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聽了雙腿一軟,後背冒了一沉汗,不多時,隻得哭喪著臉去了,不肖片刻,將親自押了一個小丫頭來,隻見那小丫頭被繩子反手捆住了,頭發淩亂,嘴裏塞了塊大大的巾子,額頭上冒了個大包,一臉狼狽不堪,雙眼鼓了出來,正氣急敗壞的瞪著這邊,叫嚷得厲害。


    衛慶見了,用拐杖拍了拍對方的臉,笑眯眯道:“小丫頭,今兒個與本公子玩個遊戲,倘若你乖乖聽話,完了後本公子便將你給放了,倘若不聽話的話,哼哼,當心有你罪受!”


    說罷,大手一揮,指著院子裏一顆大樹,衝元福道:“將人吊起來。”


    元福領命去了。


    衛慶說完,杵著拐杖一拐一瘸的向蘇萬裏走了去,衝其道:“這小丫頭片子不長眼,本公子今兒定要好生教訓教訓她。”


    待將人吊起來後,衛慶不知打從哪裏掏出了兩個彈弓,嘩嘩舉到蘇萬裏跟前,一臉得意洋洋道:“表哥,一人十顆子彈,看誰的命中率高,誰輸了,今日上午那樁禍事兒便由哪個全權背了,如何,靶子便是那個小丫頭片子!”


    衛慶伸手往樹下那個人肉靶子一指。


    蘇萬裏順著看了過來,淡淡的瞧了一眼,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眼熟,又一時想不起來,默了片刻,隻淡淡點了點下巴道:“成,不過你是知道的,我素來不愛玩這些小打小鬧的小把戲,要玩,便玩這個!”


    蘇萬裏抬眼往一旁的弓箭上瞟了一眼。


    衛慶一愣。


    蘇萬裏懶洋洋的笑道:“一人一箭,外加一樁人命官司,敢不敢背下!”


    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衛慶一眼。


    見他抿著嘴,一臉猶豫,蘇萬裏也不催促,隻淡淡挑眉道:“不敢便將人給放了,甭掛在那裏丟人現眼。”


    衛慶聽了紅了眼睛,隻咬咬牙道:“哼,本公子有什麽不敢的。”


    嘴上這麽說,手卻不自覺抖了起來。


    蘇萬裏指著幾子上的蘋果讓人放到人肉靶子的腦袋上,淡淡瞅著衛慶道:“是你先來,還是本小爺先來?”


    衛慶抬眼看了遠處的人肉靶子一眼,見對麵的人肉靶子緊張害怕得厲害,隻驚恐萬分的看著他這般,朝他拚命搖頭求救,嘴裏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整個哆哆嗦嗦的,蘋果放了上去,又掉了下來,放上去,又給掉了下來,衛慶捏緊了手中的弓箭,咽了咽口水,隻結結巴巴道:“還是表……表哥先來吧!”


    蘇萬裏挑眉,話不多說,直接舉著沉甸甸的弓箭站了起來,他也沒往別處去,就直接站在了躺椅前,直接拉弓,瞄準。


    對麵的人肉靶子明顯還沒站穩了,隻拚命掙紮著,一人捉著她的手,一把捉著她亂蹬的雙腿,所有人全都還沒準備好,他便已將弓箭拉到了最大的位置,眼看著箭在弦上,就要發出,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隻聽到一聲高喊:“蘇萬裏,住手!”


    下一刻,隻瞅見一道矮矮細細、披頭散發的小身影打從眼前一晃而過,然後,他的手腕被人用力的向上推了一把,所幸他的力氣大,不過向上挪了半分,然而箭早已從弦上飛快射出,隻蹭地一下,直接從對麵活靶子腦袋上的蘋果上空蹭過,直直釘在了身後的樹身上。


    蘇萬裏指尖一麻,一低頭,對上了一雙凶悍陰霾的雙眼,蘇萬裏一愣,隻以為自己瞧錯了,不多時,再次定睛一瞧,卻見眼前的小身板已經不見了。


    衛臻飛快的跑到樹下,踮起腳尖,將人肉靶子嘴裏的巾子給拔了出來,又讓雙靈幫忙鬆綁,一旁的小廝欲過來幫忙,衛臻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對方立馬縮了回去。


