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薑夫人也嚇壞了。宋暮雲貼在薑謠身後,開口問,“茹兒妹妹,那你是如何與八殿下碰上的?”薑夫人與薑謠都目光炯炯的看向薑茹。薑茹想到那時的場景,神色間還頗有些後怕,“我,我今日與梁家的姐姐放風箏,卻不想風大,風箏脫了線,那樣式是梁姐姐親手畫的,我覺得可惜,就想去林子裏撿,沒想到剛撿到風箏,就出現一個一身黑衣的人,朝著我走過來,我覺得他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所以跑了,不慎跑到林子深處去,碰見了八殿下,八殿下也正巧被人追殺,就想帶我一起跑,可跑了一段路前麵是懸崖,她停不下馬,我們就摔下去了。”想到今日不慎在八殿下身上看見的秘密,薑茹咬了咬唇,全做不知沒有說出來。宋暮雲小聲問薑謠,“你是在何處找到茹兒妹妹的?”“崖下,我喚她,她便出來了。”“你也掉下懸崖了?”小姑娘抬頭急切又驚詫,忙就要看看薑謠有沒有額外的傷處。薑謠有哪門子傷啊,宋暮雲亂動的兩隻手全被她收攏在掌心,她無奈道,“我沒有掉下去,我抄另一條路下去的,你別擔心,這次帶了很多人,所以沒受什麽傷。”正說著,男子粗獷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茹兒,茹兒回來了嗎?”薑茹忙應一聲,“爹爹,茹兒回來了,待茹兒換一身衣裳就出來。”外頭劈裏啪啦下著大雨,她們渾身都濕了。宋暮雲拉拉薑謠的袖子,主動開口詢問薑茹,“可以借薑謠一身衣裳嗎,我怕她一直穿濕衣裳會得風寒。”薑夫人也摸著薑謠濕透的身子點頭,“對對,給謠兒也拿一身,你們趕緊換衣服去,都別著風寒了。”“知道了伯母。”“哪就這麽容易著風寒,好好好,我去我去就是了。”薑謠剛要拒絕,便被宋暮雲瞪了一眼,隻得上裏間換衣裳。宋暮雲與薑夫人站在外側,兩人並不熟,宋暮雲心下忐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讓薑夫人喜歡她一點。薑夫人對她倒是溫柔,開口問她,“你與謠兒一同住,可還習慣?謠兒脾性不好,若平日裏待你太凶了,你不必忍她,隻管告訴我。”宋暮雲站直了身子,神色拘謹又乖巧,忙道 ,“我習慣的,薑謠脾氣很好,不凶我的。”提起薑謠,她耳側便泛上淺淺紅暈。薑謠從裏麵換了衣裳出來,一臉不滿,她耳朵好的很,“你們在外頭說我壞話呢,我何時脾性不好了,分明好的很。”薑夫人滿臉無奈,“你啊,連淮兒招你不悅也會惹來一頓打,還敢說自己脾性好。”“切,那是他自找的,我對旁人可不這樣。”薑茹身形嬌小,薑謠卻比她要高一些,原先拖地的裙擺堪堪到腳踝處。薑茹出來見著也是有些沒辦法了,滿眼笑意,“茹兒已挑了稍不合身些的裙子給姐姐了,沒成想還是短這許多。”“隻是隨意穿穿,短一些也無妨。”宋暮雲一邊說,一邊伸手為薑謠整理衣角,腰帶也重新係齊整,無一處不仔細。薑謠本是打算就這麽出去的,卻不想宋暮雲會過來為她整理,心中不知怎的,有些怪異的感覺。好像……太親密了,這種事情印象中隻有父親母親互相為對方做過。她些微有些不自然,動了動身子,小聲說,“好了,二叔還在外頭等著呢,自家人,有哪處不妥帖,他也不會怪罪的。”宋暮雲將束腰打了個漂亮的結,才站起身到薑謠身側站定,盈盈笑道,“我弄好了,總得整齊些,方才不失禮數。”薑謠既覺得有哪不對,又覺得好像沒哪不對,隻好點了點頭。薑夫人溫和笑著看了宋暮雲一眼,嘴上也沒說什麽,隻是在心裏想,我兒心善,一路將她拖出泥潭,她也知感恩,對我兒這般妥帖,倒是好事。