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心低下頭:「我是第一次上班……對不起。」


    「這種東西大學都應該學過,不是上班才需要會的東西,算了算了,你先發給我,我一會兒還要去客戶那裏開會,時間都被你耽誤了。」


    徐秀瑩說完狠狠地摔了辦公室門。


    徐秀瑩的嗓門很大,整個區域都聽到溫知心被罵,雖然在律所小律師被罵是很常有的事情,但這也是一件很傷自尊心的事情。


    溫知心把文件發給徐秀瑩之後,躲到廁所,忍不住哭了出來。


    倒不是覺得別罵多羞恥,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一種失望。


    溫知心第一次覺得自己沒讀完大學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她還自認為考出了司法考試就了不得了,沒想到上了社會才知道自己這麽弱。


    以前她一直不覺得大學沒畢業有什麽可恥的,這是她第一次以此為恥。


    以自己為恥。


    回家的路上趙故看出了她的悶悶不樂。


    才工作了四天,一開始的興致盎然自信滿滿到現在的潰不成軍垂頭喪氣,隻需要四天,社會就教她做人。


    但偏偏這是他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趙夫人,也不知道誰這麽沒有眼力見,不給他趙故一份麵子。


    才上班了一個禮拜,溫知心就開始期待起周末來,馬上就要聖誕節了,所裏舉辦了secret santa的活動,所有人都抽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同事的名字,抽紙條的人需要給紙條上那個人買一份聖誕禮物,你不知道自己被誰抽中,被你抽中的那個人也不知道他的神秘聖誕公公就是你。


    溫知心抽到的是前台cindy小妹妹,給女人買禮物自然是最簡單的。


    周末她拉著朱離去商場,買了個prada的包,很滿意地包了起來。


    朱離:「夫人,你送這麽好的禮物,你同事真幸福。」


    溫知心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嗎?」


    朱離瞪大眼睛:「我要女士的包包幹嘛呀?」


    梁錦看了眼隔壁男士專櫃:「那男士的你要嗎?」


    朱離搖頭:「不用,我不用名牌,平時沒機會用,不過我想給我爸爸買個聖誕禮物,你有推薦的嗎?」


    溫知心想了想:「朱師傅嘛?天冷了,給他買副手套怎麽樣啊?」


    「好啊好啊,夫人你真是又聰明又貼心。」朱離誇獎道。


    朱離在選手套的時候,溫知心也悄悄買了兩副,一副送給趙故,一副朱離,偷偷打了包都沒讓他發現。


    回家以後有點無聊,溫知心把朱離拉到房間,給他塗指甲油玩。


    兩個人正玩得高興,突然趙故敲了門。


    「爸媽問我們聖誕夜回不回家吃飯。」趙故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朱離的手指甲,被溫知心塗上了個愛心,真是讓人看著火大。


    「嗯?好啊,有火雞吃,開心。」溫知心拍了拍手。


    趙故的視線始終在那個愛心上,聲音低了一些:「下周三,別忘了。」


    「好,如果我不加班的話。」


    趙故終於把視線從指甲上移開,看了一眼朱離:「你一會來我書房。」


    趙故走了以後,朱離嘟起嘴:「夫人,我要去找總裁了,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不知道叫我幹嘛去。」


    「去吧,」溫知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準是好事呢?」


    「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因為好事被叫到他辦公室去過。」朱離嘆了口氣。


    溫知心語塞,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那希望你不要被罵太慘吧。」


    朱離緊張地來到趙故書房,「總裁,找我什麽事?」


    趙故現實看了他的手:「夫人給你畫的?」


    朱離點頭:「對,你別誤會,不是因為我娘。」


    ——誰在乎這個了。


    「為什麽畫了個愛心?」趙故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句。


    朱離把手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誒?夫人畫的原來是個愛心嗎?我還以為是個屁股呢。」


    「……」算了,問他也是白問,「今天和夫人出去過了?」


    「嗯,去給她同事選聖誕禮物了,買了個prada的包包。」


    「同事?」趙故眯起眼睛,「男款還是女款?」


    「不知道,黑色的,這麽大,」朱離在手上比劃著名,「好像男女通用的樣子,讓我好好想想,嗯,好像是男士的。」


    (溫知心:付錢的時候你自己說女士的你不記得了嗎???)


    「你——再——仔——細——想想清楚!」趙故修長幹淨的手指在桌上用力地跟著說話的節奏敲了敲。


    「啊啊啊啊,我記得樣子,我上網查一下。」朱離說著拿出手,馬上找到了那個款式拿給趙故看。


    「這很明顯是女士的。」趙故看了一眼,突然放鬆。


    朱離又看了眼照片,不確定道:「是嗎?可是我怎麽試的時候覺得我也挺適合的呢?」


    ——那應該是你的問題吧。


    「對了總裁,你叫我來什麽事?」要罵快罵,別憋著,我緊張。


    趙故表情自然:「想問問你聖誕送什麽禮物給夫人好,她最近有跟你說過想要什麽嗎?」


    「最近嗎?最近夫人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連野男人卡都不抽了。」


    「你幫我打聽打聽去。」


    朱離打算走,又被趙故叫回來。


    趙故不放心地看著他:「你別給我太直白,一定要旁敲側擊,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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