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屋,就在這堂屋正後麵,繞過堂屋直走就能看到。


    在主屋臥室的方向,有一盞紅色的燈籠。


    紅色的燈籠是長橢圓的,放在室內的桌上,看那位置,與其說是燈籠,不如說是燈罩。


    主屋的紙窗被紅色燈罩映照成一片醒目的紅色,在一片慘澹的白燈籠裏,仿佛是血案現場。


    其餘的廂房,隻有室外有白燈籠用字體提示著房間的位置,隻有主屋的紅燈籠,是室內亮著紅色。


    這仿佛是雪地上的一灘血跡,醒目而不詳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懷疑。


    「我不住那裏!我寧願在堂屋這裏睡一晚上!」窪田友江強烈反對道。


    「看起來有點可怕……」蘇傑克勉強笑了幾聲,環顧一圈後,選擇了跟他搭過話的紀慕夏二人。


    「我可不可以跟你們擠一晚上?就一晚上。」


    窪田友江見狀看了過來,嘴唇動了動,眼神裏有了期待。


    紀慕夏認真地搖了搖頭:「最好不要違背遊戲規則。」


    「不就是怕我們連累你。」窪田友江的反應比蘇傑克還要強烈,他憤憤地怒罵一聲,往堂屋的方向返回。


    「我今晚就住堂屋,誰也不連累。」


    走了幾步,窪田友江退回,走到銀髮紳士麵前:「把書給我。」


    蒙博書愣了愣,手按著風衣口袋:「那個,我看你還是按遊戲規則住主屋比較好……」


    「嗬嗬,難道你想獨吞?」窪田友江伸出的手又往前探了探,「我們所有人的信息都在上麵,誰知道你可不可以塗抹做手腳。」


    紀慕夏和謝秉言同時對了一個眼神。


    這一局的玩家都有了小心思。


    最開始玩家彼此比較謹慎,蒙博書念信息時有意無意都湊過去看過。


    但因為線裝書是手寫體,這一局所有玩家都會華夏語,甚至可能都會書法,想要塗改不是難事。


    尤其,蒙博書還是個精通華夏文化的漢學家,做手腳的機會太多了。


    他看出那是個重要道具,特意藏在口袋裏,現在窪田友江又有了藉口,把線裝書要了過去。


    誰都不是傻子。


    「希望它能保佑你今晚平安度過。」蒙博書把線裝書取出來,交給窪田友江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窪田友江冷笑一聲:「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檢驗一下這到底是不是重要道具。」


    說完,他帶著線裝書幹脆的走回了堂屋,沒去管同一屋子的蘇傑克。


    蘇傑克撓了撓後腦勺的小辮子:「我記得看過的武俠小說裏說,門派有門派的規矩,不可違反,不然就要大刑伺候,我怕挨打,還是按要求做吧。」


    庭院內,突然響起了打更的聲音。


    「梆梆梆」三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但是沒有人聲。


    「古代有宵禁,宵禁時候在外麵晃蕩叫做犯夜!快,回房間!」紀慕夏神色一變,催促道。


    秦椒向來是溜得最快的,聽到這話,抱著肚子,腳底抹油沖在了最前麵,看到其他人目瞪口呆。


    謝秉言聽到後,辨別方位拖著紀慕夏就往菊字間跑。


    在他們後麵,玩家作鳥雀散,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媽呀犯夜要打屁股,我看過的!」蘇傑克誇張地叫一聲,也顧不上害怕,直直的衝進亮著紅燈籠的主屋。


    紀慕夏:……


    謝秉言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問:「真的要打屁股嗎?」


    「犯夜有的是杖刑,有的是笞刑,也差不多吧。」


    菊字間就在眼前。


    ——盡管這個「菊」字讓紀慕夏十分看不順眼,盡管室內黑漆漆讓人十分不安,此時已經顧不了許多,迅速推門而入。


    紀慕夏聽到,守夜人的木魚聲越來越近。


    當房門打開,桌上的殘留的白蠟燭,無聲無息地自己亮了起來!


    木魚聲更近了。


    門檻太高,謝秉言進門時絆了一下,上衣掛在了木門凸出的木刺上。


    紀慕夏急匆匆把門口的謝秉言迅速拉進門,「撕拉」一聲,謝秉言的襯衣被掛破了。


    紀慕夏風風火火,「砰」地一聲關上門,迅速鎖上門栓,拉著謝秉言往雕花床上一撲,顧不上被子的潮濕,隨意拉上來蓋住麵孔。


    紀慕夏完全不敢動,壓在謝秉言的胸口,聽著他的心髒砰砰砰跳得極快。


    連著他的心髒也跟著一起,如戰鼓齊鳴。


    窗戶似乎被從外麵揭開了一條縫,燭火被吹拂的搖了搖,又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紀慕夏感覺到有莫名的視線從窗口投來,落在他的身上,冷冷的,如同寒冬臘月,還有冰塊敷在背上。


    好半晌,紀慕夏感覺自己的背已經被凍僵了時,聽到了窗戶輕輕落下的聲音。


    然後,木魚聲漸漸遠去。


    等到人走遠了,紀慕夏悄悄爬下床,先看了看桌上的白蠟燭,沒有動靜。


    然後湊到窗前,用口水打濕手指,戳了一個洞往外看。


    庭院外白燈籠照的一片慘白,但是依然沒有任何人。


    他換個角落,順著聲音看向遠方。


    一盞白燈籠,一對木魚,就那麽空蕩蕩的漂浮在空中。


    上上下下,起伏有致,仿佛有看不見的人在使用。


    紀慕夏輕輕鬆了一口氣。


    謝秉言幽怨地躺在床上嘆氣:「脫了我的衣,睡了我的人,拔腿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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