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生渣A和病弱O在一起了 作者:人間小熾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對方卻走的決絕, 留下仿佛要玉石俱焚的不顧一切。“本來就不該把你牽扯進這事。請你信我,我明日會到時間接你出院。”她卻眼中被水汽模糊, 逐漸的那背影化作黑白的虛影, 什麽都看不真切, 化成了好像人魚公主為愛奔赴死亡,最終不過一場虛假夢幻的泡沫。她忽然便忍不住落下更多的淚, 千言萬語隻剩一個念頭, 從未這樣的恐懼想到:那落在窗前的水鳥要永遠的飛走了。護工在二人談話時就知趣避開,見到洛明悅走的決絕, 進了病房看到雇主臉色發白的靠著床,立即叫來護士,也隻得來要舒緩心情,按時休息的常規叮囑。洛明悅當天回到家見了祖母,祖母卻並不見喜色,她就知事情不會如陸嘉所願。向祖母要張卓然母親聯係方式,祖母臉色發黑:“你還準備上趕著去討好張家?”洛明悅裝作無知:“陸嘉這時候身邊更需要娘家人照顧,我去看望她不是理所應當?”陸老太卻顯露出幾分諱莫如深的模樣:“既然被張家接走了,你就當陸家從來沒有這個人。”這話很難不讓人深究,洛明悅被趕出書房,在宅子裏轉了圈,還是被母親抓進了房間,門被反鎖,陸三小姐仔細檢查,做賊似的耳朵貼到門上,確認沒被人監聽,又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你一回來就去找你外祖母,是不是又為著陸嘉那個小丫頭?”陸三皺著眉:“都有了封白茗,你怎麽還在這裏三心二意?況且她這都要去當豪門闊太了,你還想去給人小三?”母親說的話直白又難聽,洛明悅懶得應付,直截了當的問:“陸嘉是不是出了事?”陸三避開女兒的目光:“她能有什麽事,現在金貴著呢,你別是聽了什麽小道消息,又想給她抱不平。”洛明悅沉下心,在十幾秒的靜謐中,陸三猶豫了好幾個瞬間,咬咬牙正要將偷聽到的話說給這不省心的女兒,省的真為了陸嘉出頭惹下大禍。洛明悅已經開口:“是有監控,或是什麽蛛絲馬跡,張卓然的死被懷疑與陸嘉有關?”陸三差點化身尖叫雞:“你從哪知道的?”洛明悅便笑起來,先是抑製不住的微笑,接著就極其暢快的笑,好像這麽多年這輩子是第一次笑的如此真心,真心到似是接近癲狂。陸三以為女兒在發瘋,先是怒道:“就為了個陸嘉,你難道想因為她把我們全家都拉下水?”可是再看洛明悅那暢快的笑容,又品出了大仇得報的意味,她忽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女兒,好像這輩子在這一刻才看清她真麵目。隻是再接著,客廳電話鈴聲響個不停,然後便是陸老太接了電話黑了臉,宅子外已經停了黑色的商務車,人高馬大的保鏢站成一排,請陸老太與洛明悅去見張女士。洛明悅出門時,陸老太助理已經在打電話多方聯係,陸老太恨恨說道:“陸平與陸喜陸樂都被張鳳利請去喝茶了。”她還沒反應過來,接著才恍然大悟,張卓然的母親也姓張,結了婚被稱作張太太,離了婚自然不會再這樣稱呼,那麽張鳳利顯然就是她大名。而她內地行事頗為低調,隻是每年都要高價拍走頂級珠寶,給諸位豪門闊太顯露一下還有她這個富貴人物。陸老太混跡商圈多年,其中厲害比小輩們更懂,坐在車上看到洛明悅一派鎮定,這時反而瞧著這外孫女有幾分風骨。難得露出和藹表情,低聲與她解釋:“若真出事,也是陸嘉一人擔著,她張鳳利再厲害也不能做到上京橫著走,我肯把陸嘉交出去已經是給了麵子。”