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姮想起林姨母說的,母親懷她時也愛吃重口,沒準也是個可愛的小小姐呢。這一世,起初對他有成見,不願承認,現在卻坦誠了。


    李琰聽得心下一鈍,立時明白過來。在二皇子登極前,他們有過一陣彼此如膠似漆的恩愛,卻原是真的有了嗎?這一世七八歲時問過,隻道是來葵水。


    李琰伸出手,歉然而憐疼地撫著衛姮臉頰道:“卻為何一直不告訴我?”


    衛姮揪著他衣襟,釋然淺笑道:“反正也不要緊了,人在當下,把當下過好才是真。再則,我今時過得比從前要開心多了!”


    一會兒魚熟了,烤得香酥誘-人,見旁邊還有一罐胡椒粉,便拿來撒了一些,很是心滿意足地吃過後,用水洗了漱,天色眼見著便近子時。


    李琰將牆角的稻草拿來鋪了,又脫下自己中衣在草上一隔,方才叫衛姮躺下來,用戎服蓋了做被子。


    兩個人在寬大的戎服下擁緊,一忽而功夫,李琰便啞著嗓子將衛姮的腰穀壓下去:“翹翹兒,與我一次?”


    “喏。”衛姮嚶嚀喘息,無有抵擋李琰的氣勢。她的一切都妍美嬌媚,櫻花香甜在火堆下綻放,李琰是多麽愛她,他們彼此心意是相通的,再無有任何的敏感與懷疑。李琰溫柔炙切的熱貫穿於其中,衛姮整個人都迎了起來,跟著他的氣勢跌宕著。


    李琰原本曉得衛姮所有的點,前世忍著每個月隻能要她一次兩次,怕她煩自己,每次都給她超乎極致的滿足,好讓她能多安生幾日。如今自是都不隱瞞,全部都給她。衛姮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本來心思也是壞的,因為想讓李琰惦記自己,總有些暗地裏的微妙勾纏,今世卻如何也用不上,都被他的氣宇弄得招架不住。


    才曉得他毫不遮掩時原是那樣驍勇,洞壁的火光倒映出彼此的身影,如同雲海波濤,很久了方才睡過去。


    夜半醒來,又鬧騰了兩次。


    忽而天明,山穀裏鳥叫啾啾,下過一夜的雨停了,晨意清朗。


    蘇醒來的衛姮小心仔細係著衣裳,肌膚上旖旎的青紫,都是李琰的痕跡。好像一夜之間訶子都遮不滿了,兩手兜去後背,係了半天才能係上。


    李琰英挺地立在一旁,他比衛姮動作要簡單些,一襲淺青色中衣穿上,拍打了瑣碎的稻草,再把戎服往身上一罩。溫柔睇著衛姮說:“娘子手若無力,為夫幫你穿。”


    他身軀凜凜,笑顏如星河璀璨,隻看得衛姮悸動。


    他的素白裏衣攤開在稻草上,上麵落著點點紅梅,是昨夜歡-好的印記。前一世的兩人,第一次隻像完成任務,過後懵然奇異。這一次卻無比的水到渠成,留下多是美妙連綿。


    衛姮咬著唇,故作嬌蠻道:“用不著李將軍你多手,我自己可以。”


    話音未落,外麵叢林傳來響動,還未及回頭看,便聽見巫旋的聲音道:“額~果然將軍在此,屬下可算找到你了……”


    巫旋自天微微亮便帶人下山來,之所以天微亮才找,也是因為之前還要抓拿刺客。再則山下漆黑泥濘,覺著找了也找不見,隻盼將軍自求多福。


    此刻找了半天,終於聽見這個山洞外有動靜,一時腳步加快。怎料甫一抬頭,看見半個柵欄門內,將軍與衛姮小姐一站一坐的身影,再看地上那些混亂的痕跡,驀地便明白了過來——某些昔日裏熟悉的一幕。


    “嗯哼……咳咳……”公子果然不用自己操心,進展的效率遠比想象中生猛迅速。從前以為的公子,是外悶裏騷,如此看來裏外皆是騷,看把小夫人哄得,當真是有進無退!


    生怕打擾,畢竟衛小姐慣愛害羞。他便連忙退出幾步,對身後綠雀營將士道:“將軍正在裏頭穿衣,稍有不便,我等在此等候便是!”


    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快就先尋過來,饒是衛姮素日因為行醫問診,多有和京防將士們大方打交道,也局促到臉紅。


    傻翹翹兒,這都就要成親了,有我在怕什麽!


    李琰勾唇安撫。


    兀自氣定神閑,幫她把小衣襦裙穿係好,這便牽著她的手,走出去問:“是巫旋?人抓到了,如何處置?”


