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堂倌頭點得快低到胸口去了,“剛才一個姑娘出了十倍的價錢,搶著定了,實在是……”


    映梅樓作為城中有名的酒樓,照理說是不會做出有違商道的事情,這堂倌十分局促,顯然也是因為那人過於強勢,而這邊謝臨香她們又提前訂好了位置,才會如此左右為難。


    謝臨香道:“十倍的價格,出手倒是闊氣。”


    映梅樓的雅座價格本身已經不菲,這人因為要一間雅座竟寧願出十倍的價格,足以見得此人出手闊綽。


    明月十分曉事,隻拉了拉林江雪:“林姐姐,我們坐在下麵也是一樣的。”


    堂倌聽到她這樣說簡直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哎哎,姑娘要不先坐下,咱送姑娘們幾個菜,就當是補償的。”


    此前明月不以公主的身份時,她們還曾一起擠過路邊攤,謝臨香見明月並不在意,又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要順口應下。


    反倒是向來快言快語的林江雪心裏並不舒服,便問堂倌:“那你告訴我,這雅座現在是誰定下的?”


    堂倌滿頭汗。


    恰巧這時候,有人從樓下上來,邊走邊道:“快些,公主喜歡映梅樓的雅座,你們先去把這些梅花插上,馬上殿下就要到了。”


    一陣腳步聲,便有人急急忙忙抱著幾支盛開的梅花跑上來。


    謝臨香偏過頭去,覺得此人聲音十分熟悉。林江雪也湊過來,隻往下看了一眼,便笑道:“喲,原來是熟人啊。”


    柳月靈愕然抬頭,與謝臨香四目相對,一臉的驚訝。


    “柳小姐,昨日年宴不見,怎得今日來了映梅樓玩兒啊?”林江雪趴著樓梯扶手,微抬了下巴。


    年節大宴,百官同家眷俱在,細細想來,昨日賜婚之時是確實沒有見到柳月靈。


    “我……”柳月靈大概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她們,說話都有些結巴,“冬日路滑,我昨日摔傷了膝蓋,才沒有去。”


    她低著頭沒有看謝臨香,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走上樓來。


    “摔傷了膝蓋?”林江雪摸著下巴端詳著她,故作關心道,“那柳小姐以後走路可也要當心些。”


    這話說得諷刺意味十足。昨日年宴都不去,今日便可以來宴請,看來傷得不重。


    柳月靈竟然沒有反駁什麽,隻走上樓來向謝臨香軟軟行了一禮,喚了聲姐姐,又道:“恭喜姐姐了。”


    單看她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知道她這一句恭喜說得有多違心。


    她一心想要嫁給襄王,謝臨香也知他們的兩情相悅,說不定薑思南暗地裏早就跟她許了無數的承諾。誰知一朝聖旨,襄王妃的位置便要成了別人的了。


    謝臨香默默歎口氣,隻嗯了一聲。


    “今日要請永鴦公主?”謝臨香看了看她。


    永鴦公主愛梅,這映梅樓三個字還是她當年取的。


    公主獨愛這家梅酒,柳月靈投其所好,不但花大價錢包了雅座,還叫人布置下梅花,如此精心盡力,倒是有些非比尋常。


    果然,這一句直接將柳月靈問得一愣:“嗯啊,唔,是。”


    這番舉動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眼見是有私事要和永鴦公主商量,謝臨香也不欲再問,點點頭便想走。


    “姐姐。”柳月靈絞著手裏的帕子,像是很抱歉的樣子,“原來這雅座一開始是姐姐定的嗎?”


    不說還好,這一明知故問反倒是讓人不悅。


    林江雪瞥了她一眼:“這不是都已經看見了麽,柳小姐財大氣粗,明月公主都開口給您讓位置。”


    柳月靈麵上一驚,沒想到今日跟在她們身邊的這姑娘就是魏國公主。


    原本不過是口頭一句,誰知還牽扯出了兩國邦交大事,一時間這雅座竟成了燙手山芋,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見她麵上紅一陣白一陣,謝臨香搖搖頭。


    仔細想想也是有趣,要是細說起來,今日這間雅座倒是成了永鴦公主和明月公主這兩國公主同時看上的。


    隻不過林江雪這話一出,便不知這最後到底是誰的座了。


    正想著,便聽樓下一陣吵吵嚷嚷,掌櫃的急忙繞出麵,夥計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就連吃飯的人也都停下的筷子。


    隻見掌櫃急忙上前行禮:“呀,公主殿下大駕光臨!”


