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玲兒倒好,可謂以一己之力將鄭家推向東宮的對立麵。


    要知道,如今鄭家回京,是被不少人爭相結交的對象,這其中,便包括太子。


    太子雖不會刻意拉攏,暗結群臣,卻也絕無可能會與功臣結怨。


    饒是對蒲玲兒有一定了解的衛臻,此刻都被她的無腦作死給震驚到了。


    蒲玲兒話音一落後,隻見整個大殿上變得鴉雀無聲,就連皇後身邊的七公主也微微挑了挑眉,看向蒲玲兒的臉上露出了個“缺心眼”的神色。


    連帶著連皇後此刻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不知是因為蒲玲兒這般無腦行徑,還是因她說的那番話。


    皇後微微淡著臉,視線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對麵鄭襄陽與衛臻臉上。


    鄭襄陽見了正要上前說話,卻被衛臻私底下攔了攔,衛臻抬手暗自壓了壓鄭襄陽的手,果然,下一瞬,隻見皇後忽而將視線一轉,調轉到了身側端陽郡主身上,淡淡道:“這哭哭啼啼的,說話顛三倒四的,聽了好半晌也沒聽明白,端陽,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皇後直直看著端陽。


    端陽未料到會點她的名,她怔了片刻後,看了看仍舊跪在地上的蒲玲兒,又看了看鄭襄陽,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衛臻身上,思索了一番,正要回話時,不想,這個時候,忽而一道身影往前走了一步,隨即嗖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隻見衛臻不卑不亢、神色淡定自若的一把跪在地上,隨即朝著皇後規規矩矩磕了一個頭,這才緩緩直起身子,衝著皇後道:“稟娘娘,民女衛臻,衛家排第七,是民女不長眼,冒犯了蒲側妃,鄭大娘子因與民女是舊識,這才忍不住在側妃跟前為民女求了下情,不想,卻越發激怒了側妃,此事是民女與蒲側妃的私怨,著實與鄭大娘子無關,是民女冒犯頂罪了蒲側妃,衛臻願聽從側妃與皇後娘娘的發落。”


    衛臻一字一句、有條不紊的將事情起因經過一一描繪著,話音一落,她再次曲身,朝著皇後娘娘一拜,未得皇後娘娘發落,便一直頭貼地麵的跪著,未曾起身。


    衛臻這風範這行徑,落落大方,舉止從容坦蕩,倒叫眾人再次高看了一眼。


    皇後聞言,隻將視線落到了衛臻身上,這時,蒲玲兒聽了,隻激動的要再次討伐衛臻,隻話音剛一起,忽而皇後目光淩厲的朝著她看了去,皇後娘娘久居高位,看著溫婉雍容,似一尊菩薩,可一旦氣勢一起,不比陛下勢弱。


    蒲玲兒見了,雙眼微微一縮,瞬間嗖地一下鬆開了皇後的鳳擺,隻戰戰兢兢的跌坐在了地上,嚇得忘了言語。


    皇後直直盯著衛臻,淡著臉問了一句:“你便是衛家七娘子?”


    衛臻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聞言,正要恭敬回複,卻見皇後又繼續道了一句:“若沒記錯的話,是本宮點了名差進宮的,早知如此……”皇後說到這裏,話語一停,少頃,隻淡淡歎息了一聲,道:“看來這起事件倒是本宮行錯了。”


    皇後淡淡說著,話音一落,隻見眾人交換了個神色,紛紛抿住了氣息,不敢言語。


    衛臻聞言,心下一稟,正要開口攬罪,卻見皇後忽而高抬鳳步,忽而輕輕抬手,朝著鄭襄陽抬手,喚了聲:“襄陽。”


    看向鄭襄陽時,皇後臉上又總算是浮現出了淡淡慈愛的笑意。


    鄭襄陽看了衛臻一眼,猶豫了一下,立馬朝著皇後走了去,她飛快將自己的手塞進了皇後手中,正要為衛臻求情,卻見皇後先一步笑著開口道:“你這皮猴,一早便知道你這德性,走到哪裏便將禍事闖到哪裏,太後昨兒個還提起你小時候入宮搗蛋的畫麵,忍不住笑罵了好一陣。”


    皇後拉著鄭襄陽的手慈愛的打趣著,話音一落,卻又忽而將臉上的笑意收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看著鄭襄陽,道:“本宮知道你的性子,是個心思單純,直爽正氣的,你打小便愛替弱者出頭,這是好事,可怕就怕被有些宵小之類利用,便得不償失了。”


    皇後笑著說著,然而這話雖沒有直接點名,卻又仿佛直指跪在地上的衛臻。


    鄭襄陽聽了,臉色微微一變,可觸及到皇後的眼神,卻又不敢出言反駁,對方到底是國母,唯恐繼續糾纏,反倒是對衛臻越發不利。


    鄭襄陽隱忍未發。


    皇後便拉著鄭襄陽轉身朝著大殿坐席走去,邊走邊緩緩道:“好了,時辰不早了,大宴馬上便要開始了,各位都就座吧。”


