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裕見自己人多勢眾,便是有了點底氣,瞪眼看向犬時,罵道:“你別以為你使了點手段就能讓盧景禎那個臭不要臉的死同性戀罩著你了,我告訴你,沒用!”


    “你憑什麽跟盧景禎多一個合唱?憑什麽?啊?”蒲裕伸了指頭,對犬時指手劃腳道:“我們就簡短幾分鍾的自我介紹和才藝展示,憑什麽你那麽多鏡頭?憑什麽?”


    犬時低著頭,眼睛向上看著,露出的眼白顯得他凶悍十足。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讓你他媽把嘴巴放尊重一點?”過了好一會兒,犬時才低沉地開口道。


    蒲裕旁邊的小跟班連忙是站了出來,將眼神瞪了回去,“幹嘛?想打架啊?我告訴你,這裏可是——”


    小跟班話還沒說完,就被站起來的犬時給推到了等候廳的後門外邊。


    “是什麽?”犬時說著,將另外一個小跟班也推了出去,眼神卻是直勾勾地盯著蒲裕,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蒲裕有些慌亂,但還是卯足了勁兒跟他唱反調,“不要以為盧景禎那個臭不要臉的同性戀罩著你我就不敢還手了!信不信我把你打我的事情,還有盧景禎袒護你的事情統統都給爆料到網上,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不就是靠那個死同性戀走你的後門走的後門嗎?有什麽好拽的?”蒲裕憤恨地盯著犬時,惡毒的話源源不斷,“你還真是不要臉,身為一個男人做這種事都不覺得丟人的嗎?怎麽?在死同性戀的身下麵叫床是不是特別爽?死同性戀還給你什麽好處了?保你拿冠軍?還是說拿什麽資源捧紅你?”


    蒲裕說著,冷笑一聲,“也對,他是同性戀,你跟著同性戀搞在一起,那你也是同性戀,你們兩個死同性戀活著就不覺得惡心嗎?”


    “我跟他——”犬時死死地瞪著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張開嘴,漏出獠牙,咬破他的喉管。


    蒲裕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就是莫名覺得恐懼。他張皇失措地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背脊貼到了門上才穩住身形,與此同時他的眼睛緊張地盯著犬時的一舉一動,咽了咽口水。


    “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犬時抬手,用力地捏著他的下頜角,將人推出了門外。


    “我上次跟你說的是一點用都沒有是嗎?”犬時一步一步地將人往後逼,在一旁的兩個小跟班都被他的表情給唬住了,完全都不敢出聲,更別提上前為他出頭了。


    犬時的眼神冰冷,“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再在背後說他壞話的話我會做什麽?”


    “我這邊三個人,你還敢打我?”蒲裕被捏得說話都費勁,卻還是壯著膽子看向旁邊的人,罵道:“你們倆愣著幹嘛?光看著我被打嗎?!”


    兩個小跟班說實話也不是混的,都是大公司裏麵出來的練習生或者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人。見到這架勢哪裏還記得蒲裕許諾的好處,經一提醒全跑屋裏去了,臨走前還貼心的把門給帶上,免得這洋相被別人給看見了。


    “靠!”蒲裕覺得很是難堪,這難堪就難堪在明明自己找了倆幫手,卻在緊要關頭隻留下自己一個人,搞得他特別丟人。


    蒲裕吞了口口水,看著犬時的手勁兒越來越大,便是忍不住威脅道:“你動我一個試試?我告訴你,就算你後麵有盧景禎那個臭不要臉的死同性戀撐腰,那我也不怕你,我爸可是——”


    “嘭——”的一聲,那是拳頭到肉的聲音。


    ……


    “人呢?”盧景禎坐在桌子底下鏤空的日式包廂裏,雙手抱臂,一臉等得不耐煩的樣子。


    桌上開著免提的手機裏傳來了何聰滿的聲音,磕磕絆絆地解釋道:“他半小時、時之前才、才聯係我,直接讓我、我給地址,現在還、還沒到呢?”


