死,九鳳和常引的爭鬥是常引贏了,而常引很可能會因為大巫血氣之力徹底解封修複屠巫劍。”“沒錯。”步天歌眉眼皺的死緊,雖然隻是猜測,但這是最壞,也是目前為止最讓人擔心的的情況了。但其實說起來,九鳳,常引,或是要在其中必須選擇一個贏的話,於步天歌而言,她還是會選擇九鳳。畢竟屠巫劍的威名太大了。不,應該換句話說,它的能力實在是太惡心了。但說來說去也還是那句話,雖然不知情況如何,但他們也決不能坐以待斃。明日一早,便遣派弟子及修士們下山,以青溪山脈為中心,向沿途四周探查,希望能發現一些其他的吧。若是什麽都不知道,等待常引不知何時而來,那樣也太背動了,若是當真發生了什麽事,隻怕什麽都來不及。眾人各抒己見,一番商議之後已是深夜,雷音寺釋迦釋妙,滄水閣易水鏡,易水霧,孟常瑤幾人,以及其他幾個傷勢不算太過嚴重的世家散修掌門弟子等紛紛各自離去。之後才是雷震子,王葉,齊衡,孫影等大弟子們,待眾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黑夜之中,此時的乾天大殿之上,隻剩下了步天歌和白聽雪。當然,還有唐心蓮。揉著發痛的腦袋,唐心蓮放鬆下來,反正現在也沒外人了,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拿過一塊糕點就塞進了嘴裏,方才人多,就算她不要自己的形象,也是要顧及一下太初的麵子的。但連日不眠不休的趕路,她早餓壞了。在唐宴房裏出來的時候,她也隻是匆匆喝了一壺茶水而已。見唐心蓮累成這樣,步天歌也沒廢話,直接問道:“你是自己回來的嗎?薑姒呢?去了這麽久,找到了她的身體沒有?”嘖嘖了兩聲,咽下喉嚨裏的糕點,唐心蓮眼神瞄向步天歌:“我不自己回來的還跟誰回來,我說小歌兒,這麽長時間不見,看來你是真一點不擔心我啊!張口閉口都是薑姒薑姒薑姒的。”“……”步天歌。腦袋上一下飄出了三個問號,為毛總感覺這語氣裏這麽幽怨呢?!步天歌白眼一翻,上下打量了幾眼唐心蓮,吐槽:“你不是都站我麵前沒事嗎?還問什麽問,而且你怎麽回事?就跟吃了炸藥包似的,我怎麽惹你了我。”唐心蓮嗤笑一聲,撇了她一眼,懶得再理她,伸手又拿起兩塊糕點塞進嘴裏。步天歌沒忍住:“不是,你成餓死鬼了嗎?幾日沒吃飯了?這麽一會兒都吃好幾塊了?”“嗦。”翻了個白眼,唐心蓮咬著糕點,又含糊的回答她:“三日。”“……”步天歌。“……”白聽雪。幾口咽下嘴裏的糕點,胃裏有了食物的感覺讓唐心蓮好過了不少,打了個嗝,伸手招了招。頭上頓時冒出了三條黑線,步天歌忍了忍,但到底還是繼續忍了,倒了杯茶遞過去,唐心蓮抓過來一口悶,未了還長長的出了口氣。見她吃完了,步天歌正要說話,但白聽雪卻拉了拉她的指尖,不動聲色的一眼過去,步天歌鼓了鼓臉,會意,不吱聲了。白聽雪道:“唐師姐繼續說。”撇了眼白聽雪,上那張冰塊似的臉,唐心蓮嗬嗬一笑,隨後無奈一歎,直接回答道:“身體找到了,沒事。”步天歌插嘴:“那她沒和你一起回來?她人呢?!”“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唄,你問我,我哪知道她在哪?”唐心蓮下意識提高了音量,惱怒的一眼瞪過去,步天歌眨眨眼,懵了一下。不是,這怎麽又拿她撒氣啊這。不過,都這樣了,步天歌和白聽雪視一眼,怎麽可能還看不出來唐心蓮這是和薑姒,嗯,鬧矛盾了?步天歌扯了扯嘴角,真是搞不懂。不過薑姒忽然離開,也不知道是否和幾日前的那場黑幕有關。但現在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倒還不如靜觀其變的好,如果是薑姒的話,她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問題。作為存活至今的上古天皇伏羲之女,薑姒的一身實力修為自然毋庸置疑,用不著她們擔心,更別提還找回了身體,薑姒,隻會更強。但現在步天歌唯一好奇的就是薑姒的去向?!還有就是她到底做了什麽,能夠讓唐心蓮她的怨念這麽大,就連提個名字都炸毛。不過問是不敢問的。眼見天色已晚,唐心蓮又實在疲憊不堪,三人也沒多說什麽,很快分別離開了乾天殿。一夜無話。第二日的清晨。簡單吃過早飯之後,步天歌,王葉,釋迦釋妙,易水鏡等人便將人族修士們聚集在了雲海廣場,商議下山一事。此番下山,吉凶禍福,難以預料。所以公布此事時,步天歌等人也並沒有強製誰必須前往,但此番大劫,自當齊心合力才能渡過,所以諸修士們也沒有推辭,紛紛主動要求下山。