謠兒性情頑劣,又粗心,確實得有個心細的人跟在身邊,偶爾提點一下。薑家二老爺還等在外麵,裏頭收拾好忙就開了門。薑知像座山一樣站在外頭,也沒換衣服就來了,一看見她們出來,先上下打量了薑茹與薑謠一遍,才問,“怎麽樣了,可有受傷?”薑茹乖巧搖頭,“沒有,多虧了八殿下護著我,八殿下她……沒事吧?”薑知想到自己一回來,聽見他女兒跟八皇子是一起遇的刺,心裏就氣的要死,隻覺得那八皇子晦氣的很,哪有心思管他,如今女兒問起來了,他才敷衍她,“八皇子那有宮裏帶出來的禦醫,他能有什麽事,倒是你身子柔弱,那些刺客可有對你做什麽?”薑茹乖巧搖頭,“我沒事,是八殿下保護了我。”薑知黑著臉,企圖讓女兒明白一些事情,“不是八皇子保護了你,那些人本就是衝著八皇子去的,若沒有八皇子,你本也不會有此遭遇!”薑茹許是覺得被凶了,也許是不讚同父親的話,委屈的輕蹙煙眉,為八皇子據理力爭,“不是的,那人是衝著我來的,還好八皇子帶著我跑,不然我一定已經死了!”想到今日驚險的一幕幕,小姑娘眼眶紅紅的,哭起來也十分惹人憐惜。薑謠冷著神色開口,“二叔,茹兒說的應該是真的,八皇子與我們薑家走得近,已經有皇子坐不住了,若他們殺了茹兒,反讓我們覺得是因八皇子茹兒才會出事,薑家與八皇子定會互生嫌隙,這想必是許多人都樂意見到的。”薑謠說罷,眼眸裏透出一股子狠意,別讓她拿到證據,敢對薑家人動手,看她不把他踩進泥裏去!薑知剛見女兒委屈要哭,已然有幾分手足無措,一聽薑謠說的,立馬信了她,麵色冷凝,想了片刻,問,“那依你說,此事會是哪位皇子做下的?”“今日想殺慕容慈的有兩撥人,這兩撥人都失敗了,定是有一方失手後回去告訴了背後的主子,才有了第二次的陷害,我隻知道其中一撥人應該是七皇子的人,另一撥我就不知道了。”想殺慕容慈,無非是覺得她拉攏了薑家,若發現自己沒有成功殺掉她,那將薑家女孩兒的死與她扯上關係,也定會使薑家與其決裂,真是好算計 。“七皇子慕容清?哼,本事不大,心倒是狠。”“你們既然沒事,那我就繼續去找刺客了,我倒要看看,那些刺客的腦袋抵不抵得住我一拳頭!”薑知虎目圓睜,凶巴巴的樣子皇上來了都得嚇哭。薑茹見父親要走,忙啞著聲兒開口,“爹,我等下想去看看八殿下,可以嗎?”薑知就怕女兒被那些個皇子騙走,剛要拒絕,薑茹就要哭了。薑知:……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讓你姐姐陪你去,不許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好,謝謝爹!”薑知氣衝衝走了,薑夫人見她們沒事,也說要走了,得回去將今日的事修書一封傳回京城。待長輩們都走完了,薑茹收回目光,轉頭,猶豫的看著薑謠,“姐姐,我現在就想去看八皇子。”二叔不讓茹兒去看慕容慈,無非是以為慕容慈是男子,怕兩人有些什麽,可她知道內情啊,慕容慈是女人,跟謠兒根本不可能,那看看就看看吧,也免得心中擔憂。“走,一起去看看?”她問身側的宋暮雲。宋暮雲不知何時又握住了她的手,說話語氣也有些嬌,“你都說要去了,我不去,你又不會留下來陪我,那還是我與你一起去吧。”她怎麽可能放薑謠和慕容慈獨處?這絕不可能。小姑娘明明是笑著,但薑謠卻不知為何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兩人的手又交握在一起,宋暮雲晃了晃,“走吧,別耽擱了,早去早回。”薑謠注意到兩人的姿勢,她的手指不知何時擠進了她指縫裏,形成五指相扣的模樣。