    嘴裏堵著的巾子一鬆,隻見冬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嚇的一把緊緊衛臻,嘴裏含糊喊著:“嗚嗚,娘子……”


    然而,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雙腿發麻,剛一鬆綁,隻見冬兒小身板漸漸往下滑,不多時,雙眼裏白眼一翻,竟然暈厥了過去。


    雙靈嚇了一大跳,拚命搖喊道:“冬兒,冬兒醒醒,主子來救你了,你可千萬別死啊!”


    衛臻細細查看了一翻,見冬兒除了額頭上起了個包,身子並無傷痕,料想該是暈過去了,當即鬆了一口氣,正要與雙靈二人合力將人攙扶起來。


    這時,隻聽到打從身後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吩咐道:“還不趕緊過去幫忙!”


    聽到那道聲音,衛臻想起什麽,隻忽而起身,一轉身隻見一身白衣的蘇家蘇公子緩緩走到了她的身後,正直直看著她。


    衛臻二話未說,想也不想,直接一把大力將人推開了,頭也不回越過對方,直接走到了身後的衛慶跟前。


    衛慶見衛臻過來,有些不知其意,眼下被人抓了個人贓並獲,到底有些心虛,隻摸了摸鼻子,悻悻道:“七妹妹,那什麽,五哥哥跟你鬧著玩的,那小丫頭片子橫豎又無礙,未曾傷著,哥哥派人將她給你送回去總成了吧!”


    衛臻直直的盯著他,半句話都不想與他多說,隻冷不丁朝他伸手。


    衛慶依舊有些不知其意,道:“這……這是……”


    衛臻終於開了口,卻是冷冰冰道:“藥,我送你的跌打藥,還我!”


    衛慶一愣。


    第57章


    卻說衛臻將冬兒救出, 出了院子後正好撞見映虹得了信匆匆趕來,映虹見到冬兒這幅模樣愣了愣,頓時臉上滿是自責, 二話不說,直接將人背了起來。


    一行人回了玉漱樓。


    衛臻走後, 衛慶隱隱有些氣憤,忍不住衝那蘇萬裏抱怨道:“嘿, 表哥, 你方才瞅見沒, 七妹妹平日裏瞧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今兒脾氣倒是大, 竟然還生起小爺的氣來了, 你是沒瞧見她方才那架勢,差點就要騎到本小爺頭上作祟, 不就是一個狗奴才嘛,為了那小奴才,竟然還將送小爺的藥給要了回去, 真是小氣巴拉得緊。”


    想到方才小不點兒那副模樣, 又想到那個暈過去的小丫頭, 衛慶心裏隱隱有些煩悶,看了蘇萬裏一眼,見對方正漫不經心的收弓,衛慶不由有些埋怨道:“都怪表哥,若非表哥玩得如此出格, 七妹妹那樣軟乎乎的性子又怎會炸毛,橫豎如今她將我給惱上了,表哥也脫不了幹係,你瞅見沒,他恨不得吃了我,也恨不得生吞了你,你等著,明兒個一早準會唧唧歪歪跑到祖母那裏去告狀,哼,這一出一出的,怎地沒個消停,這個年怕是都過不好了,簡直是憋悶死了。”


    衛慶皺著眉,他今兒個原是想捉了那小丫頭片子好生出出氣的,卻不想自己的老子突然跑到這裏要將瘸腿的他給扔出去,自家姨娘又大著肚子跑過來哭了一整個下午,二人大鬧天空似的好似鬧了一通去了,臨走前,他老子放下話了,早起那事兒不會就這麽算了,待出了年,將他捆到老太太跟前,新賬舊賬一並跟他算上。


