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意神色平靜,她的嘴唇動了動,給出了自己的意見:“蘭馨,我認為你也需要先問問他昨晚有沒有征得你的同意。”“我不會同意的。”賀蘭馨很堅定。秦恣又靠在台桌上,她的雙手撐在兩側,看著賀蘭馨,也冷靜下來了一些:“不過我覺得盛小姐說的也有道理,因為你自己也清楚你在糾結什麽,你以前想分就分了,哪兒輪得到他們說半個字,你現在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你還是挺喜歡他的。”她問,“你要不真的問問?如果他沒有,或者說有但是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的話,你到時候再分也可以,死也要死得明白。”“行吧。”賀蘭馨直接掏出手機:“我問問他。”很快結果就出來了:宗樂昨晚有征求她的意見,並且還錄了視頻為證,視頻裏,宗樂再三詢問她是不是真的要讓他留下來,她的回答都是“是的”。賀蘭馨無辜地眨著眼:“呃我記不清了……”她笑了起來,“誤會解除啦!暫時就不甩他了!謝謝你們倆在我這裏聽我說這些!”秦恣扶額,沒吭聲。盛行意的嘴角漾開點點笑意:“不客氣。”她說,“榮幸之至。”她很少有這樣的體驗,在這之前何念是她唯一的朋友,並且何念在盛長明和孫蘭的麵前,何念還要卸去拽酷的樣子,演一個乖乖女,否則伴娘的位置輪不到何念來。而何念很少講這些跟她,說是不想讓她煩心。賀蘭馨站起來,沒了糾結的事情,她又恢複了往日笑嘻嘻的樣子,問:“你們幾點去念念那裏呀?”“你們……?”秦恣看向盛行意,有些沒想到:“盛小姐也要去嗎?”“嗯。”盛行意對上她的眼神:“不用戒酒了,沒關係的。”賀蘭馨又難過起來:“快到點了,我等下就得去酒店了。”她把椅子歸位,“我就先走了,你倆要是想玩台球就玩,不會有別人來打擾的。”秦恣失笑:“我也要去化個妝,好歹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邀請會呢。”盛行意慢慢跟上,但到了門口,她的腳步頓住。因為秦恣停下來了,轉身看著她。台球室的對麵是倉庫,賀蘭馨已經快步離開了,可以說現在這裏隻有秦恣和盛行意,頂上的攝像頭在默默看著她們倆。秦恣發出邀請:“那我們一起去念念那裏嗎?盛行意。”盛行意應聲:“好。”秦恣看著她,唇角禁不住勾起來,她問:“要不你現在問我之後需要背什麽?我提前背給你好了。”第16章 秦恣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誰讓盛行意之前點名要她背24節氣呢?她就“記仇”了。而在她這話出口後,就見盛行意明顯地呆了一瞬,而後有些赧然地道:“不會了。”秦恣“嗯”了一聲,不像是聽進去了的樣子,但她扯開話題:“那我們兩點四十五在門口見麵。”“好。”等到回了房間化妝,秦恣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放下來,她看著鏡子裏自己上揚的唇角,努力地往下壓了壓,但眼裏的笑意始終會出賣她。隻是難免也會生出一點自己在欺負老實人的錯覺。可盛行意上次就是讓她背節氣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她這次以防萬一先問一遍,又有什麽錯呢?秦恣自己挑了挑眉,很滿意這個借口。她給自己化了個常見的妝容,還給自己精心搭配了一條買來還沒怎麽穿出去過的黑色連衣短裙,足以見得她對這場試喝的重視了畢竟何念都那麽有儀式感給她發了邀請函。上班的時候她就素著一張臉,就算是到了周末她也不想打扮自己,隻有跟嚴柳她們出門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賀蘭馨在房間裏還放了個全身鏡,秦恣踩著高跟鞋對著鏡子拍了幾張照片,今天周五,嚴柳她們在上班,隻是也在摸魚,現在還在群聊提前討論著今天下班了以後是去吃火鍋還是吃日料。秦恣把這幾張圖片往群裏一丟。大家非常誇張:【啊啊啊啊姐用臉殺人了啊啊啊】【不是吧美成這樣還要不要人活了?】……秦恣心情不錯,跟她們聊了會兒,一看時間,已經快到跟盛行意約好的點了。秦恣:【不說了我去朋友那喝酒了。】陳慕:【朋友?