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血無邊無際蔓延,染紅了她的眼睛。從噩夢中驚醒,秦霜看了眼表,也才六點,而她今天還有兩床手術。秦霜從抽屜裏拿出一顆藥,就著冷水喝掉,心神總算安定了一些。可是總是吃安神藥會導致她的手發抖。秦霜也很想戒斷,卻發現隻是徒勞。她閉上眼睛,眼前卻再次出現洛茜的臉。有的人一生辛苦善良,卻不得善終。但有人壞事做盡,卻能一生坦途。憑什麽?換了個人嗎?那怎麽保證那個人不會再回來呢?再怎麽保證她不是原來那個人偽裝的呢?最好的辦法是像洛茜那樣,死了,才一了百了。秦霜的身體抖了下,側過身裹緊被子,輕輕歎了一口氣。有些事,總要有個了結的。洛茜死的大張旗鼓,那程星,也要在最豪奢的場合中死去。引起轟動這樣大家就不止會提起洛茜的死。洛茜不會被一次次提起,就能安息了吧。-程星等薑瓷宜換好禮服後,從路上買來d已經充滿電。在休息間裏,程星又拿著相機跟她合拍了幾張。爾後鼓搗那個相機,嚐試拿轉接頭把照片存到手機裏。結果轉接頭是個壞的。程星隻能作罷。休息間裏人不多,不一會兒薑珊過來,圍著薑瓷宜誇了一番。薑若辭和顧綾也過來,幾人都聊了幾句。晚宴時間到,賓客們都來得差不多,宴會廳內頓時變成了巨大的社交場,很多人不停在擴展自己的社交圈,擴展人脈。程星卻對那些不感興趣,隻安安靜靜地陪著薑瓷宜。已經是任務最後一天,她卻沒聽見係統任何安排,係統也沒播報她的任務進度。不催不趕,也不給她一個死亡預警。程星的心裏多少有些躁動,但側過頭看見打扮得像公主一樣的薑瓷宜,心裏又稍稍安穩一些。越是在這種時候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程星試圖說幾個輕鬆的笑話逗薑瓷宜開心,腦海卻一片空白。離別的鍾聲仿佛已經在她們腦海中敲響,誰都開心不起來。幹脆也不再逼自己,程星胳膊撐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勾起薑瓷宜的發梢,纏成圈再解開。薑瓷宜輕笑:“你無聊呀?”程星點頭:“是有點。”“忽然到了這種名利場。”程星說:“還不太適應。”“之前程家辦晚宴的時候,看你也蠻適應的。”薑瓷宜說。“那是逼著自己適應。今天我也不是主角,我就不用去交際了。”程星把她的發梢一直卷到耳邊,手指上纏了一圈黑發,指尖戳了戳她的耳朵,薑瓷宜怕癢躲開,“今天我們阿瓷是主角,緊張嗎?”“還好。”薑瓷宜握住她的手,不許她再作亂:“等會兒還有個上台發言的環節,我該說點什麽?”“要不,我給你寫個發言稿?”程星問。“行啊。”薑瓷宜笑:“你文采這麽好,不給我寫發言稿可惜了。”“你文采也不差呀。”程星揶揄。“哪有。”薑瓷宜搖頭:“我語文很差的。”“我也是為了跟你寫信才看書的。”程星說:“其實我字以前很潦草,跟你寫信都是一筆一畫寫的。”薑瓷宜說幹就幹,不知道從哪兒翻找出紙和筆:“來,寫。”然後就在一旁盯著程星寫。過了會兒,程星把筆扔下:“你看著我,我寫不出來。”“那我不看你,你寫。”薑瓷宜轉過身,“你要多久能寫完?”“不知道。”程星重新撿起筆,筆尖在紙上磨出沙沙聲,讓人聽得很安心。休息間內也變得安靜。顧清秋來找薑瓷宜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兩個人同處於一個空間裏,美好得像一幅畫,讓人不忍心打擾。顧清秋看薑瓷宜從始至終都呷著笑,這笑容從不曾對她們展露。一向沒什麽同理心的顧清秋動搖了。她換位思考了一下,在今天這種場合,有人把自己妻子的殺人證據遞給自己,可能整個世界都會崩潰,往後想起這一天,都不會記得自己的家人為自己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把她當公主一樣對待,而是記得自己的家人毀了這場宴會。