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茹追著她問。看到她還穿著來的時候那身裙子,依照alpha瘋狂的程度,她這身裙子早該被撕得粉碎了,許芳傾現在也不可能跟個沒事兒人跟著前麵的人跑。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寧翎舟根本就沒有碰許芳傾。她之前還擔心許芳傾懷上寧翎舟的孩子,純粹就是白擔心了。想到她今晚做的荒唐事兒,劉君茹隻覺得眼前一黑,隻盼著寧翎舟沒事兒,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醫院裏,寧翎舟被推進搶救室,醫生們來來回回的準備著搶救用品,把緊張的氛圍營造得很足。許芳傾和寧昌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劉君茹著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寧昌城看她晃來晃去,晃得心煩,喊她坐下來歇會兒。劉君茹心虛的看向寧昌城:“我……我就是擔心。”“擔心什麽?不就是易感期發作嗎?搶救過來就沒事兒了,現在的醫學這麽發達,肯定會沒事兒的。”寧昌城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眉頭還是一直皺著,目光也緊緊的盯著搶救室。他們寧家就這麽一個alpha,要是出了事,老爺子怕不是要氣死過去。他是公司做決策的人,見慣了各種緊急的事,早就鍛煉出了臨危不亂沉著冷靜的強大心理。“可是……可是……”寧昌城看劉君茹眼裏閃著淚光,記得都快哭出來,欲言又止的,他眉頭皺得更凶:“可是什麽?你有話就說。”“都怪我,”劉君茹緊緊捏著雙手,“都是我不好,我給翎舟的醒酒湯裏加了催.情藥。”“什麽?”寧昌城聽到她這麽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沒事兒給翎舟加催.情藥幹什麽?你想害死她嗎?”催.情藥不僅會讓alpha陷入易感期,也會讓alpha的各種情緒放大,如果身體得不到滿足,也沒有宣泄,就會反噬自身。催.情藥害死人的新聞不少見,寧昌城沒想到劉君茹居然會對寧翎舟做出這種事,氣得來回的走。一邊走還一邊指著劉君茹壓低了聲音吼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翎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麽收拾你!”劉君茹哭了起來,她看到一直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許芳傾:“還不是之前爸說想要抱重孫子,我看她們兩個一直沒有動靜,就想著幫她們一把。”寧昌城指著她:“你真是愚蠢!”許芳傾麵無表情的看著劉君茹:“媽是想幫我和翎舟一把,還是想幫周鑫和翎舟一把?”劉君茹沒想到她會直接拆穿,心虛的看向寧昌城,又指著許芳傾:“你胡說什麽!我當然是想幫你和翎舟。”“那為什麽那麽晚了,周鑫還在翎舟的房間外守著,難道她是想看我和翎舟恩愛嗎?可是昨晚我原本不在家裏,是您之後叫人把我帶回了家。”寧昌城知道周鑫一直喜歡寧翎舟,決計不可能守在門外看寧翎舟跟別人恩愛。他之前出門去送舅舅回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鑫上車離開。當時他就有些疑惑,周鑫怎麽那麽晚還在寧家,但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劉君茹給寧翎舟下藥,竟是想要撮合她和周鑫?“你!你竟如此愚蠢!”寧昌城指著劉君茹隻覺得血壓一陣飆升。且不說寧翎舟現在情況不明,要是她真的跟周鑫發生了什麽,地點還是在寧家。周家和寧家雖是世交,可是親兄弟都有反目的時候。自從兩家沒了聯姻的可能,周家就已經開始跟宋家結交,暗地裏想要搶了些寧家的小生意,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周家既然起了要背棄的心思,遲早也會起了騎到他們寧家頭上來的年頭。她竟然還親手給人送把柄。到時候被周家抓住說寧翎舟是強女幹犯,逼著她娶周鑫。跟許芳傾離婚是小事,讓周鑫進了家門,萬一再讓她懷上了孩子,周家還不順勢騎到他們寧家頭上來?愚蠢!愚蠢至極!劉君茹見他氣得不行,趕緊過來給他順順背,又委屈道:“我還不是想著爸想要抱重孫子,她們兩個一直都沒有動靜,才出此下策。”寧昌城抬手一耳光打在她臉上:“你還有理了?”結婚這麽多年,寧昌城從來沒有跟劉君茹動過手,她捂著臉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委屈得不行:“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翎舟寧願自己難受也不肯接受周鑫,甚至連許芳傾也不肯碰呢?”說到這裏,寧昌城也冷靜了下來,他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許芳傾:“芳傾,你和翎舟是怎麽回事兒?”許芳傾也不想瞞他,直接承認道:“爸,我和翎舟到現在還沒有同房。在我發情期的時候,她沒有碰我,她剛剛寧願自己難受也沒有碰我。”