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沒有良心了?”許芷柔愈發地感到頭痛不已,“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沒有等到黎若鈞的回答,許芷柔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早就醉得站立不穩的黎若鈞一下子栽倒了過來。


    許芷柔費盡力氣,才沒有跟他一起栽倒,最後隻好拖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他靠坐在樹旁。


    “黎若鈞!黎若鈞!”許芷柔使勁搖晃著他的手,隨後又掐他的耳朵,仍是沒能將他喚醒。


    萬般無奈之下,許芷柔隻好將身上的外衣給他披上,免得他酒後著涼。


    眼看天色將黑,許芷柔急得不行。


    “黎若鈞!你快給我醒過來,我可背不動你。”


    “你再不醒,我就把你丟在這裏了,校園裏可一直傳說這附近有野狗。”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要不要那麽小氣,非要把份子錢喝回來?”


    “黎若鈞,我求你了,你醒過來吧,我快冷死了。”許芷柔到了最後幾近哀求了,話說完沒多久就應景地打了個噴嚏。


    正在這時,黎若鈞動了動,就在許芷柔以為他醒來時,突然之間被他伸手攬至懷中,自始至終,他的眼皮都沒眨一下。


    雖然這樣一來,的確暖和了許多,但許芷柔仍舊奮力掙脫他的懷抱,卻沒想到酒後的他依然力大無窮。


    掙紮了許久,許芷柔突然不再動彈,隻因後山的樹木深處有爭吵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情侶間的爭吵,聲音越來越大。


    最後,似乎男方執意要分手,而女方堅決不肯。當男方的腳步聲漸漸朝另一個方向遠去之後,心灰意冷的女方當即朝樹叢中間的一座雕像撞了過去。


    許芷柔當即嚇得不輕,此時的黎若鈞似乎也聽到這夜裏的響動,睜開了眼睛。


    許芷柔連忙掙脫開黎若鈞的束縛,跑到了那位女子的近前,發現頭部周圍鮮血流出許多。


    完了,完了!這是要出人命了!


    許芷柔顧不上許多,當即跑到學校的值班室,待值班室的人查看了現場過後,發現那位女子還有呼吸後,連忙要找車子送醫院。


    “我的車子就停在校門口。”經過這一場“事故”,黎若鈞也清醒了許多,隨後和學校的人一起將女子送往了醫院。


    女子還在搶救當中,黎若鈞和許芷柔還沒來得及好好歇息,警署的人就趕到了。


    “我們接到了允光大學的電話,說校園裏有人頭部遭到重創,危及性命,你們二人是目擊證人,請隨我們來調查一下。”


    許芷柔連忙站起來解釋道:“她是跟人爭吵之後,自己撞上去的。”


    “請你配合調查,有話到警署去說。”


    許芷柔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警署的人問話。


    當許芷柔一五一十地解釋了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所有之後,警署的人繼續問道:“我們並不想探究什麽隱私,但為了配合案情的調查,請問你和那位男子為何在夜裏出現在後山?”


    許芷柔當即愣住,隨後支吾著說道:“他是我朋友,他喝醉了來找我……”


    就在許芷柔結結巴巴地解釋之時,另一邊被詢問的黎若鈞倒是顯得氣定神閑。


    “在那位女子清醒之前,你們是唯一的在場目擊人,你說那位女子自尋短見,那你們知不知道和她發生爭吵的男子是何人?”


    黎若鈞剛想點燃一根煙,但很快被警署的人製止了。


    不能吸引的黎若鈞顯得有些煩悶:“我怎麽會知道?夜裏漆黑一片,再說,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在警署的人進一步問話前,黎若鈞繼續補充道:“還有,我女朋友是見義勇為,你們可以考慮頒個獎項給她…”


    警署的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黎若鈞,隨後又跟走進來的同事耳語了幾句。


    “黎先生,你和另一目擊證人的口供可不太一致,她說你是他朋友。在警署撒謊,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黎若鈞眉毛一挑,隨後冷笑著說道:“她不想公開這件事,說是為了不想影響大學期間的學習。再說,她若不是我女友,我們為什麽會夜裏跑去後山?難不成是借著月光一起溫書?”


