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天賜說道:“我見過你的父親。”


    我一愣,這個情況對我來說真得有點特殊,我問道:“你見過我的父親,在國外嗎?”


    伯天賜卻搖頭說道:“不是那個假的,是真的你的父親、”


    “他在什麽地方?”我稍微有點急,雖然我自打記事以來就沒有再見過他,但真得是血濃於水。


    伯天賜歎了口氣說道:“可惜的是,他已經去世了。”


    我坐在那裏,感覺到自己整個身體都有點涼了下來。伯天賜伸手從自己兜裏掏出一個精細的小鋼筆的包裝盒,然後說道:“不過你放心,他沒有受苦,他是正常死亡。”


    他把包裝盒給了我。我打開看了一下,裏麵是張紙條。打開卻是一個地址和電話。伯天賜說道:“這是他骨灰所在的位置,你可以去取回來。”


    我愣在那裏,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伯天賜說道:“因為算是我親手埋葬得他。”


    我問道:“他落在你們手裏了?”


    伯天賜搖搖頭說道:“很偶然的一個情況下,在中國遇見的,當時他就已經生病了,癌症晚期,我也沒有辦法。”


    我這才點點頭,然後說了聲:“那真是謝謝你了。”


    伯天賜笑著說道:“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情確實不能讓周老牛知道。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文龍在一旁說道:“你剛才說過,你不是周老牛的親信是什麽意思?”


    伯天賜說道:“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團隊的人,所以他們一直防著我,我之所以能來這裏,就是因為我能夠進入九曲陣,不過經過幾次試驗,發現我最多隻能進入到中三曲後,我就不受重視了。要不是因為你們消滅了他們的人,估計也輪不到我出場。”


    文龍說道:“那你是……”


    伯天賜搖搖頭說道:“我也隻能說這麽多,再多就不是我的組織希望看到的了。好了,該見得也見了,你們可以走了。”


    文龍看了看伯天賜,站起身來,拍拍我說道:“專家,走吧。”


    跟著文龍走了出來,文龍看了一下手表,說道:“專家,你怎麽想的?”


    我一愣,說道:“關於什麽事情?”


    文龍說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


    “我相信他。”我說道:“而且現在他不可能會騙我吧。”


    文龍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是一個善良的人,要是我,肯定會懷疑一下,萬一這是他們提前想到的事情呢,利用這樣一種方式,再次將你綁架了。”


    我看看文龍說道:“有些時候,相信就是那麽一種感覺,所以我相信他。”


    文龍說道:“好吧,這些就不說了,我的部隊要撤了。咱們也回去吧。”我看到四周他們已經開拆帳篷了,看樣子是準備出發了。


    我跟著文龍上了車,我們再次一路飛馳回到了營地,營地的人此時都起來了,沒有什麽波動,蘇怡知道我跟著文龍出去,還是很放心的。


    吳峰他們幾個聚在一起,看見我們回來,一起迎了過來。蘇怡衝著文龍一伸手,說道:“拿來吧。”


    文龍問道:“什麽拿來?”


    蘇怡說道:“那支錄音筆。”


    “哦。”文龍立即從兜裏掏了出來,遞給蘇怡說道;“昨天已經充好電了。”


    蘇怡看著文龍說道:“你沒偷聽吧?”


    文龍嘿嘿一笑,說道:“怎麽敢啊,放心吧,保證一句話也沒聽過。”


    我笑了起來,說道:“那咱們等會兒一起聽吧。”


    文龍一愣說道:“不會吧,一起聽。”


    “放心吧。”我說道:“不管這個是誰留下的,裏麵的內容肯定是留給我們五大家的,不可能單獨留給某個人,所以一起聽了也是好事,再說了,文龍,你回頭這個東西也是要有個報告的不是。”


    文龍再次嘿嘿笑了起來,說道:“專家,有時候發現人真得聰明得過頭了。”他雖然這麽說,我看他還是很高興的。


    聽過了早飯,文龍安排叫過了武文跟武斌,讓他們在帳篷外麵守著,我們幾個則一頭鑽進了帳篷。蘇怡拿著錄音筆,手有點抖。我輕輕的握住他的手,衝她點了下頭。


    蘇怡深吸一口氣,點開了播音鍵,緊接著,是一點雜音,雜音中聽到一個聲音問道:“怎麽樣,弄好了嗎?快點。”