    他高大身軀立在樹叢裏,身旁是嬌妍如花的衛小姐,衛小姐就像晨曦的花朵兒,得了露水而嬌嫩含羞,兩個人的氣息莫名地相合。


    哦呀,將軍這個語氣,聽著像沒什麽大不了似的。


    巫旋也隻得隱忍激動,規規矩矩稟告:“回將軍,是阿史那拙兒派出的刺客,屬下已交由大理寺獄使下監了。”


    又明知故問:“將軍脖子……這是在哪裏受傷了?”


    是衛姮讓李琰掛的“傷”,昨夜被他扣在牆角漲潮時,忍不住在他頸上落下的。經巫旋一提點,方才看到。


    隻未等衛姮為難,李琰便麵不改色道:“這山洞裏的蚊子也是真毒。”


    個巫旋,回頭要麽就把你換了。等他日你有了心上人,自曉得個中感受。


    是好毒。大家都紛紛點頭。


    綠雀營將士早已曉得他們將軍有個心上人,是太醫府上的大小姐。從前隻風聞,未見得其人,今日見了如此美貌,又因將軍醋意重,不敢抬頭多看。


    走到山下,朝廷和衛家派出來尋找的人馬也聚齊了,大家便一同回到城中。


    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跟國公府李琰將軍在山中孤男寡女地待了一宿。這婚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謝謝美麗溫柔可愛的寶寶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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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東宮藥局


    (五十九)


    想不到出去赴個賞花宴都能遇到劫匪, 看來京都軍防力度不足,皇帝為此動怒,知道衛姮與李琰落入山穀後, 當夜便命衛軍下山尋找。


    順安侯府堂兄衛沄和衛漠亦親自帶了家丁一同找,還好, 隔日清晨就在山穀下找到了妹妹與琰兄弟二人。


    看衛姮眼眸潼潼, 皮膚光亮, 顯見被護得很好,並沒有受傷。而李琰將軍亦是輕微刮傷, 便覺舒了口氣。


    回到京中,衛家向齊國公府表達了謝意。李陵夫婦亦感到過意不去, 到底因為找兒子尋仇才連累了翹翹,因此又特特上門來表達抱歉。


    但衛家也是深明大義的,李琰在戰場上打仗, 做的是保家衛國的大事業。隻怪阿史那拙兒歹人作惡,卻如何能數算到他頭上。


    兩家這般客氣著, 忽而李陵夫婦便覺得莫要再兜旋了。因深知李琰對衛姮的喜歡,那是多年一心一意的,這便鄭重地邀媒氏提了議親一事。


    順安侯府長輩們亦覺得十分般配, 雖齊國公府聲勢威赫, 然近年來看皇帝和太後似乎有化解芥蒂的前奏, 如此一來, 便無風聲鶴唳般的隱憂。再則, 李琰生得品貌英俊,果敢有擔當,衛姮嫁過去了必有得受寵。因此兩家遂便通過媒妁,行了問名納彩下聘等定親之禮。


    四月初, 皇帝下旨欽賜了兩樁婚事。一樁是廣陽公主之女李緋,與靺鞨王子宇文宕的和親。皇帝特封李緋為遠寧公主,又命禮部與靺鞨往來溝通籌備迎親事宜。以公主嫁王子,是為大晉之恩典,兩國締結友好。


    另一樁便是順安侯府大小姐衛姮,與忠武將軍李琰的親事。衛姮少小嬌美純摯,聰穎勤敏,更加深得太後娘娘的寵愛,李琰將軍英雄豪傑、玉樹臨風,是為一對佳人。故冊封衛姮為昭慶郡主,望金玉良緣,永結同心。


    時值四月了,李琰七月便要赴邊關出征,籌備親事或比較趕。衛姮想這輩子嫁得從容安逸一點,不再似上輩子匆匆忙忙,便同祖母說,想再在家中待一年。


    畢氏也實為舍不得她,姑娘出嫁後便不能常回家來了,她哪裏舍得她的寶貝孫女喲。大晉女子十七歲嫁人本也不算晚,便隻兩家先將親事定了,婚期等李琰打仗回京後,再具體擇吉日。


    李琰雖巴不得即刻與衛姮廊前房下的廝守,可也愛護她,畢竟等自己出關後,隻剩下她獨守空房了,便順她的意,待明年吧!