    “約的是半個小時前,他半個小時前才找你要地址,他是不是瘋了?”盧景禎皺起眉頭,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就想請他吃個飯,跟他好好說道說道,怎麽的?還耍上大牌請不動了?


    何聰滿也不知道怎麽說,隻能是盡量安撫他的情緒,“別、別介啊,人說不定馬、馬上就到了,您都等、等半小時了,再等一會兒有什、什麽關係?”


    何聰滿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就被敲響了。


    盧景禎掛了電話,淡淡地朝門外說道:“進來。”


    犬時被服務員領著進了門,坐到了盧景禎的對麵。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隻默默地注視著對方,看了好半天。


    “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看了一眼兩人中間的烤爐,火已經燒得很旺了,缺的隻是一點放在上麵烤的食物。


    “上菜吧。”盧景禎眯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輕聲道。


    “好的,馬上為您上菜。”


    服務員說完,便是轉身往外走去,臨走前還將門給帶上了,以便客人有足夠私密的空間。


    等服務員走之後,兩個人依舊是沒開口,坐在位置上喝著已經有些涼了的大麥茶。


    盧景禎瞥了犬時一眼,看著他臉上明顯是被人新撓傷的痕跡,終究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臉上怎麽回事兒?”


    犬時搖了搖頭,顯然是不太想跟盧景禎說這事兒。


    “又跟人打架?”盧景禎擰起眉,瞪著犬時問道。


    “沒有……”犬時有些難堪,聽著盧景禎這麽問總感覺他好像特別不懂事兒似的。


    盧景禎聞言,似乎是想到什麽似的冷笑一聲,說道:“那就是女人撓的?”


    “可以啊,這才剛錄完一期節目就有事兒做了,可真沒讓我失望。”


    盧景禎冷嘲熱諷得這麽明顯,犬時一下就慌張起來,擰巴著辯解道:“……不是女的。”


    “那就是男的?”盧景禎臉上的寒意更甚。


    “不是……”犬時覺得自己一遇到盧景禎就嘴笨,但就是什麽都改變不了,似乎有什麽東西是早就在心底根深蒂固了。


    “不是女的也不是男的?”盧景禎敲了敲桌麵,皮笑肉不笑的跟犬時開了個玩笑,“怎麽?你一個下午的時間還去了趟泰國?”


    犬時愈發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蒲裕。”


    盧景禎聞言,立刻是皺起眉頭,“上次被你打的那個?”


    “嗯。”犬時不安地看了眼盧景禎的表情,確定盧景禎沒有像剛才那樣對他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便是放了點心。


    盧景禎挑了挑眉,問道:“這次是又罵了我什麽?”


    “他說我是靠你走我的後門走的後門。”犬時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呲。”盧景禎聞言,沒忍住氣笑了,“我倒是想走你的後門。”


    “可是某人三年前的某個夜晚就跑了,我上哪兒去走你的後門去?”盧景禎笑著,眼睛直直地盯著犬時看,似乎是要將他由裏到外看明白一般。


    是啊。


    三年前的那個夜,你究竟為什麽不辭而別呢?


    【作者有話說:傻狗·犬時:我的後門怎麽走?


    盧狗逼:我知道怎麽走就好。】


    第18章 這算是體罰嗎


    犬時坐在位置上,不敢隨意動彈。


    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這是古人雲的。


    所以犬時不太敢說話,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麽話才能讓盧景禎不那麽生氣,又或者,用什麽樣的表達方式才能把當年的離開說得比較清新脫俗一點。


    但是他想不出來。所以他隻能沉默。


    幸好是餐廳的服務員突然進門,這才解救了這一室的尷尬,“先生不好意思這邊上一下菜。”


    幾個服務員端著生肉與鮮蔬魚貫而入,將菜一一碼好到桌上後,這才逐一離開,“兩位請慢用,有需要服務的地方請隨時按鈴。”


    盧景禎朝她點了點頭,笑著道了聲謝。


    房間內又陷入沉寂,兩人麵對麵端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盧景禎垂下眼瞼,抬手拿過了烤肉用的夾子,夾起幾塊稍肥的五花便是放到烤爐上麵,任由火舌隔著鐵網舔舐著五花,讓它由生冷到熾熱,再因受不了這過於熾熱的溫度而慢慢蜷縮。