這車足足開了將近一小時,洛明悅估算著早就出了市,以為要開進深山老林,下了車卻是私人飛機再等著,等飛機停在了碼頭,這幾經輾轉竟是朝陽初升,轉眼就到了第二日黎明。二人皆是精疲力盡,陸老太更是要洛明悅扶著,這時才有侍者恭敬客氣的把人請到客房,熱水與好消化的粥品端上來,還極為貼心的說道:“張總說不急著見麵,兩位奔波勞累,先小睡一會兒再說。”如此恩威並施般的一通折騰,等一覺醒來,不得不說很難形容心裏感受。洛明悅被侍者帶著與陸老太去甲板見那位張女士,她壓下奇怪,要見陸老太不奇怪,要見她就不免多想定是和陸嘉有關。但心裏也隻覺,這位女士和張卓然簡直是南轅北轍的兩類人。甲板上先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士背影,對麵坐著的陸嘉已經充滿怨恨的投過來的一眼。那目光像是淬著毒液,麵色也是難看極了,在洛明悅和陸老太兩人臉上掃視一圈,停格在洛明悅,她便露出個極其狠毒的笑來。那背對著的女士始終不曾回頭,隻是簡潔的對著身前的位置說道:“兩位請坐。”陸老太不管是否虎落平陽,總歸氣勢仍在,洛明悅不卑不亢,在陸老太身邊坐下。張女士約莫四十歲出頭年紀,看著應是很早就生育了兒子,如今麵容精致,表情帶著輕慢,洛明悅隻簡略看了兩眼,發現她並沒什麽死了兒子的哀戚神情。隻是身邊助理模樣的人物,把圓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過來對著她們二人,助理直接點了視頻界麵的播放鍵,洛明悅和陸老太不得不去仔細看這段被明顯後期加工,提高了清晰度的監控。監控時間不長,看完,洛明悅也要承認,陸嘉手上的動作始終被身子擋著,說她借此在安全扣上動了手腳,似乎是這麽回事。說她隻是情侶之間的尋常動作,也完全說得通。陸老太陰沉著臉:“看過多少遍也都得不出結果,我已經說了,人你帶走,她日後是生是死,都和我們陸家無關。但你要是動了陸平這幾個孩子,就算魚死網破也要咬掉你一塊肉。”那位張女士這才正眼瞧過來,依舊是輕慢的態度,她“歐呦”一聲,輕笑道:“老太太,一把年紀氣性別這麽大,你那幾個寶貝孫子孫女已經在回家路上了。”陸老太鬆了口氣,張女士便在麵前三人表情上掃過:“都是你的孫輩,老太太這樣偏心,怪不得您這孫女心狠手辣。”陸老太目光沉著:“你早就把她資料扒的一幹二淨,真要說起來,她和我有何關係,難道還要我把她當親孫女疼愛,天底下沒這樣貪心的道理吧!”張女士忽然盯著洛明悅:“你與陸嘉感情最好,你覺得她是什麽樣的人,會為了利益殺了我兒子嗎?”陸老太憤憤的一拍桌子:“張鳳利,少在這裏欺負小輩!”張女士目光銳利如鷹隼,忽地也沉下去:“再不爭氣的兒子也是我生養了二十四年,如今不明不白告訴我因為意外所以摔死了,然後你陸家的姑娘就跳出來,說她有兩個月的身孕,便以為我應該感恩戴德了?”張鳳利看向那麵色發白弱質少女:“而且不是一月齡的時候就去醫院檢查出來了嗎,怎麽一副我兒子剛死,你一副才知道自己懷孕的樣子。”甲板上海風獵獵,日光此刻已經大盛,隨著這話音落下,洛明悅心跳聲如密集的鼓點,她聽到自己艱澀的聲音,恍惚中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她聽到自己發聲:“陸嘉自小嫉妒心極強,野心也向來極大,半月前她找我說發現懷孕,但是張卓然一定不會同意生下來,所以她本打算年底出國,等孩子生下來再告訴張卓然。”張鳳利眯起眼,像是被陽光刺痛了眼睛。陸嘉卻是抓住了救命草的溺水者,急迫的說道:“明悅姐姐可以證明,我本來就打算去國外默默生下孩子,我根本不用、我也不敢動殺心!”