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內,家庭醫生已經拎著醫藥箱到來。程星再次跟顧清楓道謝,溫和地向她解釋請家庭醫生來的目的,不希望給她造成困擾。顧清楓謝絕她的好意,冷聲說自己沒關係。程星頗有些為難,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薑瓷宜。薑瓷宜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片刻後出聲:“顧小姐,您是因為我受傷的,如果您介意被別人看到後背的傷口,不妨讓我幫您。我是學醫的。”程星:“……?”未曾設想的道路。學醫的,學法醫的。一字之差,差之千裏。但薑瓷宜確實也可以勝任這樣的工作。原書中她還曾救過許婧橙的女友,這才會和許婧橙成為好友。可是現在……薑瓷宜對顧清楓散發出的好意,在她們關係尚未明朗之前,有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顧清楓從進門以後對她們就是很防備的姿態,所以程星以為她不會答應。卻沒想到顧清楓遲疑片刻,盯著薑瓷宜看了許久。直到薑瓷宜出聲道:“顧小姐,你的上衣染紅了。”助理這才注意到顧清楓後背滲出一團血跡,立刻驚慌道:“清楓姐……”“好。”顧清楓站起來,“麻煩您。”薑瓷宜見她不知該如何稱呼自己,所以主動自我介紹道:“我姓薑。”“薑?”顧清楓重複時語氣有所波動,尾音上揚。薑瓷宜點頭:“是的,怎麽了?”“沒事。”顧清楓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我母親也姓薑。”“那還真是巧了。”薑瓷宜莞爾一笑,“您隨我來吧。”薑瓷宜對這邊不熟,但也知道一樓有很多客房,她喊程星拿了家庭醫生的醫藥箱,走向最僻靜的一間客房。程星拎著醫藥箱走在後邊,心裏五味雜陳。客房裏就她們三個人,薑瓷宜在征得顧清楓的同意之後,拿了一把剪刀直接剪開上衣暈染出血跡的部分。這種環節對薑瓷宜來說做得得心應手。顧清楓趴在床上,背後血肉模糊卻硬是一聲沒吭。原本程星和薑瓷宜都知道她受傷,但看她的樣子還真以為傷的不重,估計就是擦破了皮。但沒想到剪開之後卻發現一大片的紅腫青紫,皮膚跟衣服都有些粘連。尤其她皮膚白,周遭的白皙皮膚和那一片傷口形成了巨大的視覺衝擊。薑瓷宜的眉心頓時緊皺,手在不經意間抖了一下。這種表麵創傷很好清理,但需要拍ct 才能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骼。薑瓷宜一邊用棉球沾著碘伏給傷口消毒,一邊觀察顧清楓的表情。她額頭已經浸出生理性薄汗,卻咬著牙一聲沒吭。薑瓷宜給她塗抹了冰涼的藥膏,敷上紗布,又交代給她後續的注意事項。程星已經拿來了全新的替換衣物,等薑瓷宜叮囑完之後推著她的輪椅離開房間,讓顧清楓安靜地待在房間裏換衣服。兩人站在門口一陣沉默。隔了會兒,程星忽然道:“抱歉。”薑瓷宜不解,抬起頭側眸看向她:“嗯?”“剛在我不在你身邊。”程星苦笑了下:“還說要好好保護你的,結果……”她聳聳肩:“以後可再也不敢說大話了。”完全不敢想象之前若是顧清楓沒有挺身而出,鋼管掉下來砸在薑瓷宜頭上會怎麽辦。不砸成腦震蕩也會劃傷她的臉。此時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怪不得你。”薑瓷宜冷笑了下:“但可能也跟你有點關係,程小姐。”薑瓷宜又喊她程小姐,帶著幾分陰陽怪氣的意味。“什麽意思?”程星微頓,旋即明白過來:“你覺得這不是意外?”“嗯。”薑瓷宜目光望向外邊,劇組的人忙忙碌碌,來往交錯的人看得應接不暇,最終落在了正和經紀人說話的徐昭昭身上。“我讓周姐去調監控。”程星說:“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薑瓷宜捏著右手中指的指關節,語氣低沉:“我可沒說就這麽算了。”這明晃晃是來要她命的。薑瓷宜朝程星招了招手,程星猶疑著彎腰附耳過去。“去查一下那個人。”薑瓷宜說:“他的背景,還有他的習慣,有沒有賭博之類的惡癖,以及是不是在外欠了很多錢,包括他的銀行往來賬戶,最近接觸的人,大概就會有答案了。”