    是永鴦公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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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暗中較量


    “這是怎麽了?”永鴦公主走上樓來,見雅座前圍了這麽多人,略皺了皺眉頭。


    幾人一同行禮。


    柳月靈麵上暗淡。


    她今日如此大費周章請永鴦公主一敘,就是因為昨日那道賜婚的旨意。


    先前因為摔傷在家休養,原本到年宴這日已經不礙事的,父親卻忽然帶話說襄王讓她好好休養,不要多走動。


    原想是襄王關心自己,可誰知這一休養,便直接等到了皇帝賜婚的消息。


    聖旨剛下,襄王府上上下下都在籌備此事。她作為臣女又無法獨自上門拜訪,派人遞給襄王的書信也沒得到回應,這才急了。


    今日便是想從永鴦公主這裏探探虛實,看看襄王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請公主行個方便,帶她去見薑思南,好當麵表述自己的委屈與難過。


    哪知道如此流年不利,直接就撞上了謝臨香。


    現在幾人照麵,柳月靈簡直進退為難。


    “沒……沒什麽,隻是恰好遇見。”柳月靈讓開了路,“殿下,請。”


    永鴦公主點了頭,目光淡淡掃過謝臨香幾人,忽而注意到了站在後方的明月。


    “啊,這位是,明月公主?!”永鴦公主昨日在年宴上已見過魏國眾人,知道謝臨香奉旨陪同魏國公主,結果今日便在這裏遇上了。


    “怎得如此碰巧。”永鴦公主笑了笑,“既然遇見,不如一同吃個飯,柳小姐沒意見吧?”


    她身為齊國公主,遇見了明月以禮相待,本就是大齊的風俗。


    柳月靈擦擦汗,欲哭無淚:“無妨,一起吧那就……”


    然而明月並沒有和不認識的人寒暄的興趣,再說謝臨香也無意要打斷柳月靈的宴請。即使知道其中有鬼,也是毫無興趣。


    於是向永鴦公主一行禮:“多謝公主邀請,隻是待會兒魏皇子那邊還有些事情,便不打擾公主了。”


    這個時候搬出魏皇子當擋箭牌,倒是好用。果然薑梓喻便不再說什麽,隻點頭應了一聲,便走進雅間去了。


    幾人這便下了樓,於堂中尋了個安靜點的位置,又叫堂倌拉了個屏風。


    林江雪瞧著她:“怎麽不進去啊?她請永鴦公主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謝臨香並不在意,用熱茶燙了碗筷推給明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麥茶:“無妨,由她去,她想的事若是能成,我還樂得自在。”


    林江雪搖搖頭笑了。


    可不是嘛,一看便知柳月靈請公主來是商量什麽。


    反正謝臨香本也就不想嫁給襄王,若是柳月靈真的能做成這事兒,倒是省的她再想辦法拖延婚期退婚了。


    謝臨香不但不想打斷她,甚至還想暗中幫幫她。


    *


    晚間,魏皇子同皇帝商量完了事務,又被留在宮中用晚膳。


    京城的年味兒格外濃,尤其是這幾日,還沒到除夕,各種小攤點都已經擺了出來,甚至連十五的花燈也都開始賣起來。


    謝臨香回京不久,對京城還算不上特別熟悉,隻是憑著上次的記憶帶著明月到了城南。


    原想著是去放兩盞河燈,可剛下了馬車還沒過風鈴溪,便見滿眼火樹銀花。


    城南今日格外熱鬧,比得上正月十五花燈會。賣糖人的,玩雜耍的,捏泥塑的,耍獅子舞龍的,形形色色地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又喧天洋溢熱情。


    明月公主一下馬車,兩隻眼睛都看直了。


    煙花映在瞳底,如同破碎的星河落了滿眼。明月左看右看,最後看中了河邊射孔明燈的小攤位。


    攤主極有創意,用一根根細長絲線係住孔明燈,放出去像是一隻隻會發光的風箏,煞是好看。


    規則是用木箭射孔明燈,射中了哪一隻,哪個上麵寫著的獎品便歸誰。


    這一道亮麗風景便是最好的招子,橋邊上圍了好幾圈的人。


    謝臨香上前買下幾支木箭遞給兩人。


    林江雪自是不必說,與她兩人從小一同長大,箭法雖說不上百步穿楊,基本的準頭還是有的。而明月公主身為魏國人,也定是自小便擅長騎射功夫。


    三人旗鼓相當,便生了較量的意思。


    於是一人一箭地將那些孔明燈射了個遍,笑著數是誰射下的多,惹得一旁的路人連連叫好。


    攤主瞠目結舌地看著三人,又抬頭看看自己放出去的最高的那一盞孔明燈。


    這烏漆嘛黑的半空中,就隻剩下這一盞飛得最高的獨苗苗了。


    謝臨香拉弓上弦,瞄準了那隻遙遠的孔明燈,手微鬆,將這一箭穩穩地送了出去。


    “呀!”林江雪被搶了先機,叫到,“不按套路出呢你!”


    然後也笑著一同向天空看過去。謝臨香的武藝都是老侯爺教的,基本功紮實,箭法也一定不差。


    誰知這時候風向稍偏,木箭與燈擦身而過,打了個旋兒,便消失不見了。


    四周一路看著三人箭無虛發的眾人傳出一片唏噓。


    謝臨香擺擺手,剛想讓林江雪和明月也來試試。遞出去弓箭的手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阿盈妹妹是想要最高的那一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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