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漸說:“棲辭,沒看出來,你手藝真好,挺多粥鋪都沒你做的好喝。”不等江棲辭回話,於時鬆意味深長地說:“那還用說,人家可是在外麵留學過的人,哪像你。”唐漸一聽,笑了:“你這可不僅是罵我,連星眠一起帶進去了。”於時鬆猛的咳嗽起來,急忙找補:“星眠那和你不一樣,她是從小在那邊長大的。”見他急了,唐漸也打了個哈哈,把這個話題帶過去,兩人一唱一和繼續誇讚江棲辭的手藝。翟星眠也時不時應和幾句,讓江棲辭忍不住輕輕彎起唇。翟星眠和江棲辭下來的早,吃地也比較少,很快就結束了早餐。見翟星眠吃完,江棲辭和她交換了下眼神,拿起包:“我們先走了。”於時鬆這時還在喝粥,聞言,猛地抬頭,急忙把最後一口咽下,站起身,抻著脖子:“星眠,你不是限行麽?我送你吧。”“不用。”翟星眠說:“棲辭和我順路。”於時鬆還想說什麽,卻見翟星眠頭都沒回,向後擺擺手。兩位男士就這麽注視著她們的背影,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出了門。“砰”地一聲,門關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你昨天怎麽不送棲辭?”於時鬆語氣幽怨,要不然他今天是不是就有機會了。“還不是星眠先替我送了。”唐漸的語氣同樣幽怨。……因為最近的工作都在這個綜藝節目上,蘇見月顯得有點閑,沒事兒就跟著翟星眠的跟拍攝影師一起到帝景這。辦公室就她們兩個,絲毫不需要在意形象。蘇見月聲情並茂地念道:“命運對勇士低語,你無法抵禦風暴,勇士低聲回應,我就是風暴。”蘇見月卷起手裏的紙張,作話筒狀,遞到翟星眠的嘴邊:“風暴本暴翟星眠同學,有什麽想說的麽?”翟星眠眼皮都沒掀一下:“說什麽?”蘇見月眨眨眼:“比如,有沒有對你前任的閨蜜產生非分之想之類的。”翟星眠眼皮一跳,慢悠悠朝蘇見月的方向看了一眼,語調也是慢悠悠的,卻出了奇得優雅好聽:“你也知道是前任的閨蜜。”“你這腦袋裏,一天天的,能不能裝點別的?”蘇見月覺得冤枉:“這能怪我麽?你那個‘棲辭學姐’聽得我耳朵都快懷孕了。”說完,還抖瑟了一下。蘇見月的懷疑可不是空穴來風,她總覺得,翟星眠對江棲辭有些不一樣,一到她麵前,就顯得格外認真正經,整個人都透著真誠,就好像……蘇見月眼睛一亮,四年前的翟星眠!蘇見月湊近她,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眼睛,想要找尋有關的蛛絲馬跡,眼裏滿是玩味,八卦道:“誒,她那麽漂亮,你真沒興趣?”翟星眠低下頭,隨口道:“世界上好看的人那麽多,我還能都有興趣?就是覺得她人挺好,想交個朋友。”“而且,她應該是直的吧,要不然參加什麽戀綜。”蘇見月指著她,睜大眼睛,繞過辦公桌,站在她旁邊:“你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江棲辭壓根不是自己報名的。”“是個老太太給她報名的,好像是她外婆,看著挺和善的,說自己外孫女平時工作接觸不到多少同齡男性,所以想來試試。節目都快拍攝了,江棲辭才被不情不願地弄過去簽約。”翟星眠看著手裏的策劃案,指尖一頓:“那也無法說明她是彎的。”“倒也是。”忽然就沉默了下來,辦公室裏隻聽得見翟星眠翻閱紙張的聲音。蘇見月臉上的玩味漸漸褪去,靜靜地望著翟星眠的側臉,依然精致漂亮,卻不再同多年前一樣閃著光。她的目光不再堅定,仿佛大霧中迷途的旅人,蘇見月的心髒像冷不丁地被細密地針紮了下,有點疼。想起了昨天捕捉到的隻言片語,嘴唇張了又閉好幾回,江棲辭都敢說,她有什麽不行的。有些遲疑道:“星眠,你真的不打算重回球場麽?”早在三個月前,她就聽說了國家隊找翟星眠的事情,也是因此才大力促成翟星眠參加這個戀綜。蘇見月不知道翟星眠是真的徹底對橄欖球失去了信心,還是礙於欠下她母親的那筆債,她不希望再像多年前一樣,她們隻能被動地挨打。可是她隻是一個小編劇,或許在很多人看來算是高薪職業,但對於那筆違約金來說,也隻是九牛一毛,讓翟星眠參加戀綜,再趁機接點廣告代言,是她唯一能做的了。不和翟星眠直說,也不過是怕她脾氣上來,斬斷退路罷了。翟星眠手上動作一頓,睫毛微垂:“不打算了,我被禁賽了,你忘了麽?”“可是你如果加入國家隊,是參加國際大賽,和wnfl又沒有關係。”翟星眠搖了搖頭:“還不是一樣,有個國際橄欖球理事會。”她的唇角有些諷刺,放下手中的文件,和蘇見月對視著:“難道我要先被nfl禁賽,再被國際橄欖球理事會禁賽麽?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經曆第二遍,我也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卡洛琳,我累了,見月。”