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動地的巨響足足僵持了好幾息之後才轟然爆發,迎著天邊逐漸亮起的一抹光華,是整個內海海麵的全然爆炸。轟!轟轟!!漫天風暴席卷而起,以此為中心整個爆發了,那一抹的天邊光華還未徹底灑下世間,便被這威力極大的爆炸炸的空間都破裂了幾許,炸的天都黑了下來。巨大的赤色狐狸被風暴掀飛,足足掀飛出去了上千米才慢了下來,鬆開了卷著白聽雪的妖尾,身軀縮小,自半空無力的跌落而下。白聽雪祭出冰魄,伸出雙手接住掉落而下的赤色小狐狸,她抿起唇角,清冷的目光閃爍而複雜。就像她並不知道,此時在這具身體裏的魂魄,到底依然是薑姒,還是步天歌……“吼”風暴之中,傳來饕餮聲聲不止的急促咆哮,越來越低,最後響起的是一聲轟隆巨響,消失不見。白聽雪抱著七尾小狐狸,勉強控製住身子,在風暴席卷之中驅使冰魄,一退再退。足足過了很久之後,當天際的光輝越發明亮,太陽升起之時,那恐怖的海浪風暴才逐漸進入平息階段。一點一點的安靜了下來。白聽雪被迫被衝擊出了很遠的距離,當一切都平息下來,她停下來,急促的喘著粗氣,晃了晃濕漉漉的頭,讓自己的意識更加清醒一些,抱著懷裏還未醒來的七尾小狐狸,抬頭看去。天亮了,那觸目所及的青色海麵之上,遠遠的地方有饕餮安安靜靜的在哪裏。距離太遠,白聽雪又不像步天歌一般五感敏銳,她看不真切,但看那一動不動的龐大身軀似乎全然靜止了一般,在想起那時傳來的倒地轟隆聲,白聽雪心有猜測。怕不是也受傷昏過去了!雖然這想法讓白聽雪都有些不可思議,但除此之外,好像也已經沒有更好的解釋了。薑姒不愧是來自於十萬年前,一身力量當真強悍的很。目光閃爍,白聽雪一手抱著七尾小狐狸,一手掐訣,驅使冰魄快速而小心的上前而行。一來擔心那似乎昏迷過去的饕餮,二來,也不知師尊師姐他們如何了?!想起被吞噬入腹的石,倪飛雨,江橋等人,白聽雪抿起唇角,怎能不急。但因著距離過遠,她又靈力耗盡了大半,受傷不輕,速度自然快不起來,即便全力趕路,也足足用了不少時間,待到了近處,視線掃過,即便是白聽雪,此時都不僅對麵前的情況倒吸了口涼氣,驚駭不已。饕餮的確是倒下了,但它沒昏迷,腋下泛紅的巨大妖瞳此時緊閉而起,胸前一道傷口似乎貫穿了它那龐大的身軀,猩紅的血散發出難聞的腥臭味道,染紅了整個海麵。之前被吞噬入腹的正道人士們似乎也都在和薑姒的對持中被吐出來了,但有的昏迷,有的沉入海底,也許還有死了的,但白聽雪隻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許這樣的確是不好,但此時此刻,自家師尊師姐和一眾同門都還未確認情況,她哪裏還能關注到別人的生死。但好在,白聽雪很快便找到了人。除了有三個長老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人倒是還好,基本都在王葉那數十丈的龐大身軀上,雖然昏迷了幾個,但性命倒也無礙。白聽雪鬆了口氣,也鬆開了一直抿緊的唇角。步天歌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被白聽雪抱在懷裏,目光望向那低低叫著的饕餮,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薑姒贏了,不,她也沒贏,應該說是,兩敗俱傷了吧。步天歌合了合眼,暗自歎了口氣,她欠薑姒的,真的是越來越多了!江橋拄著莫白在王葉的背脊之上站起,左右望了一眼,捂著胸口喘了兩口氣,正要開口叫眾人恢複一下靈力,盡快將饕餮送去封印時。一夜血戰之後,終於平靜了下來的青色海麵之上,一道身影突兀出現。那是一個白衣的中年男子,也不見他腳下有何法寶,隻一步步的踏著海麵而來。他背脊挺直,頭發有少許淩亂,一身白衣也破了兩處地方,有灰塵痕跡其上,甚至透著一抹狼狽感和僵硬感,手裏持著一柄無鞘黑劍,但見那劍的模樣甚是古怪,離得近了,眾人凝目看去,那比起劍來,其實更像一條痕跡斑斑的破爛鐵片。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但就是這樣的一條鐵片,望去的一瞬間,卻偏偏給人一種汗毛直立,喘不過氣的心悸感和危機感。那種感覺,甚至比起饕餮都更甚。這是……常引。鬼羅門門主,鬼閻羅,常引!眾人心裏驚駭莫名,但,常引怎麽來了?!腦海裏浮現出十年前常引帶走窮奇的那一幕,石詫異的道:“莫非他的目標,是饕餮?”先是窮奇,又是饕餮,但常引要這四凶做什麽?!可誰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也就沒人回答她,知道內情的唯二兩個人,江橋和唐宴此時望著那一步步而來的常引,不由得臉色大變。步天歌透著白聽雪的肩膀將目光望過去,也完全沉了下來,最糟糕的情況,正如料想之中的那樣,出現了……眾人心思急轉,一時間這海麵之上安靜無聲,除了常引一步步踏浪而來的身影,也除了饕餮低低的痛苦咆哮。