她試探性想抽出手來,宋暮雲卻握的更緊了,還笑盈盈抬頭,“怎麽了,不是說去看八皇子嗎,我們快去吧。”薑茹一雙圓眼期待的看著薑謠,薑謠隻得牽著宋暮雲的手先帶她過去。她心想著,暮雲大抵是總心中不安,所以喜歡貼她很近,這也是正常的。宋家被人陷害,暮雲淪落樂坊,被人欺淩,她身世如此淒慘,她要更寵著她,縱容她一些才對,隻是握個手算什麽。她像是給了自己一個理由,渾身放鬆下來,緊緊握住宋暮雲的手。“嗯,帶你們過去。”八皇子屋裏擠滿了人,先是太醫,然後是皇上,還有各位皇子,薑謠剛剛走到門口瞧見他們,就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守在門外的宮人已經去通報了……然後薑謠就被請了進去。得了。“臣女(民女)參見皇上,見過諸位皇子。”皇上正坐在慕容慈床沿邊,低頭看向她們,“薑家的姑娘,宋家的姑娘?”薑謠身為姐姐,抬頭應道,“是,臣女薑謠,這是臣女的妹妹薑茹,這是宋暮雲。”皇上看向宋暮雲眼神頗為複雜,大抵是因為錯殺了她父親,不太敢正視她,隻看著薑謠與另一邊的薑茹。“那就是茹兒嗎,果真溫婉賢淑,你小時朕還看過你呢。”薑茹挺直後背,瞧起來端莊有禮,“是,陛下謬讚了。”皇上笑眯眯撫掌,“你們都是來看慈兒的?”“八皇子受傷,我等安心不下,特來看看。”薑謠垂首道。慕容慈適時咳嗽兩聲,聲音虛弱,“父皇,今日多虧了薑謠救我。”皇上低頭去看慕容慈,點了點頭,狀似隨意,“那你可要好生謝謝人家。”“是,兒臣明白。”皇上本也對自己的兒子不親近,在此處幹坐著更是沒啥用,該關心的都關心了,這就起身,“好了,你好生休息,今日的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好,父皇慢走。”“你們幾個,這幾日也該好生看顧一下弟弟,兄友弟恭些,可知曉?”“父皇說的是。”這幾個皇子站在這,要不是此時出聲,薑謠都察覺不到他們存在,安靜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待皇上走後,薑謠等人也站起身,宋暮雲十分自然的又貼到她身側,將自己纖長的手指,插進她指縫裏,薑謠彎了彎手指,兩人緊緊相握。薑茹正過去問慕容慈有沒有哪裏不適,頭還暈不暈,屋裏忽然響起冷冷的嗤笑聲。薑謠冷眼看去,慕容清臉色陰陰沉沉的,看著她們交握的手,話裏半諷半妒道,“薑小姐即便是磨鏡也遮掩些吧,汙了自己的名聲便算,可別帶累了二小姐的名聲,與一樂坊出來的女子磨鏡,你也不怕丟盡薑府的臉麵。”薑謠心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張口就要罵,然掌心裏的手掙了掙,竟溜出去了。她看過去,剛剛還好好的人兒,這時卻雙眸氤氳著水汽,一眨便滾下一串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她委屈問,“是我汙了你的名聲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京中已沒有親人了,我將你當做最重要的親人看,沒想汙你名聲……”薑謠霎時激靈,怎又哭了!!這一刻,她恨不得把慕容清堵上嘴再一腳踹出去,但也顧不上罵他了,趕忙上前當著許多人的麵將麵上萬分委屈的人抱進懷裏,拍著她後背,哄小孩兒似聲音柔軟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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