程星的耳朵微微發癢,再看向薑瓷宜時伸手揉搓著自己的耳垂,卻問:“你如何判斷他會有賭博的惡癖?”“猜測。”薑瓷宜也沒咬死,隻說:“去查了才知道。”程星聽完之後立刻去找周姐,留她在門口等顧清楓。不過離開時一步三回頭,最終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是為了讓她們培養感情,說不準精明的顧清楓會在機緣巧合之下查薑瓷宜,那認親這個任務就完成了。程星跟周姐簡單說了一下薑瓷宜的疑慮,周姐立刻著手去查。而她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閉上眼思考了一下剛才的站位,然後拿出一張紙草草將剛才的場景畫了下來。畫完之後心裏就大致有了結論。-顧清楓拉開門出來時,隻看見一個坐在輪椅上落寞蕭索的背影,纖薄的背看上去很脆弱,但小小的身體裏好像又積蓄著很強大的力量。聽見門的聲音,薑瓷宜回過頭,不動聲色地打量過穿著寬鬆白襯衫和牛仔a字裙的顧清楓,腿細長又白,行走的衣架。現實中看起來要比電視裏還要高些,約莫夠一米七。薑瓷宜朝她頷首,顧清楓也跟她點頭打招呼。顧清楓環顧四周發現程星不在,猶豫之後選擇上前去幫薑瓷宜推輪椅,但薑瓷宜已經操縱著輪椅往前走,並未準備接受她的幫助。顧清楓的手落了空,就聽薑瓷宜在前方道:“顧小姐身份特殊,我就不給顧小姐製造麻煩了。”進退有度的言辭博得了顧清楓的好感。顧清楓走在她一側,薑瓷宜還叮囑道:“要記得閑暇時做背部ct ,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再做一個胸腹的ct,防患於未然總是更好的。”“好的,謝謝。”顧清楓冷淡又疏離地回複。薑瓷宜本也不是話多的人,習慣冷場,所以走廊裏一時間隻剩下輪椅軲轆碾過地麵的聲音。顧清楓總下意識地瞟她的側臉,之前乍一看覺得跟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但走得近了再看發現還是有很多細微不同的,鼻子的挺拔程度完全不同,隻是眉眼之間很像。“顧小姐之前見過我嗎?”薑瓷宜忽地出聲問。顧清楓微怔:“沒有,為什麽這麽問?”“因為,你好像一直在偷偷看我。”薑瓷宜語氣很平靜,並沒覺得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直白地問出來也沒讓顧清楓尷尬,還補充道:“就像是在穿過我看另一個人。”“你長得很漂亮。”顧清楓很誠實地說。薑瓷宜勾唇:“就這樣?”“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顧清楓說:“也可能跟我很久沒見她了有關。”記憶出現一些偏差。這也有可能。“好吧。”薑瓷宜說:“我都有些不自在了。”“抱歉。”顧清楓道歉:“我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忽略了你的感受。”薑瓷宜莞爾:“不是因為被你看的,是你誇的。”“嗯?”“在顧小姐麵前,怕是很難稱得上一句漂亮。”薑瓷宜說:“尤其是你的古裝扮相。”大抵是有《春庭晚》中的角色濾鏡,薑瓷宜看顧清楓還很難從角色中跳脫出來,會覺得顧清楓就是那樣殺伐果斷,內心痛苦抱著仇恨在生活的人。不由得會多些憐憫,尤其她剛才救了自己,還有些愧疚和感激。薑瓷宜是個很慢熱的人,但對顧清楓有種不一樣的親近感。所以沒說過幾句話,卻已經能跟她在不經意間開玩笑。“還是你略勝一籌。”顧清楓說:“我的漂亮,化妝師要占五成功勞。薑小姐更像是清水出芙蓉。”隱晦地誇薑瓷宜是清純的天然美。清純。這種形容薑瓷宜很少聽見,所以還有幾分新鮮感,“倒是第一次聽見這麽形容我的。多謝顧小姐抬舉。”“實話。”顧清楓說完之後便再無話。薑瓷宜也沒再多問。抵達客廳之後,薑瓷宜找了紙筆來請顧清楓給簽名。顧清楓還當是簽給她的,半蹲下來在紙上寫了to薑,抬眼看向薑瓷宜,問她:“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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