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反派魔尊洗白手冊[重生] 作者:七千折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不是應當在蓬萊麽?緣何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九嬰見狀上前解圍,“莫要說又是闖蕩江湖,闖蕩到了此處。”“此番是,卻也不是……”百裏拾七的笑容淡了些,似是不願和盤托出,隨後又驚喜道,“寧姐姐你等著,還有人想見你!”她說罷將頭伸回自己方才鑽出的洞,悶聲喊了句什麽,便又有一人爬將上來,衣冠不整卻麵如朔雪,看見她後,愣然停在原地。“文竹姐姐,你方才還念了寧姐姐一路,如今慌亂什麽!”百裏拾七沒心眼兒看不出柳文竹心思,硬是將她扯出洞口,拽到寧拂衣麵前。柳文竹愣然看著同樣驚訝的寧拂衣,將手背到身後,二人沉默了許久,沉默得隻聞風聲呼嘯。“衣衣,好久不見。”柳文竹輕聲說。風聲和沙塵都被隔絕在了地皮之外,麵前燃著熊熊篝火,將岩石下偌大空隙照得明亮,寧拂衣立著環顧四周。在場幾人大多眼熟,坐在篝火旁的是天玄劍宗掌門唐溫書,他看見寧拂衣後,先是愣怔一瞬,隨即含笑起身:“多年不見,如今該喚你作怵畏堂堂主了。”“唐掌門不必糾結,喚我姓名便可。”寧拂衣衝他點點頭。唐溫書衣襟上留有血跡,想必方才在狂風中受了傷,他身周是兩名天玄劍宗的弟子,跟隨唐溫書起身,卻垂首並不敢看寧拂衣。寧拂衣也沒有計較,如今她在仙門的眼中不是什麽好人,又同魔牽扯不清,仙門中人恐懼是必然。留在此處之人並不多,想必方才已然死傷了一些,除去柳文竹百裏拾七外,便隻剩了角落中坐臥的兩個男子,一個穿得便是貴公子哥兒模樣,抱著劍盯著二人,另一個衣著樸素,身形清瘦。“唐伯伯,此人既同魔族有關,為何還要放她同我等同處?”貴公子哥兒模樣的男子起身,盯著寧拂衣開口。“花非霧,你這一路除去拖後腿外半分作用也無,如今憑什麽多嘴!若不是花鴻教主托唐掌門帶你曆練,我早將你扔在那風沙之中了!”柳文竹在身後冷聲道,她咚地將千斤錘扔在地上,風吹得火光直蕩。花非霧雖然理虧,但他仗著身份養得性子高傲,此時竟半分不怵:“那又如何,我爹托付的是唐伯伯又不是你,你若不願同我一起便自己走,哪個稀罕你留著!”柳文竹仍想再辯,唐溫書卻忙調和道:“文竹,花非霧,如今江醫仙生死未卜,此處又險況重重,怎可內訌?”“抱歉,唐掌門。”柳文竹收了脾氣,衝唐溫書低頭行禮,隨後走過寧拂衣麵前,“走罷,我們到一旁去。”寧拂衣不動聲色地將他們的話都聽在耳中,沒有多說。“對了,我們方才在巨石陣邊緣撿到位姑娘,聽文竹說是褚淩神尊的徒弟,想必是同你們走散了!”百裏拾七忽然想起此事,順便也打破了沉默。三人心落下的同時又吊起口氣,九嬰上前開口:“她在何處?”“喏。”百裏拾七將她們引至黑暗籠罩的角落,地上鋪了不知誰的一條鬥篷,秋亦正蜷縮在其中,闔目昏睡。褚清秋快步走到她麵前,蹲下探她脈搏,指尖微鬆,抬頭道:“沒有大礙,隻是睡著了。”九嬰這才拍了拍胸口,笑道:“這鳥兒命還真是大,這般了都能自己走出那些巨石。”褚清秋又垂眸,眼神在秋亦蹙起的眉心停留了會兒,伸手將其抹平:“讓她睡會兒吧。”柳文竹尋了洞穴角落另生起火,隨後從乾坤袋裏取出茶具,煮起了茶,寧拂衣幾人皆圍坐在篝火邊,一時都有些沉默。寧拂衣自然極為思念柳文竹,但畢竟三十年過去,三十年對神仙雖是彈指一揮,然對於凡人來說已算是滄海桑田,再加上柳聞海去世一事,怎麽也還是生疏了的。那些年少時日日陪伴的情誼,也會因為時間而生出隔閡。褚清秋本就不愛多言,而九嬰樂得看熱鬧也不說話,幸好幾人當中還有個沒心沒肺的百裏拾七,正唧唧喳喳談笑風生,從荷包掏出不少吃食茶點,分發到眾人手中。