顧清秋握了握拳頭,最終退了出來,決定等認親宴結束之後再告訴薑瓷宜。程星寫完發言稿之後遞到薑瓷宜手中,還神秘兮兮地讓她現在不要拆開看,等上了台再拆開。薑瓷宜也聽她的話,隻說:“剛才大姐好像來了。”“怎麽沒進來?”程星問。“不知道。”薑瓷宜說:“可能過來的時候有事,又忽然沒事了吧。”程星:“……”很饒,但她聽懂了。程星很順手把筆揣進兜裏,說要去衛生間。薑瓷宜便一個人待在休息室裏。休息室裏安靜到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薑瓷宜的心忍不住咚咚咚跳,總有什麽不好的預感。她幹脆走到窗邊打開窗吹吹風。冷風撲麵而來,讓她短暫清醒了些。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她還以為是程星,結果一回頭發現是沈晴雪。平心而論,沈小姐的顏值很高,是濃顏係那一掛的長相,稍微化個妝都覺得很美豔。薑瓷宜後退半步,跟她隔開距離:“沈小姐。”“程星呢?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沈晴雪問:“我過來看看今天的主角,緊張嗎?”“還好。”薑瓷宜說:“程星在,我不緊張。”沈晴雪聞言,臉上的笑有點僵,意味不明地說:“你和程星的感情真的很好。”“嗯。”薑瓷宜說:“你和吱吱感情不好嗎?”沈晴雪的笑容頓時消失,“你……”“吱吱是個好女孩。”薑瓷宜沒有直白點破:“人不能總以為自己很厲害,然後去欺負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人,其實最後欺負到的,也不過是愛你的人罷了。”薑瓷宜很少插手別人的事,但這一刻,不知是出於對吱吱的悲憫,還是出於對沈晴雪那種天然帶來的好感,難得去說一些不討喜的話。沈晴雪愣神片刻,漫不經心道:“是麽?吱吱在外就是這麽抹黑我的?”“可沒有。”薑瓷宜為紀羨吱撇清關係:“吱吱一直都說沈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兩人有來有往地聊著,中間一直都隔著很禮貌的距離。程星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兩個好看的人站在一起,怎麽看都覺得有曖昧。程星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去。薑瓷宜上前直接握住她的手,“沈小姐,宴會快開始了,你別遲到。”其實是借宴會之名下逐客令,但這話落在程星耳朵裏就有點不對勁,所以臉色並不好。薑瓷宜立刻察覺到她的不悅,在她臉頰輕啄了一口:“怎麽?看見我和她說話不高興了?”“ 嗯。”程星也沒隱瞞:“我知道你們沒什麽,尊重理解,但不高興。”“那我真高興。”薑瓷宜捧著她的臉,眼睛亮晶晶的,瞳仁中都是她的身影,聲音很輕:“我的星星對我有占有欲。”程星:“……不能嗎?”“求之不得。”薑瓷宜吻她的唇,程星推搡了兩下:“口紅沒了。”“給你吃。”薑瓷宜說。哪怕是在這種旁人看上去很重要的場合,薑瓷宜也沒覺得有多重要。仍舊在和程星調.情。炙熱的唇仿佛要將對方吞沒,恨不得將對方嵌入自己身體中。正吻得激情,有人敲了敲門:“小姐,該去宴會廳了。”程星後退半步,虔誠地吻了吻薑瓷宜的額頭:“乖,走了。”薑瓷宜重新補了口紅,程星在一旁也簡單地補了妝,爾後回頭朝她伸出手,“走吧,我的阿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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