驀然,也似乎是察覺到了那抹熟悉到極點的惡意,饕餮那龐大的身軀一抖,竟然尖銳恐懼的嚎叫起來,完全顧不上胸前橫穿的巨大灼傷傷口,爬起來就要跑。那龐大的身軀一動,整個海麵又再次漸起了百丈水浪,兩息後嘩啦而下,將一時閃躲不急的眾人澆了個透心涼。但顧不得了,眾人都被那饕餮簡直可以說“落荒而逃”的背影驚駭的懵了,哪裏還能顧得上自己。它怕常引?!不,它怕是,應該是那柄破爛鐵片才對。步天歌從白聽雪的懷裏跳了出來,站在風浪湧起的海麵之上,七尾搖擺,那身軀再次化為兩米左右的大小,四肢無力的晃了晃,低首喘息,但一雙火氣搖拽的妖瞳卻死盯著踏步而來的常引。沒人去攔著逃跑的饕餮。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常引的身上,猜測他的來意,還有,那柄忽然散發出絲縷黑霧的殘破黑劍。邪惡,黑暗,貪婪,和饕餮很像,但遠比饕給人的感覺還要恐怖,麵對饕,眾人還有心思抵抗一二,但不知為何,對上這殘破黑劍泛起的氣霧,竟有攝人心魄的血腥惡意撲麵而來。那感覺,仿佛整個意識都被什麽東西侵染了,眼前隻有一片血色連天,聲聲哀嚎嘶吼,控製不住,無法控製,伴著那聲聲咆哮,強烈的殺戮之感湧動心潮。“啊啊啊!”好幾個修為弱上一些,或是受了重傷的三派長老忽然仰天長嘯,眼角泛起了血猩紅色,竟然發了瘋似的大喊大叫,沒了靈力支撐身體,當即跌落海麵,消失無蹤。即便是那坐在王葉背上的兩個太初長老,也跟失了神智似的,被雷魁和遊不前拉住,但實際上,就算是雷魁,遊不前和石唐宴等人也一個個要遭不住了,眼底浮現猩紅,隻覺得頭腦昏沉,嘴角流下血來情況不妙。王葉吐出口血來,晃了晃自己碩大的狼頭,努力支撐著身子,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支撐不住了,身上的太初門人都要遭殃。白聽雪也臉色難看,一口血噴出來,竟是控製不住靈力,沒了靈力支撐的冰魄和那道白衣一並跌落海麵,被步天歌眼疾手快的一爪子接住,攬在懷裏。視野一掃,不過幾息時間而已,這裏的人,不管是什麽三派長老精英弟子,就已經全部被屠巫劍的血腥惡力影響到了,一個個失了戰心。沒有像那幾個長老一樣發瘋就已經說明這些人的道行不俗了,真的。步天歌獠牙尖利,眼底發狠,一尾巴卷起白聽雪將她扔到不遠處的王葉背上去,自己轉頭,身軀上燃起赤火,躬下身子,向著常引猛衝而去。若是在繼續下去,不待常引出手,這裏的人都將死在屠巫劍的惡力之下,她最重要的人和一眾同門都在這裏,步天歌什麽都顧不得了。顧不得了……“吼吼”常引抬頭,輕笑,語調清淡:“羅兒這是要做什麽?”步天歌沒功夫回答他,畢竟屠巫劍的惡力對她也還是有影響的,雖然比起其他眾人而言,要弱。“吼!吼吼”腳下一踏海麵,百丈水浪在身側突兀暴起,將常引和步天歌就此隔離水浪模糊的視野裏,能夠看到男人的眼底神色,淡然到嘲弄,他勾起唇角,在笑:“饕餮重傷如此,拿下它亦是手到擒來,羅兒做的很好,可幫了為父的大忙。”忽然又一歎,常引滿是愧疚的道:“想必是最近累到了,羅兒還是回山休息一陣的好,若是累倒了,為父可是會很心疼的。”心疼?!心疼個屁啊!要不是她還有用處,恐怕早就被這人殺了多少遍,還什麽為父,常引的存在,簡直就侮辱了這個詞匯。步天歌高聲嚎叫,眼底的恨意殺意澎湃到控製不住,穿過漸落的水浪,爪子攜帶著赤火,狠狠的抓了過去。常引又是一聲輕歎:“羅兒,你這樣,為父可是……”“會很為難的!”嗖!嗖!隨著那輕歎聲尾音轉低,兩道身影忽然從遠方海麵爆射而來,宛如利箭,直直的插入常引和步天歌之間,攔在那七尾狐狸的麵前。黑白無常!步天歌瞳孔一縮,常引輕輕收回目光:“帶少主回去。”步天歌獠牙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怒吼:“特馬的,滾開!!”七尾一擺,齊齊甩了過去,赤火燃燒,在寧靜下來的青色海水之上,發出激烈燃燒的劈啪聲響。聽著身後的激鬥聲,常引輕歎口氣,那孩子兒,已經進化到七尾了嗎?即是如此,恐怕黑白無常,攔不住她太久。畢竟隻是傀儡而已。但……將目光望向那掙紮著的饕餮,常引眼底有詭異的光一閃即逝,他目光貪婪而開懷,饕餮啊,隻要得到了它……屠巫劍忽然發出一聲急促的低鳴,似乎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饕餮之血開心的笑一樣。“他的目標是饕餮……”“窮奇,饕餮,要阻止他……”“不能讓他得逞……”還存有自我意識的石,雷魁,悟能大師,悟淨大師,顏武等人紛紛用盡全身僅存的靈力強自支撐自己想要攔住常引。即便他們不知到底如何?!也知道,自己隻怕非死不可……砰!砰砰!!吼吼!!身後的海麵激鬥不絕,水浪咆哮聲聲不止,步天歌兩尾巴卷起黑白無常就朝常引扔了過去。常引微微側目,腳下一頓,側身躲開像破爛一般扔過來的黑白無常,迎著步天歌甩過來的三根赤火妖尾,目光眯起正要開口,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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