“九嬰姐姐,你的燒雞。”她莞爾將一個紙包塞進九嬰手中,“我此次本是一個人前往軒轅國,誰知不自覺便飛入了那些瘴氣,險些被瘴氣吞噬,虧得文竹姐姐察覺不對,禦劍救了我性命。”“我同她談話間知曉她同寧姐姐乃扼腕之交,寧姐姐是好人,寧姐姐的朋友果然也是好人,我同寧姐姐當真是難得的緣分!”她粲然著歪頭看寧拂衣,對麵褚清秋忽而不動聲色地捏碎了手裏的茶杯,她停頓片刻,用仙力將其複原。九嬰離得近,便將她動作看了個完全,隱秘湊過去道:“神尊別介意,拾七她就是這個善氣迎人的性子,當初你死後寧拂衣被蓬萊囚禁險些入魔,多虧了這丫頭救她於水火呢。”說罷,她笑吟吟拆開紙包準備啃那燒雞,她自己手裏的茶杯亦不知為何,碎了個四分五裂。隨後手一抖,燒雞不慎掉落腳下。“嘶……”九嬰說。作者有話說:九嬰:早知姐姐心眼兒那麽小,妹妹就不多那句嘴。第122章 妒忌“抱歉。”褚清秋在一旁開口,眼中有些慌亂,“我……”她果然不再同往常那般能夠輕易控製情緒了。“無妨。”九嬰擺了擺手,心疼地捧起可憐的燒雞,強顏歡笑,“撿得快,還能吃。”“她還不曾同我細講過,當年的事。”褚清秋隔著熊熊火苗看著對麵談笑風生的百裏拾七,輕輕開口。“其實也沒什麽。”九嬰撕下條肉放在嘴裏,“神尊不問也無妨,或者去問寧拂衣,她不開口,我確是不敢亂說。”褚清秋眼神隨火苗顫了顫,沒再多說。“諸位,我們恢複氣力便繼續吧,不要多耽擱。”唐溫書起身,溫聲道,隨後望向寧拂衣,“拂衣,你們三人勢單力薄,不如與我等同行,也好多個照應。”寧拂衣還未回答,花非霧便不樂意了,從地上悍然蹦起:“唐伯伯,你莫要相信這女人,免得到時候被她利用!”“花非霧。”唐溫書沉聲打斷他言辭,“我同凝天掌門也是故交,她那般為人,教出的子嗣也定不會差。”說罷,他又看了寧拂衣一眼,點點頭,便起身滅了篝火,往洞穴深處去。寧拂衣勾唇笑笑,一眼都未曾看花非霧。秋亦仍處在昏迷中,褚清秋暗中施法將她收進了衣袖,像有心事一般,默默跟在了人群末尾。寧拂衣看向她背影,眼波流轉,無聲跟上。這洞穴並非幾人方才挖的,而是先天形成,幾人狼狽逃出岩石陣後不慎掉落,這才發現腳下的洞穴居然有著連通之處。“是我不小心掉下來的!”百裏拾七有些驕傲。穿過低矮的洞口,麵前出現條不到一人高的縫隙,並沒有人工痕跡,應是風化而成,唐溫書施法讓劍尖冒出光點,隨後彎腰前行。過不了多久,眼前忽然一片空曠,抬眼卻是已然走出岩石縫隙,不多的光照亮四周,聽得百裏拾七發出一聲“哇”。隻見腳下是幹燥的土,散落一些車馬房屋的殘骸,周圍有些還算高聳的漆黑輪廓,看著像是房屋。花非霧也十分感歎,俯身抹掉一層塵土,挖出一個已經碎了大半的酒器,酒器乃陶土所製,式樣也極為古舊,歲月感撲麵而來。“莫非這便是軒轅國遺址?”花非霧驚喜道,“遺落萬年的地界,如今竟被我等尋到了!兄長,你快來瞧!”寧拂衣這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聲的花非花,他聽了花非霧的話,卻並沒有走上前,而是獨自立在角落。飛花教這兩兄弟寧拂衣不是沒有耳聞,上次花非霧欺負容錦之時她見過一回,但是其兄長花非花,這卻是頭一回打了照麵。此人倒是衣冠楚楚,沉穩有加。“地上有車輞印子。”唐溫書的話引回了寧拂衣視線,“此處數萬年前應當是條繁華街道,隻是一夜之間遭遇了什麽大難,這才造就城池陷落,斷壁殘垣。”“那看來我們是尋對了地方。”柳文竹也低頭摸了一把,隨後同樣召出光點,照亮前方的漆黑。一行人無聲向前,一路上盡是些彰顯數萬年前狀況的痕跡,有些物件保存完好,而有些已經看不出形狀。索性這裏無風無水,城池基本的麵貌尚且可辨。“你們瞧,那是什麽!”