誰?男的女的?】嚴柳:【最好是女的,可不能是男的,要是阿恣脫單了,那這個群裏就我一個單身了。】許清清:【哈哈哈哈】秦恣看著嚴柳的消息,隻覺得好笑。她說:【放一萬個心,我無心戀愛。】嚴柳:【哎喲,算了,姐,你要是有喜歡的,還是談個吧,三十歲了,一個月談三十個我都覺得不過分。】秦恣:【?】秦恣:【走了。】她不再參與閑聊,拿過掛在牆上的太陽傘,開了門。但剛邁出去,就看見了在院子裏站定的盛行意。盛行意撐著一把白色的太陽傘,像是聽見上麵的動靜,她抬了抬傘簷,朝著秦恣看過來。秦恣趁著沒關門,不動聲色地直接把傘又丟進了房間,才裝模作樣地關上門。下午的陽光更刺眼了,空氣中的熱浪也讓人有些招架不住。秦恣眯了眯眼,轉身下樓。而盛行意在這期間已經來到了左棟的樓下。四目相對,秦恣一點羞赧都沒有,她鑽進盛行意的傘下,眼眸一彎,道:“謝謝盛小姐。”她並不意外盛行意的出現,因為盛行意就是這樣的人。好像能夠精準地清楚你需要什麽。“不客氣。”盛行意握著傘柄,她的骨節又跟昨晚看見的那樣分明。秦恣不經意地掃了眼,含笑著道:“那我們走吧。”這邊是商圈,這個點的人流量比較大,對麵有一家開空調的咖啡廳現在人都是坐滿了的,道路上的車輛來往很多,行人也都一路上說說笑笑地拍著照聊著天。秦恣踩著細高跟,大概是因為精力不錯,她並不吃力。隻是本來她跟盛行意沒什麽身高差,但盛行意現在穿的是平底鞋,這樣一來就顯得她要高一小截,肩膀都不是平的。盛行意不由得把傘再往上舉了點。走了兩分鍾,秦恣看著她這樣,說:“早知道我就不把傘往房間丟了。”“沒關係。”盛行意的聲音在這燥熱的環境下猶如一汪清泉。秦恣揚眉:“所以盛小姐看見了?”盛行意:“……”盛行意側目,看著秦恣,嘴唇輕輕動了下:“看見了。”秦恣被她的坦誠給點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始為自己找借口:“如果是兩把傘的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跟盛小姐聊天了,得加個喇叭,不過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可以這樣蹭了。”“朋友?”“不是嗎?”盛行意的唇角翹了下:“是。”“蘭馨也是這樣認為的,否則中午她也不會把我們都叫過去了,來這趟西城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收獲,我很滿意。”秦恣笑眯眯的。盛行意的睫毛顫了下,又問:“那秦小姐要在西城待多久?”“不知道。”秦恣的眉頭壓了壓:“還在迷茫呢,後續不知道怎麽辦,有那麽一瞬間又會後悔辭職了,但看著眼前的風景,和眼前的你,這個想法又會被我否掉。”她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怪異,“我是說要是沒辭職,肯定不會認識你和念念了。”盛行意聲音輕輕的:“我知道。”五百米的路程很短,這次比上次走得還快點,都用不了十分鍾就到了。這條清吧街在下午就沒那麽熱鬧,但也絕不是什麽人都沒有,有的人就喜歡在下午小酌,所以也時不時地有車停在路邊,等遊客腳沾地了又揚塵而去。“念念吧”裏有人搖搖晃晃地剛出來。盛行意收起傘,跟秦恣一前一後地走了進去。下午店裏的光亮就更足了,光影映得敦煌壁畫活靈活現,倒有一種來的不是請吧而是莫高窟的錯覺。現在裏麵人不多,就寥寥三兩桌,台上也沒人在唱歌,空著的,不過軟件在播放著音樂,秦恣聽出來了,是楊千的《稀客》。何念在一樓最裏間的卡座等著,這個卡座能容十人,除了她以外,還到了其他四個來試喝的她的顧客或者朋友,看見她們倆一起來,何念起身過來迎接。“哎喲,有失遠迎。”何念笑著拿過盛行意的傘,交給了自己的店員。她說著又看著秦恣,捂著嘴巴特誇張的模樣:“阿恣,今天太火辣了吧!”“還不錯吧。”秦恣挑眉,張口就來,“我穿得火辣,你的酒賣得火辣,咱門一起火辣!!”“好好好!!!”何念又看向盛行意,笑著道:“行意也是第一次來試喝,不管了,我今天可太開心了,走走走,去嚐嚐,還沒到點,我都沒開始呢。”卡座的幾個人是兩男兩女,看見她們過來,都笑了笑,當作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