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關琳敏還沒進入社交場,程星連忙將自己的禮物送過去。關琳敏打開看了眼,皺著眉問:“這不會是你從網上叫的閃送吧?九塊九那種?”程星辯駁:“我親手做的。”關琳敏驚訝:“啊?”程星說:“我做了一下午呢。這個木雕是我親手刻的,你女媳又精修過,至於這個場景,也是我親手捏出來的,可以放在床頭當小夜燈。”關琳敏聞言,立刻認真看了起來,看完以後很喜歡那個木雕。“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手藝。”關琳敏笑著說:“小時候有段時間你喜歡玩木頭,就給你買了一堆,結果你玩了幾天就過了新鮮勁兒,原來是學成了啊。”程星聳聳肩,“你喜歡就好。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永遠都是開心的大美女。”關琳敏聽到她的祝壽詞,抬頭睨她一眼,“我的星星長大了呀。今天說得我想哭。”“別哭別哭,快去找你的小姐妹。”程星推著她往人堆裏走,打斷了她煽情的情緒。關琳敏拍她一下,低聲叮囑她照顧好薑瓷宜,同時小心沈晴雪,別不知深淺地得罪人。程星點頭:“我有分寸。”把關琳敏打發走,程星這才走到薑瓷宜身邊,握著她輪椅後把手,“兩位在聊什麽?不介意我加入吧?”薑瓷宜和沈晴雪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按理來說,程星是要創造薑瓷宜和沈晴雪在一起的契機,並且不停撮合她倆在一起的。畢竟她倆才是書中原配。然而……她現在攻略任務還沒完成!!沈晴雪這位大佬還是少在薑瓷宜身邊晃悠的好。薑瓷宜淡淡地回答她的話:“感謝沈小姐剛才出言相助,隨便聊了幾句。”程星點點頭,就聽沈晴雪似乎頗感興趣地問她:“剛才送給令母的生日禮物是你親手做的嗎?用什麽做的?看上去很有意思。”沈晴雪說話並不似之前那般有壓迫感,反而看上去很平和。但程星知道,這種平和隻是假象。原書中的沈晴雪是個手段出奇惡劣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十足的瘋批,隻有在女主薑瓷宜麵前才溫順柔和。可現在薑瓷宜並非豪門裏那個跟她有婚約的女人,為什麽還這麽溫和?這很奇怪。薑瓷宜也問出了程星的困惑,“剛才沈小姐幫我,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不知道沈小姐為何幫我?我們以前見過嗎?還是有人相托?”沈晴雪頓了下,莞爾:“為何會這麽想?”薑瓷宜勾唇:“見多了爾虞我詐,明爭暗鬥,總覺得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落在我頭上。畢竟連最親近的人都總是想算計我。”她似意有所指地瞟了眼程星,程星脊背發涼,立刻用眼神證明清白。但薑瓷宜並沒看,她繼續道:“想知道個大概,以後還情也有個去處。”沈晴雪抱臂:“就不能是我今天心情好,單純想做好事?”薑瓷宜微頓:“可以的,謝謝沈小姐。”她拿起桌上的酒杯敬對方:“往後有用得著的地方,能力之內會盡力相幫。”她正要喝,程星立刻握住她的手,薑瓷宜抬起頭看她。沈晴雪也狐疑地看過來,程星想從她手中把酒杯抽出來,但薑瓷宜握得極緊。程星無奈,“你忘記藍醫生的叮囑了嗎?不能喝酒,桌上的辣菜你也不可以碰。”說著看向沈晴雪:“真是抱歉了沈小姐,她前幾天檢查出胃病,需要清淡飲食,這杯酒我代她喝了吧。很感謝您仗義執言,所以我先喝三杯。”說完以後薑瓷宜還是不願放手,大抵是聽見了剛才那番話以後不太想理她。程星彎腰俯身湊在她耳側低語,“別讓人看笑話。乖,鬆手。”薑瓷宜擰眉,覺得這語氣太過親昵,卻也鬆了手。程星連喝三杯,沈晴雪也陪了一杯,就聽沈晴雪說:“也算不上仗義執言,隻是看見薑小姐就覺得親近。”薑瓷宜笑了:“還挺稀奇,一般人遇見我躲還來不及。”“為什麽?”沈晴雪不過喝了一杯,卻像有了醉意一般,笑得迷蒙。“我每天都跟屍體打交道。”薑瓷宜說:“在解剖房呆得久了,身上都有屍臭味。”“程小姐都不怕,我又為什麽會怕?”沈晴雪半開玩笑地說:“薑小姐既然說一般人躲你還來不及,那程小姐又怎麽跟你在一起了呢?”“我天生反骨,就喜歡我老婆身上的味道。”