    皇後直接拉著鄭襄陽一路往回走,經過衛臻身邊時,並未叫起,從頭到尾,便一直忽略了她,將她當作了個透明人似的。


    衛臻便一直伏地跪著,不知該不該起。


    蒲玲兒見了暗自解恨,皇後雖未曾替她出頭,卻當著整個京城世家女的麵,將衛臻當眾羞辱了一遍,看她往後還如何自處,皇後娘娘剛一轉身,蒲玲兒便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衝著衛臻咬牙奚落道:“哼,小賤人,敢與本妃鬥,本分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話音一落,蒲玲兒走到衛臻跟前,隻緩緩抬腳,便要往衛臻的手指山碾壓去。


    她才剛一抬腳,忽而聞得一道羸弱柔弱的聲音在身後適時響了起來:“蒲側妃,我義妹頭回入宮不知規矩,不長眼開罪了你,我代她向蒲側妃賠個不是,不知能不能徹底解了蒲側妃的恨?”


    那道聲音雖羸弱不堪,有氣無力的,可嚶嚶繞繞的,竟覺得燕語鶯聲、嬌翠欲滴。


    原本正要離席的眾人紛紛止步扭頭。


    就連皇後娘娘也微停步履,抬眼看去——


    隻見一道弱柳扶風、卻偏偏輕盈如燕的身影盈盈走來,對方粉膩酥融嬌欲滴、風吹仙袂飄飄舉,相貌算不得絕佳,可羸弱無骨的氣質氣韻卻令人忍不住一一側目。


    來者竟是近年來整個後宮最受寵愛的孟嬪孟知秋。.


    第263章


    卻說孟知秋不過一小小太守之女, 且聽說還是繼室所生,繼室不過平民之女,身份最是低下不過, 她當年被選為秀女入宮時, 因身子羸弱的緣故, 早該落選失敗,被放行出宮的, 卻不知緣何,最終硬生生被留在了宮裏,還一度被賜給了二皇子, 成為了二皇子妃,又不想, 在賜婚的當夜,二皇子的準嫡正妃機緣巧合被陛下撞見,當夜便被抬入了陛下的承歡殿, 此事件在當時, 在滿京傳得沸沸揚揚,二皇子更是一度成為滿京最大的笑柄。


    短短兩年的時間,孟知秋從個小小的八品美人,步步高升, 聖眷越濃,在去年年底, 更是越級破格被陛下封為了正五品嬪位, 賜封號瑜,一度成為這兩年來陛下最受寵愛的女子,甚至沒有之一。


    瑜嬪的名號無論在宮裏還宮外,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幾多權貴想要爭相結交,可瑜嬪為人太過低調謙遜,加之身子羸弱的關係,她鮮少與外人相交,日日是居在她的虞洗宮,除了每日給皇後娘娘,每月初一十五兩日給太後娘娘請安問好以外,幾乎從不踏出虞洗宮外半步,故而兩年多來,宮裏許多侍女太監甚至都沒有見過瑜嬪半麵,宮外幾多權爵貴女貴太太們亦是對其臉生,並不識人。


    如今,冷不丁出現在了大殿上,十之**是不識她的。


    就連衛臻冷不丁瞧見出現在她麵前的孟知秋孟嬪,也是愣了好一陣,才後知後覺將人認出來。


    前世衛臻嫁入東宮時,孟嬪已被封為三品貴嬪,衛臻入宮三年,她一路高升,仿佛騰雲駕霧般,直躥入貴妃之位,直接威脅到了皇後的地位,衛臻在世時,孟知秋寵冠六宮整整十年,盛寵不衰,宮裏宮外傳言,瑜貴妃之後,宮中後妃再人能及左右,可乃大俞奇女子也。


    前世,衛臻與孟貴妃素無恩怨,也無任何來往,當初入京時,她因覓得先機,秉承著抱大腿的想法,贈予了病重的孟知秋一晚肉粥,嘴上說著抱大腿,實則心裏並未在意,她對自己這輩子的人生規劃便是與皇室與權貴再無牽連,是做好的不必相見的打算的,再加之,入京這幾年,雖也時常聽人議論宮裏那位瑜嬪,可二人之間再無相見再無往來。


    不想,今兒個對方冷不丁出現了,並且,竟還記得她,且瞧那架勢,竟隱隱像是為了解救她而來。


    衛臻一時怔在原地,因一時無法權衡對方來意,隻久久沒有給出任何回應與反應。


    孟知秋邊說著,邊盈盈而來,隻一直盈盈笑著朝著衛臻及蒲玲兒方向看去。


    蒲玲兒見狀,聽了孟知秋的話後,立馬將腳從衛臻的手指上收回,卻是直視著孟知秋,略有些不服回道:“瑜嬪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蒲玲兒邊說著,邊微微抬著下巴,一臉不屑的看著孟知秋。