    衛慶心裏憋屈得要命,這才將氣都撒到了那倒黴催的小丫頭片子身上。


    不想讓他好過,他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全然忘了這一遭遭皆是因何人而起。


    蘇萬裏原本沒準備搭理他的,聽到他那句“也恨不得生吞了你”時,神色頓了頓。


    想到那雙凶狠陰霾的雙眼,想到那張微微板著的小臉一點清冷的小豆丁,蘇萬裏微微挑了挑眉。


    原以為是個軟趴趴的小兔子,卻不料竟是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這般想來,蘇萬裏隻懶洋洋的笑了笑,道:“關我何事?人是你抓的,遊戲是你張羅著要玩的,我還以為是哪個犯了錯的丫頭,預備幫著表弟一道懲戒一番的,怎知你如此不知規矩,竟然將妹妹的丫頭拿來取樂,本公子不過是被你給利用了,是個無辜的受害者罷了,正所謂不知者不罪,今兒夜裏這一樁事兒,與我可毫不相幹,便是告到了老太太跟前又如何,表弟,你就甭操心我了,操心操心自己吧?”


    蘇萬裏說完,便提步要走,邊走邊道:“無趣,表弟著實太無趣,我看,還是七妹妹比較有趣,往後表弟可別來尋我了,我日後隻與七妹妹玩。”說著,想起了什麽,又道:“倘若表弟怕七妹妹告狀的話,去向七妹妹告罪便是了,走了。”


    說罷,大手一揮,領著小廝玉琢出了玉漱樓,出來後,往大娘子、七娘子屋子裏瞅了一陣,隨即將扇子一撐,漫不經心道:“往日總算有樂子可尋了。”


    玉琢聽了,略有幾分擔憂的朝著玉漱樓某個方位瞧了一眼。


    蘇萬裏走後,衛慶氣得將幾子上的茗碗全都給砸了,隻氣急敗壞道:“誰樂意跟你玩,一出了事兒便將所有的鍋全部推倒了我的身上,簡直是小人一個,哼,不跟我玩,小爺才不稀罕!”又咬牙切齒道:“讓我跟那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告罪,哼,想到甭想,就算有朝一日被關押進了祠堂,小爺我也不怕!”


    衛慶好是一陣氣急敗壞,許是因一時激動忘了腳上的傷,這一跺腳頓時疼得抱著腳歪在軟榻上打滾,隻疼得額頭都冒了汗,一抬眼,見院子裏的奴才們一個個顫顫巍巍的不敢上前,衛慶咬牙咆哮道:“瞧什麽瞧,一個個都是個蠢的不成,再瞧,小爺挖了你們的眼珠子去喂狗,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趕緊去給小爺上藥!”


    元福顫顫巍巍的將藥尋來了,伺候衛慶抹上,卻被衛慶一腳給瞪開了,扭曲著臉道:“輕點兒,你想擰斷小爺的腿不成!”


    元福忙不迭告罪。


    衛慶心氣不順,越氣腳越疼,過了好半晌,藥抹完了,隻覺得腳踝處火辣辣的疼,衛慶隻呼出一口氣,咬牙道:“這是什麽破藥,怎麽越抹越疼,下午那藥了,抹了冰冰涼的那個,給小爺將那藥拿來!”


    見元福一臉為難,衛慶踹了他一腳。


    元福支支吾吾道:“回小主子,那瓶藥是……是七娘子送來的,您……您方才已經歸還給她了。”元福說完,隻腆著臉試探道:“不若小的去求求七娘子?”


    衛慶聽了臉都綠了,死命盯著元福,一字一句道:“你敢!”


    說完,瘸著腿,一拐一瘸的向屋子裏頭走去。


    其實下午七妹妹是打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派人給他送藥來的,他崴了腿,竟無一人理會,所有人全部都在責怪他、嫌棄他闖禍,真正心疼關心過他的從來沒幾個。


    他們衛家兄弟姐們眾多,可打小到大,整個府裏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玩,表哥蘇萬裏是唯一一個跟他玩的,盡管是他主動黏上去的,七妹妹是唯一一個關心他的,可是如今這二人,一個不跟他玩了,一個還將送他的藥索要了回去,全部都跟他劃清了界限。


