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心疼她,可暫時沒多話,回到家之後才問:“最近累不累?”元若說:“還好。”沈棠把行李推到一邊,過去抱住她,力道有點大,把她整個人都攏在胸口靠著。元若沒動,任由抱著,隻柔聲說:“別擔心。”沈棠嗯了一聲,把手放在她背上撫著:“會沒事的……”作者有話說:第五十二章 九月底的天陰涼,尤其是高樓上,時不時就刮風,呼嘯的風聲嗚嗚輕響。元若把窗戶打開透氣,順帶把客廳和廚房的燈摁亮,今天的光線比較昏暗,家裏采光不是很好。既然沈棠回來了,接下來的時間肯定不會再出去忙事,半天都會在家待著,放鬆歇一歇。下午四五點時,元若再給楊何英打了個電話,可依舊沒打通,對方還是不願意接。晚些時候,沈棠帶著元若出去轉了兩圈,不讓悶在家裏,下樓散散心也好。小崽挺會照顧人,話不多,可很會做事,她還給元若訂了一束滿天星,等回去就收到了。元若這陣子的心情比較低沉,但有個人陪著哄著,慢慢也好受多了,也不再胡思亂想,擔憂那麽多。夜裏,兩人邊看電視邊窩在沙發上。沈棠去廚房切了盤水果出來,接著同元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倆都沒有提及元家那邊,暫時不談這些,而是盡量聊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也會說說孟家那邊的情況。沈棠把股份賣了,一大半給了姑婆,換來了不少分紅權和資金,剩下的當做交換的籌碼,與孟白交易,拿回了沈梨生前的那個互聯網項目,以及項目所衍生出來的一係列產品,連同公司都一起收了。她現在還沒那個能力去接手一個互聯網公司,即使這個公司的規模不算太大,現下都是交由姑婆那邊幫著打理,這也是談合作時就商量好了的。當然,合作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哪有人會平白無故對她好,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其實算起來沈棠還是吃虧的那個,她退讓至此隻是為了過清淨日子,不願意再跟孟家那些人有過多的糾纏,想早點劃清界限。“孟知行呢?”元若問,往她那邊湊過去點。沈棠說:“之前找過我。”“做什麽?”“股份的事,他想要,我沒給。”沈棠頓了下,如實說,“他威脅過我,約我出去見麵,不讓走。”元若一愣,不知道這事。事情都過去了,沈棠不會再瞞著,把當時的情況一一道來。還在h市那時候,孟知行使過陰招,耍手段把沈棠騙到山莊裏,不簽字不讓走,甚至還動過手。當時是孟白找到山莊,想方設法把沈棠帶走,不然誰知道孟知行還會做出什麽來。孟白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幫沈棠也是有條件的,她比較直接,彎兒都不繞就開門見山了,不僅把當年孟知行做過的壞事全都抖落出來,還主動提出用項目和公司來做交換,給的條件簡直豐厚。這人還算規矩,大抵是已經了解到沈棠的性格,知道來硬的沒用,便想到了這麽一出,還表示以後可以幫忙對付孟知行。孟知行那個爛東西太損,早些年沒少給沈棠她媽使絆子,也幹過不少缺德的事。當年沈梨找不到投資,無奈求助孟白那會兒,老爺子是同意孟白幫沈梨的,不然孟白哪敢出手。可誰成想呢,孟知行橫插一腳,堅決阻止,間接害得沈梨出了事。老爺子為此氣了一場,在那時就對這個兒子生了芥蒂。不擇手段確實能成大事,可做人還是得有底線。這些都是孟白告訴沈棠,真假有幾分未知,到底是不是哪樣的情況誰都不知道,畢竟沈梨和老爺子死都死了,無從查證。沈棠不信這人,不接受那些煽情戲碼,純粹就是交易,之後跟對方斷得幹幹淨淨。分了股份後的孟白已經超過孟知行,差不多能跟姑婆那方持平,接下來的內鬥就與沈棠無關了,最後鹿死誰手,誰是贏家,各憑本事。現在的沈棠算是成功抽身出來,以後也不用擔心那麽多,等再過幾年還會更好。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元若,那些過於驚險的過程幾句話帶過,像是在述說別人的經曆。光是聽著元若都覺得揪心,忍不住一再皺眉。孟家那一大家子都不是好東西,確實應該遠離,離得越遠越好。現在孟白算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所以不會對沈棠怎麽樣,但孟知行那種人哪會善罷甘休,他肯定不會放過沈棠。元若有點擔心,輕聲問:“孟知行還找過你沒有?”“找過一次,”沈棠說,“不過我已經把股份轉讓出去了,找我也沒用。”“他會不會報複你?”“會,他不甘心。”元若臉上浮上愁色。沈棠摸摸她的臉,說:“他前陣子出車禍了,現在自顧不暇,近期不可能再找我麻煩。”