    隨後,黎若鈞給了對方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我和她早在家鄉時就認識,兩家合過八字的,要不是為了等她大學畢業,我們早就訂婚了。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錦臨城打聽去。”黎若鈞料定了,這種小事,他們根本不會去仔細打探,說到底不過是有人尋短見而已,等那個女子醒了,就什麽都清楚了,現在的調查取證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不過,凡事總有個萬一。


    經過一番救治,那女子倒是醒了,但卻想不起來從前的事了。


    “不會吧。”黎若鈞在病房外麵,一臉的難以置信。


    “看樣子她是撞壞了腦子。”許芷柔歎氣道。


    隨後,黎若鈞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輕敲了一下許芷柔的腦袋:“呆子,你腦子沒撞,怎麽也壞了?你為什麽不說我是你男友?這樣一來,解釋起來就輕鬆多了。”


    “為什麽一定要撒謊呢?把事實真相講出來就好了。難不成警署的人會懷疑是我們幹的不成?我們和她無冤無仇,怎麽可能?”


    “事情真相倒是很清楚,就是配合調查會很耗費時間,尤其是那倒黴女的,竟然還失憶了。”黎若鈞想到這裏便很無奈。


    許芷柔知道,他一向生意繁忙,這種耗時費力的事對他來講,會牽扯太多精力。


    “說到底都怪你,你喝醉酒了,就老老實實回家歇著不行嗎?幹嘛跑到學校來?警署問完了話,我還得回學校接受問詢。”


    “呆子,你記住”,黎若鈞叮囑道,“你要一口咬定,我是你男友,所以我們才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後山。這樣一來,就合情合理多了,不用解釋那麽多,而且疑罪從無,他們拿不出證據是我們導致那女子受傷的。”


    許芷柔連忙搖頭:“不行,不行,我跟卓師兄剛剛……”剛剛答應卓嚴師兄要扮他女友,還去壽宴上亮相了一次,轉眼間自己又多了一個男友,這可怎麽行?


    “你放心好了,卓家人不會管你的,特別是你有麻煩的時候。”


    黎若鈞眼見許芷柔仍有遲疑,連忙又說道:“黎家最近有重要生意要談,我不能把時間和精力耗在這種調查上。況且,我已經跟警署的人交代了,你是我女友。要不然,我就是在說謊。在口供上說謊,你知道有多嚴重!”


    “那我的名聲怎麽辦?我不能同時交兩個男友吧,這太匪夷所思了。”許芷柔一時間頭痛不已,“我白天跟他去宴會,晚上跟你一起去後山約會,我成什麽人了?”


    黎若鈞冷笑了一聲:“是啊,你白天剛跟他出雙入對,晚上趁著夜色帶我去後山,所欲何為啊?”


    許芷柔當即瞪了他一眼:“是你堵在宿舍門口,我怕同學看見……”


    “看見又怎樣?”黎若鈞嘴角輕揚,勾起一抹帶有深意的笑容。


    “我……我……”許芷柔一時間有些結巴,“反正我行得正做得直,倒是你這個酒鬼,醉醺醺地跑過來抓著我的肩不放,我能不把你帶走嗎?讓同學看見了,成何體統?”


    黎若鈞聽後不禁冷笑了起來:“你跟我避嫌,倒是跟卓家走得很近啊。你們交往多久了?”


    許芷柔愣了愣,隨後扭頭說道:“不關你的事。”


    看著許芷柔一臉別扭的樣子和微微紅潤的臉龐,黎若鈞低頭伏在她耳畔,繼續冷笑著說道:“我仔細想了想,你們根本就沒開始交往。”


    第27章 背後真相


    許芷柔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意外撞見了黎若鈞眼底裏的笑意。


    或許是喝多了酒,或許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沒能及時休息,此時的黎若鈞感到些許疲憊,但也有著壽宴上不具備的清醒。


    當初在花園裏聽到那些姑娘們的議論時,黎若鈞隻是感到煩躁和不安,但現在卻想起了一個細節,有人提到許芷柔穿著一雙舊鞋就來參加宴會,事實上,她的衣服也不是很新,似乎是上次孫曉蕾拿出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全身上下隻有那套首飾極為惹眼。如果她真的是卓家認準的人,卓家不會隻臨時讓她戴上首飾,而是會早早地提前為她準備好一切,畢竟這對於卓家來講是極為重要的場合,由此可見,她出席壽宴極為倉促,又在宴會開始前過早地離席,似乎很不對勁。


    “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許芷柔瞪了黎若鈞一眼,臉色有些微紅。


    黎若鈞看著許芷柔一副被戳破心事的神態,還有她緊張時微蹙的眉頭和眼底依舊保持一絲倔強的樣子,如果說之前還是疑慮的話,那麽現在幾乎可以確認,此事確有蹊蹺。如果她真的在和卓家人交往,她應該當即反駁自己,而不是心虛到緊張,那種緊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畢竟自己認識她多年。


