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青山出征以後留守在家的謝靈蘊聽到這個消息也都有點心動了。作為一個從小天資聰穎比兄長們都學的好的才女,哪裏人沒有過不能出仕學以所用的不甘?


    以前不甘的遺憾,現在有了實現的機會,又哪裏人不想嚐試一下?


    沒有阮青山這個總打擾她睡眠的夫君在身邊,謝靈蘊也恢復了閨中早睡早起的作息。


    天色剛明,便起床梳洗,迎著晨曦在湖邊散會兒步,之後用過早膳不是在家讀書,就是出門參加詩會酒會,或者爬山逛廟看美景,這樣的生活閑適悠然,哪怕夫君不在身邊少幾分意思,也不是沒有趣味的。可女官的聖旨下發以後,謝靈蘊就再也靜不下心來了。


    上次皇後娘娘招募女官的時候,謝靈蘊雖然憧憬,但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的,所以跟小時候都不甘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心境還算平和。


    但這次不一樣,因為皇上的聖旨,世家大族對這次女官考試挺積極的。而謝家因為出了一個當女官的姑母,有了個帶頭的謝家主想反對都沒有理由。


    那身官服又威風又好看,可早把謝家的女眷羨慕壞了,所以這次考試,除了性子軟弱的謝夫人王氏,四個兒媳婦兒都決定了要去參考,連三太太魏氏這個沒什麽文采的都湊熱鬧的要去碰運氣,謝靈蘊這個心高氣傲的大才女又哪裏能不動心?


    想到姑母那樣威風的官服以後四個嫂子都穿在身上,坐在一起就她一個人穿那女眷的誥命服,怎麽想都服氣不了。


    而且這樣前無古人的女子科考,對她們女人來說意義重大,說不定還能載入史冊,誰又不想參與這樣的盛會呢?


    到底是被夫君寵的慣著的,阮青山一向又表現得很大氣開明,有些離經叛道的舉動成親以後也不再遮掩。所以謝靈蘊猶豫了兩天還是寫信委婉的表露了想要參加女官考試的心願。


    可一封信,哪怕飛鴿傳書一來一回也要將近兩個月,三個月後就得考試,真等收到回信再去跟著學習,自信的謝靈蘊也有點兒虛。


    畢竟以前學來陶冶情操跟應付科考還是有區別的。別人早早的被安排著進行針對性的學習,她要是耽誤兩個月,考的太差了丟人,還不如不參加呢。


    對自家夫君她還是有把握的,應該會支持她的……吧?


    算了,先學了再說,大不了夫君回信要是反對的話,就不去參加考試了,反正多學點東西總是沒錯的。


    於是隻在翰林院掛了個閑職,全家最閑的謝四郎就被拉出來當起了考前培訓的老師,畢竟他的殿試才考完沒兩年,應該還是印象深刻才對。


    可麵對下麵,比自己還要博學的的親媳婦,從小在學習上吊打自己親妹妹,和幾個看著自己長大威儀滿滿的親嫂子,這幾個學生,還沒開始上課呢,謝四郎就心裏發虛,張了張嘴怎麽都發不出聲。


    這一緊張起來就容易口幹舌燥,又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一口就喝幹了,重新拿起書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講,看媳婦兒已經焦急的看過來催促自己了,更加緊張的謝四郎感覺肚子脹的厲害,「嗯,今天茶喝太多了,我先去一趟恭房!」


    看著捂著肚子落荒而逃的四哥,謝靈蘊忍不住樂出了聲,緊跟著小王氏也無奈失笑。這下幾個當嫂子的也不需要再忍了,一個個哄堂大笑了起來。特別是魏氏,那笑聲穿透力極強,跑廁所的謝四郎被嚇了一跳,更加不敢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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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


    最後跑了好幾趟恭房的謝四郎覺得自己實在勝任不了這個補習班的老師, 讀書讀的越發呆愣的腦袋總算開始轉動起來。爹那兒肯定是不行,作為家主,他雖然沒有反對女子科考, 卻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支持。


    大哥也不行,他雖然是個小禦史,但女官的事兒, 他最開始也是上了摺子反對的,皇上燒的那一堆奏章就有他的份。管不住大嫂已經很沒麵子了, 他絕對拉不下臉來當老師的。


    二哥……二哥雖然腦子不好, 但學問不錯,可他教不出來。


    三哥……對呀,怎麽把三哥忘了?他可是在國子監教書的,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謝四郎忽然覺得五郎對自己的評價很中肯,這可不就是個榆木腦袋嗎?


    於是,偷摸借著尿遁的機會,溜到國子監, 請回來了在那上課的謝三郎這個救兵。


    而這幾天到處都被女子科舉的事兒刺激的不輕, 國子監自然也不例外,學子們讀書的熱情空前高漲。


    以後跟女子同朝為官雖然不那麽舒服, 臉上不那麽好看。但要是才華能力上被人比了下去,那可就真的丟人, 什麽臉麵都沒有了。


    以前也不是沒跟女子學院一起舉行過文會詩會, 被人比下去也不是沒有過,可那玩鬧性質的各種會,跟朝堂上的爭鬥還是不一樣的。


    畢竟在朝堂上你品級低了,是要跟人行禮彎腰的, 下跪磕頭的,容不得他們不努力呀!


    這下再也沒人嘀咕新宋重武輕文,不重視讀書人了。頭一陣還嚷嚷著不參加科舉要罷考的學子,現在競爭對手一出來,再不敢唧唧歪歪了。一個個賤兮兮的,科舉之前鬧轟轟的搞事兒,現在考完了,下一次科舉還得三年後,反而打了雞血似的勤奮好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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