    她當初與孟知秋同為秀女,孟知秋身份低下,沒少被人言語羞辱,不想,一朝身份對調了,可縱使對方如今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可在蒲玲兒心裏頭,孟知秋依舊是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小太守之女。


    隻目光觸及到皇後的方向,終是有些忌憚收斂,話音一落後,象征性的朝著孟知秋的方位福了福身子,神色卻是依舊。


    孟知秋見了,也並未曾在意,她並未曾朝她們所在之處走去,而是停在了皇後娘娘幾步開外,隻一臉溫順有禮的朝著皇後娘娘行了個禮,道:“嬪妾見過皇後娘娘。”


    宮中諸位嬪妃皆稱皇後娘娘為姐姐,以此表達親近之意。


    孟知秋卻一直秉持著規矩,從不逾越,她對誰都溫婉有禮,卻又對誰都隔著一層距離。


    不過,她的聲音鶯鶯柔柔,像水兒流淌般溫柔酥意,沒有半分攻擊性,令聞者頓生好意。


    皇後娘娘將手微抬,淡淡笑著道:“瑜嬪身子可好些了?”


    說著,皇後上上下下將孟知秋端詳了一陣,作關切狀道:“宮宴一早便擬定了瑜嬪的位置,隻派人去虞洗宮通傳時,虞洗宮裏的人回話說瑜嬪病了,我還是以為瑜嬪你今兒個來不了了。”


    皇後跟瑜嬪寒暄了幾句,隻字未提到衛臻與蒲玲兒二人,仿佛她們鬧得那些動靜不值一提,同時又直接略過了方才瑜嬪的那些話。


    孟知秋隻盈盈笑道:“前些日子染了些風寒,怕在宴上過了病氣給大家,便想著不湊這個熱鬧了,今兒個一早起時,許是被宮裏頭這番熱鬧給感染了,隻覺得大好了幾分,勞娘娘惦記了。”


    說著,孟知秋捏著帕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眉淺笑了一下,又繼續道:“今兒個宮裏頭這般熱鬧,聽說乃宮中十年難遇的盛況,四品以上的官員女眷悉數都會入宮,嬪妾多年未見臻妹妹,擔心臻妹入京不久,又初次入宮,不知規矩,心裏頭害怕,故而一早便稟了陛下,向陛下討了個恩典,好將臻妹妹提前接進宮中好教她一些宮中禮數,不想,一早便聽乾清宮派人去了,點了名讓臻妹妹入宮,嬪妾當時聽了心中歡喜了好一陣,不想,這孩子……果真還是惹禍了。”


    孟知秋說話柔柔細語,可三三兩兩、綿綿軟軟間的便又將話題再次扯回到了衛臻身上。


    這……這孟嬪與衛家七娘子竟是結義姐妹關係?


    眾人聞言隻覺得聽到了天大的八卦消息似的,這二位可皆是這些年來京城有名的人物,卻從未聽到有任何幹係啊?壓根八竿子打不著啊。


    周圍眾人聞言,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皇後見狀,臉上的笑容再次一淡,見她將陛下都牽扯出來,也不好再避了,隻隨口問了一遭,道:“瑜嬪與衛小娘子是——”


    孟知秋娓娓道來道:“嬪妾與臻妹妹的相識,說來也是有緣,竟是源於一碗肉粥的緣分。”


    孟知秋邊說著,邊笑著提起步子,一步一步緩緩朝著衛臻走去。


    她走到衛臻跟前,親手將還跪在地上,沒有被皇後叫起的衛臻親自攙扶了起來,見衛臻一臉呆愣的看著她,孟知秋私底下偷偷捏了捏衛臻的手,麵上卻作熟稔自然,見眾人都被她吊起來胃口來,所有人全都齊齊看著她,在靜候著下文,孟知秋便拉著衛臻,一步一步緩緩走回到了皇後跟前,這才笑著衝皇後繼續道:“嬪妾當年進京時,因水土不服,又染了重病,到河北境地時,已是奄奄一息,將要滴水不進了,就在那為難關頭,恰逢在驛站遇到了同時入京的衛七娘子,衛七娘子為人和善細致,見嬪妾受難,便親自為嬪妾熬了一碗家鄉口味的肉粥,又偷偷贈予嬪妾一支上好老參,嬪妾靠著這碗肉粥,靠著這根老參一路續命,這才撐到了京城。”