    五花肉被烤爐炙烤出的油星濺起,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這才稍微讓屋子裏有了些人味。


    “又不說話?”盧景禎承認自己好像比一個小孩還要沉不住氣。


    “……”犬時緊抿著嘴,盯著烤爐上蜷縮起來的五花肉看。


    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就好像是這烤爐上麵的五花肉,在盧景禎如同火舌的拷問下,蜷縮成一團,一言又不發。


    “行,不說就算了。”盧景禎態度冷下來,鬆了口後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那張已經帶有溫度了的銀行卡,放在了桌麵上,“那這個是怎麽一回事?也不說嗎?”


    犬時從盧景禎拿出卡來就有些心驚膽戰,暗自咽了口口水,想了半天也沒法解釋這張卡是什麽個意思,“我……”


    “她怎麽能……把這個給你呀?”犬時隻覺得有種被背叛的感覺,解釋又解釋不出來,隻能是怪罪起劉茜來,“我明明跟她說了不要告訴你的……”


    盧景禎眯了眯眼,將在烤爐上放久了烤得有些焦黑的五花肉夾起,扔到了一旁的廢棄盤裏,“犬時。”


    犬時愣了一下,定睛看向他。


    “任何東西放久了不去管它它都會壞的。”盧景禎沒有看他,手上繼續動作著烤爐上的五花肉片,:“就像這塊肉,你把它放在烤爐上,一直不理它,他就會焦掉,壞掉。”


    “感情也是一樣。”


    盧景禎將烤爐上僅剩的幾塊還能吃的五花肉夾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的盤子裏。


    犬時看著盧景禎的動作,聽著他的話,像是聽明白了什麽似的紅了一圈眼眶,過了好一會兒才聲音發著顫的說道:“對不起。”


    氣氛又陷入奇怪的安靜之中,房間裏隻剩盧景禎細細的咀嚼聲,以及爐中炭火跳動的聲音。


    “這個卡是我給劉茜的。”犬時抬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從這件好像更好解釋的事情開始說起,“我當時……以為你要趕我走了。”


    “我就……”


    “你就賄賂劉茜,讓她把你調回去,她不願意你還想砸她辦公室?”盧景禎哼笑一聲,又夾了幾片神戶牛肉放到烤爐上烤,“你知不知道,不管是頂撞上司還是賄賂上司,任意一條都可以讓你滾蛋的?”


    犬時乖乖地低著腦袋任由盧景禎罵,一聲也不吭。


    “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狗脾氣這麽大呢?”盧景禎瞥了他一眼,說道。


    等盧景禎說完,犬時才惴惴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心地問道:“那……這個事兒,你會趕我走嗎?”


    盧景禎頓了一下,將夾子丟到了桌上,臉色不虞地看向他,“你是不是特別想走?”


    “不是!”犬時聞言,立馬是慌亂地搖了搖頭,帶一點乞求,“我真的不想走……你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他等了這麽多年才等到一個回到他身邊的機會,怎麽會想要走呢?


    他都做了這麽多的努力,很小心很小心的,隻希望能在他身邊有那麽一個位置。就算是那種他從來都看不見他的位置也行,隻要能在他身邊呆著,他就很滿足。


    可是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脫離控製的呢?犬時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在腦中胡思亂想。


    大概是從他忍不住貪心地想要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在他身邊的位置大一點,再大一點開始的。


    他太喜歡他了。


    盧景禎聽了這句話,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他撿起夾子,翻轉著烤爐上麵紋理清晰的神戶牛肉,一邊開口道:“你很有錢?”


    犬時愣了一下,遲疑地搖了搖頭,“沒有很多……”


    他打工賺不了多少,更何況他還有特別大的花銷,長期以來,幾乎是入不敷出。


    “嘁。”盧景禎瞥了他一眼,冷嘲熱諷道:“賺到錢就花你以為能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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