洛明悅舔了舔似乎幹澀的嘴唇,她聽到自己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發生了非常嚴重的爭吵,我堅決反對她生下孩子,祖母也打算提前送她出國,然後她就跑出家門消失了大半個月,再見麵就是現在了。”“洛明悅!”女孩的聲音本就尖細,此刻扯著嗓子更是喊出了刺耳的效果。弱質無依的少女忽然撲到洛明悅麵前,充滿著仇恨的朝著她捶打:“你為什麽這樣對我?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竟讓你一次又一次的要置我於死地?!”她起身,黑衣保鏢就替她架走了陸嘉,陸嘉又對著張鳳利哀求:“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害死張卓然,我怎麽可能有那樣的膽量。就算看在孩子的麵子,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張鳳利便去看陸老太:“正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我隻把這意外算在她一人身上。”陸老太麵色沉沉,張鳳利也冷下臉,甲板上忽然隻剩下陸嘉的懇求聲。從陸老太求到張母,又求到洛明悅,隻有洛明悅像是好奇心極重的小孩,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陸嘉。洛明悅問道:“你準備怎麽處理陸嘉?”張鳳利對她倒是也有些好奇似的,她意有所指的說道:“她沒少提到洛明悅這個名字,大有將你拉下水的架勢,我看她這樣恨你,那就更不打算如她了意你說如何處理她?將腺體挖掉,我家那邊永遠都缺工人,送她去挖礦或者修鐵路,總之嚐一嚐從高處落到底層的滋味。”挖掉腺體,那胎兒自然也就保不住。洛明悅又去看陸嘉,她似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未來,對著張鳳利已經是搖搖欲墜,哀求的樣子可謂是淒慘至極,可在場的人竟全部鐵石心腸,她看了圈,似乎認出來這裏的人要麽蔑視她,要麽恨極了她,要麽從未把她放在眼中。陸嘉便又瘋瘋癲癲的開始咒罵,洛明悅瞧了半天,忽然釋然一笑,她說道:“你也不過如此。”她如今想來隻覺怎會如此荒唐,便是被這樣個醜陋不堪的人蒙騙了半生,最後丟了自己性命?張鳳利似乎隻是因為好奇,專門給陸老太看陸嘉下場的鴻門宴裏,附帶著捎上了洛明悅。兩人達成了協議,陸老太完全不管陸嘉生死,張鳳利帶人離開國內,後續如何陸老太不會過問一句。郵輪在近海轉了圈返回碼頭,隻有洛明悅與陸老太下了船,陸老太上了車,洛明悅站在碼頭望著遠去的船隻,背後被祖母不耐煩的催促,她收起所有情緒。是否有著大仇得報的暢快?亦或原來也不過如此的落寞?她隻坐在車後排,有點出神的想到,明天去接封小姐出院,應該買向日葵還是勿忘我?或者是百合?她想純白色的百合會很配她,但也希望送上一束勿忘我。第六十章 她還會回來。封白茗因低血糖抱著蜂蜜水, 小口緩慢的啜飲,不斷地自我催眠的在心中重複著這句話。即使她離開的背影決絕,可是張鳳利心裏自有考量, 除非要玉石俱焚, 否則想要連根毀掉整個陸家也未免有些不自量力。可心中惶惶,那樣空落落的恐懼,像是曾經經曆過一般, 就好像兒時不經意看過的舊電影, 過了許多年已被記憶壓在歲月長河的泥沙下,如今卻窺得一角便觸目驚心。