    衛慶一拐一瘸,一臉倔強的不讓任何人攙扶,燈光打在他的背影上,其實也隻是個七歲的孩童。


    卻說冬兒就是被嚇壞了,人其實並無大礙,就是額頭受了傷,據說後被五公子派人堵著嘴綁了起來塞進了櫃子裏關了大半日,關著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就趕上了這一遭驚嚇,人是當真嚇著了,一晚上雖說昏睡過去了,也依舊睡不安穩,聽說整個夜裏被驚醒了無數回,到了後半夜又發起了高燒。


    大過年不興請大夫,衛臻便派人趁夜去藥材鋪子裏買了幾劑藥材給她煎了吃了,又給她放了幾日假,原是想要讓映虹姐姐將人連夜送回鄉下老家養著,想是能夠安心下來。


    可是小丫頭不樂意回去,說府裏過年熱鬧好玩,家裏兄弟姐們多,還愛欺負她,她不想回去,衛臻便將人留了下來,給了她幾日假,安心休養。


    映虹因有些內疚,便留下來親自照看,對衛臻道:“倘若一直不見好,待出了新年,奴婢便讓奴婢的娘領著冬兒這小丫頭去一趟奴婢的老家,奴婢老家村子裏有個算命的瞎子老爺,他喊魂極靈驗,奴婢小時候村裏有小孩因受到了驚嚇鬧了病,連大夫都治不好,但凡一經他喊喊魂,沒過幾日準能好了。”


    衛臻點了點頭。


    映虹想了想,又忽而道:“今兒個下午鬧出來的這一出,旁人都還不知,不過畢竟這玉漱樓不止咱們一家,咱們方才回來時被大娘子屋子裏的人撞見了,想來大娘子也能猜到幾分,娘子,五公子委實太不著調了,上午才將咱們後山給炸了,下午又將冬兒害成了這幅模樣,他定是瞧著娘子年紀小,便肆無忌憚的欺淩,這五公子才搬過來幾日便如此,若不想辦法遏製,往後指不定越發肆無忌憚了,那往後怕是無甚清淨日子過了,今日下午這樁子事兒,奴婢琢磨著娘子不若還是尋個時間與老夫人說說吧!”


    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被人欺淩了,若一直忍耐下去,隻會助長他人的氣焰。


    其實,但凡有映虹在,無論說不說,老夫子總會知曉這件事兒的,老夫人雖久不當家,可整個府中的事兒也瞞不過她老人家,映虹是想著讓衛臻親自去說,或許老太太會更加心疼這個處處受人欺淩的小孫女罷了。


    原先,映虹與衛臻說話,總帶著幾分說教的意味,若是往常,總會手把手的叫衛臻該如何告狀,該如何訴苦,可是,經過這麽一回,映虹語氣不自覺的變了,字裏行間,竟然開始帶著商榷的意味,盡管連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這裏頭的異常。


    第58章


    卻說第二日乃是除夕夜, 一大早衛臻便隨著衛嵐一道前去給老太太問安,路上,衛嵐牽著衛臻問了那麽一嘴, 問昨兒個是不是發生什麽事兒了,衛臻想了想, 隻得如實相告了,隻低著小腦袋, 鬱鬱不平道:“是冬兒, 大姐姐, 冬兒受傷了,是五哥哥, 五哥哥將冬兒給捉了去欺負的。”


    說著說著, 小臉鼓了起來,有些委屈, 又有些生氣。


    衛嵐聽了並不詫異,她屋子裏的媽媽、丫頭都是郝氏曾經身前最得力的,甭說昨兒個在玉漱樓裏發生的那一陣陣仗, 便是稍稍隻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動靜, 都是瞞不過她們的眼睛的, 見七妹妹蔫蔫的,一臉鬱鬱不平,衛嵐便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五弟弟當真是太無法無天了,這大過年的,七妹妹莫要傷心難過, 待出了年,大姐姐替你去教訓教訓他。”


    說罷,思索了一陣,又緩緩道:“今兒個是除夕,明日又是大年初一,這幾日定要開開心心的才是,一會兒到了祖母那兒,妹妹今兒個暫且莫提昨兒個之事兒,莫要惹得祖母傷心難過,待出了年,大姐姐自替你到祖母那裏討個公道。”