    說到這裏,孟知秋拉著衛真的手,定定的看著她,一臉感激感慨道:“當日辭行時,嬪妾便以帕子相贈,當即認下了這位萍水相逢的義妹,同時心裏暗自發誓,他日如有我孟知秋的一日顯貴,便有衛家七娘子的一日富貴,衛臻此人至此便如同我本人。”


    說這話時,孟知秋一眨不眨的看著衛臻。


    她聲音依然柔弱,說到激動之時,甚至還隱隱捂著胸口,有些中氣不足,然臉上的神色卻無比的認真。


    衛臻聞言,隻淡然呆愣在原地,久久,隻緊緊攥著孟知秋的手,隻一臉動容的喃喃道:“姐姐……”


    話音一落,孟知秋抬手捋了捋衛臻兩鬢的發,嘴裏柔柔喃喃呢喃了一聲:“妹妹。”


    隨即,緩緩將她摟入懷中,兩人當眾相擁,霎時,整個大殿裏的氣氛驟變。


    也不知是兩人這般畫麵太過感人,還是太過溫馨,遠處,甚至有年紀小的小娘子聽了忍不住偷偷摸出帕子在拭淚。


    整個大堂一時變得靜悄悄的。


    兩人擁抱敘舊了一番,孟知秋在衛臻耳邊說了一句:“一會兒再敘。”


    話音一落,孟知秋緩緩放開了衛臻,卻一直拉著她的手,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剛入宮,許多規矩也一知半解,不敢貿然將妹妹接入宮中久敘,實則一直掛念著妹妹,好在,今兒個總算是再次相逢了,真真開心得緊。”


    孟知秋聲情並茂的細細訴說著,說到這裏,不知想起了什麽,孟知秋陡然抬起目光,直直朝著遠處的蒲玲兒看去,道:“對了,說來也真真有緣,當年也正是在那個驛站,我與臻妹妹同時遇到了太子側妃,也是因為這一碗肉粥,臻妹妹不小心冒犯了蒲側妃——”


    說到這裏,孟知秋隻緩緩歎了一口氣,良久,有些無奈道:“若因這碗肉粥,令蒲側妃還嫉恨到如今的話,哎,實則說來,也全是因著我的緣故,蒲側妃若還無法解恨的話,今兒個我便親自給蒲側妃賠個不是,隻盼著蒲側妃能夠消消火,也莫要在與臻兒計較了。”


    孟知秋說完,她一個當朝五品嬪位,竟當真舍得下身段,竟當真微微福身,朝著一個晚輩,一個側室施施然行了個禮。


    此舉一落,全場瞠目結舌。


    隨即,所有人咂舌震驚荒唐以及奚落的目光紛紛朝著蒲玲兒投了去。


    若是在私底下,蒲玲兒一準高高在上的受了,可現下,當著滿京貴女貴婦的麵,尤是莽撞無腦的蒲玲兒也有些慌了,她先是無措、緊張,隨即,對上孟知秋及衛臻那兩張看似平靜,卻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上,不知為何,蒲玲兒心裏的怒意再一次被點燃了,她隻有些怒火攻心的指著孟知秋,氣得語氣都不順了,隻脹紅了臉,咬牙切齒道:“你……你胡說——”


    然話音才剛起,便見皇後一個犀利的冷眼掃來,皇後麵無表情的盯著蒲玲兒,嗬斥一聲:“閉嘴。”


    話音一落,皇後娘娘板著臉,衝蒲玲兒身後的侍女道:“你們側妃今兒個身子不適,不宜參與今日的宴會,將側妃扶下去歇著罷。”


    皇後娘娘一聲令下,侍女自是不敢耽擱,隻一人架著蒲玲兒一邊肩膀,將一臉慘白的蒲玲兒攙了出去。


    皇後又一聲:“好了,宴會要開始了,陛下也該到了,諸位就座吧。”


    如此,整場鬧劇這才徹底結束。.


    第264章


    皇後一走, 聚集的眾人漸漸散去,其中間或有人過來給孟嬪請安問好,孟嬪未曾深聊, 隻一一淺笑點頭示意,待人都散了後, 孟知秋這才拉著衛臻的手, 道:“方才……嚇著了吧。”


    衛臻這會兒早已經緩過神來了,忙衝孟知秋福了福身子, 道:“多謝娘娘搭救。”


    衛臻舉止規規矩矩, 禮數周全, 還有些顧忌,絲毫不敢逾越。


    孟知秋卻拉著衛臻的手, 一臉正色道:“妹妹, 我方才所言, 並非托辭, 每一字每一句皆出自真心。”


    說著, 孟知秋雙眼微微一垂, 又道:“這宮裏頭個個恃強淩弱, 人人臉上戴著一張麵具, 我一向謹小慎微, 這兩年來連虞洗宮都鮮少踏出過半步, 已有許久未曾像今日這般酣暢一回了,這才覺得, 原來在宮裏的這兩年是真實活在這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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