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場結束,機械學院領先,小夥子們過來喝水,那個陸贇滿頭是汗,擦了擦臉,到黃聆麵前:「黃聆學姐,等下能不能請你去吃晚飯?」


    又是請她吃飯?聶修謹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今天不行,我和室友約好了!」黃聆笑地燦爛,「我就是給大家來加油的,你們打的真棒!」


    邊上人土木工程學院的小夥比分落後了,也沒臉去問自己請來的美女,人家美女也不會像黃聆這樣表揚地坦坦蕩蕩,打地這麽挫,他們也不敢這麽要求。


    把兩位美女,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在場有種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眼瞎?黃聆學姐這麽有氣勢,還這麽美艷,怎麽會說她不如外語係的這位金佩佩?校花在黃聆學姐麵前分明顯得太寡淡了。


    下半場開始,黃聆繼續給他們加油鼓勁。聶修謹站在鐵絲網外,看得氣血翻湧,醋海翻天,卻又無可奈何。這是她的青春年代,他們還沒認識。


    上輩子關係再好,也不過是摯友,還是那種什麽都可以聊的摯友。想想他還曾經跟她說:「有沒有看上什麽明星模特的,包上一兩個玩玩?就玩玩,別放真心進去。」


    「傻逼,你自己怎麽不去玩?」


    他還自以為幽默:「為什麽?你沒看一則新聞嗎?一條蛇襲擊了某個美女的球,最後被矽膠給毒死了。現在純天然的太少,我擔心食品安全。」


    現在他看這麽個小鮮肉在她麵前發騷,他都受不了。上輩子腦子裏裝的是什麽?估計殭屍打開他的腦子會繞著走,屎殼郎倒是會歡呼著往他身上爬。純天然的食品就在自己麵前,還說太少?活該一輩子做老處男。


    哪怕剛才應博士答應給自家的小破公司做輔導,都沒有辦法讓他的情緒高漲起來。


    穿過體育場,走過一大片香氣襲人的薔薇花。


    上輩子他和黃聆住在隔壁,一人一套獨棟別墅,他們拆了兩家中間的圍牆,黃聆在兩家中間做了一堵花牆,爬滿了各種歐月,一到這個時節,花香也是這個味道,穿過被花朵包裹的拱門,可以去她家裏。


    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要的不過是借酒犯個錯,捅破一層窗戶紙,睡上一覺。估計第二天立馬就能去扯證。他們愣是把這種關係維持到兩腿伸直。


    上輩子,近在咫尺,他沒有下手,這輩子,想要下手,已經遠在天邊。


    黃聆看完學弟的比賽,勾著馮莉莉的手,一起往外走,見聶修謹對著薔薇發呆。大概老天都看不慣她上輩子眼瞎心盲成那樣,這輩子讓她三番兩次地遇見聶修謹,看他的傻樣兒。以為自己是側顏殺嗎?站在那裏不動。


    「黃聆,好帥啊!」馮莉莉看見聶修謹,不禁被眼前男人的臉給吸引了,劍眉星目,鼻樑挺直,輪廓鮮明,薄唇清淺。比起這個時代流行的那些港台明星還有有看頭。


    「還好吧!」黃聆回答得有些違心,不過也不算太假,對於他的這張臉她早就習慣了。


    「這人是我們學校的嗎?沒道理啊!這麽帥,我不可能沒印象吧?比香港的xxx都帥!」


    聶修謹既然是買股文裏的一股,還是人氣頗高的一股,皮相上當然是頂尖的。


    「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以前沒見過。」


    「其他學校的?哪個學校的?我要去打聽打聽!」


    「剛才我聽他是來找應老師的,我幫你去問問?」黃聆問馮莉莉。


    「好啊!找應老師的啊!那應該也是什麽研究項目吧?」黃聆邊回答,邊拉著馮莉莉往前走,馮莉莉還頻頻回頭。


    黃聆居然想要幫那個女生打聽他?今天自己的形象不差,那個女生都說他帥了,為什麽她就沒有一點半點的感覺?聶修謹的拳頭握緊,從回來第一天的狂喜,到暗下決心,這輩子要和她好好過日子,做了那麽多的準備。


    現在他可算是明白了,這輩子的黃聆,別說看上他了,連看他一眼都難。他在她眼裏就是路人。這才開始,他見她答應別人的邀請,他見她給小鮮肉熱情地鼓勁,他已經心裏難受得仿佛被棉花團塞緊了。


    那麽多年,她在自己身邊,看他把全付心思放在彭紫菱身上,她也是這麽過來的嗎?想到這裏,聶修謹不知道悲嘆自己處境艱難,還是該為黃聆的上輩子唏噓。


    *


    腦子裏的知識還是新鮮的,應對答辯特別順暢。答辯完,她還有多餘時間,進了宿舍換上一件白底抽象小雛菊圖案的碎花長袖連衣裙,拿出一支唇膏,給嘴唇添上一點色彩,塗上去,又擦掉,算了算了,就這樣吧!


    上輩子的教訓告訴她,找對象要趁早。等自己發展順利了,越是出色,身邊優秀的男人要麽早就有另一半了,要麽情願找剛畢業的小姑娘,也不願意找和他們可以一較高下的女強人。


    一輩子獨身已經試過了,這輩子總該進圍城看看,實在不行,出來就行。


    這個時節紫藤早已開敗,藤蔓鬱鬱蔥蔥,紫藤廊下,美女長發如瀑,收腰的連衣裙,顯得她的小蠻腰盈盈一握,輕輕回頭看過去,眼波如盈盈秋水。就這樣站著,如同入畫一般。


    路過的學弟學妹們,頻頻回頭,黃聆帶著淺笑回應。


    應擎遠遠就看見黃聆站在那裏,不由地停下了腳步,昨天他就發現黃聆跟印象中的那個姑娘有了出入,今天一看,更是確定。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之前的小姑娘美在外,現在卻是由內而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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