許芳傾隻說是寧翎舟沒有碰她,沒有說她願不願意。寧昌城眉頭皺著,寧翎舟的私生活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就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君子,妻子就在眼前,她根本沒必要忍著。可是,如果寧翎舟想碰許芳傾,她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親耳聽到許芳傾說寧翎舟沒有跟她同房,劉君茹整個人都崩潰了,她今天晚上做的這叫什麽事兒!要是寧翎舟有個三長兩短……醫生這個時候開門出來,三人都圍了上去。“醫生,我女兒怎麽樣了?”“病人已經轉醒,生命指標良好,隻是有一點……”醫生微微皺眉,欲言又止。“怎麽了?”劉君茹著急道:“我女兒怎麽了?”“病人因催.情藥陷入易感期,身體受到損傷,以後恐怕再難有孩子。”“什麽?!”醫生說完就走了,留下震驚的三人。劉君茹一聽寧翎舟以後再難有孩子,整個人都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坐著。寧昌城看她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失去了精神,又氣又傷心,指著她咬牙切齒道:“我們寧家的後代,就毀在了你的手裏!”他說完開門進去看寧翎舟,見她醒著,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寧昌城眼裏閃著淚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安慰道:“翎舟,別擔心,爸爸一定會找到最好的醫生治好你。”劉君茹走到門口,看到寧翎舟一動也不動,聲音很輕說到:“爸,你別怪媽媽。”劉君茹頓時淚如雨下,捂著臉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才跪在地上捶著心口放聲大哭。她寧願寧翎舟怨她,怪她,哪怕是恨她,她的心裏還能好受一點。可是寧翎舟卻叫寧昌城不要怪她。劉君茹這瞬間隻覺得這麽多年白活了。她自以為是的對寧翎舟好,親手把她害成這個樣子,害得寧家斷了子孫。她有罪,她不配得到寧翎舟的諒解,更配不上她為自己求情。劉君茹爬起來,走出醫院,走到街上。漆黑的夜裏,劉君茹像個鬼魂兒一樣,朝奔馳而來的車輛走過去。轎車按起刺耳的喇叭,刺眼的燈光照在她身上,就在快要撞上的時候,她被人一把拉開。劉君茹看向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許芳傾。“你這是做什麽?”許芳傾鬆開了她的手,心裏也有氣:“翎舟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你不想著怎麽照顧她,反倒來給她添堵?難道你想讓她病著還要爬起來給你收屍嗎?”許芳傾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了,她又做不到。劉君茹聽到她這麽說,也回了點兒神,擦了擦眼淚:“對,翎舟還病著,我不能再給她添堵了,我回去給她熬點兒雞湯。”她朝左邊走了幾步,又轉頭朝右邊走,嘴裏還念叨著:“我去給她熬雞湯,喝了雞湯就會好了,喝了雞湯就會好了。”許芳傾看她精神好像都有些不正常了,歎了口氣,給秦天打電話,叫他送劉君茹回去。送走了劉君茹,許芳傾回到病房外,正巧遇到寧昌城出來。“翎舟叫你進去,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吧。”“好。”許芳傾開門進去,看到寧翎舟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她走過去坐下,替她拉了一下被子:“夜深了,你睡會兒吧。”“她們都走了嗎?”寧翎舟問。“你媽媽可能是太過自責,剛才差點兒去撞車,被我攔住了,我讓秦天送她回去了,你爸爸剛剛也回去了。”聽到許芳傾說劉君茹差點兒去撞車,寧翎舟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劉君茹雖然糊塗,但是她覺得她是真的愛寧翎舟。也正是因為她愛寧翎舟,所以知道自己親手害了她,這種自責和內疚的情緒會讓她無比的痛苦。相信經過這件事,劉君茹以後不敢再隨意幹涉她的事了。寧翎舟的眼珠子轉了轉:“傾傾,你靠過來點,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許芳傾看她躺著動也不動,她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寧翎舟說:“我不能生育的事,是騙她們的。”許芳傾驚訝的看著她,鬆了口氣,臉上有些慶幸的笑意。寧翎舟偏頭看到她臉上帶著笑,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你好像挺高興?”“我……”許芳傾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別開臉道:“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