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邁步走出長寧殿,再次瞧著那沒有星光點綴的夜空問道:「什麽時辰了。」


    「快到子時了。」李林戰戰兢兢的回答著。


    霍政呼吸沉穩,就連步伐都格外重:「去文德殿。」


    李林行禮,跟在霍政的身後,待得走出長寧殿的宮門外時,他這才發現此處已經被禁軍團團圍住。


    李林心驚,卻又有些擔憂的朝著霍政望去。


    他這也是背水一戰了,禁軍守在長寧殿,護著少垣君及未來儲君的安危,可他自己,卻要親上戰場。


    他的心裏在害怕,卻又不怕,隻要有霍政在,他又怕什麽呢。


    李林穩了穩心神,終究還是放平了心態,跟在霍政的身後。


    而寢殿內的錢宴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出門在外時,他想念的就是長寧殿的金絲軟枕。


    可如今回來了,倒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難道是因為霍政沒有留下過夜?


    錢宴植噘嘴長嘆,最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回憶著今晚上霍政的表現,雖然他同以往一樣不苟言笑,一副老年人做派。


    可錢宴植總覺得霍政有問題,似乎是有什麽事在瞞著他。


    他愁眉不展,始終都想不出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兒。


    錢宴植煩惱的撓著頭再次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後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寅時一刻,巡防營統領賀章建打開城門,迎進了侯在城門外的虎賁軍。


    他們衝進京城之中,與巡防營合兵一處後,便徑直往皇宮的方向衝殺而去。


    霎時間,他們手中的火把將整條街道照的亮如白晝,他們整齊的步伐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百姓,一家家,一戶戶,閉門不敢出,隻能躲在房間內瑟瑟發抖,就連去看看外麵發生何事都不敢。


    馬蹄聲與腳步聲交錯著到了宮城底下,守衛的禁軍見到大批士兵前來,當即便奔走相告,然而為時已晚。


    箭雨密集落下,饒是再高的城樓,隻要有士兵把守都會被箭雨所傷,或是背負諸多箭矢而喪命。


    禁軍還在趕來的途中,而城門卻已經被虎賁軍將城門撞開,叛軍攻入皇城,正好寅時三刻。


    短兵相接,伴著廝殺聲響徹天際,黎明前的空氣中十分潮濕,卻夾雜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叛軍如決堤洪水般湧進了皇宮,而逐漸警覺起來的士兵卻還在與之搏殺,節節敗退,卻是越戰越勇,從宮門口到上朝的宣政殿這一路,可謂是屍骨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禁軍士兵縱使再能以一敵百,可眼下叛軍人數之多,遠在守衛皇宮的禁軍人數之上許多倍,可他們依舊不怕,手持利刃與叛軍對持,若是此處再破,他們便會攻入後宮,除非他們戰至最後一人,否則,也要將皇宮的最後一道防線守住。


    段易渾身血汙,手中緊握著長刀,麵對著叛軍首領蔣寒楊與賀章建時,更是辱罵出口:


    「老母歸西的東西,食君之祿,卻要起兵造反,你們可對得起陛下對你們的栽培與信任!」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算錯了時辰,改了一下。


    卯時改為了寅時,寫的時候是按照寅時寫的,結果寫成了卯時,失誤失誤。


    第98章


    血腥之氣在皇城上空瀰漫,竟引來不少的烏鴉,壓著皇城屋宇盤桓環伺,竟叫這宣政殿下的禁軍士兵們,各個皆抬頭向上望去,瞧著烏鴉在頭頂聚集。


    黎明前的時辰,總是這夜色最濃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


    蔣寒楊的眼中滿是不削,手中長劍刃身已被血液所侵染,他略嘲諷笑道:


    「若陛下是明君,為臣的自然是不會起兵造反的,可陛下剛愎自用,不信臣子,試問哪個人會受到如此猜忌,我們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段易聽著,臉上盡是冷笑,他握緊了手中兵刃,做出了勢要與攻城叛軍同歸於盡的氣勢。


    就在他舉起刀刃預備衝殺之時,卻聽得宣政殿的殿門發出厚重沉悶的聲音,殿門緩緩大開,殿內也逐漸亮起了燭火,與叛軍手中的火把對應,卻又更加明亮。


    殿門前站著一位身姿頎長的青年,束起的髮髻被玉冠裹著,短簪固定。


    身著玄色的窄袖衣裳,腰上束著玉帶,雖天寒地凍,卻未見他穿大氅,他負手跨出殿門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身邊僅僅站著一位躬身候著的內侍。


    階下叛軍與對持的禁軍士兵似受了極大的鼓舞一般,登時士氣高漲。


    而蔣寒楊與賀章建看到那站著的人時,臉上也浮現出了諸多驚訝。


    「陛下?」賀章建小聲的驚訝道。


    蔣寒楊瞬間恢復神色,想著手下的兵馬,以及霍政就在眼前,殺了他就能功成名就,便再也顧不得了,高舉長劍道:


    「暴君不仁,殘害生母兄長,又疑心臣子極近苛刻,如今他就在我們麵前,為了故去的成王與先太後,重將士與我衝上前去,摘下他的頭顱。」


    登時叛軍集結,再次朝著禁軍攻擊而去。


    忽的,厚重的宣政門在此時發成悶響,緩緩移動。


    往前沖的蔣寒楊與士兵們紛紛停下腳步往回望去,不知何時,原本跟在身後的大隊人馬竟然所剩無幾,此刻竟然關上了宮門,想要將他們與身後的叛軍隔開,再各個擊破。


    霍政眉宇間肅殺之氣未減,神色冷峻,似這寒冬之夜為他籠上霜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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