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他就要扶著兩名掌事太監往文淵閣外走去,卻被錢宴植叫停了,他氣呼呼的回身,正好瞧見錢宴植走向那群修書的先生們,笑著道:


    「修撰官大人要去陛下麵前告我假傳聖旨,你們不去作證麽?不然憑他一麵之詞,很難將我治罪的。」


    先生們想了想,也連忙起身整理了衣裳,跟著修撰官便去了,一個個神情肅穆,似乎是真的想將他踩入泥裏,隻是他們那義憤填膺的表情,在看到錢宴植也跟著出了文淵閣的時候,都逐漸消失了。


    修撰官輕蔑笑著:「若是你害怕了,大可以跟我們求饒!」


    錢宴植笑了笑:「我那是害怕啊,你們去告狀,我當然也是去告狀啊。」


    修撰官不解:「你告什麽狀!」


    錢宴植負手,神色嚴厲的在那些先生們的身上一一掃過:「自然是告你們排除異己,不擇手段了。」


    修撰官神色驚愕,回頭瞧了一眼這些個要跟他去作證的先生們,個個兒都狼狽不堪,至於為什麽這麽狼狽,恐怕他們心知肚明。


    錢宴植道:「你們為了排除異己不擇手段,今日能在門上放水來看我出糗,明日就會在我飲食中投毒讓我死於非命,氣量狹隘,心胸不廣,還是從科舉考出來的,真是笑死人了。」


    修撰官與先生們皆是一臉羞愧,不知該如何應對。


    錢宴植接著道:「走啊,去禦前,去告訴陛下我假傳聖旨,去啊!到時候我假傳聖旨沒什麽證據證明,反倒是證明了你們排除異己的行為有多可恨!虧你們還是讀書人,聖賢書本都叫你們讀狗肚子裏去了,你們配在這裏修補古書麽!」


    修撰官扶著腰,呼吸愈發的沉重起來:「那你想怎麽樣?」


    錢宴植道:「你們不是要去陛下麵前告狀麽,走啊,一起去。」


    修撰官眉頭緊鎖:「你可是假傳聖旨!小心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錢宴植唇角掛著笑,漫不經心的開口:「我一個假傳聖旨的都不怕去禦前,你們怕什麽,我吃不了兜著走,那我也認了,你們呢?」


    庭院內一片沉默,修書的先生們更是低眉垂首,皆不敢抬頭。


    錢宴植站在修撰官麵前,認真道:「跟我道歉,你們所有人,都得向我道歉,為今日整我的事道歉。」


    那些個人麵麵相覷,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錢宴植揖禮深拜,口裏頭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不起。


    錢宴植道:「你們舌頭是打結了還是,還是早飯沒咽下肚啊。」


    修撰官:「你別太過分!」


    錢宴植負手抬頭,一副理所應當的瞧著他:「我這個受害者找你們要道歉,就是過分嗎?好,咱們找陛下評理去。」


    「是本官有錯在先,不應放任他們在門上放置害人的機關,還請錢少使原諒。」修撰官這才朝著錢宴植鄭重其事的揖禮,雖然有些不服氣,卻也沒有再表現出來。


    有了修撰官的開頭,其他的修書先生也都跟著他向錢宴植道歉。


    有來必有往,錢宴植自然也裝模作樣的回禮,然後才道:「昨日是我怠工,陛下已經斥責了,今日我來上工,還請修撰官大人,及各位同僚多多幫襯。」


    修撰官見著錢宴植也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人,便也沒有再相互為難,隻是帶著錢宴植進入了文淵閣內。


    文淵閣一共分為四層,收藏的則是從古至今的名家畫作,以及書法和文章。


    然而不知何時起,這閣中珍藏的古本孤本竟然都開始泛出了黴點,故而皇帝下旨,選天下飽學之士來文淵閣修書,不求能夠修復到從前,隻求保證字跡清楚,保存的時間更長一些。


    修撰官帶著錢宴植在文淵閣裏走了一圈,介紹著他們日常要做的事,順便安排了一下錢宴植要做什麽。


    不過鑑於他剛來文淵閣,還不熟悉,隻是讓他給之前為文章補齊字跡的那些書生們幫個忙,等著熟悉了,再著手工作。


    錢宴植到了文淵閣的第二層,被內侍帶著了進了旁邊的暖閣。


    暖閣內的對開的窗戶,窗戶前各擺了三張桌子,上麵擺放著筆墨紙硯,以及其他一些工具。兩邊的櫃子裏擺放著的是一些日常用品,和庫存的筆墨紙硯,每一樣皆是從內司庫領取的,都有出庫的記錄。


    而錢宴植進來時,修書的五位先生也隻是抬頭瞧了他一眼,眼神中說不上來是輕蔑,還是友善,隻淡淡的一眼,便著手於自己的事了。


    「就說了他們是做無用功,瞧瞧,剛剛還不是被他們反將一軍。」正對著庭院那扇窗前的書生笑著開口。


    「秦兄,剛剛你不是都瞧了個清楚嘛,怎麽也不出聲提醒一聲。」另外一邊的人也笑著開口了,順勢還瞧了錢宴植一眼。


    那眼神,活像在看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另外那位麵容清冷的書生,走到了錢宴植麵前,上下打量一番,隨後才道:


    「既然是陛下安排來的,想必也是富有才學,隻是修書工作複雜,甚至需要心細,尤其是字若寫的不好看,我們也是不敢讓你修書的,你且去將《楚辭》中的第一段默下來。」


    「沈兄,你這不是為難他嘛,雖然說他識得字,這默《楚辭》可是有些難度的。」被之前那位稱作秦兄的人,忙取笑著說道。


    錢宴植也沒理他,隻是走到了沒人用的那張空桌前坐下,鋪開了紙張,洗筆研磨,然後一筆一劃將《楚辭》的第一段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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