一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翟星眠的心就忍不住陣陣抽疼,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再像起初時,攪得她肝疼腦疼,而是變成了一種細密的、綿延的痛感,提醒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手術後,卡洛琳還可以像常人一樣站起來,隻是一到陰雨天,關節依然鈍痛入骨。她垂著眼,從抽屜裏摸出包煙,熟練點火。指尖火光明明滅滅,蘇見月幾乎是下意識,從她的嘴邊搶走。兩人均是一愣。“抱歉。”蘇見月說。嘴裏說著抱歉的話,動作卻沒有絲毫抱歉的意思,蘇見月頭都沒抬,平靜地將那支煙撚滅在煙灰缸裏,而後拋進旁邊的水杯裏。連煙盒裏的都沒能幸免,蘇見月拿起水杯,連帶著那根燃了不久就被熄滅的煙,直直地澆下去。一片狼藉。翟星眠愣愣地看著她動作,有些反應不過來,忽然笑了:“好吧,是我抱歉。”過了一會兒,又問:“你戒煙了?”“沒有。”蘇見月定定地和她對視,神色認真:“但是從今天開始,不僅我戒,你也得戒。”“爺爺去世已經一年了,你還要這麽頹廢到什麽時候,就算你不再想要做橄欖球球員,也要為自己的身體想想。”微弱的陽光映在她的瞳孔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認真,翟星眠稍愣,最後敗下陣來,唇邊勾起笑意。“好吧。”翟星眠仰在座椅上,籲了口氣:“聽你的。”作者有話說:文裏所有有關橄欖球的都是指美式橄欖球,這裏是私設感謝在2021-08-08 23:40:41~2021-08-09 16:12: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52411138、阿無 10瓶;葉明昭、不談感情 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0章 日落時分, 天邊呈現一片濃稠的昏黃顏色,江棲辭開著車從太陽落山的方向駛來。因為節目規定,她們互相沒有聯係方式,隻能輾轉由跟拍攝影師聯係。翟星眠接到通知, 坐電梯下樓。上車後, 熟練地係好安全帶,手裏握著什麽東西。和手掌不同, 她的手背皮膚細嫩光滑。指甲幹淨圓潤, 手骨自然地隆起,漂亮得好像藝術品。她的手放鬆了些, 裏麵的東西流沙一般, 一顆接著一顆落在扶手盒裏。“給你拿了點潤喉糖。”翟星眠的手背翻上去, 露出裏麵僅剩的一顆, 在江棲辭麵前展開。江棲辭微怔, 眉目漸漸舒緩,看了看扶手盒,心跳的聲音有些大。這幾乎是她近幾年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像是做夢一樣, 醒來時可以看見翟星眠的睡顏,睡前可以和她道一句晚安。翟星眠的身邊沒有旁人,隻有她,她們還成了朋友。即使未來也隻是朋友,江棲辭也滿足了。此刻, 她想忘記曾經喜歡閨蜜的現任帶來的負罪感,隻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既然翟星眠說, 和她一起並沒有不自在, 那她何必在意那麽多。江棲辭的嘴唇輕勾,食指和拇指夾起那顆糖,不小心在翟星眠的手心裏輕輕刮了一下。有點癢,翟星眠的手指細微地動了動。“謝謝。”溫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帶點啞。江棲辭清了清喉嚨,隨後拆開包裝紙,舌尖觸碰到微涼的薄荷味,像是有股甜意自口腔迸發開,經過喉嚨,再隨著血液通往四肢百骸。“感覺舒服多了。”翟星眠笑了一下:“那就好。”簡短的對話之後,江棲辭便啟動了車輛。翟星眠望著前方,嗅到了車子裏淡淡的幽香,像是拍打岩石的海浪,有種帶著距離感的凜冽,香味的本身,就好像……江棲辭本人。江棲辭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隻是專注地盯著前方,車子四平八穩,不疾不徐,很少有急刹車的時候。翟星眠看著迅速向後倒退的街景,有種說不出的安寧。手機鈴聲在寂靜的空間內突兀地響起。江棲辭的手機連的車載藍牙,側目看了一眼,臉色一僵。像是覺察到她的僵硬,翟星眠回過頭,剛好看見屏幕上“沈照”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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