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也和雲妃目不斜視，卻是誰都沒有說話，即便她們知道，哪吒說的，是對的。“喂！啞巴了，你們說話！！”幾息後，雲妃微微低了低眉眼，淡淡的開口；“還不到時候，哪吒，別衝動。”但哪吒怎麽冷靜的下來。她看了看眉眼擰緊的雲妃，卻是將目光憤怒的望向楚也，青衣女子的眼底有漠然，也有平靜。半晌，哪吒眼底的暴躁幾乎壓抑不住；“你就打算這麽看著了？你就打算看著弟子們全部戰死？！”楚也抿起唇角；“哪吒，你要知道，這是戰爭。”“你經曆過戰爭，你是兵部戰神，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做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為官。”“在戰場上，兩軍對壘，死亡是必然之事，統帥絕不可婦人之仁。”“一將功成萬骨枯，雖然殘忍，但，哪吒，你知道的，這是戰爭。”幾句話說的哪吒麵色沉重，一瞬間變了幾變，張了張嘴，卻是歎息一聲，啞口無言。沒錯，她知道的，這是戰爭，而楚也說的，是事實，也是對的。“這句話，當年陛下也曾說過……”半晌，哪吒嗓音低啞，驀然開口，楚也微微側目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哪吒說的陛下，是昊天上帝。雲妃目光微閃，也跟著抬了抬眼皮，眼底情緒卻是晦暗不明。“所以，我討厭他……”雲妃討厭昊天上帝，但也到底還是加入了天庭，也到底還是成為了那個她所討厭之人的座下戰神，為什麽呢？現在想想……“走了”淡淡的嗓音在空寂的大殿之中響起，哪吒赫然抬眼。雲妃抿緊唇角，不知為何竟是鬆了開來。“我呢，就是一俗人，比不得那些一心追求道之極致的神靈們。”“太上忘情，太上忘情，徹底沉浸在那種物我兩忘的心態，或許是經曆的太多，站在至高處俯瞰眾生，也早就習慣了潮起潮落，朝代更替，生靈生死。”“但我就不行了……”楚也無奈一笑；“也許是我經曆的少，我並不覺得人世間有什麽不好。”“好把凡間比作塵土，混亂不淨，但不得不說，就是這樣的凡塵才會有種種精彩。”“所以，走了，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班底毀於一旦。”雲妃和哪吒對視了一眼，皆是能夠看到各自眼中的一抹笑意。沒錯，這話，昊天上帝也說過。楚也，始終都是楚也第308章 終戰（上）戰爭, 無休無止，還在繼續。震天動地，海浪瘋狂，卷起漫天灰塵, 迎著大雨傾盆, 天地一片朦朧。“殺！！”一聲大喝, 傷痕累累的人流依然在咆哮著, 悍不畏死的衝, “轟隆隆”的雷鳴不絕於耳，映著那殘破的淒涼大地。一次次的殺戮血腥，同伴們死亡的衝擊, 對麵敵人們肆意妄為的大笑，難道要敗了嗎？不停的問自己, 但依然不停的殺戮著, 迎接著死亡。戰爭，還在繼續。天搖地動, 死傷無數，但東庭弟子們, 卻是沒有一個人膽怯後退。即便，他們怕極了。到了這時候, 即便是崔鈺孟婆, 卓濱嚴阜, 猴大猴二等也都滿身是血, 傷痕累累。和正斷了一條手臂，但仍然滿身殺氣, 大吼出聲；“殺！繼續殺啊啊啊”“今日一戰，我們同生共死, 出擊！！”殺啊。殺啊。兩方人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衝殺在一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亡也在增加。龍族水軍，東庭弟子，中域禦靈師，彼此立場不同的上古神靈們，一片大混戰。打的天昏地暗。不斷的有人死去，不斷的有人湧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活著的人，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少。但為什麽還在殺，因為，戰爭，還沒有結束！！“哈哈哈哈哈”“什麽東庭，不堪一擊，不過如此，爾等逆天而行，死不足惜！”眼看著勝利的天秤在傾斜，腥風血雨之中，來犯的禦靈師們哈哈大笑，滿目嘲諷而不屑。就像在嘲諷著被天地大道拋棄的螻蟻，也妄圖走出泥潭，簡直可笑至極。東庭的弟子們紛紛憤怒而視，嗓音嘶啞高吼出聲。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東域，不是被拋棄的，他們，不是被拋棄的。“今日戰死，不受侮辱啊啊啊啊啊”“寧死不降，寧死不逃！”“高高在上的混蛋們，給老子我下地獄，同歸於盡啊啊啊！”東域的弟子紛紛發出怒吼，一個個宛如沒有了生還希望的孤狼，哪怕死，也要咬下敵人的一口肉來。拚死，一搏東庭英勇，其誌可嘉，但這不並代表他們的實力就能勝過禦靈師們。於是很快潰散，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眾人眼裏露出絕望的色彩，或許是真的，難逃一死了。但……遽然而起的強大威壓猝不及防壓迫而來，霎時間宛如大山壓頂籠罩而下，對於來犯的禦靈師們而言，那是仿若全身骨頭被擠壓在一塊扭曲著的無邊痛苦。情緒就像一座沉寂萬年的火山，在即將爆發的邊緣轟然破碎。低沉的嗓音冰冷而淡漠，殺意迸發。“你們每一個，都該死！”親眼目睹滿地殺戮和血腥，親眼所見的殘肢斷臂和鮮血滿目，親耳所聞的無邊血腥暴戾，那種畫麵，遠遠比用玄鏡術來的更加震撼人心。雲妃和哪吒冷靜了下來。但楚也，憤怒了。“我果然隻是一個俗人……”低啞的憤怒響起在每個人耳邊，心裏就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沉悶難受，眼前一陣陣暈眩，似乎天就要在眼前就此塌陷了一樣。然而聽到這怒吼聲，對於東庭眾人而言，卻是一陣的歡呼雀躍。“殿下！！”“殿下啊啊啊啊啊”“……”那一陣的歡呼，似乎蓋住了海浪的翻湧，對於清虛道德真君等中域禦靈師們而言，似乎誰都沒想到，楚也，竟然在東域會有這麽高的威望。正如他們誰都預料不到，六年多前那個在蒼涼群山還什麽都不是的妖魔之子，如今卻已然成了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成了光憑威壓，便能壓迫的他們站都站不起來的存在。一瞬間讓所有人全部變了臉色。說那遲，那是快，不過短短兩息，漫天雷霆便帶著強大的威勢勢如破竹直劈而下。劈裏啪啦！轟隆隆數百禦靈師在這無邊雷霆之下毫無抵抗之力的就被劈成了灰燼。轟轟轟！黑色雲層黑壓壓的傾壓而下，而就在那雲層之間，有驚雷閃爍沸騰，宛如遊龍般的上下穿梭著，時不時的發出沉悶的轟隆之聲，雷鳴在天地之間遠遠傳開，回蕩不休。突然間，天空之上有著無數道雷光傾瀉下來，銀色雷漿在海麵上瘋狂的蔓延著，銀光燦燦的極為刺目，同時伴著那雷聲轟鳴，一種狂暴浩瀚的雷霆波動，也就此迸發。在這片海域海岸掀起了千丈滔天巨浪。轟隆隆！！龐大的雷光狠狠的傾瀉而下，似乎天地都在此刻被撕裂，轟鳴巨響生生不絕。隻這一擊，便將天地都化作了無盡雷霆海洋。隻這一擊，恐怖如斯！！三道身影踏雲而來，立在在無邊雷霆之下俯瞰著這這片狼藉不堪的戰場。“雷神，九天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