程星在一旁道。薑瓷宜聽著覺得聲音不對勁,一回頭……程星臉頰兩團紅暈,眼裏水波似是夏日微風吹拂而過的湖麵,笑起來溫柔又沒攻擊力,還帶著幾分稚氣。“聞著我老婆身上的味道,我喜歡得不行。”程星說:“比那些中草藥的味道好聞多了。”沈晴雪眯了眯眼:“程小姐是個中醫?”程星切了聲:“感興趣罷了。小時候經常喝藥,現在好多了。”“哦。”沈晴雪看向薑瓷宜,溫聲道:“薑小姐,你太太喝多了。”“嗯,我帶她回房間,不好意思。”薑瓷宜說。程星聞言,歪著頭朝沈晴雪說:“拜拜~小沈。”坐在另一側的秦枝韻聽得膽戰心驚。救命。她這個小姑子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那可是沈家的沈晴雪啊。她竟然叫人家小沈?秦枝韻正想著該怎麽彌補一下,就見沈晴雪扶額輕笑,還跟她主動打招呼:“小程太太,您家裏這兩位可真是有趣。”秦枝韻僵硬地回以笑意:“您謬讚了。”沈晴雪見待得沒意思,便起身走了。-晚上十點,瀾月公館。沈晴雪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裏,桌上放著一盒女士細煙和銀色金屬質地打火機,她扯開了襯衫領口最上邊兩顆扣子,露出前脯大片肌膚,即便如此,也不會讓人產生一絲旖念。褐色長發被她隨意用鯊魚夾夾起,臉頰兩側還垂散著幾縷發絲,顯得輕佻又隨意,不羈又浪蕩。沈晴雪漫不經心地回複了手機上的信息,這才俯身拿起桌上的煙,細煙一放入口中,立刻就有人半蹲著給遞上了打火機。打火機的火光明明滅滅,把她的臉也映出幾分晦暗光亮。青灰色的煙霧飄於空中,沈晴雪很耐心地等著。煙已抽了大半,耐心逐漸告罄。身後的男人傳來恭敬的聲音:“沈總,紀小姐來了。”沈晴雪從容地抽了一口煙,巋然不動地坐著,而另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女孩拘謹地走過來,看了看四周,又拘謹地坐到她對麵的沙發上。沙發很軟,一坐上去便塌陷,把瘦削的女孩整個人都要包圍起來,卻讓女孩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沈晴雪平靜地看著她,似是在醞釀一場風暴。“你今天去那裏做什麽?”沈晴雪問。女孩咬了咬唇,“有人出錢讓我去表演的。”“多少錢?”“十萬。”“表演什麽?”“唱歌。”“表演了嗎?”“沒有。”“那你做了什麽?”空間裏頓時安靜下來,掉一根針都清晰可聞的氛圍,不過在沈晴雪身邊工作久了的人都已適應這種氣壓。但今天沈晴雪從程家出來之後,似乎心情就不太好。在程家還溫和地笑著,他們幾乎從來沒看見沈總露出過那種溫和的笑意。可一出門就變了臉色,仿佛是被設定了某種程序一樣。不過今天的沈晴雪大發善心,一揮手讓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出去,除了紀小姐。沈晴雪又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眼前人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她冷冷地問:“怎麽不說話了?”“我……我不敢說。”女孩低著頭,身體都在顫,似是很怕她。沈晴雪冷笑一聲:“不敢說,倒是敢做。”女孩猛地顫了下身子,“對……對不起。”“你知道今天我要是不去,你會是什麽下場嗎?”沈晴雪問。女孩兩根手指都快要絞在一起:“知……知道。”“知道?”沈晴雪嗤笑:“你要是知道,怎麽還會做這麽蠢的事?”“平日裏,我從不會去那種宴會的。”沈晴雪說:“吱吱,你太笨了。”“對不起,沈小姐。”吱吱已經帶著哭腔,“我隻是聽說,去了以後唱一首歌就會給錢,我就想著可以掙一筆費用還您。”“就這麽想離開我?”沈晴雪掐滅了煙,空氣中彌漫著這款香煙獨有的味道,清淡的梔子花香飄散開來,她朝著對麵的女孩招招手:“吱吱,過來。”吱吱咬了下下唇,櫻桃唇已然快要咬出血,她磨磨蹭蹭地不願過去。今天她做了錯事,沈小姐不知道要怎麽罰她。她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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