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燈眼睛都快瞎了。


    薑荻唉了一聲,對陳千盞說,「早知道你今天這麽容易放過我,我就不帶這人來了。」


    徐燈:「你當我想來?」


    陳千盞聳了聳肩,「沒戴牌嘛,你出門的時候該提醒提醒我的。」


    「你們來這地方就是為了玩牌?」徐燈有點無法理解……


    薑荻笑了笑,「開車到處玩嘛,」她走到車邊,「沒什麽規矩,到哪玩什麽。」


    她說的一臉坦蕩,上了車,徐燈站在原地,像是想起什麽的問道:「你沒成年你開車你不怕被抓?」


    那邊的陳千盞聽到了,「她死都不怕,瘋著呢,還怕這個?」


    徐燈又開始例行懷疑,上上下下地看了薑荻好幾眼,薑荻趴在車把上,抬眸看著徐燈,也不說話,任由她打量。


    「薑荻,」徐燈突然叫了她一聲。


    「噯。」


    「你不會是精神分裂吧?」


    薑荻笑了一聲,捏著學校的調說:「我哪有啊徐燈同學。」


    好,習慣了她人後的調調,這麽切換到人前,有點不太適應了。


    「別琢磨了,我要是有精神病早把你分屍了,」薑荻拉住徐燈的胳膊,「上車,我們先走一步。」


    徐燈還沉浸在「這是精神病被黑得最慘的一次」裏,這麽一拉,一個趔趄,差點沒撲到薑荻身上。


    「這麽愛我,不喜歡陳新塘了?」


    薑荻還很順手地摸了一把徐燈紮著的揪,「真好玩。」


    徐燈拍開她的手,「愛個屁,誰喜歡你誰倒黴。」


    「那陳新塘還挺幸運的?」


    徐燈艱難地爬上車,陡然聽到這麽句話,還有點愣神。


    但前麵的假女神已經轉了轉油門,轟隆聲中下山了。


    她也沒機會問個清楚,畢竟下山可比上山刺激多了,而且不是來時的路,那點不平硬是比坑窪多上好幾倍,不抓緊薑荻,下一刻就會被甩出去。


    她到是好,光耍帥了,徐燈覺得她這屁股估計是完了。


    這城郊也不是群山連綿,都是小山,晚上的風吹來還是有點涼的,徐燈被薑荻衣服上的鉚釘折磨地死去活來,想著她倆都未成年,要是被交警攔下來該怎麽辦。


    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倒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對徐燈來說反正都挺陌生的。


    是一個開滿衣服店的小巷,薑荻的速度慢了下來,一邊開一邊拿下頭盔,掛在後視鏡上,到一家店前停了下來。


    徐燈:「這哪?」


    薑荻:「你先下來,幫我把那門給拉開。」


    徐燈狐疑地看著這門,嘀咕著:「不是鎖的?」


    結果是掩著的,一推,就上去了,嘩啦一聲。


    薑荻揮了揮手讓徐燈往邊上走,然後轟地一聲把車開了進去。


    徐燈:「……」


    目瞪口呆。


    薑荻估計把車開進去停好了,還順便開了燈,徐燈看了看裏頭,發現這店不寬,但還挺深,就是一普通的衣服店,也沒什麽。


    「陳千盞的店,你要是買衣服可以找她。」薑荻重新在等身鏡前重新紮了紮頭髮,然後進了一塊小簾子裏,出來的時候那身相當朋克的打扮不見了,變成了人前那副乖乖女的樣子。


    徐燈已經麻木了。


    「你活動結束了?」


    徐燈嘆了口氣,「那我走了。」


    她已經沒什麽可以計較了,體驗了人生第一回 的「兜風」,人家台灣言情劇裏都是大長腿帥哥開機車帶人兜風,到這裏,變成了假女神威脅轉校生進行一些奇怪的活動,都說不出口。


    「等會,」薑荻叫住她,「你吃晚飯沒?」


    「沒啊。」


    徐燈已經餓昏頭了,現在無知無覺,頂著一張木然的臉。


    「那我們吃飯去。」


    徐燈:「你怎麽又擅自決定了?」


    薑荻嬉皮笑臉地湊上來,「我的秘密都被你看光了,還不夠熟?」


    徐燈:「不熟。」


    「誰跟你熟。」


    她的拒絕倒不是義正言辭,隻不過是真情流露的不想跟薑荻多接觸,一開始的扒皮到現在已經歪樓地不可挽救,她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打算跟以前一樣過完那種索然無味的學習生涯。


    薑荻直直地盯著徐燈的臉,最後聳了聳肩,「那好吧。」


    她關了燈,徐燈也走了出來。


    正準備走的時候薑荻卻挽上了她的手。


    「幹嘛?」


    徐燈撇她。


    「吃飯去啊。」


    「我不想跟你吃。」


    「陪我一下怎麽了啦,唉我請客我請客……」


    「噁心死了,你能不能好好講話。」


    「噁心?很噁心?學校裏那些男生很喜歡我這麽說話的。」


    「我又不是男的。」


    「女的好像也沒說我噁心啊。」薑荻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對她們都還好吧。」


    「都跟你一樣人前人後不一樣誰不會啊。」


    徐燈一語中的,薑荻被茬得無言以對。


    幹脆更噁心地粘上了對方。


    「你比我高還挽我手,累不累啊?」徐燈受不了薑荻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表達方式,「能不能好好走路。」


    薑荻朝徐燈伸手,「那你挽著我。」


    「不挽,我又不是殘廢。」


    徐燈相當厭惡倆女的走一起還要挽手的習慣,討厭那種身體碰在一起的黏膩感,像是通過肢體接觸,連帶著感情也都必須要粘在一起,表現得姐妹情深,同學親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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