    “馬上,馬上。”這是老爺子的聲音。


    過了一小會兒,老爺子的聲音傳來,聽聲音還有點低,應該是他們壓著聲音在說話。看樣子他們是在周老牛沒有監視到的情況下錄製的,也不知道當時是個什麽情況。


    老爺子的聲音說道:“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到我說得話。”


    不知道為什麽,我很想能夠回答一聲讓他聽到。老爺子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們現在鬥不過他,這很糟糕。”


    吳所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說道:“說重點。”


    “我希望你們別來。”老爺子的聲音再次轉了話峰,繼續說道:“但又希望你們能來讓我們見你們最後一麵。我們已經做好了跟周老牛同歸於盡的準備了。隻是有些事情沒有交待,放心不下。”


    吳所的聲音再次傳來,說道:“重點,重點。”


    老爺子的聲音說道:“就快了,這都到了該說重點的地方了。”


    吳所的聲音說道:“好像來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這種應該算是遺言的東西,讓兩個老人錄得跟對口相聲似的。也挺讓人鬱悶的。


    接下來,又是一段空白,而且能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看樣子是一個走了過來。還有一些輕微的雜音以及兩個老人的呼嚕聲,他們在裝睡。


    緊接著,一個聲音進入錄音筆,說道:“要錄就快錄,換班就會給你們沒收了,我走了。”那個聲音,居然是伯天賜。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最後的心願


    腳步聲慢慢的走遠了,應該是伯天賜離開了這裏。老爺子的聲音傳進了錄音筆:“什麽情況。”


    吳所的聲音說道:“能行嗎,說重點,不行我來。”


    老爺子立即說道:“能行能行。”然後又是一小段雜音,老爺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說道:“現在開始說重點。第一個,吳峰跟文龍,你們跟白雪清和白雪明的證領不上,我們死不瞑目。”


    這回我們幾個是真得沒忍住。蘇怡直接笑出聲來。誰想到兩個老人第一件重點的事情,居然是這個。隻留下一臉尷尬的吳峰跟文龍。


    吳峰看看文龍說道:“咱們是頭等大事。”


    錄音筆裏靜了一陣,緊接著,老爺子的聲音繼續傳來:“至於你們結婚的錢,我們都給你們存好了。在秘室的桌子下麵,反貼著三張卡,一張給吳峰,一張給文龍,一張給柏鑒,密碼是你們身份證的後六位,你們自己去取。裏麵的錢足夠你們買房結婚的。”


    我們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兩個老人還留下這麽一手。不由得相視苦笑,老爺子的聲音繼續說道:“千萬不要亂花,那是結婚錢,你們要是敢亂花,做鬼我們都不放過你們。”


    吳所的聲音傳來:“對,這句加得好。”


    我現在心裏真是百味雜陳了。老爺子的聲音繼續說道:“第二個重點。”


    我們幾個再次屏息聽著,不知道這回他們又有什麽樣的爆炸性消息。老爺子的聲音明顯減少了一些,說道:“我希望你們能一輩子幸福,你們回去以後,如果研究所真得不再需要了,我給你們留下一個電話,這是我多年的好友,他會幫助你們的。”


    接著,他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是上海的一個手機,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既然老爺子能讓我們去找他,肯定是個信得過的。


    吳所的聲音再次傳來,說道:“行了,差不多安排完了,說遺言吧。”


    又是一陣空檔期,我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吳所的聲音先傳了進來。說道:“峰兒,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但這麽多年,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對待,如今也真得是最後了。其實想了許久,也真沒什麽好跟你說的。”


    我看到吳峰已經開始落淚了,旁邊的白雪清,遞給他一些紙巾,吳峰順手接了過去,吳所的聲音繼續說道:“算了吧,也真沒說的,我就是想再見你們一次,還有文龍,你小子也算是我半個兒子吧,沒辦法參加你們的婚禮,是我最大的遺憾吧。你們好自珍重。”


    文龍強忍著,我感覺他這樣子更難受了。緊接著老爺子的聲音傳了進來。說道:“柏鑒,先說你,你要是敢欺負蘇怡,你就等著我晚上給你托夢吧。”


    我苦著臉,這威脅還真大,老爺子的聲音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早知道這樣,就先給你們辦婚禮了,至少我還有件事能氣氣吳老頭,現在看來,晚了。算了吧。蘇怡,我跟你也算是有血緣關係,做你爸爸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就算你親爸爸來了,他也得認我對不對,這比吳老頭好多了。”


    吳所的聲音傳進來:“你別老跟你比啊,你快說你的正事。”