    “卓家人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去充當這種角色?”黎若鈞進一步問道。


    許芷柔實在不想和他談論這個話題,剛想轉身離開,就被黎若鈞拉住了手臂。


    “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這種事情一旦公開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哪怕是東華城這樣繁華的地方,你也該注意你的名聲才是。”


    許芷柔轉過頭來,看著黎若鈞,一臉平靜地說道:“謝謝你的提醒,這個道理我懂。”所以她早早地離開宴會,不想過多地和卓嚴一起公開露麵,即便卓奶奶已經將自己“介紹”給了黎若鈞,可黎若鈞已經看穿了這一切。雖然提早來的人會有些議論,但也僅僅是議論而已,畢竟在壽宴上並沒有正式公開。


    “另外,為了我的名聲著想,我不會跟人說你是我的男友。”許芷柔說話間扶了扶眼鏡。


    黎若鈞急道:“那怎麽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許芷柔反問道,“要是跟人說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名聲就不會受損了嗎?”


    “那是你的榮幸好嗎?我比那個卓家的公子強多了,此事一旦傳開,隻會給你增添榮耀,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留著這份榮耀自己原地發光好了。”


    “許芷柔!”黎若鈞緊緊地盯著她,“你……”突然之間,黎若鈞感到一陣眩暈。


    許芷柔沒聽到他後續的話,剛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臉色有些蒼白的黎若鈞暈倒在地。


    好在這裏是醫院,當許芷柔慌忙地找來醫生後,黎若鈞被人手忙腳亂地抬到了救治室裏。


    許芷柔焦急地等在外麵,心裏愈發感到慌亂。黎若鈞一向身體好得很,怎麽會突然暈倒?他會不會是酒後在後山著了涼?


    經過漫長的等待過後,醫生從救治室裏走了出來,對許芷柔說道:“病人長期飲酒,造成胃部不適,又感染了風寒,這次雖然救了回來,但以後千萬不可以再飲酒了。”


    許芷柔連忙點頭道謝。


    待許芷柔守在病榻前,等待黎若鈞蘇醒後,輕聲跟他說道:“醫生說了,你以後都不可以再喝酒了,否則,胃裏就會喝出一個大窟窿。”後麵的話是許芷柔自己的發揮。


    黎若鈞偏過頭去,賭氣似的說道:“不要你管。”


    “我才沒想管你,不過,你要為你的健康負責啊,免得到時候遭罪的人是你自己。還有,你吸煙太頻繁,這樣下去對肺不好。說到底,你確實應該戒煙戒酒了。”


    “我還戒色呢。”黎若鈞接道。


    “這個醫生倒是沒說,不過為了修身養性,你最好也戒了,反正你還有兩個哥哥,你們家也不愁傳宗接代。”


    黎若鈞轉過頭來,一臉憤恨地瞪著嬉笑不已的許芷柔。


    “好了,不跟你說笑了。天馬上亮了,我要回學校接受一下問詢,還有一次考試。醫生說了,你現在隻能靜養,還不能吃東西。等我中午再過來看你。”許芷柔叮囑了一番過後,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待許芷柔忙完了一切事務後,再次來到病房時,發現病榻前多了一個守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沫白。她正小心翼翼地給熟睡的黎若鈞擦著額頭上的細汗。


    待打過招呼過後,許芷柔有些尷尬地不知該如何自處。


    眼見黎若鈞還在睡夢中,許芷柔便暫時離開了病房,轉頭去了那位女子的養病之處。


    上午回到學校之後,許芷柔才聽說,已經聯係到了女子的家人,順便也查實了那個女子的身份,是允光大學已經畢了業的學生。


    這樣一來,可以不必再跟警署的人費口舌了,許芷柔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看見女子家人在病榻前哭紅了眼。


    “離家前還好好的,現在卻什麽都不記得了,蒼天啊,這是要了我的命了……”似乎是女子母親的哭喊聲。


    與母親哀傷過度的情形相比,病榻上的女子顯得一臉茫然,隨後高興地吃起了東西。


    許芷柔聽醫生提及過,那位女子頭部遭到了重創之後,不僅想不起以前的事了,還嚴重影響了認知能力,所以看起來會跟小孩子一樣。


    這時,病榻前的母親繼續哀嚎道:“不過是個負心的男人而已,怎能為了他要死要活的?談個戀愛,怎麽還要人命啊?”


    許芷柔不忍繼續見那位母親傷心至極的樣子,隨後轉頭離開了,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起她的話,或許世上真有執著之人,愛上一個人,有時也真的會要命。


    當許芷柔踱回至黎若鈞的病房前,恰好陳沫白從裏麵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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