    盛京城又到了多雨季,連日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元極宮的廊簷下,青石磚麵好像都要被滴水穿透。


    這般忽冷忽熱的,易感傷風發熱,太醫署可就忙壞了。


    太醫署除了負責舉國的醫政與醫療教育,給官員、禁軍和宮女太監們診脈斷症外,還會經常被派出去為百姓巡療。


    衛姮在豐樂坊和崇業坊外的官醫館各輪值了五日,這天恰好留在太醫署內清理藥房庫單。


    難得雨停下,可元極宮裏的天還是灰蒙蒙的,像蒙了一層霧氣。她幼年可甚稀罕如此的霧氣,陪祖母入宮見太後,站在高高的雲蔚台上俯瞰,便覺得自己活在了天上的瑤池。那時心願便是入宮做主子。


    不過今時卻不覺得了,再這麽濕下去,庫房裏的部分藥材恐怕要放不住。


    大堂裏坐著不少人,輪值的內科師兄師姐們,正在給前來的宮人們掂看脈象。聽見東宮的婢女畫蒔嘟囔道:“梅雨季何時過去呢,這些天又冷得,我們太子殿下的咳嗽又犯了。把太子妃娘娘忙的,晝夜難寢,煎藥都小心翼翼數著薄荷葉子,生怕有疏漏。”


    衛姮自去南方采藥,年底回來後家中又發生了諸多的變化,竟忘了太子咳嗽的事。


    曉得太子在去年春末染了風寒,起先為寒症咳嗽,後漸漸拖成了虛熱,便要加上薄荷葉來疏通行氣。她因著忙碌,還未有去探望。


    便好奇打問道:“東宮藥藏局莫不有專門煎藥的醫官,如何要太子妃娘娘忙前忙後,晝夜難歇的呢?”


    她的聲音甜,聽得人舒坦。


    叫畫蒔的宮女頓感驕傲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伉儷情深,鸞鳳和鳴,是十分的恩愛。太子殿下咳嗽,娘娘便總要掛心,每日藏藥局的藥包好了,必親自交於娘娘煎煮,伺候著太子殿下喝下去。”


    衛姮聽得莫名眼皮跳了跳,她記得在那之前沒多久,自己還特意給太子診過脈,彼時太子脈象從容和緩,沉穩流暢,並非一個風寒就能打倒的。再加上祖父衛衍正,還有薑、曹太醫等,都是譽滿杏林的老太醫,不至於一個風寒咳嗽都難治。


    人都說元極宮地氣濕悶,但幾代皇族都住得好好的,皇帝骨痛究其原由是因年輕時受過骨傷。可太子卻本為英朗康健的一個人,自幼都鮮少頭疼腦熱,怪不到地氣去。


    若然是藥藏局的醫官按慣例送藥,她可能也不會如何多想,隻一聽太子妃親自煎煮送服,便有些說不明白的什麽。


    也不怪衛姮如今心眼兒多,處事常感多疑,實在因有前世個中細節做為對比。


    前世衛姮隻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恩愛,太子多年咳嗽未愈,禦體拖垮,一直到二十多歲東宮都無所出。後來有陣子,太子似乎好轉了不少,但過後沒多久,太子妃卻死於一場馬車意外。因此太子多感自責,覺得是自己拖累太子妃,便心灰意冷出家入道了。


    前世她父親衛謹貪贓抄家,是戶部尚書與吏部、大理寺共同查的,如今想來,當年貪贓多為孟家暗地將賬目從順安侯府公賬走的原因,乃至證據確鑿無可抵賴。但這也不是沒法兒查的,戶部若詳查細對,必然能發現,卻輕巧地便將父親下了獄。而太子那頭又對朝局自顧不暇,父親未等多久便莫名了斷,種種皆像一環套著一環。


    而太子妃宗解玉,乃戶部尚書之女。前世太子妃逝世,太子出京後,鄭淑妃風頭立時大盛,儼然三皇子將要被立為皇儲似的……不知這裏頭,是否存有什麽關聯。


    衛姮便按下心來,隻笑著歎道:“太子殿下與娘娘這般情深,當真叫人羨慕。但願藥能見效早些,早日斷去咳嗽的症候。”


    “是極,謝醫官姐姐吉言!”宮女畫蒔應道。


    太醫署學業將滿的學子,在應太常丞年終總考前會擇優秀者,到尚藥局、藥藏局輪值見習。隔日,正好有個在藥藏局輪值的師姐,因家中有事告了幾天假,衛姮便將她的差事頂了下來。


    相比於太醫署的忙碌,專為東宮服務的藥藏局可就清閑多了,畢竟東宮隻有太子、太子妃二位主子,素日裏隻需按部就班著事務。


    衛姮當差第一天,是負責煎藥的醫官前去宜春宮送藥包。隔日天氣尚好,雨停雲開,太子妃宗解玉便親自過來取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字數有些少,掩麵|w` )


    謝謝寶寶們,筆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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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腳踏兩船


    (六十)


    太子妃宗解玉穿著青綠色宮裙, 臂挽淡粉帛紗,妝容精致華麗,然而掩不住目中的一絲低霾, 看在行醫之人眼裏,是長期愁緒鬱結於心的表征。


    但太子咳嗽難愈, 太子妃憂思掛慮卻也是應當。


    宗解玉比衛姮要大個三四歲, 衛姮對她並不陌生。尋常太後或皇後在宮中舉辦賞花會與宴請時, 衛姮多有同宗解玉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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