她又聞到了潮濕的水汽,過往成為了現實的具象化, 她感到了昏沉的疲倦與睡意,玻璃杯置於床頭櫃,人便蜷縮著在病床上陷入夢境。周圍有些吵鬧,睜開眼,入目都是黑與白, 猛地以為進入了什麽上世紀的黑白默片中, 仔細看, 周圍的景物都有顏色,隻是眼前的人全是黑衣。天陰沉沉的下著淅瀝的雨, 有人喊道“阿姐”, 她茫然的撐著黑色的傘, 旁邊是妹妹擔憂看她的眼神。“你臉色很難看。”妹妹關心說道,“斯人已逝……”說到這裏, 封少洋似乎也不知後麵該如何寬慰, 於是隻說:“但也是個極其的優秀的人物,真是可惜了。”隻有她頂著無措的疑惑, 在潮濕的水汽中隨著大流去向這場葬禮的主人致哀。當到了墓碑前,雨傘傾斜,彎下腰去放白色的花,雨水落在花瓣上簌簌的落,她也終於看清墓碑上的照片。這一瞬間,記憶如滅頂的洪水,而她是被淹沒的旅人。誰的葬禮?是洛明悅的葬禮,是她交集並不多,隻是在某幾個瞬間,被那溫柔的聲音,驚豔的樣貌,蒙著霧氣的眼睛,所以心裏也想把這漂亮的水鳥私藏。可是並不至於說有多麽深刻的愛她,不過在人這一生中,她在二十餘年之後,第一次後知後覺的心動。她在感情一途與其說是晚熟,倒不如說似是有著一顆石頭做的心,多有人背地裏說封白茗眼高於頂,實際上確是一語成讖。世俗的愛情她從心底感到無謂,總覺這一生若作為omega要托付己身,那這伴侶必須有足夠配得上她的資格。想象過那定是個有著自己追求,在某個領域稱得上精英,樣貌也要高於普通人,她要真正的熱愛生活,足夠的正直與勇敢,也或者是個沉默但心如赤子的實幹家。可是當一隻漂亮的水鳥,落在水中投下顧影自憐的倒影,她便好像那追逐水中月的再也世俗不過的普通人。無數次也唾棄自己不過是膚淺看臉的凡人,可還是被那道總是小心的懷著近乎心碎神情的目光所吸引。乃至於身邊的人都發現她動了心,十八歲的洛明悅是不光彩的出身,懦弱的性格,聲名遠揚的多情。封白茗身邊的人都勸她,這樣的花瓶隻能當做omega提著的奢侈品包,漂亮是她唯一的作用,可也著實沒有別的作用。她卻又生出反叛,似乎迎來了遲到了十多年的叛逆期,越是不被看好越想接近,也不知道是想證明洛明悅確實隻是虛有其表,還是證明她或許有著一支獨立於世的靈魂。然後便如此的驚喜,那皮囊下的靈魂是如此讓她喜愛,她甚至由衷的想到也許本就該如此。直到被一張匿名的照片打斷這情愫,那是漂亮女alpha沉沉睡去,而清純的omega女孩倚著她的肩膀,兩人親昵無間的距離已經在向她宣誓一切。至此之後的人生,便是寥寥無幾的偶遇,每次望著她看來的目光,也曾想奮不顧身的走上前質問,卻發現連踏出的腳步的都缺乏一個合適的身份。在漫漫落雨中,名為洛明悅的這個人的葬禮上,如今方才明白失去了什麽。她在這場葬禮之後又是十年,妹妹已有了兩個可愛孩子,完成了父母的期冀。唯有她忙忙碌碌,雖無婚姻子女,卻也有著自己要奮鬥的事業。隻是閑暇時光,家人親友還是不放棄為她介紹優秀對象。她從未表達不悅,空閑時光在父母擔憂的視線中,也可有可無的答應赴約。如此十年,她每次見一麵便是無疾而終,答案簡單的令人無法反駁:“對方無法令我滿意。”細問是哪裏感到不滿意,從長相到說話的聲音,甚至對方一個無足輕重的動作,因為不動心,所以什麽都是不喜歡。如此十年,身邊的人都進入幸福或者不幸福的婚姻,最差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於是父母都提起那個人,旁側敲擊的問她:“你是不是還在記著陸家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