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轉移話題,我在跟你講雲哥。」岑靜白強行將話題拉回來,「你知道為什麽那麽調皮的雲哥,會變成現在外人眼裏老幹部的模樣嗎?」


    「不知道。」隋漾漾也確實好奇,「為什麽?」


    「他其實挺可憐的,這些年看著交友廣,跟誰都認識,其實大部分都不親近。」岑靜白有些難過的模樣,卻是不肯直接說,「你是他難得認可、肯帶到家裏來的朋友,就別總為了避嫌,跟他保持距離了,那樣他會難過的。如果你倆沒什麽,問心無愧不就行了嗎?」


    隋漾漾被她吊起了胃口:「那你跟我說說,他到底為什麽會變?」


    「他和你說過他家裏的事嗎?」岑靜白這才問道。


    隋漾漾說:「說過一些,說父母早逝,爺爺很疼他,可等到爺爺去世,他就被送到了鄉下,他性格就是那時候發生變化的嗎?」


    「是的。」岑靜白看褚居雲什麽都說了,便也沒瞞她,「他真的很可憐,從小就沒父母,看別的孩子有人疼愛,嘴上不說,心裏卻很羨慕。他之所以調皮搗蛋,也不過是想吸引大人的注意罷了。那時候小,哪裏懂人心險惡。褚爺爺很疼他,卻為他以後的危機埋下了伏筆。」


    隋漾漾聽得極不忍心:「他家不是大家族嗎?那麽多親戚,就沒一個肯照顧他?」


    「褚爺爺去世得有些突然,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大家忙著爭家產,原本也顧不上他。可是,那些人爭來爭去,卻意外發現一張遺囑,褚爺爺要把一半家產留給雲哥。」幾家是世交,岑靜白對這些很了解,「你想想,那些人眼睛都紅得能滴血了,會捨得嗎?他們難得意見一致,將雲哥送去了鄉下一個遠房親戚家裏。那時候,雲哥才12歲呢。」


    隋漾漾心尖像被人攥了一下,昨晚褚居雲說得很簡略,她當時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沒有細想,現在明知道褚居雲後來過得還不錯,卻也忍不住心疼:「後來呢?」


    「他們一開始瞞著消息,說雲哥是想念爺爺,去鄉下散心了。我們都沒多想,後來放暑假,我跟子瑜跑去鄉下找雲哥玩,才知道他在那裏過得一點都不好,被人家欺負得不行。」岑靜白砸了下桌子,「我倆回來跟爸媽說了,我爸和江叔叔去找褚家那些人理論,他們多番搪塞,也沒個準話,根本就是完全不關心的態度。我爸和江叔叔便決定,親自去把雲哥接回來。」


    隋漾漾稍稍鬆了口氣:「然後褚老師就跟著你們一起長大了?」


    「並沒有,我爸和江叔叔去找,卻發現沒人了。」岑靜白咬牙道。


    隋漾漾皺眉:「沒人了是什麽意思?」


    岑靜白說:「那個親戚說,雲哥調皮,去招惹村裏的狗玩,結果反被那些狗追……」


    隋漾漾瞬間想起第一回 錄節目時,褚居雲看到黑狗追過來的時候,直接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定是那次留下的陰影。


    「不可能是他主動追著狗玩。」隋漾漾脫口道。


    「我爸和江叔叔也不信,可是,誰也拿不出證據。」岑靜白攥著拳頭道,「那些村民說,看著雲哥被狗追到山上去了,那山又高又陡,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山崖邊有血跡,我爸他們報警了,經過驗證,確實的雲哥的血跡。」


    隋漾漾大熱天打了個寒顫:「人呢?找,找到了嗎?他怎麽樣?」


    「沒有找到,很奇怪,山上山下都找遍了,怎麽也找不到人。」岑靜白說,「警犬也出動了,可除了那點血,別的什麽都沒留下,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隋漾漾緊張得不行:「然後呢?」


    「然後,我們找了很久,警方也在查,可是始終沒有絲毫線索。大人們都說,哪怕是被野獸……那什麽了,也不可能連骨頭都不剩吧?」岑靜白說到這裏就停下了,不知在想什麽。


    隋漾漾急了:「可現在褚老師還好好的在這裏啊,你們最後是怎麽找到他的?」


    「沒找到,找了一個月,始終找不到人,隻得放棄。」岑靜白回過神來,繼續道,「褚家那些人根本不關心,還在忙著爭財產呢。江叔叔去找他們,他們還說沒準是想念褚爺爺,所以陪褚爺爺去了;說褚爺爺對他那麽好,是該去盡盡孝,氣得江叔叔差點殺人。可能是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他們爭了很久,產業越來越少,不過好歹是終於有一方穩住了局勢。雲哥他小叔叔成了新的掌權人,他知道這個位置得來不易,便用了很多手段,用兩年時間把其餘兄弟姐妹搞得家破人亡。就在他小叔叔以為自己高枕無憂,高高興興帶著全家出遊的時候,飛機失事,全沒了。」


    隋漾漾呼出一口氣:「還真是老天有眼。」


    「對。」岑靜白也高興,「褚家又亂了,那些失敗者又想捲土重來,畢竟還有那麽多財產呢……可這時候,雲哥出現了。」


    隋漾漾驚喜不已:「太好了,他到底去了哪裏?」


    「不知道。」岑靜白說。


    「怎麽會不知道?」隋漾漾有點懵。


    「他說他那晚摔下山崖,然後迷路,跑到了另一個村子裏,被一戶好心的村民給收養了三年。」岑靜白其實也覺得疑點重重,「可是,那附近的村子,我們都找遍了,並沒有他說的那個村子。而且,他回來後,也沒再回去過,說是忘記路了,怎麽也找不到,我總覺得他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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