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咬到麵包裏的硬物菲利克斯心裏有些緊張。趁著看守沒注意他故意打了個嗬欠便悄悄抓了幹糧袋鑽到被子裏假裝睡覺。


    麵包裏的東西果然不是那麽簡單除了那金屬小物件以外還有一張很小的字條。黑少年將被子拉開一條縫借著天窗透射的微弱光線小心的默讀上麵的文字:


    “菲利克斯我知道你被冤枉但是負責此案的參謀長鍾泰來卻一口咬定你與恐怖事件有關所以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救你出去。可是我怕他們對你不利還是寫了這些東西給你那金屬的小物件是一枚微型應急武器雖然製作成指環的形狀但隻要把它用力扔到地上射機關就會自動開啟放出傑服粒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隨便動用它除非你有生命危險時方可以用它來解圍切記。”


    “諾薇卡……為什麽總是幫我?”


    菲利克斯不知道是驚奇還是感激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幸運。為什麽每次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諾薇卡總會在最適當的時機出現?


    自己接觸過的女孩子甚多無論在哪一所軍校他的帥氣與叛逆總是能吸引越來越多的女孩甚至他被處分的時候女孩們都會“圍攻”教官想替他出頭。在他看來女性不過是麻煩的人群因此在女孩子麵前的他時常是一副冷漠表情。男同學們曾想說服他去嚐試那所謂“男人必修的功課”他隻是一笑置之。


    可是自從諾薇卡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他心底便無端的滋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突然很想再見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坐在窗前小心的往盛著半杯紅茶的杯子裏加入白蘭地茶與酒混合的一刹那不同分子的結合飛快的產生一縷異香。那是一幅韻味十足的畫整個畫麵是冷暖結合的色調。淩亂得可以稱為狼藉的房間裏和背景不協調的綻放著一株幽蘭小小的花瓣襯著風霜雨露恰有一種動人心弦的抽象藝術。使那暗淡的畫麵平添了一種難言的力量一種屬於生命的、屬於靈魂的、屬於感情的力量。或許自己也不能再次看到那幅畫他覺得這一輩子也許都要欠那個異國女孩的情誼了。


    正當菲利克斯在感慨萬千的時候諾薇卡已經到了拘留所的前廳會客室。鍾泰來坐在紫檀木的寫字台前麵慢悠悠的抽著香煙。一個個大小各異的煙圈像是要將整個會客室都籠罩在朦朧之中。


    “看來參謀長知道我會來。”


    諾薇卡上前幾步對著抽煙的人行過軍禮接著冷冷一笑。


    “楊少尉請坐。”


    鍾泰來習慣性的微笑還禮並為她衝上一杯紅茶。


    “謝謝很有名的紅茶呢不知道參謀長泡茶的手藝是哪位高人傳授?”


    諾薇卡隻嚐了一小口。


    “或許這茶有別人所說的老東方味道不過我可能不太會品茶自覺還是哥哥泡的茶喝起來更習慣參謀長泡的好像多了一點苦澀的味道。”


    “難得楊少尉賞識鍾某的茶道技術不過是祖輩傳下來的比起敏茲元帥自然是差了些。”


    鍾泰來笑著眯起眼睛。


    “話又說回來楊少尉不滿意我對菲利克斯的處罰其實才是最重要的吧。對於這件事情我的確覺得很抱歉正在寫道歉信還得麻煩你轉交給敏茲元帥。”


    “道歉信?”


    “我沒有得到元帥的許可就私自作主逮捕了菲利克斯。但查出破壞楊元帥墳墓的恐怖份子一事刻不容緩所以想請楊少尉幫我把信交給元帥以表示我的歉意。我也相信那孩子是受到別人的指使或蒙蔽而參與了錯誤的行動。畢竟多羅地亞回廊的那次小規模空戰單憑那空戰技術也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否整改過戰鬥機的結構以及增加了新的功能希望你可以理解。”


    諾薇卡心中頓時生起了一股無名之火。那坐在對麵的參謀長到底是個怎樣的厲害人物?在她沒有話之前對方竟先用一封書信和一場根本不算戰爭的小型空戰堵住了她的嘴理由說得更頭頭是道。那看似親切的微笑背後果然藏著深不見底的城府。然而她絕對不能在這時候火否則事情會被搞得更加複雜。


    “鍾少將果真是一位出色的參謀長哥哥有閣下這樣的得力助手相信他也非常滿意。我這就告辭了再見。”


    “閣下諾文斯卡婭不過是個少尉用得著如此以禮相待嗎?”


    在鍾泰來耳邊低聲說話的人是跟著他十幾年的副官——方克文。這位小他兩歲的中校有著與上級相同的血統脾氣卻並不如鍾泰來那般讓人捉摸不定。方克文屬於死板類型的人用機械來形容他或者更適合。然而正因為他的死板才對鍾泰來的觀點極端讚同為他辦事也是兢兢業業深得上級信任。


    “這你就不清楚了。”


    鍾泰來回頭衝著副官笑道。


    “諾文斯卡婭雖然隻有少尉的軍銜但整個楊艦隊所有官兵裏麵恐怕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就是我最大的對手……”


    “這……不至於吧雖然她是楊威利元帥的獨生女兒可就憑她的經驗怎麽也不如閣下啊!”


    方克文幾乎不敢相信那位一向自信非凡的長官居然會對一個隻有十五歲的少女另眼相看。


    鍾泰來搖搖頭右臂搭上副官的肩膀。


    “克文你想得太簡單了。我之所以對那個小女孩有種特別的擔憂感但並不是因為她的父親是楊威利母親是巴拉特自治領的總理。雖然她一直沒有參加過真正的戰鬥也沒有協助母親處理過政務卻像是隱藏著深厚的潛力隻不過還沒有掘出來。我家世代與政治為伍就是我自己也在政壇呆了近十年其間的風風雨雨我都見識過。即便麵對一個陌生人我看他的表情足可以將他的心事猜出幾分。然而麵對這個女孩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厭惡卻猜不透她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仿佛從一開始就在告訴我我永遠不可能了解她的全部。”


    “閣下……”


    “跟我進裏麵去。”


    鍾泰來熄滅了手裏的煙頭輕輕扔進垃圾箱裏然後轉身朝會客室裏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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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一定是又要我幫您辦事情了吧?”


    方克文似乎已經習慣鍾泰來一旦叫他單獨入內室必定就是交代任務。


    “聽著克文。”


    鍾泰來低聲說道。


    “今天晚上就提菲利克斯到後麵的山上去我已經派人把他的‘王爾古雷’弄到了那裏事情就交給你來負責。無論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那小子開口吐出幕後的主使者。”


    “如果他就是不說呢?”


    “一隻稚嫩的雛鳥最好在它羽翼還沒有豐滿之前就動用獵槍。如果沒有親鳥保護那樣就可以成功的將其射落在地不費一絲多餘的力氣。”


    “如果那小子骨頭真那麽硬那就把他扔到他的戰鬥艇上再用上麵的引爆裝置將他連人帶機一並炸毀。然後我們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查找其他的嫌疑犯或者換一個角度去搜查。閣下我的建議還好吧?”


    方克文摘下軍帽得意的拉扯著前額的一小撮頭。


    鍾泰來並沒有明確表態依舊隻遞上一個微笑第二根香煙很自然的代替了垃圾箱裏的那一根的地位。還是淡淡的煙圈縈繞在整個房間裏迷亂而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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