    老爺子說道:“有什麽正事,我們又沒有家眷,不需要照顧什麽,不都是孩子的事情。”


    我們幾個被這句話深深的打動了,淚水再也控製不住了,在父母的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永遠都是孩子。


    “我該換班了,你們最好收拾好了。”伯天賜的聲音特別的突然,打斷了我們的悲痛之情。


    “你們好好活著。”吳所跟老爺子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聽到了一聲關閉的聲音。我們卻沒有動,就那麽一直等著,但錄音筆的顯示屏上,卻顯示著播放結束。


    沒有了,這些東西就是吳所跟老爺子最後的錄音嗎?我們幾個麵麵相覷,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良久,文龍才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直到最後……唉。”


    他有點說不下去了,吳峰卻站了起來,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淚光,他猛得一拍桌子,嚇了所有人一跳,然後說道:“都聽到了吧,我爸爸跟老爺子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他們讓我們好好活著,就你們現在這樣,好個屁啊。”


    文龍抬頭看看吳峰,又轉頭看向我,正好我也在看他。吳峰這句話倒是真提醒了我們,文龍用袖子在眼睛一抹說道:“說得對,既然老人家的意願就是我們好好活著,我們就一定要活出點人樣來。”


    所有人都停止了自己的淚水,現在真得沒有時間去悲傷了,因為我們要完成他們最後的遺願。走出帳篷後,發現胖三和小杜已經指揮人開始準備了,我看著天空,感覺這應該就是最後的終結了吧。


    三天後,我們回到的研究所,白局長親自接得我們,我們把錄音筆交給了他,文龍則忙著打報告,我跟吳峰再去了一趟秘室,桌子下麵真得用透明膠帶粘著三張卡,拿下來後發現背麵都寫著各自的名字。我們隻能相視苦笑了。


    休息了大概一周的時間,這一周來,往我這邊跑得最勤的,是包天岩跟小嶽,他們主要是來探視一下,看看我們下一步會走向什麽樣的道路。不過我這麽也沒有消息,所以每次他們都是失望得離開。


    雖然我這邊沒消息,但他們卻帶來了另一個消息,據說周來夢因為周老牛的事情,曾經提出離職,但被白局長拒絕了,現在看來,這些事情,真得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文龍帶來的人也離開了,整個研究所一下子好像冷清了許多,也許這就是解散的前兆吧。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再過幾天,研究所來了幾個人,看得出來,都是一些高層領導,在我們會議室開了三天的會才離開,奇怪了,他們在調論些什麽呢?他們前腳一走,我們就被招集開會了,看樣子,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大結局


    白局長坐在主位上,以前這個位置都是吳所坐著的,他坐在這裏,我們多少有點不太習慣。看著他一臉的輕鬆,感覺好像很喜歡解散這種事情。


    過了一會兒,主要的成員都集齊了。我看到了臉色略帶蒼白,有點躲著我們走的周來夢,還有許久都沒怎麽看見的小海龜跟小賈。


    白局長開篇說了點客套話,什麽這些的研究探索告一段落,怎麽怎麽樣的。感覺上就是在為後麵的解散打伏筆。


    緊接著,他話題一轉,說道:“關於研究所未來的方向……”


    所有人的氣息在那一瞬間閉了起來,這是大家都關心的一個問題。白局長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已經跟上麵都反映過了,我們還開了個會,經過我們的研究決定,研究所所長以後由吳峰科長擔任。”


    “啊。”沒有掌聲,沒有歡呼,隻有一片驚愕的表情,吳峰是嘴巴長得最大的。愣愣的看著白局長。


    白局長微笑著,他大概很享受這樣的一種感覺,看著吳峰說道:“怎麽了?哦,說明一點啊,我可沒有循私情,這是我們開會一致通過了,另外副所長由柏鑒及蘇怡擔任。”


    “誒。”驚訝的聲音更多了。我也沒反應過來,說道:“不是解散嗎?”


    白局長看著我說道:“解散,誰告訴你的,我有說過這方麵的消息嗎?”


    我是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幾天我一直以為我們要解散。歡呼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首先是包天岩,這小子的聲音太熟了,隻要他一出聲,立即就能感覺到。


    其他的人也歡呼了起來。看樣子,大家已經都以研究所為家了。白局長在一邊鼓著掌,等大家都靜下來時,才說道:“那下麵就請新所長講話。”


    吳峰愣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看他的樣子,完全沒有準備好啊。他苦著臉說道:“我沒什麽可講的,散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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