    衛嵐耐心安撫道。


    衛臻聽了思索了一陣,隨即乖乖點了點頭。


    便是衛嵐不做提醒,衛臻原也是這般打算的。


    想到這裏,不由抬眼看著衛嵐,隻覺得衛家大娘子當真配得上世家長女這一風範,像是這一樁事兒,她的所作所為是既護了妹妹,又體貼了祖母,同時,也教訓了弟弟,最主要的便是,目光長遠,為大局考慮,難怪前世衛嵐便是嫁了人,亦是在整個京城圈子裏廣受人稱讚的。


    二人方出了院子,竟然在院子外頭遇著了蘇萬裏,隻見蘇萬裏這日竟然難得脫下了他那身白衣,就連身上的那身狐裘也脫了,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玉色長服,小小年紀,麵如冠玉、紅唇齒白、俊美優雅,端得一副翩翩美少年的絕佳風範,明明比那衛慶大不了多少,同樣的玩劣不堪,可一個顯得滿身稚氣,一個卻像是個小大人似的,裝的少年老成的模樣。


    好看的男子衛臻前世見過不少,她爹衛霆禕,太子殿下,以及前世及冠後的蘇萬裏,是一個賽一個的俊美無雙,衛臻並不覺得稀奇,不過前世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卻不是落到了蘇萬裏頭上,而是另有其人,不過,隱隱有些遺憾,那人衛臻隻聽其名,一直未見其人。


    故而,眼下蘇萬裏便是再如何翩翩無雙,在衛臻眼中也始終是個小屁孩,壓根不值一提的,何況如今這相貌氣質,還遠不過日後十之二三。


    一見到蘇萬裏,衛嵐便白了他一眼,冷聲道:“你今兒個倒是起得早,一大早的在咱們院子外頭晃蕩個什麽勁兒,不會又想要打什麽壞主意吧,昨兒個的事兒還沒完了,蘇萬裏,我可警告你,今兒個是除夕,你倘若再惹出些個什麽岔子來,我可當真不會慣著你了。”


    縱使是除夕當日,衛嵐對其依舊沒個好臉色。


    蘇萬裏半點也不惱,衝身後的玉琢一揮手,玉琢立馬提著個小食盒上前,將小食盒一揭,隻見裏頭滿滿當當的全是熱騰騰的小吃食,有蜜煎、糖煎,有棗兒糕、市糕,有小鮑螺酥、五色萁豆等,一共十來樣,沒一件重複的,全是元陵城中最熱門的小吃,一樣樣還全都冒著熱氣,可是今兒個乃除夕夜,市麵上早已關門休市了,哪裏還買得到這樣五花八門的小食?


    衛嵐見了也有些詫異。


    隻見玉琢笑眯眯道:“大娘子,這些可都是咱們公子挨家挨戶出去買來的,公子料想今兒個準是買不到了,昨兒個大半夜特意出了府給親自買來的,有的商戶都關門了,被公子叫喚了起來,這才搜羅來了這麽些,今兒一大早公子又早早起了,讓小的去廚房熱好了,這不,總算是趕在兩位娘子們起來時給送來了。”


    玉琢腆著臉道。


    衛嵐明顯有些不信,斜眼瞟了蘇萬裏一眼,一臉懷疑道:“當真是他親自買來的?”


    “可不正是,公子昨兒個夜裏一共跑了五條街,雙腿都快要跑斷了,這才搜羅來的。”


    玉琢一臉認真道,說完,抬眼瞄了身後的衛臻一眼,隻小心翼翼道:“公子說昨兒個本想給七娘子賠禮致歉的,可是七娘子是個老實的,啥都不要,公子心裏頭過意不去,便親自將這些送了來,公子說,往後七妹妹的早膳皆由他包了,七妹妹想用什麽,隻管點便是,便是東海裏的龍肉定也給她搜羅了來。”


    說罷,又腆著臉看向衛臻道:“七娘子,咱們公子是深刻的意思到了自己的過失,也是真心實意來跟七娘子致歉的,七娘子大人有大量,您就原諒了他吧,不然,公子內疚得夜裏都快要睡不著了。”


    玉琢將姿態放得極低,一臉大言不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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