一個天玄劍宗弟子忽然驚叫起來,他嚇得連連後退,幸好唐溫書在他身後將他領子拎起,重重放回遠處。“不好,又是濃瘴,大家當心!”唐溫書說罷伸手結印,兩片衣袖帶起微風,隨後淡藍色的水樣的結界從他頭頂開始,將眾人籠罩。寧拂衣抬眼望去,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升起瘴氣,看去如黑煙滾滾,正如同一圈巨大的蠕蟲,將殘垣斷壁一點點吞入身軀。這時褚清秋也震起衣袂,如扇狂風頓時掠過眾人,橫掃向濃濃瘴氣,然而瘴氣似乎能夠吞噬一切,如此狂風卻隻是讓其後退三分,很快又卷土重來。眾人看她樣貌清麗默不作聲,並未想到她竟有這般修為,惹得百裏拾七激動拍手:“想不到蘇姑娘仙力竟這般卓絕!”“卓絕有個屁用,卻也不能叫這濃瘴消散!”花非霧嚇得都結巴了,放蕩之形不複存在,說話也沒有把門。寧拂衣黛眉一斂,無聲彈出道氣流,將他整個人往濃瘴麵前推去,嚇得花非霧嗷嗷大叫,幸而飛過花非花身邊時被拉了一把,這才沒一頭栽入濃瘴。然而如今事態緊急,根本無人有空關注他,九嬰道:“這濃瘴風吹不動火燒不得,就連結界都無用,這該如何是好?”“莫慌,這雖是瘴氣,但與方才外麵的那些不同,不會侵蝕人身。”褚清秋冷靜的聲音傳到耳邊。“閉氣!”於是寧拂衣忽然喊道,待眾人下意識聽從之後,那濃瘴便忽然從天而降,徹底吞噬眾人。寧拂衣耳邊忽然安靜,其他人的嘈雜盡數聽不見了,睜眼已經身處濃瘴之中,伸出手也隻能看見掌心的那一點輪廓。這時身後黑煙忽然散開一些,寧拂衣當即召出峨眉刺橫向來人,於是聽見鋼鐵相擊的清脆聲響,二人都連忙收回法器。寧拂衣手腕子被震得有些麻,她甩了甩手,點頭:“是你。”來人是柳文竹,她如今離得極近,已然能夠認出寧拂衣輪廓,於是點點頭:“其他人不知身在何處。”她話音剛落,寧拂衣忽然用餘光看見道黑影,於是伸手將柳文竹拉到身後,粉色結界順勢湧出掌心,卸去了黑影的力道。於是黑影頓時銷聲匿跡,隔了不出一彈指的時間,黑影又自頭頂而來,寧拂衣當即揮出峨眉刺,沾染著粉色電光的尖刺飛入濃瘴,又伴隨著巨獸的怒吼飛回寧拂衣掌心。寧拂衣垂眸看去,方才還光潔的峨眉刺上如今沾滿腥臭血跡。她嫌惡地甩了甩手,便聽見柳文竹嬌喝一聲“衣衣小心”,巨錘霎時同她擦肩而過,將那尾隨而來的黑影擊得發出聲脆響。“你沒事吧?”柳文竹溫柔的聲音不那麽平緩,熟悉的感覺籠罩心間,寧拂衣道了聲沒事。柳文竹鬆了口氣,隨後二人轉身,背靠一起,防備著不知會從何處出現的黑影。“怨氣極重,像是厲鬼。”寧拂衣摩挲著峨眉刺,聽著黑影方位。“衣衣。”身後的柳文竹忽然開口,聲音輕若鴻羽,“我很想你。”寧拂衣指尖不慎被峨眉刺劃破,她猛然抽回右手,低聲道:“我如今真的同魔有交集,你不怨我?”柳文竹停頓半晌,才搖頭:“我們說好生生世世陪著彼此,我怎會怨你呢。”寧拂衣將她言語聽入耳中,心間鬆弛,唇邊洇出笑意,正巧那黑影又從頭頂襲來,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引下道天雷,磅礴的力量盡數灌入雷中,將那半空中的黑影劈了個粉碎。這一下力道使得太猛,將柳文竹都嚇出了半聲驚呼。“衣衣,你既能霎時滅了它,方才為何不動!”柳文竹捂著心口道。“數十年未見,想同你說幾句話。”寧拂衣揮手散去黑影爆裂的濁氣,笑道。柳文竹啞然失笑,溫聲搖首:“你果然還如從前一般。”這時微弱的呼喊從濃瘴中傳來,柳文竹眯著眼睛瞧:“好像是唐掌門,衣衣,我們過去!”她二人循聲前往,果然走了不幾步便撞在了唐溫書身上,他正護著門下弟子,一個劍招將厲鬼砍碎在地。“唐掌門,其他人呢?”柳文竹大聲喊道,喊了幾遍才聽見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