“我太初弟子便向南方行進……”“那我雷音寺便前往西方……”“滄水閣便向東方……”“那北方便拜托諸位道友了。”“遇到危險,不得戀戰,一切以保住性命為主。”“天都城的人不能撤回,若是青溪山脈抵抗不住,天都,將是九州大陸的最後一道防線。”“所言極是。”“正是如此……”“……”眾人正商議時。忽然,偌大寬廣的雲海廣場之上,一陣並不算猛烈的風呼嘯而來。要說風吧,如今正值秋季,也沒什麽奇特的,但問題是,這陣風並不是冷厲的秋風,而是一道火芒迸發的炙熱之風,打在人的身上,宛如火苗蹦在臉上。雲海廣場之上,修士們紛紛一驚,下意識抬起手擋住臉,這崩一下,疼是不太疼,但也不舒服不是,然而就在那火芒之中,隻見一道身影踏著那火芒熱風淩空而來。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那身影落下地麵,隨著修士們不自覺讓開的路,邁步上前,直奔廣場盡頭的乾天殿而去。那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衣,腰間掛著看不清模樣的鞭形法寶,她一頭黑發紮起,蛾眉青黛,朱唇皓齒,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雖是麵無表情,眉眼平淡,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似白聽雪一般清冷寡淡,她的身上,應該是一股貴氣。不似人間該有的美色。不管男女,眾修士們看著那踏空而來的女子,呼吸一滯,視線下意識恍惚了一瞬,但就是這一瞬,在睜眼時,美人,早已遠去。乾天殿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步天歌驀然瞪大了眼,臉上閃過一抹喜色,立馬站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眾人紛紛側目而來。但和步天歌有同樣動作的,還有白聽雪和王葉,唐心蓮。眾人正覺奇怪,但還未來得及發問,隻見一道身影踏空而來,淩空而立。絕色美人兒!!一瞬間的恍惚之後,乾天殿上的修士們紛紛回神,臉色大變,拿出法寶嚴陣以待。“誰!”“你是誰,可是我人族修士?!”“……”唐心蓮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但臉上卻愣是一副非常不滿的樣子,嗤笑一聲:“不說一聲就離開,你竟然還知道回來。”被搶了話頭,步天歌也不在意,聽見這話不也得眉角一挑,朝著明顯不勁的唐心蓮看去。這就,什麽情況?!但步天歌好奇,白聽雪可沒有。見了薑姒,辨認出她的身份,一驚之後馬上站起,躬身一禮:“聽雪見過薑仙子。”王葉,雷震子,釋妙幾人是認得薑姒的,上次步天歌自己找死那回,也多虧了薑姒出出手,但認得歸認得,薑姒的真正身份,他們自然也是完全不知曉的。但雖不知曉,看著白聽雪這般恭敬的模樣,又看著她如今這般淩空而立的修為道行,隻怕是哪一位散修高手無疑。眾人上前行禮:“見過前輩。”眼見諸位大弟子們這般模樣,也知曉了這女子並非敵人,周遭修士弟子們這才鬆了口氣,收回法寶,但就這一瞬間,隻感覺身上壓力巨減,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早已濕了一片。這女子好強!!薑仙子,是哪一個散修的名號嗎?!眾人麵麵相覷,但仔細想想又什麽都想不起來,好像沒有哪一個高手是姓薑的吧?!薑姒撇了唐心蓮一眼,但很快轉過頭來,目光看向步天歌,直接道:“天歌,過來,跟我走一趟,有人要見你。”步天歌聽的一愣:“要見我,姐姐,你說誰要見我?”“你去了就知道了。”薑姒淡淡的說著。步天歌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裏吐槽,真的,她就知道問這人什麽都問不出來,不管有沒有身體,老毛病還是一點沒變。好像似有所感般的,薑姒眼神輕飄飄的看過來,似笑非笑的看步天歌:“怎麽,小家夥,你在說我壞話。”“……”步天歌一激靈:“沒有。”薑姒哼哼了兩聲,知道步天歌根本就是在在胡扯,也懶得再管他,淩空而立的人隻是一閃身便來到了步天歌麵前,單手拉著她的衣領,笑了笑,轉頭看白聽雪:“帶她離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