不僅是近期,以後多半也不會。那些股份可不是白給的,姑婆一家和孟白得做好她們該做的事,不然哪能輕輕鬆鬆就從沈棠這裏把東西拿走。沈棠不能直接對付孟知行,可有的是另外的法子。有些事都是別人在做,沈棠大概知道部分內幕,但裝作什麽都不清楚,更不會插手。比如孟知行的車禍,再比如孟白公司股價大跌,姑婆家損失了多年的合作,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內鬥往往是最精彩的,裏頭的人為了利益爭個你死我活,旁觀者隻需看個熱鬧。沈棠沒跟元若說這些,算不上隱瞞,隻是沒必要說。孟家那幾個人的死活與她們無關,不值得在意。元若比較上心孟知行車禍,一連問了好些話,疑惑道:“會不會跟孟白有關?”“不清楚,”沈棠說,想了想又改口,“可能吧。”“有夠亂的,”元若感慨,也不忘叮囑小崽,“既然都分出來了,以後就離這些人遠點,別再跟他們沾惹上關係。”沈棠說:“不會。”“那個公司以後也離出來,實在不行就不要了。”元若說,生怕再出什麽事。沈棠都聽她的,不管說什麽都應下。電視機裏放的劇沒人看,她倆一直在聊孟家,到後麵沒聊的了,也沒人提到老兩口。沈棠挨過來親了元若一下,挨挨她的臉,輕柔又溫情,然後慢慢往下移,再挨挨對方的脖子。元若敏感,一隻手摟住這人的背,怕癢,下意識想要避開,但還是克製住了。沈棠攬住了她的背,把她拉過去,讓坐在自己腿上。兩人沒做太親密的事,一邊摟著一邊調換坐姿,抱在一塊兒。沈棠不停地蹭元若的鼻尖和下巴,沒完沒了的,愛意深深。她用手穿過元若的頭發,又撫著元若的後頸,再湊過去揪對方的耳朵尖,溫柔而小心地對待。分隔兩地其實很辛苦,在一起住久了就習慣了,以前一個星期不見都不覺得有什麽,現在一天沒碰麵就想念得緊。成年人能忍受孤獨,但不代表不需要對方。跟家裏鬧了一場過後,元若最需要的就是沈棠,倒不是想要對方做什麽,陪在身邊就已經足夠,精神上也沒那麽壓抑。元若將手撐在沈棠肩上,不時摸著對方的臉,耳廓,半捧著這人的下巴,而後倒了上去。兩個人什麽都不做,也完全不想動了。沈棠箍著她的腰,微微用力。元若動了動,悶哼了一聲。沈棠抱著元若,在她下巴上挨了挨,抵著她溫聲說:“我會陪著你。”語調又輕又緩,認真而深情。元若動容,沒吭聲,半晌才說:“我知道。”“我不會走。”“嗯。”“會一直都在,哪兒也不去。”“好。”沈棠抬抬頭,盯著她的眼睛:“別怕。”元若點頭,對上這人的視線,默了會兒,應下:“不會。”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沈棠在她麵前靠著,一動不動的。元若也抱緊了這人。這一晚過得格外不同,多了一個人,多了一份活氣,家裏不再空蕩蕩的,那種壓抑低落的氛圍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暖。溫暖這個詞十分俗套,但卻是最讓人好受的。後來回到房間裏,兩個人沒做,親都沒親,蓋著被子純聊天,說說心裏話。元若說:“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知道你什麽意思,隻是不敢接受。”“怕我沒定性?”沈棠偏頭問。“不是,”元若緩聲說,“怕你後悔。”有沒有定性都是其次,合得來就合,不行就散,散了就當是一次短暫的經曆。可要是後悔了,後悔走上這條路,一切都遲了,壓根不可能再回頭。元若是年長的那個,她曾經擔心沈棠是不是分辨不清自己的感情,錯把感激當成了喜歡,她怕把小崽帶上一條不歸路,怕影響到對方的一生。有的事很難說,一步錯,步步錯,後悔都沒用。沈棠懂她的意思,聞言,平靜地說:“不後悔,從來沒有後悔過。”元若終於笑了笑,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沒在一起才叫後悔,”沈棠輕聲說,挪過去一點,挨著她的胳膊,“當時真怕你跟別人好了。”這話帶著醋味,元若察覺到了,好笑,“我能跟誰好?”“餘璿。”沈棠說,到現在還記著呢。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前女友夏聞傾夏老師,誰說得準。餘璿跟元若多般配,所有人都認可,要不是她突然出現,沈棠也不會從學校搬回來,可能就沒有後麵的事了。這人不提,元若都快忘了這茬。她對餘璿沒太深的感覺,到現在聽到這個名字都心如止水,一點都不在意。元若說:“她不重要。”沈棠問:“那誰重要?”她不應答。小崽壓過來:“我嗎?”元若莞爾。沈棠肯定地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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